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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璞,你先带娘亲回去休息。加上你有孕,守孝就让我来吧。你注意休息。”
程璞点点头,扶着苏夫人离开了灵堂。走的时候,程璞还劝回了尤儿,让她先行回房休息。今夜,这个灵堂是属于兄妹三人的。
第36章 第三十六、七章
终于,历经一个月时间,一行人终于抵达了镇江。
当甚晴迈进家乡这个镇子,看着熟悉的街景,熟悉的食物飘散出来的气味,她一下子眼泪便盈了眶。此时她真的很想马上回家,看看爹娘,看看两位哥哥。只是,半年前她任性离家,这番回来多半显得有些羞愧。
晚上她跟江寒雪还是投了附近一家客栈,从客栈的窗子往外看去,就是看花楼总店那招摇的招牌。只是从外看过去,好似没有什么客源。
“人都回来了,你怎不回家看看。”江寒雪问道。
“先把尤儿找到再说吧,回去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爹娘交代。”
江寒雪点了点头。半响他先退离了甚晴的房间。回到自己房间后,他便恢复了一副阴冷残酷的原本模样,他召来了一名随从问道:“出发前就吩咐了的事情,现在落实没有。”
随从看着江寒雪,脸上突然布满了难色。江寒雪一怒,扬手拽住了那名随从的衣衫:“你这是什么样子?没有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不是这样的,公子,其实,杀手也要动手了,可就在那刻,尤儿她,她,唉,尤儿她被苏家的人带走。现在她人在苏府,我们实在无法下手了。”
“苏家的人!?她怎么会遇到苏家的人!!?”
“这我就不清楚……”
“废物。”江寒雪斥了声,一脚将属下踹开。他闭门入房,眉目间燃起了熊熊怒意。竟然有人在最后关头将了他军,只怕是苏家两个兄弟之一了。苏扬恨尤儿是入骨,应该没有理由是他,那么,带走尤儿的,应该就是甚雨。
这夜的镇子异常安静,平日的夜市今夜全然尽收。甚晴从客栈窗边看向外面,却发现看花楼不知什么时候关了们。夜夜不燃的店面现在就像人去楼空了一样。甚晴自行纳闷,终于忍不住换了身便装,跑到大街上去。
五月的夜晚显得凉爽,却因为迎面刮来的风带了一些纸钱,让甚晴感到阵阵寒栗。原来是镇子上有人家办白事了,难怪今夜街道冷清,怕是为明天出殡仪式做清路准备。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邻里街坊都几乎照过面的甚晴心里正想,会是哪家老者不幸离逝。
风又刮了几阵,随后落下了雨。甚晴正打算折身回客栈去。却在转身那瞬,她看见了一个一身孝衣,手里举着白色纸伞,手里还提着一篮子纸钱的女子,她满目哀戚,见了甚晴,是又悲又喜。
甚晴见了她,整个人也陷入了恍然。她万万没有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与尤儿再度相见。雨越下越大,尤儿丢下手里的伞奔向甚晴,她扑进了甚晴怀中。甚晴紧紧抱住了她,吻着她的额头,她把尤儿抓得紧紧的,生怕她会再度消失。
然而,甚晴没来得及问尤儿为什么会这样打扮出现在这里时,尤儿抬起那张被水腻满得分不清哪些是雨水,哪些是泪水的脸,用着凄楚绝望的声音说道:“甚晴,快回家。苏老爷他……已病逝。”
就在这时候,天空炸响了一道雷,把甚晴轰得错愕不已。她迈步奔跑入暴雨里,身上已经被暴雨浇透,她的心悬得高高的,眼睛鼻子阵阵发热。她冲回到了自家门口,果然,白色灯笼和白色挽花刺入她眼中,阵阵闪电让那些白色越发触目。
“不……”甚晴身子颤抖着。她冲进了屋里,沿着一路湿透的纸钱跑到了灵堂,由远到近就听见苏夫人和程璞的哭声。再来,是两个守孝的哥哥。灵堂内摆放着一口棺木。甚晴踉跄着,一步一步从雨中走了进来。
程璞扶着身子快要不济的苏夫人,抬眼便看见那个雨人,她一惊,喊出了她的名字:“甚晴!”
