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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忽然沉默了下来。
松风子忽然站起,俯视张伯祖,一字一顿道:“我并没有告诉过你,雇我的人是王道学家,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伯祖一下子呆住了,他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我…”
“而且,他家确实给我介绍了一门生意。”松风子打断了他,“张施主,这到底怎么回事?”
“唉!”张伯祖却忽然叹出一口气,站起身开始在房里踱来踱去,胡乱抓着头发,看上去十分烦躁,似乎在组织语言。
松风子只静静看着他,不发一言。
“道长!”张伯祖忽然停下来,转身望向松风子,“你不会相信的,我…我刚才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发生了很可怕的事,我…”
“你梦到了什么?”松风子淡淡问道。
张伯祖叹了一口气,这才娓娓道出他之前的梦境。
…
“虽然梦里你没有在王道学家吃饭,而且也没有出现那个小厮,但王道学请了别人和给你介绍生意这两点却是相同的!”张伯祖焦急道,“道长,那门生意是张县丞家吗?是不是他媳妇难产?”
松风子久久没有说话,半晌,才缓缓点了点头。
“天啦!”张伯祖不由惊呼,“这么说,我这个梦我这个梦!”
“张施主,你真的没有在鬼市上买什么吗?”松风子蓦地丢出这句话,随后十分郑重地看向张伯祖。
张伯祖立即避开他的视线,口足无措起来:“我…我…”他不由看向那静静躺在桌上的瓷壶。
松风子见他眼睛发直,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只见到了再寻常不过的桌子,桌上摆着茶壶茶杯,还有一壶喝光了的高粱酒以及两个酒杯。
“其实,我买了…买了一个梦壶。”张伯祖终于说了出来,顿觉松了一口气。
“梦壶?”松风子奇道,“什么梦壶?”
张伯祖行至桌前,手放在梦壶圆圆的壶肚上,随后望着松风子:“道长,这里其实摆着一个鹅黄色的瓷壶,圆肚尖底,大如酒坛。您看不到,对吗?”
松风子仔细盯着张伯祖悬停在半空的左手,缓缓摇了摇头,同时他也走了过来,尝试将手放到张伯祖手下,然而却什么也没摸到。
张伯祖则睁大了眼睛,因为他看到松风子的手直接穿过了梦壶的壶壁,进入了壶肚之中,且壶壁被他手接触的地方,忽然变成了雾状,模糊起来。
松风子看着张伯祖的表情,大约猜透了**分,他伸回手念了一句无量天尊。
“道长,您相信我,这里真的有一个瓷壶!”张伯祖怕松风子怀疑自己说谎,忙道,“是鬼市上的那个黑影塞给我的,但其实我买的并不是这个壶!”
松风子点头道:“我相信你张施主,不过你还是从头到尾将你进入鬼市的经历告诉我吧!”
张伯祖点了点头,又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也告知了松风子。
…
听完张伯祖的叙述,松风子皱紧眉头,坐在桌边沉思起来。
“虽不知这梦壶到底装了什么梦,但似乎了不得呢!”张伯祖激动道,“就像预言一样,到现在为止已有几件事都对上了。”
松风子无言,只眨眼看着桌面。
“道长,梦里预言县丞家的少夫人将因身体虚弱而死,他肚里的死胎会变成魃蜮,所以您不能去县丞家!”张伯祖见松风子没有反应,焦急道。
“水雾起,鬼鳞生,魃蜮现。”松风子念道,同时点头,“这确实是真的。只是那魃蜮现世之前,必然天有异象,我近来夜观天象,却并未察觉异象,反而有吉兆啊!”
“吉兆?”张伯祖奇道。
“这梦壶我闻所未闻,那黑影更是平生从未遇到。”松风子道,“奇怪,明明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鬼市,怎么会有这么多不同寻常的东西?”
“道长,现在该怎么办呢?”张伯祖满面愁苦,不知所措。
“你刚才说,县丞家的少夫人会死去,可据我所知现在她情况尚可。”松风子道,“本来我应承的是明天再去县丞家,现在看来需得尽快赶过去。”
“啊?!”张伯祖大吃一惊,“道长,您怎么还要去啊!”
“去,一定要去,不但要立刻去,而且你还要与我同去!”松风子眼神坚毅,一把拉住张伯祖。
“我我为什么要去?!”张伯祖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你当然要去!因为如果能提前救治她,她自然不会死,而她腹中的胎儿就不会变成魃蜮了。不是吗?”松风子毫不松手。
“这…”
松风子的理由无懈可击,张伯祖竟然哑口无言,只能凭他拉着自己朝门口走去。
第一百零一章 鬼市7
二人到了县丞府时,天色已擦黑,路上行人寥寥,夜风习习。
张伯祖在见到县丞府大门之前都悬着一颗心,他生怕看到和梦中相同的情境。幸好,没有挽联,也没有白布白灯笼,四个守卫正百无聊赖地站在门口,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松风子径直上前,说明了二人的身份和来意,那守卫便进去通传了。
张伯祖满面担忧的看着松风子道:“道长,我们真就如此进去,您不再多准备些法器,或者叫些帮手也是好的。”
“现在尚不清楚那妇人的情况,如何准备?”松风子淡然道,“或许你两贴药后她病情就痊愈了,所以,多想无益。”
“那如果县丞少夫人肚里的真…真是那魃蜮,又当如何?”张伯祖急道,“梦里的形势相当凶险,您可是被…被…砍掉了…我怕…”张伯祖脸色苍白,言语结巴,“既然上天已然给出预警,多半那事真的会发生。”
松风子沉吟片刻,答道:“自古以来,福祸从不单行,即便魃蜮真的现世,也定有天师托生人间,此乃宇宙亘古生克之理,故不必杞人忧天。”
“天师?”张伯祖好奇道。
松风子点头,“钟馗降妖除魔,他便是天师。”
张伯祖恍然大悟,双手一拍:“所以道长你看到了吉兆,这便是预示着天师即将降生,对吗?”
