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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正义
正在虞井另辟蹊径，让自身副人格成为《死灵之书》的完美宿主时，爆发于秘境中的巅峰之战已达到白热化阶段。
这一场战争的全世界收视率达到100％，就算是虞井在中途突然与易坤‘哲学’起来，也只有不到1％的小幅度收视率波动而已。
目前，随着虞井独自登峰，这场巅峰之战的收视率再度回归100％……实在太精彩，就算是「世界」强者也完全被吸引，连眨眼的时间都尽可能减少。
“机械学院这小子……这么厉害吗？居然在与我战斗的时候，还没有拿出所有底牌。”
私人观影厅内，龙院长不由得发出感叹……方天河太强了。
此时此刻，申屠重山已忍不住从座位上站立起身，双手抄在胸前，盯着战斗画面，心情激荡不已。
另外一处观影厅，早在大洲期间就已战败而退出的尤痴院长，盯着屏幕，不由摇头：
“看来，我事先退出是正确的，这种水准的战斗我还达不到……没想到，帝华大学里最强的人，居然会是机械学院的这小子……不过，这位余家小辈的肉身也太可怕了吧。”
不巧的是，无心院长也与尤痴待在同一处观影厅内。
因夺回本体，无心近乎拥有操控全世界阴气的本领，准备在电影院结束后，建立属于自己的王朝，重新戴上【食肉大帝】的名号。
但在看见当前的比赛时，无心暂时打消了征战世界的想法，因为交战三人展现出来的水准，都不比他弱。
“如果能将他们任何一人招为部下，我的王朝将达到难以言喻的强大程度……可惜这样的人才很难招募啊。我得继续花费时间提升，试图慢慢以阴气搅动他们的心智。”
无论是什么人都无法切实评价这场战斗，因战斗水准高于任何一位观战者。
就连，提前退出电影院，可以静心码字存稿的哈斯塔也被这一战所吸引，盯着意识健全的终极魔神…阿撒托斯，哈斯塔全身触须呈‘波浪线型’抽搐不已。
“幸好没有跟虞井走到最后这一步……这样的阿撒托斯，不可战胜。即便这两位变态的人类能做到这个地步，最终也会耗尽力气，彻底战败。我已经老了，不求什么极致，还是好好写书，搞些创作适比较合我一点。”
……
这场原本以【钢铁华夏】为背景的角斗区域中。
钢铁大地依旧被无穷无尽的混沌触须占据，阿撒托斯的宝物兼坐骑…无尽混沌肉团，将‘无尽’二字发挥得淋漓尽致。
无论战斗多么激烈，无论什么‘毁灭性’的冲击都无法将其毁灭。
当前，一处由肉团汇聚而形成的‘嘴型’组织中，伴随着嘴巴蠕动，原本半边身体被毁灭的宁衍治，再度以完美躯体走出，状态与战斗开始前，一模一样，根本找不到任何伤势，连同气息都不曾减低。
这已经是宁衍治第一百三十次重伤后恢复。
“两位真厉害，如果我还是曾经的疯狂状态，还真有可能被你们杀死。”
此时，余乾站在一处钢铁建筑最高层，未受混沌触须污染的空地上，临时休息。
即便是【神雷淬体】带来的极致肉身，在经过上千回合的高强度对战后，余乾也有些吃不消了，需要抓住空隙时间来恢复。
通过对于肉身的操控与内功运转，从余乾皮肤毛孔间逼出蠕动的细小触须。
“以我现在的手段，真的很难杀死此人……只有看看他还有什么底牌了。”
余乾偏头看向悬浮于空中，躯体已是千疮百孔的方天河。
「亚当金属」并非无敌。
比如，龙院长吐出的龙炎就能熔化普通的块状亚当金属。
即便方天河全身躯体整合为一体，「亚当金属」随着方天河的成长，一同提升……但这样的躯体也就可以被摧毁。
宁衍治操控的【原初混沌】能对其进行侵蚀，而且方天河备用的「亚当金属」也不太多了。
这样下去，就算还能重伤宁衍治一百次，对方依旧能无限制恢复初始状态，一切努力都是徒劳而已。
“必须做出抉择了。”
一块完美高纯度的「亚当金属」拿在手中……但这一次，方天河似乎不在将其当作修复材料、恢复躯体表面的疮孔，而是另有所用。
方天河盯着金属表面因为反光而映出的自己，棱角分明的五官、刚正不阿的眼神，与曾经父亲几乎一模一样。
在方天河小学一年级期末结束，拿着双百分的试卷回家时。
作为排长参与一次武装突袭的父亲，以身殉国。
因事先情报有误，整个团遭敌人围剿，方国栋牺牲自己率领的步兵队，换取大部队逃离的时间……最终拖住敌人，让整个团撤军。
置身于军队里的父亲，虽很少回家，但却是方天河最为崇拜的人物。
对于父亲殉国一事，方天河在葬礼上呆住了，久久不肯离开……作为军嫂的方夫人抱着方天河哭成泪人，但却很清楚丈夫以这样的方式死去，没有任何遗憾。
“天河，无论你今后遭遇什么。都要向你父亲一样，坚守本心，做一个正直的人，报效祖国。”
正直。
方天河的人生，从未脱离过‘正直’，而且一直贯彻着自身坚定不移的‘正义’理念。
因对于‘金属’的特殊感应，被招入帝华大学，哪知道在【亚当金属】的检测中，方天河立即被列为机械学院的瑰宝，甚至连申屠校长也第一时间赶到，中央议会统一决定秘密培养方天河，禁止泄露一切有关于方天河的信息。
作为当代第一天才的方天河在毕业时，因自身正义，居然同意成为帝华大学网络安全中枢核心，从此便以一个固定机器的身份，永远被封闭在黑暗而充满着金属线缆的秘密信息楼底部。