跪着的苏扬和甚雨也赶紧回过身来,只见甚晴一脸惊愕和绝望,不可思议地看着棺木里躺着的人竟然是她的父亲。泪水就在这一刻决堤了,她颤抖着身子,扑通一下重重地跪落在地。雨水顺着她的发流淌着,在发梢形成水柱,流得满地都是。
“爹……”甚晴颤颤唤了声。
棺材里躺着的那个男人样子还不太显老,白净的脸上带着平静的气息,仿佛睡过去那样。甚晴看着那张极为熟悉的脸,想到那个昔日呵她如稀世珍宝的爹,疼她宠她的爹,会因她只看过一眼,就会不顾任何途径都会把她喜欢的东西送到她面前的爹,如今已成一副冰冷尸体,躺在冰冷的棺木里,再来,就要被埋入冰冷的土下与世长辞。
“爹,我,我回来了……”甚晴的泪水一直流着,声音颤抖,像飓风里的小树苗。
苏扬颤颤站起身来,他看着甚晴,苏扬双眼通红带满血丝。这几天因为苏瑾辰的病,加上家族生意遇到了巨大困难,让两位少年郎都愁烦至极。苏扬一句话也不说,他看着跪在地上的甚晴,心里被万种情绪交织着。
随后,一记清亮的响亮回荡在灵堂里。所有人看着苏扬向甚晴挥了巴掌。甚晴跌坐在地上,苍白脸上一片赤红。她眼泪留着,咬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说。
“如果你是个男儿,我定然把你打得半死。你太不孝了!!”苏扬斥道。他眼里充斥满悲和怒,“你为什么就不听二哥的话,依着自己的性子胡来。现在爹被你生生气死了,这个就是你想看到的结局吗?!”
“苏扬,你不能这么说。这也不关……”甚雨正想帮甚晴说几句。
“你住口!当日若不是你跟程璞放走了她,爹当晚会被气得吐血而一倒不起吗?”
甚晴愣了愣,原来苏瑾辰在她们离家当晚便已病发。她心中一阵翻江倒海,所有悲痛,内疚,悔恨,懊恼全然涌上了心头。
“爹说得对,对你不能心软。可偏偏家里都是一群心肠软得就像棉花一样的人。他们联合起来放了你。苏甚晴,沦到今天这样的局面可都是由你一个人的任性造成的。你别想着能像以前一样了,你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苏扬!你跟甚晴说这样作甚!!”甚雨见苏扬把一切都迁怒到甚晴头上,他感觉苏扬是被所有压来的重负混乱了神经才口不择言。
“叫你一声大哥是因为我敬你。但你做不到一个大哥的责任,那么就请乖乖听我安排。爹走了,这个家需要人去支持。交给你,也只会败落。”苏扬坚定下眼眸,他看见了大雨里站着的尤儿,她不敢踏入灵堂一步,而是淋着雨哭泣不止。
“明天爹下葬,往后七天要为他守孝。”苏扬交代完便跪回了原地。甚雨看着苏扬,心里感觉他是彻彻底底变了。甚雨回身走到程璞身边,轻轻扶起了她跟苏夫人。起立那间,程璞扶了下腰身,挺起了一个微微隆起的肚子。
“小璞,你先带娘亲回去休息。加上你有孕,守孝就让我来吧。你注意休息。”
程璞点点头,扶着苏夫人离开了灵堂。走的时候,程璞还劝回了尤儿,让她先行回房休息。今夜,这个灵堂是属于兄妹三人的。
36。
甚雨,甚晴和苏扬跪成了一排。甚晴也换上了一身白色孝衣。她低着头看着地面,嘴唇也被她咬出了血。现在也过夜半,她的腿有点发麻,屋外停了雨,阵阵冷风吹来,她有点发抖。霍然一下,甚晴腿下一麻,身子一倾,靠上了苏扬身上。
“对,对不起!!”甚晴慌忙道歉,连连整顿好又跪了下去。
“累的话,可以坐着。不用勉强自己。一家人面前,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苏扬沉沉说道,声音带着嘶哑。
甚雨见状,立马找准机会打圆场:“是啊是啊,都坐下吧。不一定要跪着才能陪爹,坐着也可以,来,我们靠着爹坐下。”