松风子正欲回答,那前去通报的守卫却回来了,请二人入府见张县丞。
…
“二位请坐。”
张县丞坐在上堂,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憔悴,面色尽显忧虑。
张伯祖在看到这位老者时就已经张口结舌,因为张县丞就与梦中所见的一模一样,甚至连所穿衣物都分毫不差。
松风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随后二人便各自坐下,其间自有奴仆奉上茶盏。
松风子很快将张伯祖的身份以及二人此次的来意讲明,张县丞听了却面带犹豫之色,仔细打量着看上去畏畏缩缩的张伯祖。
“松风子道长,这位张郎中真的可以治好儿媳的病?”张县丞疑惑地问道。
松风子看了张伯祖一眼,示意他回答。
张伯祖只好又将那补脾胃宽带脉之医理再从头解释了一遍,张县丞听了倒也微微点头,道:“这位大夫的见解颇为新奇,倒是与前几位郎中十分不同,既然是松风子道长力荐,老夫自然信服,如此就有劳张郎中诊治开方了。”
言罢便着管家及婆子领着张伯祖及松风子前往后院,给少夫人看病。
张伯祖一路内心忐忑不已,因在梦中他始终未曾见到棺材中躺着的夫人的真容,却还真切的记得县丞之子大喊她脖颈之上生了鳞片的事。何况那梦中可怖的胎动声还言犹在耳,他又如何能不惧怕。
为了避嫌,松风子停于院中等候,顺便勘查风水地形。张伯祖则在婆子带领之下直接进入了后院内堂。
越过屏风之后,张伯祖微微抬头一瞥,那纱帐内若隐若现的人影立即让他心头一跳。躺在床上的妇人似乎还在低低呻吟,旁边侍奉的丫鬟甚多,众人却都噤声不语,可见县丞少夫人此时已是血脉不安,烦躁不已。
“张郎中,一切拜托您了!”那梦中曾见过的县丞之子此刻也守候在侧,听闻婆子介绍后便对张伯祖揖手求告。
张伯祖经婆子引导坐到了床前安置的矮凳之上。婆子将妇人的手引了一只露出纱帐,置于张伯祖的脉枕之上。
张伯祖定睛一看,那手苍白毫无血色,甚至能见到皮下的青色血脉,已然是血虚至极。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将手指放在妇人的寸口脉上开始把脉,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便又换了另一只手。众人皆神色紧张地望着张伯祖,一时屋内鸦雀无声。
待把脉完毕,张伯祖才神色凝重地收回手,缓缓站起。
“张郎中,拙荆究竟如何了?”县丞之子忙问。
二人走出屋外,张伯祖才缓缓答道:“如今妇人病势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无法挽回,容在下细细思量再下笔开方。”言罢便告知一些注意事项,后自与县丞公子告辞。
松风子那边似已等待良久,二人汇合后便有县丞着来的下人询问详情,然后又有仆妇来请二人休息留宿。
张伯祖本想推辞,松风子却当即应承了下来,并眼神示意张伯祖少安毋躁。
…
“道长,我已细细把过了那县丞夫人的脉。”张伯祖惊惧交加,“脉相十分诡异,我行医十几年,这种脉象实乃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恐怕,恐怕她腹中真的是…”
松风子沉吟不语,似乎也有所动摇。
“道长,你倒是说句话啊!”张伯祖十分急切。
松风子叹了一口气,“如今看来,这县丞家确实有古怪。刚才你把脉之时,我也在院中细细观察过了,确有一股诡异之气将这地方牢牢罩住,纠缠荡漾不去。”
“道长…”张伯祖忽然压低了声音,“如此看来,那妇人腹中确实是…魃蜮无错了!”
“魃蜮已出,天师却未现世,怎会如此?”松风子皱眉道。
“不合常理也已如此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想出对策,不能让那梦中的惨剧重复出现!”张伯祖他说着忽然咬住唇间,“不如…不如…”
“张施主有何想法?”松风子道。
“若,若能下酒是现在能设法将胎儿除去,是否可以…就此除去此祸害?”张伯祖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松风子脸色一变,“虽然确实是个办法,但杀孽岂能擅开,此逆天之举将会损尽阴德,且弄不好还会波及县丞少夫人。”
“那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张伯祖急切地叫道。
松风子静默不语,只是摇头。
“现在天师没有出现,若任由妖孽降世,如何能降得住?”张伯祖急道,“我乃是救人的郎中,若不是走投无路,岂会想出这等…这等…”
松风子叹了口气,似乎默认了。
第一百零二章 鬼市8
“现在少夫人身体羸弱至极,气血不宁,阳气将脱欲脱,正是下手的好时机。”张伯祖缓缓道,“只需略微调整药量,那胎儿必然保不住。”
“张施主有把握不伤害到母体?如果失手一尸两命的话,你我二人亦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松风子神色肃然,低低叹了一口气。
“大约有八分的把握吧!”张伯祖答道,“凡像我等行医数十载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救人若有六分把握就可称作名医,而庸医杀人却是容易得很!”张伯祖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