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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庸医杀人却是容易得很!”张伯祖苦笑,“如今看来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照此说来,张施主已经拟好药方了?”松风子看向张伯祖。
张伯祖点点头,“不管胎儿是人是妖,那妇人总归是人,孕妇的体质在下还是略知一二的,再者我刚才在屋内细细观察过少夫人的各种症状,心中已有计较。张县丞派来的人还在门外等我的方子,我这就拟方。”
他说着便从药箱中拿出纸笔,随后坐在桌边开始奋笔疾书。松风子在一旁默默看着,紧皱眉头。
不多时,张伯祖就写好了药方。他搁下笔,拿起方子反复查看,手和纸都在微微颤抖。
松风子也站在一旁默然看着,脸色阴晴不定。
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张伯祖攥紧了药方,与松风子对视了一眼,便唤来了县丞府的下人,将药方交予了对方。
“照方抓药,煎药时叫我,我要亲自守着。”张伯祖连连嘱咐。
那下人自然领命去了。
…
“药还没煎好吗?”
县丞之子一面焦急地问主事的婆子,一面担忧的看着纱帐内烦躁不安的妻子,此时县丞夫人及小姐也在屋内守候着。
“回少爷,张郎中亲自在守着丫鬟煎药,对那水火时辰都特别讲究,因此要略慢些。少爷少安毋躁,想必再等片刻夫人的药就送来了。”婆子不免安抚一番。
松风子则静静地站在屏风外等候,一脸淡然。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张伯祖并端药的丫鬟便一起进屋了。
“张郎中,你总算来了,快,服侍夫人喝药!”县丞少爷一脸期待,连连吩咐下人。
“慢!”张伯祖忙侧身阻止,随后转身对县丞之子道,“张少爷,在给夫人喝药之前,在下还有一些事需要说明。”
“张大夫请讲。”
“我之前也给少爷讲过,夫人病势凶险,刻不容缓,若再不用药恐大人胎儿皆有性命之虞。但也因为病邪壮盛而正气极衰,这药气骤至,可能会激起胎气相博,故…”张伯祖细细道来,一面诉说一面观察县丞少爷的脸色。
“你的意思是…”县丞少爷面色骤变,“孩子可能保不住?”
张伯祖缓缓点了点头,又道:“少爷若是能接受这个最坏的结果,在下才敢用药,否则少爷便另请高明。”
县丞之子闻言面色凝重,看上去十分犹豫。他看了看纱帐,又低头思索良久,问道:“不用药的话人肯定救不回,是这个意思吗?”
见张伯祖重重点头,他仿佛不甘心似的,又拉过松风子详细询问是否还有其他方法可以在保住腹中胎儿的前提下令其妻渡过眼前的危机。
松风子此时终于不再稳如泰山,脸色微微变了一变,看了看张伯祖,随后便缓步行至妇人床前,道了一声无量天尊,便从怀中拿出数张蓝符,上前轻轻贴于纱帐四角。
“这些符咒有益夫人正气,我再在一旁为夫人念清心咒,想必可以助夫人一臂之力。”松风子朗朗道,随后便立在一边开始闭目念咒。
县丞之子叹了一口气,对着端药的丫鬟点了点头,那丫鬟便端着药碗走到纱帐边,另有人撩开纱帐缓缓将那孕妇扶起,便开始将那药一勺一勺地喂了进去。
就在药盏空了近一半之时,松风子念完咒睁开了双目,本欲离开房间以避嫌,视线却不经意落在了正喝药的县丞少夫人身上。
他一下子就愣住了,只见他瞪大双目直直盯着妇人的脸颊,脸色从震惊到骇然。众人或因在忙碌,或因关切地看着那奄奄一息的孕妇,都没有注意到松风子这有所失礼的的直视。
“不能喝!”
一声断喝如惊雷穿堂,立时震得本已惴惴的孕妇差点呛了药,而那喂药的丫鬟也堪堪将药勺脱了手。
众人皆面带惊惧地看向忽然大叫的松风子。
松风子两步上前,迅速出手打翻了药碗。张伯祖立时被他这个举动吓得脸白如纸,几乎当场就要腿软倒地。这无疑于在向县丞府的人明示他开的药有问题,这叫他如何解释得清?
“道长,怎么了?”县丞之子立即上前询问,同时安慰受到惊吓的夫人。
松风子回头看了看张伯祖,那神情甚是复杂,似乎有些疑虑,又似乎面带警惕之色。
张伯祖却已六神无主,完全无了主意,更不明白松风子何以有此异常举动。
“小道因乍然见到夫人真容,发现…”松风子语气有些犹疑,“夫人确被邪魅缠身,且这邪魅非同一般,恐怕不能服用此药方。”
“什么?!那她已经吃了半碗了啊!”县丞之子惊诧不已,且脸上显然已隐有怒意。一旁的夫人和小姐也吓得哭了起来。
松风子顿了顿,便拱手道:“此事确实是小道的疏忽,待小道速速为夫人持念静安咒,想必可保得胎儿无虞…”
就在此时,那妇人却开始捂腹喊起胃疼起来,叫唤连连,吓得众人手忙脚乱起来。
“哼!”县丞之子却发了怒,指着松风子与张伯祖道:“不该错信了尔等江湖术士,无能庸医,真真可恶!来人!”他说着竟然叫起了门外的守卫,“把这两个骗子给我抓起来,关到牢中等候发落!”
他言罢又指着张伯祖道:“若是夫人有个三长两短,定不饶你!”
