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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张了张嘴,怀疑自己失去了语言能力,不知道说什么,又把自己的嘴闭上。我就这么看着身上逐渐冷硬的伽陵,什么也没有说。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滴落。
伽陵看着我掉眼泪,颈骨一节一节的动着,怪异又可笑,他想说话,他说:“莫要难过。”
听他开口这么滑稽,我又想哭又想笑。
他接着说:“死了,却没死。”
接着,他开始告诉我事情的始末,一开始他说话很费力,后来慢慢的终于能够自如的调动口舌,即便是这样,有些地方他仍旧是说不清道不明。
洞里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以及无法战胜的鬼手,是因为金矿下有一种罕见的生物被封在这里。这种上古时代的生物就叫做地玉蠙蟚,是一种罕见的奇虫。这种上古奇虫分为公母,母的叫蠙,公的叫蟚。母蠙喜欢寄居在人畜的尸体中,而公蟚喜欢寄生在草木中。一旦两者脱离自己的宿主,就要出来交配。地玉蠙蟚轻易不能动,想要动的话,必须指示自己的宿主让自己移动。
我们烧掉的那具人彘里面就寄居着母蠙,当我们把尸体拿起来烧掉的时候,那母蠙蛰伏在坛底众多的土灰中,我们没有发现母蠙在里面就这样轻易的焚烧了尸体,让母蠙无处可以寄居。母蠙感受到了威胁便唤醒了公蟚。
公蟚寄生于石门后的树木中,那树木在山洞中暗无天日常年枯死,只有靠落入洞中的活人做养分。而公蟚扎根在山洞地下,那些死人自然也随着它平时眠于地下。那些死尸在公蟚寄居的树根处纠结着,只要公蟚的树根一动,他们也就应运而动。
作品相关 第六百七十三章 刺目真相
母蠙善于吸人精气。蛊惑人心智。而我和伽陵并没有被这些小把戏迷惑,也就没有像老卫那样被迷惑后死亡。
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母蠙寄居在尸体中迷惑人的心智,为沉睡的公蟚寻找活人作为养料。当母蠙感受到来自伽陵的威胁后唤醒了沉睡的公蟚。公蟚的根须下连接了无数历朝历代追寻金矿脉的尸体。公蟚的根须操纵了这些尸体,让这些尸体的手拖着活人进入土中落进它的巢穴。
我很疑惑,那伽陵又是怎么回事。
伽陵继续说,他发现了事情的真相,就抱着坛子找到了坛子中的母蠙,将母蠙吞了下去。母蠙在他的五脏里翻江倒海。伽陵的身体早就坏透了,哪里经得起母蠙这样的折腾,所以身体很快就死了,灵魂却没有烟消云散。
伽陵这一生都在追求一件事情,那就是灵魂不灭。
我曾经怀疑过他,因为他言语之间很奇怪,说的都是些半文不白不像是现代人说的话。我怀疑他是不是曾经渡魂换过身体,所以才会有很多事情记不得。
所谓渡魂就是夺舍,用邪恶的法术和自己强大的念力占有原本属于别人的身体,用来作为自己的灵魂寄托,使得生命得以延续,达到自己的灵魂不灭。抢夺肉身时常出现意外,因为别人也有灵魂、精神、记忆。渡魂者会因此丧失自己的记忆获得被渡魂者的精神记忆。
坦白说,这是一种很特殊的死亡。
