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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像是小兔子一样,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心目中的如意郎君,不知所措。
而白衣男子看着自己一身的污秽,整个人都气得颤抖。
他盯着站在田埂上,神清气爽、全身整洁的马一岙,伸出手,指着那个虽然不帅,魅力却不输于他的男人,愤恨无比地说道:“原来是你在背后捣鬼?”
马一岙先前着急离开,匆匆忙忙,甚至想让我们放弃蔡月娘。
然而在瞧见没办法走的时候,他却反而沉下了心来,微微一笑,说道:“对呀,是我。”
白衣男子有些难以置信,说为什么你能够清醒,不受琼脂酿的控制?
马一岙冷笑,说我既来此,自有准备。你的这琼脂酿的确是种罕见之物,居然能够控制住人的思想,清除记忆,不过我一来早有准备,在口中含了高地棉花吸收,让身体减少摄入,又及时在这村子附近找到了对应的草药缓解——正所谓“万物相生相克,蛇咬十步之内,必有解药”,我不但给自己解除了控制,还帮着村子里的大部分男人,都摆脱了。
白衣男子咬着牙,说女人呢,那帮婆娘呢?
马一岙神秘一笑,然后说道:“你觉得呢?”
白衣男子恨声说道:“果然,我就感觉到不对劲儿,原来是你在捣鬼——小子,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他愤愤骂着,突然改口:“啊,不,我不能让你就这么轻松地死去,我要折磨你,我要把你丢到虫窟之中,让你日夜受惊虫噬蛇咬,日日痛哭,夜夜哀嚎,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知道你惹了谁么?你惹的,可是本地的山神老爷!!!”
他狠毒地说着,旁边一脸迷恋的月娘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
这个神,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是听错了么?
马一岙听到,一脸古怪地笑容,说你当真以为我这几日什么事情都没有干么?狗屁山神,哼,当初不过就是一破落户,给人四处追杀逃窜,最后落到了这山沟沟里来,凭借着些下九流的手段和幻术,四处照样撞骗,又得到了些宝器,才敢这么肆意妄为,采阴补阳,吸食精血,换得今时今日的一副少年皮囊而已——我这么说,没错吧,夺命马蜂岳壮实?
岳壮实?
听到这么一个通俗的名字,再联系到对方那丰神如玉、貌若潘安的容颜,我顿时就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楚小兔也是乐不可支,因为这样的名字,实在是有着太大的方差了。
而那白衣男子听到,却如同给人扒光了衣服一般,面红耳赤,青筋浮现,怒声吼道:“我要杀了你们,所有人。”
他将身边的月娘猛然一推,紧接着手中的折扇一抖,扇骨之上,却有锋利的尖刺浮现。
他足尖轻踩,人腾空而起,落向了马一岙去。
这个家伙身轻如燕,居然能够凭空飞起。
白衣男子岳壮实气势如虹,马一岙不敢硬拼,就地一滚,离开了他的斩杀。
随后两人在方寸之间交手数个回合,却瞧见马一岙从怀里摸出了两个瓶子来,往前一扔。
白衣男子右手之中的折扇一转,然后朝着前方猛然斩去。
哐啷……
一声脆响,那两个瓶子都炸开,里面有液体飞出。
而就在这个时候,马一岙的手中甩出一物,却是一张黄符纸,纸在半空之中,无火自燃,然后与那液体接触,瞬间就扩散,将整个空间都给弄得明亮如白昼。
烈火焚身。
那瓶子里面装着的,是汽油么?
我有些惊叹,没有想到马一岙居然会这般“阴险”,而同样没有想到的,还有那白衣公子。
他完全没有想到马一岙会这般没有节操,上手居然用火攻,猝不及防之下,身上被那液体沾染,火焰在一瞬间就将他给吞没了去。
我眼看着这家伙给火吞没,心头狂喜,不过却不敢放松,提棍而上。
果然,被火灼烧的白衣男子越发愤怒,猛然抬手,几道黑色之物就朝着马一岙刚才站立的地方射去。
这是暗器。
马一岙很有自知之明,晓得那家伙一旦发狂,他也扛不住,所以在动手之后,立刻就撤退。
不过还是有暗器飞向他的面门,却给我挥棒挡住。
我一根长棍,护住马一岙和其余人,而那白衣男子在着火之后,也顾不得自己的洁癖了,直接在烂泥水田中翻滚着。
不过也不知道马一岙的那液体到底是什么东西,那家伙不管怎么翻滚,都没有能够把火浇熄灭。
眼看着这个白衣男子就要给马一岙投机取巧地烧死,突然间,那家伙居然倒伏在水田之中,一动也不动。
这样的寂静让我心惊,不过还是下意识地往前靠近。
我想看看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然而就在我往前走了几步,我身后的马一岙大声叫道:“侯子,别上。”
我停住了脚步,却感觉到身后不对劲儿,扭头过去,瞧见原本被火烧得不成模样的白衣男子竟然光着身子,出现在了马一岙的旁边。
他手中折扇,朝着马一岙的脖子处猛然斩去。
他的脸上,满是鲜血和燎泡,在这一瞬间,显得是如此的狰狞和恐怖。
马一岙完全没有察觉。
而与此同时,小虎却是腾空而起,朝着那家伙挥手扑去。
时间在那一瞬间,再次定格。
正文 苗疆诡事第三十七章 江湖险恶,不行就撤
这样的动态视角,在今夜,已经是第二次出现了。
时间如流水,然而在此时此刻,却如同那被截断的水流一样,停滞不动,让我感觉自己整个人仿佛抽身事外一般。
这种感觉很奇妙,但仅仅只是在一瞬之间。
当时的情况,是原本在烂泥水田之中扑腾的白衣男子突然伏地不动,而下一秒,那黑影依然伏地,但马一岙的身后,又出现一人,却是光着膀子的岳壮实。
这家伙金蝉脱壳之后,面目狰狞,显然是想要在瞬间置马一岙于死地。
而在马一岙身后的小虎也反应过来,奋力朝着那家伙扑了过去……
高手较技,生死只在一瞬之间。
砰!