形势变化得太快,张伯祖根本无从反应,就在惊惧中和松风子一起被冲进来的守卫给抓了起来。
…
“道长,你究竟…究竟为何…”张伯祖蹲在墙角,有气无力地问道。
此时二人已被关入了漆黑阴冷的牢房,松风子立在门边抬首望着仅有的小窗,似乎在观察天相。
听到张伯祖的问题,松风子转身冷冷答道:“那县丞夫人眉间隐有一朵红莲,双目清明,此乃身托福吉之相,她腹中分明就是天师。你到底是何方妖物,可恨我松风子竟被你骗的昏了头,相信那是魃蜮…差点误了大事!”
第一百零三章 鬼市9
“你说什么?!”张伯祖闻言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抓住松风子的袖襟,“什么红莲,什么天师,你到底在说什么?”
松风子哼地一声,甩开了张伯祖的手,“事到如今你还想装傻?分明就是你假托梦壶之说令我相信你的梦可以预示未来,好让我放松警惕,同时助你混入县丞府,再借此机会设法除去那尚未降世的天师,为魃蜮现世彻底清扫障碍。呵呵,真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盘!快说,你到底是何方妖孽?”
“不!道长,你冤枉我了!”张伯祖连连摆手,神色焦急,“我不是什么妖孽,我是人,我是个货真价实的土郎中啊!你要不信的话就对我念咒,用符,淋狗血,什么都行,总之我没骗你,我是真的喝了那鹅黄梦壶里的高粱酒,也真的做了那个梦!”
松风子直视张伯祖,目光凌厉,仿佛想要看透他的五脏六腑。
张伯祖虽然被松风子的气场彻底震慑住,但却丝毫没有流露出心虚的表情,反而咬紧牙关迎着他的目光。
过了半晌,松风子忽然将手伸进袖中掏出一张黄符,嘴中念念有词,随后出手如风,将这张符贴在了张伯祖的胸口正中。
张伯祖任凭松风子作法,毫不抵抗,但却并没什么反应。
松风子又咬破指头将那血在张伯祖眉心绘制出奇异的字符,他还是面不改色。
折腾了半天,眼见张伯祖岿然不动,松风子终于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你确实是人,不可能有妖物受得住金刚符和天心咒的双重法力而毫无反应。”松风子低低道。
“我真的只是一个普通郎中,肯定是那个梦壶…哦不,是那个黑影摊主搞的鬼!”张伯祖哭丧着脸,“我就说怎么可能有那么好的事,白白送我什么天大的宝贝,本以为那梦壶里有绝世异宝,谁知道竟然…唉!”
张伯祖长叹一口气复又蹲在地上:“也不知县丞少夫人如何了,看样子我是到不了京城了,恐怕这条命都要交代在此处了!”
松风子冷笑道,“若是只死我们两个倒也罢了,你可知道如果天师因此被害死,那魃蜮降世后无人降服,不但会引发干旱虫灾,还会带来四海瘟疫,甚至会吸引深山妖物涂炭生灵,到时就算我们被打入十八层地狱都洗不清身上的罪孽!”
张伯祖听得目瞪口呆,待松风子说完,他干脆掩面痛哭起来。
松风子也长叹一声,低下了头,“此事也怪我,因为正好在鬼市中遇到你,所以当你说起梦壶,而我也确实感觉到那桌上有一股奇异纯净的精气,竟就大意相信你真的有奇遇,或许碰到那隐世的精怪赠与异宝,能预言未来也说不定。”
“可道长你不也发现这府里充满了诡异的气息吗,”张伯祖道,“那天你站在院中的时候,还有今天在夫人房中的时候你都说了。”
松风子点头道,“是,这里确实被一股异气纠缠笼罩,包括那妇人身周。如今看来,应是早有厉害的妖物觊觎此处,也不知用了何种手段算出天师托生之处,早早布下陷阱,引我等入瓮。”
“既然妖物这么厉害,为何不亲自下手,非要绕一个圈让我们来…”张伯祖好奇道。
松风子叹道,“天师乃武星下凡,自有各路地仙神灵庇佑,妖物哪有那么容易下手,也就只有利用凡人才可以如此方便。“他说着苦笑连连,”如此看来,这定是妖物下的一盘棋,步的一个局啊!”
“可如果真有神灵保佑,夫人何以有种种流产征兆?县丞府就更不应该有什么诡异之气了啊!”张伯祖立即提出异议。
松风子沉吟不语,开始在牢房中踱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张伯祖也不催他,反而似是自言自语道:“也许…也许胎儿不一定会有事。毕竟我是第一次做这等事,煎药的时候我便忍不住放多了水,那头一碗药也没有倒足分量,加上你又打翻了一大半…”
“难道…难道是…”走来走去的松风子却忽然提高了音调,似乎很激动。
张伯祖被吓了一跳,连忙问道:“道长,怎么了,您想到了什么要紧的事?”
松风子直视着张伯祖:“有一种特殊的情形,假若发生了的话,就有可能造成目前的种种景象。那就是…”
“正邪双生!”
“正邪双生是什么意思?”张伯祖奇道。
松风子道:“顾名思义,就是一胎双生子,一正一邪,一个天师,而另一个…”
“就是魃蜮!”张伯祖立即反应过来,抢道。
松风子点头:“想必夫人腹中怀的是双胞胎,而数百年未出现的正邪伴生状况竟然发生了!所以夫人才胎气不稳,正是因为那胎儿在腹中相互争夺精血养分造成的。”
“太不可思议了!”张伯祖不由叹道,“可如果是这样的话,妖物算计我们害天师的同时,不是连魃蜮也一起除了吗?”
松风子道:“正是,应该是天师托生胎儿的乾坤正气掩盖了魃蜮托生胎儿的邪气,所以令妖物没有察觉到。”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道长?”张伯祖忙问,“我…我可不想死啊!要是把这一切都告诉县丞,你说他老人家会相信我们的话吗?”
松风子摇摇头,“只怕此时那县丞公子恨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