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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雨小姐……请你也要多多小心。”
“谢啦。”美雨笑盈盈地回应,折回了走廊C
“悠悠,你感觉好了点没?我看你刚刚好像不太舒服……”
听见我这么问,悠悠坚强地对着我挺起胸膛。她果然是名个性坚强的女孩。
“那我们就尽快找出谜晶吧。只要找到谜晶,悠悠就能自由了。”
自由。我觉得自己脱口而出的这个词不太对劲。
在她心中,自由又是什么?
是一如往常地听着音乐盒的乐声,在这间宅邸度过平凡无奇的日子吗?还是用她的小手轻柔地拾起即将消失于世上的音乐,在嘴边哼唱?
如果自由是上述这些,在我们找到谜晶的那刻,这种自由就会崩解。宅邸将会被烧毁,不留下一丝痕迹,一如宅邸主人仓卖自己的预言?,但要是我们没找到谜晶,她迟早会被检阅局拘禁。她会蒙上带着谜晶逃跑的嫌疑,一辈子遭到追捕。
现在的我们仅是在复野与刈手的施舍下,获得暂时自由。
悠悠是否也领悟了自己的命运?
不管谜晶是否能到手,终局总会用其中一种形式造访……
我偷偷望向悠悠的侧脸。她故作坚强的侧脸,令我想起在雪中绽放的白花。
她的心还没有枯萎。
我稍微安心起来。不要紧。我们可以手牵手走下去。
“好啦,从哪里找起?”我问。“按顺序调查房间太花时间了。随便找也肯定找不到。”
悠悠大大同意地点头。
“援野,你有没有想法?”
“我根本没有多少这间宅邸的情报。悠悠应该比我清楚。”
被援野点名让悠悠惊讶地瞪大眼。我居然有给检阅官建议的一天——她的表情如此诉说。“悠悠以前在这里当佣人对吧?你到目前为止,有没有在哪个房间见到什么可疑物品?”
“呜呜……”悠悠抱起手臂陷入深思。
“像是隐藏房间之类的。”
看来是没有。
谜晶绝非多大的玩意。我不清楚我们在找的冰的谜晶实际多大,又被镶在什么道具上,至少不会超过双手捧着的大小。说不定更小。谜晶的尺寸越小,要找出来就越是困难。牧野的死也是一个隐忧。如果我们的对手是保守秘密不惜杀人的人,搜索谜晶的工作想必更困难。
“呜!”悠悠突然灵机一动地发出声音。
“怎么了?你有头绪吗?”
悠悠点点头,用左手抓住我的手臂,要把我拉到走廊外。眼看复野就要被留在原地,我连忙把他也叫出来。援野不发一语地跟在我们后头。悠悠在某扇门前停下脚步,接着像是以轻哼打信号似地,告诉我就是这里。
我敲敲门,没有人回应。
我打开门。
这个房间应该是所谓的收藏室,整整齐齐地排放在室内的柜子里,陈列着大大小小的音乐盒。我不禁屏息,看得入迷。
地板上铺着浅蓝色的地毯,室内整体呈现宛如沉入水中的色调。沿着墙壁放置的大型音乐盒上盖着白色布巾,就像是幽灵一样排排放着。布里头不知道是不是碟片型音乐盒。橱柜围绕著大型音乐盒设置,玻璃窗里头的音乐盒就像珊瑚一样闪闪发光。里头摆设的音乐盒很像宝石箱,或许也兼具这个用途。音乐盒上的装饰本身,也运用了有如宝石般美丽的玉石。
“有好多音乐盒啊。”我发出赞叹。“搞不好这里其中一个音乐盒里,就藏着谜晶!”