下一秒,我瞧见马一岙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蹲在水田之中,随后腰间转动,那右脚如同出膛炮弹一样,陡然蹬了出去。
角度——斜四十五度角。
这不是一脸忧郁地仰望星空,而是马一岙教过我的终极杀招。
黄狗撒尿!!!
作为老师,马一岙无论是力量,还是角度,还是那腾然一脚踢出去的气势,都远胜于我。
从理论上来说,白衣男子岳壮实的实力,应该是能够碾压我们在场的所有人的。
然而他到底还是太久没有与人争斗了,失去了作为大妖的锐气,一开始就给马一岙的火海浓烟弄得发晕,随后又给暗算,浑身着了火焰。
他即便是弄出金蝉脱壳的诡异手段,想要突袭,却终究还是没有预料得到,马一岙这人的“阴险”和谨慎。
砰!
马一岙这一脚,由下而上,重重地踹在了白衣男子的裆部,结结实实,即便是对方罡气布满全身,也终究还是扛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这痛感,男人都懂。
他给一脚踹得飞起,这时小虎也是适时而至。
小虎上前,袖口一展,却有一物落到了无比“蛋疼”的白衣男子后背上去。
“啊……”
这一声,远比前面的惨叫要来得惨烈。
紧接着那白衣男子的身上突然间冒出了腾腾的黑色妖气,就像是爆开了的自来水管子一样,四处喷溅,将整个一片水田都给染得浓稠不堪。
紧接着,这个家伙的身体开始变异。
他脚下的黑色长裤裂开,紧接着一大坨黑乎乎的玩意儿,从那屁股后面冒了出来。
那玩意呈现纺锤状,流线型,黑黄两色,十分古怪。
随后他的身体里开始有东西往外挣脱,没多时,一对锋利而坚韧的节肢,就从腰腹部生长出来。
而他的脸也开始往外撑开,脸皮碎裂,里面血红的肌肉翻滚,最后化作了三角形的硕大脑袋来——这脑袋,一对又黑又亮的巨大复眼几乎占据了大部分的地方,紧接着是如钳子一般的口器,还有一对足有一米多长的黑黄色触角,高高挑起。
而他的后背,也伸出了一对薄如蝉翼的翅膀来。
变化是在几秒钟之内产生的,滚滚而出的黑色妖气让我们下意识地往外退开,而当他真正显露出本相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这玩意还真的就是一只大马蜂。
一只扩大了千百倍,身长足有四米大的恐怖昆虫。
这玩意显化本相之后,并没有立刻发动攻击,而是在烂泥水田之中不断翻滚着。
紧接着他又振翅,在半空中飞了两下,随后锁定了小虎,朝着他猛然扑去。
小虎哪里能够让这家伙如愿,撒丫子就跑。
他跑的方向也是有心思的,根本不往外面走,而是朝着村子的火海扑去。
那大火连绵,已经将整个村子都给烧着,吊脚楼、竹楼和周围的植株、草垛等一起燃烧,热浪扑向了几百米之外去。
那大马蜂惧热,每每下定决心,准备向前冲去,却又给滚滚热浪逼得往后退开。
它发出了尖锐的叫声,与振翅之时的“嗡嗡”声相映成趣,随后还没有等他再次发动进攻,就突然跌落下来,又砸在了水田之中。
瞧见他这举动,我突然间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得手了。
对,肯定是小虎的长线蛇虺蛊得手了。
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让这头实力上限几乎比得上妖王的家伙变得如此狼狈。
相比较于事先知晓一些情况的我,马一岙则是完全懵了,朝我喊道:“他怎么了?失心疯?”
我指着在火海边缘徘徊的小腹,说道:“长线蛇虺蛊,是长线蛇虺蛊!小虎的看家蛊毒,那东西咬中了岳壮实,哈哈哈,我们成功了,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甭管他有多吊,现在该吃屎就吃屎,没得商量!”
马一岙听了,兴奋得直发抖,说好,好样的,我们快过去,趁热打铁,拿下那畜生。
他快步上前,而我也是没有停留,提着棍子就往前冲。
原本乌云压头,山雨欲来,所有人的心情都是压抑得不知道该怎么自处。
最坏的结果,就是死亡。
然而事情在一瞬间却陡然起了变化,这让我们立刻燃起了生的希望。
既然对方中了小虎的蛊毒,那么我们就得“趁他病,要他命”,不能够给他半分喘息的机会。
因为如果小虎被那家伙抓到,他就有可能翻盘。
没有人会怀疑白衣男子的翻盘能力。
事实上,如果不是他给我们机会的话,此时此刻,我们所有人恐怕都已经葬身在这烂泥沟里面了,没有一人能够例外。
杀!
我感觉一股气息在胸膛之中不断回荡着,浑身就如同火烧一般。
一种说不出来的兴奋感,让我像个刚刚见识了女人的毛脚小青年一般,忘记了所有的胆怯和恐惧,也顾不得那玩意恐怖的提醒和古怪模样,提棍而上。
很快,我和马一岙先后冲到了那家伙的跟前。
马一岙飞扑进去,结果给一翅膀甩开,而我的长棍,这扎在了那怪物的胸腹之间。
我拿棍作长枪,猛然一捅,才发现对方的身子看似柔软,其实坚硬如钢,根本捅不进去。
不但如此,那家伙腰腹间伸出来的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