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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傻X当然不是骂柳昭的,更加不可能是骂我爸爸的,骂的是二十多年前不知名的那个人。简直有病,如果不是因为他,现在哪会生出来这么多事情,我和爸爸妈妈都还好好的。就算那人不贪慕钱财,对挖出来这样的宝贝毫不动心,那也可以为了祖国的医学贡献出去啊,偏偏要把它们拆分开,多此一举地放到不同的两个墓穴里。
据哑巴的信来看,这个人本来就是授命将宝贝挖出来的人,应该也是个盗墓贼,可他怎么会崇高到什么都不要,还搭上自己的性命。
一个人到底为了什么才能什么都不要,背上背叛者的骂名,赔上自己的性命?
在我短短22年的生命中,这种人要么是疯子,要么就是大英雄。不论哪两种人,在现实中都没有遇见过,只有在虚构的电视剧里才看见过,那种为了信仰可以背负一切的人。
我注视着火光,跳跃着渐渐熄灭的火焰,让我眼花缭乱,在满目的光斑中,我好像看见了一个背影,一个有着荆轲般悲凉的背影。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我眨了眨眼睛,明火已经熄灭就剩下一些暗火,在已经烧成黑色的灰烬下闪闪烁烁。我等那黑色的灰烬也被寒风吹散,才离开柳昭的屋子。
屋外的天色到了此刻——大约六点——已然漆黑一片,气温也随着落日跌落到了谷底。出了小楼,冬日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我低头裹紧了大衣,回家去了。
虽然柳昭让我撒手别管,但是他让我别管我就不管了?都到了这步田地,岂是我想放弃就能放弃的?
我没有打算听柳昭的话,还是决定按照原计划去北桥精神病医院看望我父亲的老朋友——张钰。
既然柳昭可以有不告诉我就拿走属于我父亲的sim卡的理由,那我也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查下去。
正文 第194章 北桥精神病医院
回到家以后,我还是决定告诉柳昭一声,我已经看到他留给我的这份信。可以什么方式告诉他,他的手机被监听了。当然是发短信了,既然他能找到时机发短信,我也可以回他短信。
吃了饭,我坐在沙发上,开始琢磨发给柳昭的短信内容。我先决定这样发:我已经看了你留给我的信,知道了你的原因,我决定原谅你的所作所为。我想我们仍旧是朋友,但我还是会按照自己的方式继续下去。
写到一半我就删除了,这语气和句子,怎么看着像两个闹分手的人。
我全部清除掉,接着又想了一个:你还是没告诉我,我爸在哪里啊,你就叫我不要找,我怎么可能不去找呢。我一定会找的,不论这和二十年前的事情有没有关系。还有sim卡记得早日还给我。
但我又觉得这样写太过啰嗦,万一被秦老板的人看见,会解释不清楚。
我写了改,改了写,最后新闻联播都放完了,我才决定要怎么回复他。
“已阅。”我打了两个字一个符号,发送了过去。
不一会发送报告就回来了,他显然开着机。所以,我坐在哪里忐忑不安的等他的短信,他会不会追问我,还会不会查下去,我该怎么回答他呢。
两集电视剧放完了柳昭还没回复我,那种忐忑的心情就像是在等待初恋,怕他不来,又怕他乱来。
呸!
实事证明是我想多了,我觉得我和他的交情最多也就到他提醒我一声。这一次提醒大约也是看在我爸的sim卡被他拿走了。他不是齐雨箬会苦口婆心的教我成长,会永远等着我的答案,愿意带我一起前行。
想是这么想,但是我还是一晚上没有关机,等着他的回复。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坐公共汽车去了北桥精神病医院。这个医院在郊区,比较远,我在网上查到它的简介,看图片,它应该是一所非常现代化的医院,占地面积也很大。网上的数据显示,这家精神病医院的康复率很高,算是一家比较好的专科医院。
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去精神病院,以前我总抽象的认为它是一所软壁牢房。所谓软壁牢房,就是为了防止犯人想要撞墙,因为手里没有任何武器。工具,只能在里面撞墙自杀。为了防止犯人在狱中自杀,所以在牢房的墙壁内铺设有橡胶垫之类的缓冲材料。
精神病里确有不少神志不清的人会自杀,通常为了防止他们自杀,会沿用以前疯人院留下的紧身衣。这种紧身衣为皮质,并且带有搭扣,一旦穿上以后就无法自由活动。曾经有报道过,医生让精神病患者穿上束缚的紧身衣从而殴打他们取乐。
沉重的大铁门缓缓打开,我走了进去。进入北桥精神病院的时候非常顺利,也没谁问我要出入证明或者证件之类,我猜可能是秦承志提前打过招呼,毕竟现在这个时代,钱能通神,何况这只是无伤大雅的一次探视。
由于是在郊区,天气格外的冷,体感要比市区冷很多。周围没有高大的建筑遮挡,寒风刮得肆无忌惮。
我站在精神病医院建筑投下的阴影里神情复杂。
这栋病人的住院楼是别一番的铁窗岁月。灰色的外沥面就像城市天空的颜色。从外面看上去每一扇窗户上都牢牢地焊着铁条,就像一般居民家中的防盗窗,只不过通常只有底层住户才会按这种防盗窗,而这里每一扇窗户的后面都诉说着幽闭。
北桥精神病院设置得像一座密封的囚笼,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一个个板着脸,倒像是电影中的冷面杀手,而不是和蔼可亲的白衣天使。精神病医院的医生非常辛苦,每天都要面对病人的各种突发状况,收入却没有外面的一般医院高,而且传出去名声也不怎么好听,他们会笑嘻嘻的倒也奇怪。
走在幽冷深邃的医院通道里,仿佛看不到尽头。一道道铁锁仿佛一个个站岗的士兵般在我的眼前一一掠过。这里很安静,死寂。我原本以为得了精神病的人少不得要天天鬼哭狼嚎的,却没想到这么安静。
现代的医学发达了,镇定剂有的是,谁要是哭哭闹闹的自然会有医生冲进来给谁打针,一针下去狮子、老虎都安静了。至于镇定剂注射多了,会不会伤害到脑细胞,人会不会变傻,医生和医院才不会关心,只要不过量,死不了人,也就无关紧要。病人都是丧失民事行为能力的人,不会告诉外界他们在医院里受到了不科学和不人道的治疗,就算有人出院告诉外界他受到了虐待,人们会相信一个刚出医院的精神病患者,还是会相信一个威严的白大褂所论述的治疗方法?
