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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二胖这么一说,我就下意识地问道:“多少钱?”
二胖说不多,我只是需要周转一些货款,两万左右,就可以了。
我摇头,说不行,不行,我手头没那么多。
二胖看着我,说那你能给多少嘛,不够的话,我再去找人凑——漠哥,咱们是打小在一起,穿着开裆裤长大的伙伴兄弟,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坑你的,也给你写借条,等到期不还,你去抄我家……
他在这儿大声地赌咒发誓,我摆了摆手,说别了,用不着这样。我能够借你一万,多了真没有。
二胖有些为难地说道:“漠哥,一万有点少,没多了么?”
我摇头,说没了,你要不要。
“要,要,”二胖怕我反悔,赶忙点头,然后从兜里拿出纸笔来,给我写了借条。
我数了一万的票子给他。
二胖拿到钱,感动得热泪盈眶,千恩万谢,拱着双手,说哥,漠哥,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以后你有啥事,随时招呼一声,刀山火海,一句话。
二胖骑着摩托车走了之后,旁边的楚小兔笑吟吟地过来搭我的肩,说漠哥你真有钱,不然也赏我一点儿呗?
我瞪了她一眼,说没钱。
楚小兔踢了我一脚,说有钱给别人,没钱给我?
我说二胖是我打小一起长大的兄弟,现在有困难了,我伸出援手,不是很正常么?你说你,你有什么困难?
楚小兔不屑地说道:“呵呵,打小长大的兄弟——你就是个傻子,人家从一开始就算计你呢,你还拿人家当兄弟,脑子进水了呢。”
我很不爽,瞪了她一眼,说你讲什么呢?
楚小兔昂着头往前走,说自己悟吧,你个傻子。
两人出村,搭了车去市里,然后乘坐火车抵达了郴州,路上我不怎么理楚小兔,不过她是个开朗的性子,没事儿跟我聊天,我又不能冷着脸,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气氛渐渐又融洽了起来。
抵达了莽山脚下的小镇子,我对楚小兔说道:“你在这儿等等我,我去找一个人,很快就回来。”
楚小兔没有了之前的闹腾,而是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说多久?
我想了一下,说最迟明天下午吧,你看呢?
楚小兔咬着红润如樱桃般的嘴唇,犹豫了一下,说:“好,我相信你啊,你要是骗了我,我以后就再也不信你了。”
此时此刻的楚小兔,显得格外柔弱,我无奈地笑了笑,说好,好。
我将楚小兔安排在镇子里一家比较干净的酒店里住下,安顿妥当之后,才启程离开,赶往山上的村子里去。
抵达村子的时候,已经是夜里,我走进山间院子。
推开门,就有狗叫。
这狗叫做阿黄,是家养的,跟我也熟,瞧见是我之后,跑过来摇尾巴,我进了屋子,瞧见小钟黄在剥花生,便问道:“小钟哥,你师兄呢?”
小钟黄瞧见我回来了,很高兴,拍着手招呼我,然后跟我说道:“师兄出去了。”
我以为马一岙只是寻常出门,没有多想,跟着去拜见王朝安。
等见到王朝安的时候,我才得知,马一岙去了湘西。
之所以去湘西,是因为他听到了一个消息,是关于肥花的,他本来打算叫我一起的,但是给我打了几次电话、都没打通之后,就决定先赶过去了。
他说等我回来的时候,让我自己赶过去。
我问是什么情况,王朝安老师傅告诉我,一个叫做拐角六的人打来了电话,说有人见到肥花出现在了湘西的一个苗寨里。
那个苗寨在地图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这个行当的一些人知道。
马一岙在得到消息之后,怕事情会有变故,所以没有等到我回来,便在第一时间就赶过去核实了。
得知了消息,我有点儿尴尬,解释一下我回家遇到的事情。
王老爷子听完之后,坐直身子,问我道:“你确定你那外甥也有灵明石猴血脉?”
我挠了挠头,说这个我没有确定,只是听那个横塘老妖说起。
王老爷子点头,说横塘老妖这个人我知道,做事八面玲珑,谁也不得罪,手下又有一批非常得力和忠心的夜行者,算是湘南之地,夜行者家族里面比较出挑的;而从你的描述来看,就能够知道她的眼光有多强,长袖善舞……我没有跟她打过交道,也不能够肯定她的话是真是假。
我说既然我有灵明石猴的血脉,我外甥兜兜也有,这个应该很正常吧?
王老爷子笑了,说你以为夜行者血脉是菜市场的萝卜白菜,遍地都是?这么跟你说罢,经过几千年、上万年或者数万年的融合,许多正常人的体内,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隐藏血脉,但这些只是一个或者几个的片段,根本无法变成显性基因来,所以夜行者才会少之又少;再有一个,传说中同一个时代,只能够出现一个灵明石猴的血脉,你懂我意思么?
我摇头,说不懂,之前秦梨落告诉我,很久之前,就只出了这么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灵明石猴。
王老爷子说不冲突,他是他,那是唯一一个,但后面,陆陆续续也出过一些血脉拥有者,但都没有办法度过五关;而这些人,同一时代,不可能出现第二个,即便是有,也是假的,是其它的灵猴血脉,你懂么?
我有点儿头晕,不过大约还是懂了。
王老爷子又说道:“那个横塘老妖估计是认识你的。”
啊?
我说这怎么可能?
王老爷子笑了,说这个江湖,说小不小,说大其实也不大,关键在于南方和湘南相隔不远,很容易有消息传过来的——事实上,她故估计是知道你和我的关系,所以才会这么配合。
我说为什么?
