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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震烦躁地掐了掐眉头,他今天正好忘记带钥匙了,平常这个时间,父亲都会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会一直给他留门到十二点。
担忧如潮水般席卷了骆震的心脏,他掏出电话拨打了老父亲的老年手机。很快,熟悉的音乐声从门内传来。
父亲不在家,并且竟然没有带手机。
骆震深吸一口气,噔噔噔下了楼梯。
…
“小骆,你在等我?”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侧方传来,斜靠在保安室门外抽烟的骆震猛的转过头,看到小区保安柴伯躬着身子,提着热水壶,颤颤悠悠地朝自己走来。
骆震忙迎上前,接过他手中的热水壶,同时伸手扶住他。
“也就是你还不嫌弃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呵呵。”柴伯似乎早已习惯骆震的帮助,拍了拍他的手臂。
“柴伯,我爸没在家,我又没带钥匙。”骆震扶着柴伯回到保安室,“所以我来您这拿钥匙,顺便问下您有没有看到我爸出去?”
柴伯一边打开抽屉拿钥匙,一边眯起眼睛皱起眉头,似乎在费力地回想什么。
半晌,他似乎终于记起什么似的睁大眼睛张开嘴,“你爸他是出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骆震忙问。
柴伯将钥匙递给骆震,并示意他在登记簿上签字,然后慢慢答道:“和你儿子一起出去的,七八点的时候。当时我看到你儿子在小区门口站着,我还和他打招呼,这小孩儿还不理人呢!哪像你这么尊敬…”
“柴伯,你是说我儿子在门口等我爸?”骆震忙打断柴伯的过度发散,追问道。
柴伯点头,“是啊,后来没多久你爸就下来了,脸上笑嘻嘻的。”
“他们没说去哪?”骆震急道。
“那就没有了,我记得是出门朝左拐了,去哪儿我也没多问,怎么了,你爸没给你打电话?别说,现在这么晚了…”
骆震并没有听完柴伯的话,他拿起钥匙三两下朝家里跑去。
…
骆震把两爷孙平时可能去的地方都跑了个遍,没有找到一点线索。
前妻像个疯子一样把他家里所有东西都砸了,那歇斯底里的样子简直如同妖魔。骆震却感到了这件事的极不寻常。
首先,爷孙俩关系其实并不好,甚至可以说很差。并不是做外公的不待见孙子,相反,他老人家很溺爱自己的外孙,只是儿子受到妻子以及其他人的影响,对自己的外公是厌恶透顶,连照面都不愿打。
可柴伯却说,儿子主动在自己居住的小区外等他外公。
骆震查了前妻带来的儿子的手机,那上面的通话记录显示,这电话是儿子打给他外公的。
骆震不认为自己的儿子会忽然转变态度,带外公出去玩。
…
“你还在想什么,报警啊!”前妻哭闹着推了气喘吁吁的骆震一把。
骆震一边喘气,一边看了看手表:“现在失踪不到48小时,再找找吧!”
“咱儿子是未成年,失踪受理时间是不受限的!”前妻叫道。
骆震心里想的是现在警力严重不足,下午老陈他们的诉苦还历历在目,而且他总觉得这不可能是什么绑架案,自己儿子的个性也不是那种老实蠢笨的人。
他反而更担心的是老岳父。
“我去你那儿看看。”骆震忽然想到什么,“等我看了再决定报不报警吧!”
“有什么可看的,我看了十几遍了没有人!柴老头都说了他来找老不死的,肯定是被老不死的带到什么地方去了。”前妻嚷嚷着。
骆震有些生气,他直视前妻的双目,正色道:“不要一口一个老不死的,那是你爸!”
前妻冷哼一声,“不用你提醒。”
“走吧!”骆震不由分说上了车。
…
到了前妻住处,骆震直奔儿子的卧室。
厚重的窗帘将房间裹得昼夜不分,床上的被子垒成不规则的球状,几本封面不可描述的杂志四处散落。
墙上贴满了大幅的海报,虽然光线不佳,骆震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几个打扮戏剧化的男人。
是赫拍乐队。
他皱起了眉头,开始回忆儿子是什么时候开始迷上了这个炙手可热的乐队。头脑开始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昨天下午的凶杀现场,心中也开始出现不好的预感。
骆震实在是不喜欢那个乐队。
“你到底要找什么东西?”前妻走到窗边几下拉开了窗帘,灰尘令她咳嗽起来。
似乎是解释,又似乎是自言自语:“这孩子,从来不允许我进他的房间,我工作又忙…”
骆震径直坐到了杂物堆积的电脑桌前,打开浏览器点击历史记录。
赫然,那一排排的文字结果直击骆震的胸腔。
“上千市民强烈要求恢复自死窑制度!”
“寻找老人洞”
“老人洞的选址和建设注意事项”
“我为自己挖的自死窑”
“x市自死窑分布情况”
骆震几乎是颤抖着一一点开了这些链接,里面的内容令人发指,简直不堪入目。
他压抑着心中的怒气快速浏览了所有的内容,终于,他找到了一幅地图。
这是x市一副年代久远的古地图,山水都以手绘的形式呈现,上面有几个醒目的红叉,标示出了所谓的老人洞的所在地。
骆震有些激动地想到,如果将这地图与最新的地图对比,应该可以找到对应的老人洞地点,再结合自己住的廉租房的位置,十有**就能推测出两爷孙的去处,希望还来得及!
正当骆震用手机拍下那幅地图的时候,前妻又开始骂骂咧咧地催促起来。
“我知道你不在乎儿子,不就是没让你养吗?你不报警我报警!”