三人陆续坐下了身子。苏扬看着甚晴,脸色苍白得可怕,脸颊方才被他打的地方红肿起一大片。原本是家中最受宠爱的妹妹,苏扬心中也是疼惜不住。半响他伸手,示意让甚晴到他怀里来。甚晴鼻子一酸,靠上苏扬,眼泪又不住掉落。
苏扬把她紧紧揽着,眼里也带着哀戚,只是他已经筋疲力竭,身体没有任何多余的水分让他发泄。他把脸抵在甚晴头上,嗅着她发丝的香味。甚雨也靠了过来,把两个弟弟妹妹揽入自己结实的怀抱。
这几天他都没有合过眼,脸上显得很憔悴,还长出了胡子渣。
“爹是前天走的。走在梦里,没有痛苦。”甚雨阐述道,“大夫说爹这个病是积劳成疾,加上受不住打击一下被触发。”
“对不起……”甚晴被两个哥哥抱在了最中心处,声音弱小,带满了忏悔。
“这不能完全怪你。你走后,苏家一连招满厄运。先是生意赔本,然后是其中两家分店失火。苏家现在是负债累累,看花楼已经抵出了两家,烧毁两家,现在仅剩三家艰难运转。小璞和外公家拨来的资金也刚够赔偿遇难家属和部分债主。爹是不忍自己一辈子的心血就这么毁于一旦,病情才在一夜之内加剧,高烧三天不退,后来吐血咳血,终于在一夜……”
甚晴完全没有想到,就在自己离家短短半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从苏扬怀中探起头:“还有解救办法吗?”
“前段时间江公子来过。替我们付了一大笔赔偿费用。”苏扬说道。
“江寒雪!?”甚晴疑道。她慢慢从苏扬怀里起身,脸上带满讶异。这么说,江寒雪是早就知道了她家发生了事情,那在梅花镇时候,他为什么不说。
“江公子说想让我跟他们合作。让看花楼加入他新开的‘寒雪楼’,两家联并起来。”苏扬继续说道,“只是看花楼是爹的心血,我不想它就这么散了。”
甚晴心中越发起疑,江寒雪鼎力出资帮助苏家,真的可以做到不要回报吗。怕是,江寒雪的目的没有这么简单。甚晴吸了吸凉气。
“好了,家族生意可以慢慢运转。我们父子四人久别重逢,应该有很多话要分享,甚晴,你知道吗,你大嫂怀孕了,很快你就可以当姑姑了。”甚晴脸上带着一丝喜悦,而罢却转变为哀伤,“明明这是喜事,爹都没来得及抱孙子就匆匆走了。”
“我一定会很疼爱很疼爱小侄儿的。”甚晴脸上泛起了一丝疲倦的笑容。
一夜过去,天青的时候,白事馆带着人马来了。带着苏瑾辰的棺木,在挑选好的风水地方下葬。这一天下着雨,所有人在雨中看着苏瑾辰下葬。苏夫人是最难受的一个,她靠在棺木边上,痴痴地看了苏瑾辰最后一眼,她伸手轻轻擦拭去落在苏瑾辰脸上的雨水。
“老爷,你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不过到了那边会有些寂寞,你别急,过些年我会来陪你的。你就等等我,不要一个人先走。”
棺木被合上,放入挖掘好的坑里,所有人最后深长看了棺木一眼,它便被永久下葬。立下的墓碑处,血字鲜红,有力雕刻了苏瑾辰这一生到死。人生一世,草生一秋。最后的展现也是化作几个文字,留在自己的墓碑上面。
白事操完,一行人回到了家中。看花楼也歇业三日。
回到家门,江寒雪却侯在了厅堂,甚晴见了他,心中不免一结。转过身便回房去。江寒雪差人来帮忙苏家处理苏瑾辰的后事,苏夫人连连道其有心。江寒雪此番是出钱又出力,很快就俘获了苏家人的信任。
苏扬把江寒雪招呼回家中住,傍晚的时候,天上的雨还下得不停。尤儿这几天也一直在看花楼帮忙,要晚上才回得来。甚晴在房里呆不下去,每静下来就会忍不住想起父亲。他走的时候自己都没有见到他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