一扇带着监视口的铁门被打开了,我终于见到了那个叫张珏的幸存者。这间病房里实在太简陋了,除了一张被固定住的床就再没其他的东西,就是坐牢也比待在这里强。
没想到她居然是一个女人!我之前听她的名字还以为她是一个男人。
张珏被单独羁押在一间小小的软壁病房里。她的头发已经被全部剃光,就算是女囚犯也不用把头发都剃秃。张珏的肤色很白,是那种长时间没有见到阳光的苍白,面颊凹陷。虽然穿着统一的蓝白条纹精神病人服装,但双腿还是看得出骨骼细长。她很瘦,瘦得皮包骨头,露在衣袖外的手指指爪如刀。
她一直抱膝坐在地上,如果她站起来的话,应该比我要矮不少。
张珏一直低着头,所以我没看清楚她的五官是否年轻,不过她既然参加了十年前的那次行动,那她的年纪也应该小不了。
她听到动静抬起了脸,我的天呐,我从来没在活人的脸上看见过这幅死灰般的神情。
张珏一脸的皱纹,褐色的橘皮布满了露在衣服外的皮肤,我竟看不出她的年纪到底有多大,她究竟是六十岁还是八十岁?或者更加老?
正文 第195章 张珏
我看着如此苍老的女人坐在地上,一时惊得说不上话来。
我望着她深凹的眼窝,试探地问,“您好,我叫钟淳。”
毫无反应,她动动干瘪内凹的嘴巴,无声的蠕动着嘴唇。我看见她的上嘴唇有一个豁口,豁口处漏出一点发着黑黄的牙齿。
“您好,您能听见我说话吗?”我提高了嗓门。
张珏仿佛没听到我的问话,直僵僵地坐在我面前,一动也不动,脑袋又低垂了,宛如一具没有生命的僵尸般。
“张……张阿婆。”看到张珏没什么反应,我的语气益发柔和,“我爸爸钟正凯失踪了,所以我想找您了解一下十年前的情况?您知道十年前发生了什么吗?”
张珏像是突然被针扎了一般猛地抬起来,眼睛冷冷地望着我,然后,她似乎冷笑了一下。她哑着嗓子问我:“你是钟正凯的什么人?”
“我是她的女儿。”
“女儿?”她打量着我,“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长这么大了?”
“我们以前见过面?”我问。
“哼。”
看她现在的样子似乎很清醒,并没有要发疯的迹象,我只好把自己的问题重申一遍:“我想要知道十年前,您和我爸爸还有齐磊他们一起下斗的事情。”
我靠近了她,嗅到她身上一股药的味道,并且不敢大声说。
她皱起眉头,露出一个极不友好的神情,用嘶哑的声音说:“要我说多少遍!十年前那次我根本没有下去。”
“这怎么可能呢?您明明是和我爸他们一起下去的啊。”
“我没下斗。”她反复说。
“不对,队伍里有你的名字的!”
“有我名字又怎么样”张珏神经质地大叫,“我负责的是队伍里的后勤和保障,没有下斗!听到没有,丫头!我根本没有下斗!”
张珏在软壁病房里反复踱步,焦虑不安,时不时对着我大喊大叫,仿佛荒野饿狼的嚎声,格外凄惨。然后,她的目光流连在我身上。
我想捂住她的嘴,怕她这样叫会引来医护人员,医生会冲进来给她注射镇定剂。万一他们冲进来以病人需要安静休养为理由请我出去,我今天岂不是白来。
“小丫头,是谁让你来的?”张珏怪笑起来,阴阳怪气的,笑得我毛骨悚然,情不自禁后退几步。
“你们还想从我这里问出什么来?我还有什么没交代的吗?派一个小丫头来逼问我,还说是钟正凯的女儿。”
“我就是钟正凯的女儿,我叫钟淳,进门的时候我就说过。难道还有谁冒充过钟正凯的女儿?”我反问她。
她不答我,只说:“钟正凯那小子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逃过了黑火,现在失踪了也好,早晚躲不过的。”
张珏烦躁不安的在空空荡荡的病房里走来走去。突然,她猛地一个转身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领,拽着我的衣领把我拖到她眼前。她赫然间凑这么近,我都可以看见她脸上干涸的细纹和稀疏的眼睫毛。
我鼓起勇气凛然不惧,坦然地与张珏目光对视。张珏盯着我看了许久,幽幽地叹口气,颓然地坐了下来。她说:“倒还真是钟正凯的女儿,眉眼间有几分相似,不过更多像你那个没用的娘。”
“什么意思?”我看她的腔调,似乎是有些松动了。
“我去过你家几回,那时候你还没有生出来,你娘是个很善良的女人,只可惜最后嫁给了一个倒斗的注定这辈子安生不了。”
“阿婆认识我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