一般人死了以后,灵魂也会离开肉体,肉体逐渐腐朽。可是伽陵因为其强大的精神念力在肉体死亡后,灵魂并没有离开身体,而是继续附着在这具身体上。就好比死尸会动是有残魂或者其他力量支配他在动,而伽陵是用自己的意识和全部灵魂在支配自己的身体继续运动。
“所以,现在母蠙是寄宿在你的,你的身体里!”我差点把寄宿在伽陵的尸体里说出来,“母蠙没有能支配你的身体,还是你自己支配了自己的身体?”我瞪着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然也。”伽陵僵硬地点点头。
“那你岂不是不死之身?”死亡不可能再一次战胜死亡,已经死过的人不可能再死了,那伽陵不就是不死之身。
伽陵下意识地摇摇头:“如今,灵魂仅寄居于此副残破不堪的肉身里。”
伽陵的灵魂只是勉强留在死亡的身体里,他的各种感官都已经不敏锐了,整个人动起来就和提线木偶一般。母蠙在他的身体里活着,可以暂时延缓他身体的腐朽,让他不至于那么快就发臭腐烂掉。
死亡是不能战胜死亡,但是腐朽可以,腐朽可以很轻易的战胜死亡,让死亡连渣滓都不剩。
伽陵会在我的面前一天天的溃烂,最后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最后的最后什么都不剩。
我望着他皮破肉烂的身体,他被公蟚操控的树根拖到门后面,半边身体上的肉都被抓烂,如今露在外面能看的,只有右半张脸和曾经抱着坛子的右手是完好的,其他部位都是没有皮肤,被鬼手抓得只剩血红的肌肉连着骨骼。
血液在这个时候已经凝固,完好的右脸上露出灰败的青色,只有死人才有这样可怕的脸色。左半张脸连眼珠都没有了,左眼框里只剩下一个空空的血窟窿,面颊上的肉被鬼手撕下去一半,左侧嘴角全部豁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半张俊美的脸,半张僵尸的脸。
我长久地凝视着伽陵,他看见我眼中的痛苦,声音沙哑地开口:“死去尚好。”
“别这么说,现在的你不也还是活着,只要灵魂还在就是活着。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记得你,你就是活着。”我的心很痛,但还是静静地望着伽陵。
“长久活着,活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归于天地乃仁慈。”
伽陵的神情并不需要同情,他只是目光森冷地看着我流泪,表情并无波澜。我永远不懂他的内心世界是怎样的。求生是他,想死也是他。
在肉身逐渐死亡的那一刻,这么多年模糊不清的渴望和仇恨,终究归于寂寥的空茫。
“你的身体,多久会腐烂,还是说永远都不会腐烂?再有,身上的伤看着很严重,还有什么可以修复?”我想了半天还是先想到这个问题。毕竟血肉下的真相,如此直白又刺目,是个人都能看得见。
伽陵摇摇头:“尚不可知。”
“算了,我们还是先想想怎么出。。。。。。”就在我话还没说完,身后的石壁上就是一阵响动,一块土石崩落下来。
“什么!”我等着眼睛望着后面的石壁,怎么回事,伽陵不是已经搞定了地玉蠙蟚,怎么还会有土石崩落。
地上的鬼手依旧如枯槁的树木,没有哪只动一下的。
石壁上的土石还在崩落,最后被捅出一个窟窿来。“钟淳!伽陵你们在吗?”张仪嘶哑地声音从那个捅通的窟窿里传出来。
原来是张仪!她把原来因为洞内震动而造成的洞口堵塞重新开通了!