悠悠点点头。她大概跟我有一样的想法,才会把我们带到这个房间来。
这里原本大概是某人的卧房。窗外有一座阳台,房间其中一角设置了浴室。
宅邸里众多音乐盒之中,其中一个里头埋藏着宝物,是非常有可能的事。虽然可能得花上厐大时间,只要一个一个慢慢找,说不定有天就能找到谜晶。
一想到这里,我就起了干劲。
为了加强室内的光照,我打开窗帘。灰尘在薄弱的光明中飞舞。紧接在窗户外的白色阳台到处都是剥落的油漆,实在说不上漂亮。空荡荡的盆栽与航髓的室外桌令人想像起故人的影子。在阳台的另一端,树木正被强风吹得直摇晃。
我拿起邻近的音乐盒。
打开盒盖,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无数宛如荆棘般突刺的滚筒状音筒。设置在一旁的音梳,梳齿长度由左向右递增。乐声就是靠音筒的突刺弹拨音梳来奏响。
但我打开的音乐盒没发出声响。这音乐盒似乎没上发条。
要让音筒旋转,就必须上紧发条。多数音乐盒都是以发条为动力。无论是巨大的碟片式音乐盒,还是气势磅礴的交响音乐盒,到头来都要依靠发条。听说有些音乐盒则是靠手动转动把手来演奏音乐。
我仔细调查音乐盒内部。多数音乐盒的盒内并未紧紧塞满演奏装置,总会留有一些多余的空间。这是因为箱子本身也是让声音反响的装置。感觉就是恰好的藏物处。
然而我并未见到谜晶一类的物品。
我与悠悠接连打开音乐盒,查看内容物。每个音乐盒都没上发条,没有一个音乐盒发出乐声。尽管我也想试听看看盒子里都装了什么样的乐曲,但要是动手上发条,我们就更没有时间做正事了。
音乐盒的盒盖内侧镪着黄铜名条。上头刻印了文字,但我看不懂。写的大概是曲名吧。
貌似历经了数世纪的老旧木质音乐盒、玻璃制成的上盖可透视内容的音乐盒'有数个音筒平行并排的的音乐盒、铃铛与鼓充斥内部的音乐盒、能绰绰有余地收进我掌心内的迷你音乐盒、比我还要高的大型音乐盒……以及随意堆积的无数音乐盒。
我生平头一次置身于这么多的音乐盒之中。
我感觉自己如今才领悟,这个宅邸真正的居民不是人类,而是音乐盒。
然而我在为之折服的同时,却也感到毛骨悚然。我无法克制自己认为,这些音乐盒历经漫长的历史与旅途,在生命腐朽的终点,来到了这个地方。
这里是音乐盒的坟场。
每一个我拿起的音乐盒都冰凉无比,又宛如尸体一般沉默,我才会衍生这种想法。
我在娇小的尸体里寻找谜晶。
槚野没加入我们的搜查,站在窗边望着外头。
“扰野你也来帮忙啦。”
“我认为谜晶应该不在这里。”
“不调查看看怎么知道?快,你也来看吧。”
复野听从我的指示,开始查看音乐盒。他是否对每个人都如此顺从?但他似乎比较在意外头,好几次停下手边工作,又眺望起外头。
接下来大概一小时,我们在房内调查了一圈,仍然还有许多必须调查的音乐盒。我与悠悠在室内巡了一圈后,在橱柜前重逢,两人面面相觑。她看起来一脸疲惫,我想我应该也是一样。我们两人边笑边叹气,失落地垂着肩膀。
我们慎重地将音乐盒恢复原位,离开橱柜。
“没找到呢。”
“呜呜。”
我们肩并肩坐在沙发上。
“悠悠,我问你。”我开口询问身旁的她。“你是否很庆幸自己能回到这里?”
悠悠手指交叉,将双手搁在大腿上,接着露出有些逞强的笑容点头。但我想她所有的心境早已蕴含在点头前的三秒沉默中。
“悠悠你喜欢音乐吗?”
她立刻点头。
“也喜欢唱歌吗?”
