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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一下,我感觉整个内脏都要移位,当下也是胸口一闷,喉头一甜,一大口的鲜血就喷了出来。
白衣男子犹未解气,没等我落地,就如同饿狼一般猛扑而来。
我在空中无法用力,心想坏了。
老子要折腾在这里了么?
就在我无计可施之时,没曾想半路突然杀出了一个程咬金来,抓着一根燃着烈焰的房梁,朝着那白衣男子猛然砸来。
白衣男子对于火焰这种东西,似乎有着天然的畏惧,望见这么一大团的火焰挥来,下意识地往后退去。
而这个时候,一只柔嫩的小手拉着我的胳膊,开口喊道:“走啊!”
来人却是楚小兔。
她将我连拖带拽,拉着我往前方的一条小道走去。
我感觉身后有人正在与白衣男子对抗,下意识地扭头,却瞧见一个身型削瘦的高个儿男子,正抱着一根着火的房梁,奋力挥动呢。
他显然是知道白衣男子的弱点,一边挥动,一边将旁边建筑的火焰拨动过来,将整个空地弄得一片火星飞扬。
人间地狱。
我一边往小道边儿退去,一边打量那背影,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处于了一种极度的激动之中。
这个背影,我简直是太熟悉了。
马一岙。
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居然并没有受控制。
他应该是潜伏在这鬼地方,探寻肥花的下落,也正因为如此,使得他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来作这样的布置。
也使得呆贵村在一瞬之间,就变成了火海。
说到演技,前面那一拨人都他妈的是渣渣,我这哥们,才是真正奥斯卡级别的大拿啊。
我往后撤退,还有点儿担心马一岙,却不曾想马一岙且战且退,来到了一处草垛前。
我们的周围到处都是火海,这里居然什么都没有,而就在白衣男子准备冲将上来之时,马一岙手中的房梁猛然一戳,那草垛子瞬间燃烧,将整个空间照亮。
下一秒,马一岙用手中的梁木一挑,将草垛子的火弄得到处都是。
随后他将手中的木头一扔,转身就朝着我们跑了过来。
他跑得很快,一下子就追上了我们,然后对我们喊道:“那里,从那里走。”
他在这村子待得有段时日了,而且一直在策划烈焰烧村,所以哪条路好走,哪条路不行,都是门儿清,我没有多想,跟着他前行。
我们转过两个弯口,却瞧见小虎背着月娘,从右边不远处的一堵土墙上跳了下来。
我瞧见了,赶忙喊道:“这边。”
小虎瞧见,赶忙跟了过来,我招呼道:“怎么样了?”
小虎一脸自责,说被咬了,先用药压住,不过她失心疯了,非要跟我纠缠,说要跟那妖怪洞房,说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给我打晕过去之后,才停止了呱噪。
我瞧见身后一片火海,那白衣男子没有追来,赶忙问前面的马一岙,说你怎么回事?
马一岙在前边儿带路,听到我的询问,不由得苦笑起来:“我给人骗了,确定了那人不是肥花之后,本来准备悄不作声地离开,结果你们又跑了过来——这帮落花洞女盯得我挺紧的,我不敢跟你们联系,只有背地里活动,没曾想还是出了岔子。”
我说你装的?你怎么能够取信于那帮老娘们儿呢?
马一岙说大概是她们太过于自信了吧?
井底之蛙?
我没有再多说,因为此时此刻,我们七绕八绕,已经跑出了村子,来到了村边儿的稻田前。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离开了呆贵村。
大家伙儿来到水田边,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来。
这一番匆忙奔走,大家玩命儿地跑,都有一些疲惫了,特别是我,临走前给那白衣男子结结实实地踹了一脚,即便是身体还算结实,但还是有一些扛不住了。
停下脚步之后,我直感觉气血奔涌,胸口郁结不化,干咳了两下,结果又吐出了一大坨的黑色鲜血来。
马一岙和楚小兔瞧见我这样,赶忙上前来。
楚小兔是干着急,而马一岙则精通医术,给我把了一下脉之后,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瓷瓶来,对我说道:“里面是特制的枇杷糖浆,你喝了。”
我接过来,将信将疑,说有用么?
马一岙耸了耸肩膀,说我不知道,是从这坨弄寨的药房里面找到的,应该是好货吧?
坨弄寨?
我一边服下,一边说这里不是叫做呆贵村么?
马一岙笑了,说那帮婆娘说的这些,你还真的信了?这儿其实就是当年的坨弄寨子,他们说的山后那坨弄死地,其实也是之前坨弄寨的一部分,现在被那马蜂王盘踞,弄了一个巨型的蜂巢——还好你们今天反应及时,要是真的到了他的蜂巢,到时候可就跑也跑不掉了。
小虎在旁边疑惑地说道:“不是说蜂群的主心骨都是蜂后么?这家伙怎么是个男的?”
马一岙忍不住笑了,说你还真以为他是马蜂成精啊?这家伙也是个夜行者,估计是觉醒了血脉,凭借着血脉的力量驯服这几窝蜂群,不断炼制调教,才成了现在的气候……
小虎点头,说原来如此。
我感觉好受许多,想起肥花,问道:“你找到肥花了么?刚才怎么又说人不是她,这里是一个圈套?”
马一岙说也不能这么说,那女人的确是亥猪一族,与肥花很像,不过终究不是,我不确定是发财张那边出了问题,还是别的,这个不谈——这个故弄玄虚的风公子很厉害,咱们别跟他正面冲突,得赶紧走。
楚小兔问道:“他属于妖王呢,还是大妖?”
马一岙听到,愣了一下,说什么?