“张仪!我们在里面!”我抛下伽陵对着张仪好不容易挖出来的窟窿眼叫起来。
外面停顿了好几分钟,期间我一直呼唤张仪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好一会,才听见张仪在外面哑着嗓子哭起来,“我,我以为你们都死了。”哭声通过这个小洞传来,听的真真切切。
一回头伽陵的样子居然有些慌,他指指自己破破烂烂的身体和脸。我想了想,从背包里抽出衣服来给他裹上。又拿了绷带缠住他的脸,别让张仪看见他的样子就行。
在伽陵遮挡伤口期间,我和张仪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拼命地挖。这洞一旦捅开了一个窟窿眼,后面挖起来就快了。我和张仪挖了几个小时不歇息,终于在嶙峋不平的土石上挖出一个人头大小的洞。
我从洞里看着外面的张仪。
她完全变了样子,一身的泥土很脏。两只手上满手都是血泡,手臂上满是伤痕,脸也破相了。但她却毫不在乎。
她曾经也是那么在意自己外貌的一个小姑娘。
作品相关 第676章 渡魂
我们一直挖到进入洞后的第四天的夜里,才挖出一个能让人通过的洞口。
一能通过,张仪就钻进来扑到我怀里“呜呜”的哭起来。
我们在洞里的这几天,她起先在村子里到处求人,没有一个人肯帮她。后来她绝望了,决定自己想办法。从前天夜里一直到就开始不眠不休一直在挖洞,庆幸土石崩塌,原先封住的洞壁土石结构松散,否则就凭张仪一个人就算挖到猴年马月也不能把我们救出。
临走的时候,我把之前砍下的老卫的手捡起来,拿回去做个凭证。他的尸体我们找不到,找到也带不回去。我把这只戴着老卫手表的枯手拿回去,巫老太婆应该就能明白。
我们在下半夜时悄无声息地回了村子,巫老太婆果然还在等我们。等我把老卫的手拿给她,她明白了,哭得像个泪人,疯疯癫癫的冲出去什么也顾不上。
巫老太婆的另外一个儿子和儿媳妇都回来了,估计是接到自家兄弟出事的消息,所以赶了回来。
我本来想一回村就赶紧走,别让伽陵的秘密被发现了,可是张仪累坏了,我们一时之间也走不了。张仪以为伽陵受伤必须要休息,不让我们走,然而伽陵是死了。我不敢告诉张仪,伽陵也不愿意告诉张仪,他已经是一具僵尸的事实。
出来的当天,我们走不了,只能在这里再住下。
巫老太婆知道自己儿子死后就发疯了,完全不管事,我们几个人的来历也没有其他人知道。所有的后事都是巫老太婆另外一个儿子去料理的,村里的人大约是凑了不少钱给巫老太婆的另外一个儿子,这桩人命大事,最后居然就这样不了了之。
巫老太婆另外一个儿子——老军曾经象征性的感谢过我们。我和伽陵多少有些心虚的,生怕被发现秘密,就对他说,我们只受了一些皮外伤,做好人好事不用他感谢我们。老军乐得如此,也不打算管我们,当然,我们于他们家有大恩,他也没有要请我们走的意思。
我的手受了伤,张仪也劳动了筋骨。养伤养了几日。
这几天,我就怕伽陵身上会有尸臭发出来,血肉可以被包裹起来,短短几天应该问题不大,可味道是避不了人的。
我特意嗅嗅伽陵身上有没有尸臭,幸好没有,好像真如伽陵所说,母蠙是可以保持尸体不腐。但看坛子里女尸的情况,女尸已经烂成了骨头渣,所以不可能永远的不腐,早晚有一天伽陵的尸体会溃烂。
尸体溃烂了以后会怎么样,我真的不敢想。我希望这具身体能等到百年之后再溃烂,因为人的寿命也不过就是如此。百年之后,我也死了,张仪也死了,大家都寿终正寝,黄泉路上好做伴,这一辈子也不会孤孤单单。
我养伤的几天,伽陵和我说了很多话,认识这么久他都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他其实是想对张仪说的,但是他不敢,总也躲着张仪怕她看出异样来。
伽陵现在能自如的调动口舌,不仔细听,听不出他说话间的僵硬,幸好他原本说话就比较生硬。只是原先很好的嗓音像是扯破了的绢帛,嘶哑残破,却依旧有几分绢帛的细腻。伽陵这副身体真是好,原本嗓音又好听,人长得又美貌。
他说他的这副身体是夺舍夺来的,抢得别人的。
我果然猜的没错,他之所以记忆会模糊,就是因为抢别人的肉身,一个不留神自己的记忆和别人的记忆融在一起,有些事情就记不得了。对于夺舍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记得不是很清楚。只记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