她又点头。接着她露出寂寞的笑容。
小小年纪就失去了许多事物的她,想必会需要生存意义;想必会渴望多多少少能与世界产生关连的体感。这种体感在她的认知中,就是发掘沉睡在卡利雍馆的乐曲,使之起死回生。她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
但这样的日子也随着检阅官的来临而告终。她的和平将不再复返。
“你未来想怎么办?”
悠悠嘟起嘴唇侧着头,就像是在说……我不知道。
在房间的角落,复野打开的音乐盒开始演奏音乐。这是我在这座坟场第一次听到活生生的乐声。看来这个音乐盒上过发条。乐曲的旋律细腻而温柔无比,并且比这世上任何乐器演奏出的声音都来得微弱。大概是因为发条的动力不足吧。
乐声即将止歇,就像是正要咽下最后一口气……
复野关上盖子,把音乐盒归回柜子里。
奇妙的是乐声却没有终止。
在我的身旁,悠悠接着音乐盒的旋律,唱起了同一首曲子。无论是节奏或曲调都如出~
辙,唯有音色远比黄铜装置来得清亮。
这首曲子宛如点亮傍晚暗夜的幽光。
为了悠悠,我必须找到谜晶。
我站起身。
然而此时稷野向我走来,以摇头劝告我没有用。我其实也很清楚。
“谜晶到底在哪里?稷野你知道吗?”
援野摇摇头。
“仓卖应该知道一切。”
“但他不肯说。”
我垂下脸。杠野又开始望向窗外。
“复野你知道些什么吗?”
“不。”在简短的否定后,他继续说道。“我打从一开始就想过一种可能性。来到这里,就是想否定那种可能性。”
“什么意思?”
听了他宛如脑筋急转弯的说明,我感到疑惑。在我们的背后,悠悠还继续唱着歌。
“克里斯你认为这座卡利雍馆里有谜晶吗?”
“有吧……毕竟仓卖先生暗示过啊。”
“但谜晶未必藏在宅邸里。也可能藏在宅邸外的海墟某处,也可能深埋在附近的海底。甚至也可能转移到其他地方了。”
“这样想会没完没了。”我无可奈何地回应C
“没错。但答案在哪里都无所谓,只要能否定我脑中的可能性的话……也不会让问题变得更加复杂。”
援野斜眼朝我一瞥,似乎正努力要从我的表情中辨识什么情绪反应。
“难道援野你对谜晶的所在处已经有头绪了?”
“我说过了。我想过一个可能性。”
“哪里?在哪里?”我不禁抓起援野的手用力拉。“我们快去找!”
“唔……”扰野罕见地犹豫起来。
“我们得动作快,不然搞不好谜晶又要引发杀人案了丨?”
“也是。我们所剩时间不多了。”复野移动到沙发前。“我早一点说出结论吧。”
接着援野站在悠悠面前。
“悠悠,能借我看看你的手吗?”
歌声停止下来。优野与悠悠两人的时间,在对上眼的那刻凝滞。
“扰野,你怎么突然问这个?”我惊讶地跑到两人身边。“悠悠的手又怎么了?”
“克里斯不知道吗?”
“我听堇小姐说过她在小时候碰上天灾失去右手,现在装了义肢。但这又怎么了吗?”
“脱掉手套吧。”檀野没理会我,对悠悠说道。
悠悠不知该如何是好地望着我。我什么也不敢说,只能回望着她。
悠悠下定决心似地仰望援野,随后主动脱下右手手套。手肘下的义肢渐渐暴露在外。
那只义手的造型实在说不上是以人手为范本,坚硬又充满机械感。
一般来说,义肢这种东西是安装在断肢处,弥补失去的机能。若重视机能,外表看起来像道具不像肢体也在所难免。悠悠义手也一样呈现完全无视人体质感的灰色,与肉体席色两相对照,能清清楚楚看出分界线。只有轮廓类似人类的手,戴上手套时看不出来是义肢。
手套最后脱到手腕,球体构造的关节露出来。这虽然是运用在人偶关节上的技术,却让我联想起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