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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当然。我的目的不是了解真相,而是带回逃亡者。”援野冷淡地回望桐井老师。
“克里斯你呢?”
“我也要跟过去。我不能丢下她。”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但如果这就是你们得出的结论,我没办法帮忙。”
桐井老师露出前所未见的严峻表情说道。
“可、可是你刚才不是说要借车给我们……”我一头雾水地回问。桐井老师的话语仅是满足了我想听到这句话的真心,在现实层面上却让问题更复杂了。
“车子在房子后门。你们如果要抢我的车子开走,我不会阻止。相对来说,我也不会有其他协助。”
发动汽车需要钥匙,但钥匙的所在之处只有桐井老师知道。在缺乏他协助妁状况下要得到钥匙,就必须在室内翻箱倒柜。可以的话,我实在不想做这种小偷的勾当。
“桐井老师……”
“你要想清楚,克里斯。你想作的事跟一死了之没有两样。你可能觉得自己做了对自己来说最痛苦的决定,但其实你在下决定时就放弃思考了。你确定要这样吗,克里斯?”
“我也绞尽脑汁思考过。但就是没有其他办法丨?”
“再说下去也没用。”复野介入我跟桐井老师之间。
“你要是以为悠悠是无辜的就能马上被放走,那你就错了,克里斯。至少在卡利雍馆查获谜晶之前,她绝对不会被释放。要是找不到谜晶呢?检阅官肯定会认为她带着谜晶逃跑。最坏
的情况下不管真相如何,检阅官还可能会惩处悠悠来结案。”
“怎么会……”
不——桐井老师说得对。我们很难证明悠悠没有带着谜晶逃跑。这样下去不管悠悠是否与谜晶有关,检阅局可能都会用对自己有利的结论来了结这起案子。他们称之为真相。
说起来卡利雍馆真的藏着谜晶吗?
在卡利雍馆的搜索还顺利吗?要是能找到谜晶,悠悠就没有被追捕的理由了……
“啊!”我为自己灵机一动的想法叫出声来。
“怎么了,克里斯?”桐井老师惊讶地问道。
“关键是谜晶I?要是在卡利雍馆找到谜晶,悠悠就能洗刷冤屈,我们也不用特地跑去检阅局了吧?”
“或许是这样吧……然后呢?”
“我要去找谜晶。”
我的话让众人默不作声。
历经一段沉默后,扰野开口。“我应该说过已经有少年检阅官被派至卡利雍馆了,没有你出场的余地。你去了又能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至少比就这样去检阅局等待制裁还要好。不可以放任真相在海墟里头自生自灭。我要亲眼见证在卡利雍馆发生的事。”
“这不可能。我不认为卡利雍馆的居民会在这个状况下收留外人。就算你顺利潜入,你又要怎么跟少年检阅官过招?他应该也接到了关于你的报告。”
“……那援野你也一起来吧。”
“什么?”援野瞪大双眼。
“杠野你也是少年检阅官,你去调查谜晶就没事了吧?有你在我也安心许多。”
“这次的谜晶不是我负责的。我不能干涉。”
稷野说完便别开脸,望向窗户。
要援野跟我同行,可能还是太勉强了。我虽然心里清楚,独自前往总是会不安。
但我不能在这里挫败。“反正我要去卡利雍馆。我一定会找到谜晶带回来。扰野……既然你不能与我同行,在我回来之前,悠悠就拜托你了。”
援野没回话,看也不看我。
“你真的要去吗?”桐井老师问。“你暂时避避风头,说不定检阅官就会在卡利雍馆查获谜晶,没多久事件就顺利结束了。你就不能在此之前跟悠悠一起在这里安分度日吗?”
“可以的话我也想这么做……”
但即使我们方便,扰野绝不可能配合。他不可能认为违反命令把我跟悠悠留在这里离去是正确选项。就算现在能牺牲自己的正道,我也能想见抉择产生的矛盾,会破坏我们的关系。
我们若要解决这个问题,还是只能在卡利雍馆找到谜晶。
“克里斯,这次的事我对你多少有点责任感。”桐井老师说。“说起来也是我告诉你谜晶这玩意。我必须设法阻止正要一脚踏进危险场所的你。这当然是基于友人的立场。”
被年龄有段差距的桐井老师称为友人令我感到害羞,我很开心。
“可是……”
“我看阻止你也没用。你比外表要来得倔强。”桐井老师露出放弃的笑容。“我没有阻止你的能力,也没有陪你一起去的体力……不然早就开口跟你同行,但我现在是这副惨状。”
“这还用说,老师请你好好休息。”
“我好想再跟克里斯一起去冒险啊。”
桐井老师一脸哀伤地说,仿佛再也不会有这种机会。
“我说你啊,可以跟克里斯一起去卡利雍馆吗?”桐井老师找上援野。“你们不是朋友吗?像这种事没有其他人能拜托了。拜托你帮帮克里斯吧。”
复野面不改色,缓缓将脸正对着桐井老师。接着他不发一语将茶杯放在桌上,转了一圈手杖重新握住。
我看出他的答案,开口回应。
“复野比起我,更重视悠悠的……”
“不——”复野若有所思低垂着眼。“不能断言去卡利雍馆是错误选择。”
“咦?”我与桐井老师异口同声。
“但不能只有我跟克里斯过去。我也要带悠悠同行。”
“带悠悠……去卡利雍馆?”
“没错。我自己认定带悠悠回检阅局,是我身为检阅官最恰当的行动。然而……重新思考过后,我发现将她带回卡利雍馆也许才是更恰当的作法。”
檀野难得边说边斟酌用词。他的模样就像是对自己的思考没有信心,心里感到疑惑。
“逮捕到违规者时,通常都会先押送至检阅局。这次我也试图采取与平常无异的行动。我以为这是检阅局的意思,以为老实照办就是我的使命。但其实这个作法……太过轻率了。”
“什、什么意思?”