“我放弃儿子的抚养权,是因为我认为你能更好的照顾他!”骆震愤怒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指着眼圈发红的前妻,“但是现在看来我大错特错!你只会毁了他!”
他说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
铃声响起来的时候,骆震刚把车钥匙插入方向盘下。
“喂,还没有。我知道,真的谢谢你了老陈!嗯,不用,有什么消息我再通知你,好。”
挂了电话,骆震紧握手机,深吸了一口气。
自死窑,或说老人洞,那一直都是旧社会罪恶的所在,是极为反人伦的产出,那是个早就该随历史消弭的东西。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把儿子和父亲都带回来!”
骆震这么想着,砰地关上了车门。
无缘死灵3
根据在儿子电脑上找到的古地图,经过一晚上的对比分析后,骆震终于确定了老人洞的地点。
第二日清晨七点,骆震便径直驱车开往x市的北郊。
x市北面环山,连绵不断的丘陵如波似浪,森林郁郁葱葱,挡住了西北吹来的凛冽寒风,令这个小城市在冬季也不会显得特别阴冷。
这些丘陵地带分布着许多喀斯特溶洞,数量可观,不过大部分隐藏在沟壑深处,被人找到的寥寥无几。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地下的世界那些洞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那是个一旦进入,若没有相当的经验和装备,就很难再出来的世界。
骆震希望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他希望儿子还没有犯下那个错误,更希望误入岐途的儿子还可以被救赎。
…
“请大家站过来,”导游面无表情地朝身后的游客们挥手,同时用手掰了掰麦克风,“您现在看到的就是著名的5号喀斯特溶洞——也称为别有洞天,这是景区里最大的溶洞,也是地形最复杂、景观最奇特的溶洞,进去以后请大家务必紧跟在我身后,千万不要掉队,您要是迷路了,救援人员可能三年以后才能找到您。”
人群发出稀稀拉拉的哄笑声,大部分是年过半百的老年人。他们都规规矩矩地戴着景区发的安全帽和安全背心,手里端着相机或手机,饶有兴趣地听着年轻导游的介绍。
骆震背着背包,走在人群的最后,不断环视眼前这个五颜六色而又光怪陆离的地下世界。
根据古地图,有一个老人洞正巧就在5号洞的位置,或许就在5号洞的深处。但洞穴景观地图上那地方并不存在,所以,两个洞的通道很有可能已经被岩石堵住,或人为封闭。
“请大家注意脚下的台阶,咱们这就去往第一个景点…”
…
在如同迷宫般的溶洞中穿行,听着被反复折射后不绝于耳的模糊杂声,令人有一种脱离时间的错觉。
岩石如同被烈焰烤化了一般,从洞顶流下,形成了大片岩涛石浪。钟乳石上下针锋相对,如同灵兽的碎牙。幽蓝与魅紫色的灯光拂过,在嶙峋的石壁上交织出独特的图案,又映射在明如平镜的地下湖面,在制造出人间仙境的同时,却也令整个洞府透出略微阴森的感觉。
奇异的景色目不暇接,游客们都在忙着拍照,骆震却无心欣赏,他的心里只有忐忑。
…
随着旅游队伍穿行大约一个半小时后,众人终于来到了别有洞天的尽头。
一堵五米高的白色石壁矗立在了众人眼前,它看上去显得异常光滑,在这到处凹凸不平的溶洞中显得十分引人注目。
一个金色射灯安装在地面上对着石壁照射,令石壁蒙上了一层惊艳的光辉,带给人一种神圣的感觉。
“好了各位,这就是咱们别有洞天的最有名的一处景点,它叫做’绝壁’。”导游以极快地语速有条不紊地讲解着,“不是悬崖绝壁的绝壁,是绝处逢生的绝壁,传说它的背后连接着神明的世界,如果对着它许愿的话,只要心够诚,愿望就一定会实现。”
导游说完便默然退到一旁,由着各个游客对着绝壁或拍照或许愿。
骆震正立在角落盯着“绝壁”发呆,刚才一路过来,他始终没发现什么能够到达而又可能存在的隐秘洞口,而这个含义意味深长的绝壁,却令他不禁开始思考起来。
如果绝壁之后连着另一个世界,那会不会…
可是,人又怎么可能穿过这么厚重的石壁呢?
骆震的视线由上到下,从顶上破旧不堪的**,到白晃晃金灿灿的石壁,最终再到地上那盏金光闪闪的射灯上。
由于劳动力不足,景点的设施大多缺乏维护,看上去都灰尘仆仆,甚至不乏锈迹。
这盏射灯也一样,由于长时间无人管理,加上洞中潮湿,金属外壳早已生锈不已,与地面相接的部分甚至被染红成了一个圈。
但现在,那红圈却没有紧紧贴合射灯,稍稍移动了位置。
骆震脑海中忽然划过一道闪电。
有人动过这盏射灯!
而且,现在射灯与地面贴合的地方十分干净,没有锈迹,这说明射灯是不久前才被移动的。
“请大家抓紧时间拍照留念,十分钟后咱们朝下一景点出发。”导游一边面向人群拍手,一边冲着喇叭大声说道。
很快,老头老太太们便对这石壁失去了兴趣,三两成群地离开了。
骆震在刚才就趁着众人不注意,悄然躲到了角落的阴影中。他一路上刻意保持低调,走在队伍最后,也未与任何人攀谈,就是便于这样随时“消失”。
距离下一批游客的到来,尚有一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