王老爷子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因为……其实那个黄大仙,跟我,曾经是肝胆相照、患难与共的朋友啊。”
正文 苗疆诡事第十七章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黄大仙原名黄裳元,苗族人,在三十年前的时候,曾经与王朝安老爷子并走西北,探寻丝绸之路的遗迹。
然而因为某种变故,他们却最终分道扬镳,不再联系。
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故事,王老爷子不愿意多说,我也不敢问,只知道了关于“离别岛”的一个大概范围和区域。
除此之外,他告诫我,千万不要在黄大仙的跟前提起他的名字,一个字都不许说。
因为只要说了,就很有可能会给我带来不好的遭遇。
说完这些,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差,止不住打起了呵欠来,我知道他身体有些扛不住了,赶忙告辞。
本来快要睡着的老爷子突然睁开了眼睛,叫住了我。
他说:“侯子,不管怎么说,夜行者总是逆天而为,路途坎坷,你明天出发的话,我怕我起不来,送你一句话。”
我躬身,说您请讲。
王老爷子张开了口,缓缓说出了八个大字:“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我听到,浑身一震,感觉醍醐灌顶,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来。
随后,我长身一躬,开口说道:“受教了。”
当夜,我又去拜见了李、刘两位大爷,然后跟小钟黄聊了一会儿天,方才睡下。
一夜无话,次日我早早起来,与小钟黄说了一声之后,告辞下山。
山路崎岖曲折,到了山下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钟,我赶到楚小兔住着的招待所,远远的,就瞧见她站在路口,朝着来路张望。
那个时候,太阳光从东方斜斜落下,金色的光辉落在了她鹅蛋型的绝美脸庞上,即便相隔很远,我都能够柑感觉得到她脸上那甜甜的微笑,以及眼神之中充满期待的情绪。
这种被人期待的感觉,让我在某一瞬间,突然有了一种心脏扑通的错觉。
我有点儿迷失自己,几乎是下意识地甩了甩头,将心头所有的杂念都抛开,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楚小兔的面前,说道:“走吧。”
楚小兔看着我,说去哪里?
我说去湘西。
她双眸明亮,盯着我,很激动地说道:“你知道离别岛在哪儿了么?”
我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实话:“大概吧,跟着我走就是了。”
我往车站走去,楚小兔跟在我后面,一边走一边问:“你不能骗我哦,你知道么?我昨天晚上都没有睡好,一直都有蚊子在房间里嗡嗡地转悠,讨厌死了……”
我苦笑,说我要是骗你,还过来找你干嘛?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搭伴而行,乘车去了火车站,准备前往位于湘西之地的要道鹤城。
鹤城地处湘中丘陵向云贵高原的过渡地带,自古以来就有“黔滇门户”、“全楚咽喉”之称,是我国中东部地区通往大西南的“桥头堡”,从这里往西走去,就是传统意义上的苗疆地区,也就是十万大山的门户了。
一路上与楚小兔的争吵调笑自不必言,下了火车之后,我在火车站附近的小卖铺买了一张地图,仔细研究起来。
随后我又前往市区的邮政局,在卖手机的地方徘徊好久。
然而我此前回家,给了母亲五千,又借给了发小二胖一万,再加上这几日奔波的花销,早已是囊中羞涩,终究还是没有钱购买。
楚小兔看着我那纠结的表情,问我:“想买?”
我点头,说对。
她很奇怪,说这鬼地方,信号差得要死,稍微往乡下走一点,就没有信号,你买它干嘛?
我说当买一份保险。
楚小兔盯了我好一会儿,然后从兜里,拿出了一个——小巧的手机来。
我盯着这手机,愣了半天,方才说道:“你有手机?”
楚小兔白了我一眼,说废话,我没有这东西,怎么跟姥姥沟通啊?
我犹豫了一下,说里面有话费么?
楚小兔说当然。
我说借我用一下,楚小兔没有拒绝,点头说好,随后我把电话拿了过来,拨打马一岙的手机,结果还是没有能够接通。
这事儿让我有些郁闷,连着又拨通了几回,都是如此。
当我把手机还给楚小兔的时候,她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贝齿来,对我说道:“都跟你说了,这玩意到了乡下地方,当砖头都不够硬,你打电话那人,估计都在那个山窝窝里蹲着呢。”
我叹气,说好吧,不过还是拿着吧,你记得充电,别关键时刻掉链子。
两人在市区逛着,我找了一家专门做砂锅饭的小店子吃饭。
这家的砂锅饭看着门面不大,油腻腻的,但是客人却出奇的多,我们还排了十几分钟的队,等到东西上来之后,有些微糊焦香的锅巴和白色米饭,再加上点缀着的腊肠,以及几碟随堂小炒,都让人食指大动,胃口大开。
为了照顾吃素的小兔,我给她特意点了两个素菜和不加腊肠的砂锅饭。
这点儿贴心的举动让她十分感动。
而楚小兔报答我的方式也很耿直,一口气吃了六碗砂锅饭,弄得老板差点儿都忙不过来。
我瞧见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说道:“你慢点啊,饿鬼投胎一样?”
楚小兔瞪了我一眼,说你不知道,我昨天晚上都没有吃饭——那儿的油不对,有一股下水道的味道,我吃了就吐,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我笑,说没事,你跟着我,不怕没好吃的。
楚小兔说你对吃怎么这么有研究呢,那么多的店子,就挑中了这一家,贼拉好吃。
我说那是,你不知道,我以前有个梦想,就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