“比方说距离是个问题。去卡利雍馆比去检阅局还来得近。再说就算把悠悠押送到检阅局,应该交付的对象也不在。因为承办的少年检阅官待在卡利雍馆。”
“或许是这样没错啦……”
“如果我多少有点个人想法,应该打从一开始就会考虑前往卡利雍馆。说起来检阅局虽然下令逮捕这个案子的逃亡者,却没指示逮到人以后该怎么做。我必须靠自己思考,我身为检阅官该采取什么行动。然而我只是机械式地采取平常的行动。”
“那要怪我。”我脱口而出。“我害你绑手绑脚的。要是没有我,你应该不会有迷惘。”
“也是。”援野毫不否认继续接话。“但幸好你提出要去卡利雍馆,我似乎也明白自己该采取的行动了。”
“你该采取的行动是?”
“不能放任真相在海墟中自生自灭——这句话我也赞成。不过我认知中的真相除了谜晶外别无他物。”
“援野也要帮忙寻找谜晶吗?”我心花怒放,不禁大声起来。
然而复野却马上摇头否认。
“不是,我只是……试图做好少年检阅官应该执行的任务。”扰野将身体转向角落别开脸,继续他的话。“悠悠的逃亡可能是个开端。真相正在封闭的海墟内被某人的魔爪隐藏且扭曲。我们少年检阅官必须使用正确的方式找出真正的谜晶。”
我与援野虽然立场与理由都不同,但目的一致。光是这样就让我非常安心。
“不过……你要拿卡利雍馆另一名少年检阅官怎么办?你要是带悠悠过去,她不就会被当场逮捕吗?不只是悠悠,就连我——”
“这个可能性当然存在。”
“怎、怎么会!”
“我也不知道最后会发生什么事。但带悠悠回到卡利雍馆,是检阅官的责任。”
我很清楚。或许这已是无法避免的命运。
我窥探坐在隔壁的悠悠表情。她皱着眉头低垂着脸。她大概还不太了解自己到底发生什么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在她心中唯一明确的事实,就只有自己被赶出卡利雍馆。
“她是关键。”复野将手杖拄在地上,回头看向悠悠。“只要带她回去,居民也不得不收留我们。再说这次我不负责处理冰的谜晶,我要去需要正当理由。她就是那个理由。”
也对——唯有与悠悠同行,我们才有资格拜访卡利雍馆。复野的思考总是超乎我想像地理性而无情。但这想必也是他绞尽脑汁才终于导出'对我们最有利的结论。
“悠悠,你要怎么办?”
听了我的疑问,她面有难色,既没点头也无意拒绝。
“你用不着马上给出答案。”桐井老师温柔地向她搭话。“慢慢想到明天早上吧?”
“没有这个闲工夫想了。”援野插嘴。“我们必须立刻行动—”
“虽然你这么说,看这个天气,这一带马上就要天黑了。现在出发去海墟,可想而知会出船难。对了,你们要不要洗个热水澡?”
“要不要顺便吃个晚餐?”堇提议。“你们从早上开始就没吃过东西吧?”
我们本应该立刻动身,但实在挨不过想顺从桐井老师好意的心情。或许能休息的时候就是该好好休息,以备明天的冒险。援野也不再提出异议。
再说悠悠也需要时间拿定主意。
我们决定在这里休息一晚。
职员室旁边的茶水间备有新鲜食材,我们久违地见到了新鲜蔬菜。餐点交给堇与悠悠料理。悠悠在卡利雍馆似乎也会煮饭,她手脚俐落地协助堇。援野在保健室透过窗户眺望室外。室外正静静地下着雪。我不知道他究竟是在赏雪,还是在看雪另一端的墓园。
我在桐井老师的床边坐下,跟他聊目前为止的旅途。聊上次我与他分开以后见到了什么,又走到什么地方。聊在我造访的各个城镇上遇见的桐井老师朋友,全都是漂亮的姊姊。聊跟桐井老师学小提琴,在路边演奏的人。桐井老师以音乐家的身份,还有旅人的身份,无庸置疑影响了许多人。我也不例外,要是没有他,我可能早在旅途中病倒了。
桐井老师躺在床上,静静闭眼。他可能想睡了,我为他盖上毯子,蹑手蹦脚离去。紧接着某处传来机器的警报声。堇冲进保健室打开上锁的药柜,拿出针筒朝桐井老师的手臂注射。
“他的血压要是降到一定程度以下,机器就会出声通知。”堇向我说明。
桐井老师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他闭上眼睛的时候看起来也像入睡那样平凡无奇,因此我没发现那是发病的症状。药柜里头摆放着许多用过的针筒。亲眼目击的现实重重打击着我。
不过等到晚餐完成时,桐井老师恢复意识,也能说话了。打针产生了效用。床另一边窗外的那片墓园,仿佛正在主张自己才是桐井老师的容身之处,我开始害怕起来。堇把窗帘拉上,关闭了背景的墓园。
“吃吧,晚餐来了。”
晚餐是面包、蔬菜汤与沙拉,还有几根难得一见的香肠。感觉充满营养。我与悠悠都饿坏了,你争我夺地狂扫起食物。
桐井老师坐在床上用餐,但似乎没什么胃口。扰野安静地啃着面包。像现在我们用餐的这段期间,检阅官想必也正四处寻找我们。这样一想我不禁害怕起来。谁知道检阅官何时会踹开房间的门登堂入室。目前时刻已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