但是他从未后悔过，因为他的存在，帝华大学的信息从未有过泄漏。
直到他从面具校长口中听到关于‘宇宙’、‘植物星球’等更高级的威胁，为贯彻真正的正义而选择追随面具。
“绝不能让邪魔统御世界，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心甘情愿。”
这块完美的【亚当金属】化为液体，流入方天河的大脑，替换掉保留他‘人性’的最后一块大脑……达到100％的姿态。
“我即是正义！”
第一百七十九章 人性
【亚当金属】
机械学院从发现这种金属开始，就在世界上发布好几篇顶级论文。
证明构成亚当金属的基态原子，绝对是宇宙中最高阶、最顶级的原子。
这种多能化的原子堪比人体干细胞，若能以亚当金属构建出一个‘生命整体’，它将成为高于‘人类’的存在。
但是，哪怕是机械学院里达到真府级别的教授，最多能在肉身里嵌入的亚当金属无法超过整体体积的1/5。
特别针对于一些重要器官的替换，不但困难而且危险性极高……一旦超过临界值，嵌入肉体的亚当金属堪比百倍水银的毒性，不死也是终身瘫痪。
从发现【亚当金属】这么多年以来，只有‘方天河’例外。
这个男人不但不会与【亚当金属】产生任何排斥反应，而且，当方天河触碰金属就能直接诱导内部原子重新排序，表现出亲和性，甚至可以说是掌控性……对于其它机械学院的师生，都是他们去适应亚当金属，但对于方天河而言，则是亚当金属来适应他。
完全意义上超越‘人类’的高等生命，将能在方天河身上实现。
这一点，同样让‘中央会议’为之忌惮、甚至害怕。
形势上，学校又必须开发方天河的潜能，以此提升帝华大学在国际上的地位，同时也希望方天河能作为帝华大学的秘密武器，在今后学校遭受重创时能直接站出来。
在方天河毕业时，受到‘中央议会’的私下约谈，希望他能以网络安全中枢的身份为帝华大学做出贡献。同时，只要方天河答应这个要求，便直接赋予其院长的身份。
表面看来，学校是在重用方天河。
实际上，只是‘中央议会’这群昔日的领导人畏惧方天河成为【神】一般的存在，因此采用这样极端的方式，将他彻底禁锢起来……既能为帝华大学所用，又能将威胁完全消去。
也是因为这件事，申屠重山与‘中央议会’正面对峙。
但最终因一些固守理念，以及在某位议员、亦即是申屠重山昔日恩师的劝说下，申屠重山也以‘校长’身份，答应这件事……这也是申屠校长人生做出的最大错事。
……
此时此刻。
通过荧幕观看终极一战的申屠校长，在看见方天河为阻止邪魔夺得世界的掌控权，为捍卫自己的正义，不惜舍弃唯一的‘人性’时。
“天河啊……”一时间老泪纵横。
“申屠，这是机械小子选择的‘道’，你应该替他感到高兴才是。”雷鲁在一旁安慰道，“让我看看这小子到底能得到什么地步……这样还真有可能拦住这只终极魔神夺取电影院核心。”
在Nature期刊上有一篇关于亚当金属的纯理论探讨的论文，由帝华大学机械学院方天河为第一作者而发表，名叫《人体嵌合亚当金属基础潜力研究以及最大化猜想》
其中通过实验与能量关系推导出嵌合度0~99。99％时，个体潜力的变化曲线。基本是呈指数曲线增长，但无法模拟出100％嵌合（也就是亚当金属完全替代个体）的状态。
光从能谱曲线上看，当100％嵌合，个体潜力趋近于无穷。
从哲学意义上来说，100％替代不可能实现。因为那时的个体已不能称之为人，只是一块人形金属。
但在这篇论文中，方天河以【亚当金属】的性质为基础，提出一个名为「神化」的最大化猜想假说……这里所指只是一种广义上‘神’，泛指高于人类的存在，无限贴近于宇宙极限的存在。
如果能在【意识绝对清醒】的情况下，让金属逐步替代大脑，有一定可能实现100％嵌合。
唯一的弊端是，人脑与灵魂的联系无法被其它物质所取代。
亦即是维系‘人性’最基本的羁绊，【亚当金属】就算能完美模拟出大脑，但却无法建立这种羁绊……意味着当替换掉最后的大脑时，人性也将缺失。
全身被替换成亚当金属的他，虽表面还是学校最优秀的学生，但方天河私下却被一件事情所困扰。
“自己是否还是人？”
毕竟，他很难体会到‘血肉’的感觉，身体不过由多样化原子模拟出来的虚假肉身而已。
经常在梦境中，方天河会梦到自己像父亲一样，身穿军装，见识到血肉淋漓的残酷战争……但一醒来却发现自己根本不会出现血肉横飞的情况，顶多只是金属被削掉一块而已。
大四年级以第一席毕业，立于顶点的方天河问过一次申屠重山。
“校长，你说……我还能算作是‘人’吗？”
“你当然是人，肉身只不过是承载灵魂的外壳！你只是与他人的外壳不同而已，只要你的大脑与灵魂保持正常联系，你就是‘人’……所以，你要答应我！无论今后发生什么事，就算是校长或者中央议会向你下达命令，绝不能用亚当金属替换掉你最后的大脑。”
“嗯。”
“你是我任教以来，所见过的学生中。最优秀，也是我最喜欢的一位学生……你的前途无可估量，一定要守住你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