楚小兔说你不知道对于夜行者的评论体系么?生妖、信妖、大妖、妖王和洪荒大妖……
马一岙这才回过神来,说道:“这个啊,很久之前的说法了——这么说吧,我觉得呢,这个人的境界和血脉觉醒程度,大概也就介于信妖和大妖之间,但如果是在这儿,天时地利人和之下,的确也有妖王的实力和水准……”
楚小兔听了,有些惊讶,说这什么情况,这家伙实力的上限和下限,相差得这么大么?
马一岙领着我们从水田的田埂上走。
他一边快步走着,一边解释道:“这个事儿,怎么讲呢?这个人与人正面冲突的实力其实一般,但他非常善于利用人心,而且手段十分恐怖,对于控制和奴役等法门都有独特见解……”
他话还没有说完,突然间我身后的小虎一声惨叫,竟然摔到了旁边的水田里去。
我回过头来,瞧见竟然是那月娘醒了,双手掐着小虎,然后张开嘴巴去,一口咬在了小虎的脖子上。
这可不是小情侣的打打闹闹,她是真的下得去嘴。
瞧那狠劲儿,仿佛要撕扯下一块皮肉来才会甘心。
我顾不得水田泥泞,跳了下去,掐着月娘的脖子,然后按住了她的嘴巴,将她的牙齿顶住,让她无法用力,随后拉到了一边,摁在水田里去。
我算是发了狠,而小虎给咬着脖子,使劲儿捂住了伤口,对我喊道:“你别闷死她。”
我说这样的傻比,留着过年呢?
小虎大喊道:“她是被蛊惑的,她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呢……”
我无奈,将人放开,那月娘从泥巴田里挣脱出来。
她新娘妆化了,披头散发,厉声骂道:“你们胆敢冒犯神灵,这是大不敬,都得死,你们——都得死!”
正文 苗疆诡事第三十六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控制住了蔡月娘,正好理她很近,瞧见她眼眶里那白色多过于黑色的古怪瞳孔,以及里面流露出来的深深怨毒,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颤。
说起来,我是一个胆子很大的人,而且自认为这段时间以来,什么场面都见过了。
但是瞧见她这如同厉鬼附身了一般的模样,还是有点儿心寒、肝儿颤。
不过我并不是吓大的,也懒得跟一个被人控制的女人计较。
我抬起手来,重重地朝着她脖子处一拍。
我以为蔡月娘能够再一次晕过去,如同之前一样。
没想到她却仿佛只是给挠了挠痒一样,脖子僵硬地扭了过来,盯着我,然后缓缓低下头去。
下一秒,她的右腿猛然抬起,屈膝,朝着我的裆部顶来。
我没有预料到这女人竟然如此难缠,给一下子顶到了实处,一股难以言叙的剧痛,充斥了我整个脑海。
啊……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蹲坐在了泥地里面去,紧接着这女人转身就朝着村子的方向逃开。
这个时候,大家再也顾不得许多,落在队伍最后面的楚小兔一个跃身就抓住了蔡月娘,将她扑倒在了水田泥地里。
污浊的泥巴和水,将月娘鲜红色的嫁衣弄得一片污秽。
但是她仿佛中了邪一样,突然间就力大无穷起来,猛然一挣扎,居然将楚小兔整个儿都给甩飞了几米之外去。
她继续要跑,却又给小虎给扑倒了。
这会儿小虎已经从衣服上撕扯出了一片布条,将脖子处的伤口绑住,防止流血不止,随后死死压住了月娘,不让她挣脱。
走在最前面的马一岙瞧见,大声喊道:“别管她了,我们得赶紧走,再迟了的话,给那家伙追上,谁都逃不掉。”
我感觉身后那村子的大火越烧越旺,仿佛将整个天空都给映红,心中也慌。
我喊了小虎一声:“小虎,别管她了?”
小虎将拼命挣扎的月娘死死按住,然后抬起头来,红着眼睛说道:“我说过,不把她救回去,我就算是活着,又有何用?”
这个痴情种,真的是……
我有点儿无语了,叫上楚小兔:“走,去把她绑住,我们拖着走。”
楚小兔点头,在那水田之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而就在这个时候,却有一道光华从远处的火海之中倏然飞来。
紧接着天空之上,传来一声清冷的厉喝:“放开我的新娘,你们这帮蝼蚁……”
轰!
一声巨响,我感觉一股冲击力从前方陡然出现,然后朝着这边冲来。
倘若不是我稳住了身子,差点儿就要给吹得翻滚了去。
那光芒落地,泥水飞溅,小虎整个人腾空而起,落到了十米之外。
那个白衣男子居然从村子里赶到了这儿来,他站在水田之中,泥水没过小腿,而上身的白色长袍,在这满是泥巴的水田之中,居然一点儿都没有沾到。
他气布全身,将所有的污秽都给屏蔽开了去。
感受到了他的到来,原本疯狂得如同野狗一般的蔡月娘在一瞬间变得温柔无比。
满身泥污的她从那水田之中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一脸迷醉地抱住了白衣男子,深深吸着对方身上的气味,然后呻吟着说道:“郎君,郎君,我的神,你终于来了……”
那一刻,她幸福得就像是碰见了棒子爱豆的脑残粉。
她沉醉在遇见白马王子的幸福之中,然而被她紧紧相拥的白衣男子却显得很不自在。
他有洁癖。
这男人伸出了手来,将在水田之中翻来滚去、如同泥猴儿一般的月娘推开。
月娘如同快要溺死的人,抱着救命稻草一样,男人也是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将人给分开,也许是用力过度,让月娘有些错愕。
她就像是小兔子一样,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心目中的如意郎君,不知所措。
而白衣男子看着自己一身的污秽,整个人都气得颤抖。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