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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知月望了一眼钟意紧闭的房门,刚刚让两个小孩去屋里看书。她笑着说:“他从小到大都不让我操心。”
“我也要谢谢您,意意他从小的时候就一直待您家里,被您照顾着,他呀前一阵子一跟我打电话就说他大奶奶对他怎么怎么好。”李知月握着老人的手:“真谢谢您,一直都在忙,这才有机会请您来家里吃饭。”
吴守兰说:“大侄女啊,你也要为自己打算打算,意意他都这么大了,你不能总是这么一个人呐,要不我看到合适的人给你介绍介绍。”
李知月摇头,她叹了一口气。
“我也不想再要什么,这么多年一个人也这样过来了,挺好的。要是再和其他人,我怕意意会受委屈,我对他实在亏欠太多,把他生下来没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我娘家那边人以前那样对意意,我却什么都不知道,这个孩子也从不吭声,要不是那一次肺炎,我真是……”
说着就红了眼眶。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不能忘记那次钟意烧的脸通红,浑身滚烫地睡在病床上,嘴里呜咽着一声一声喊妈妈,说他身上好疼,他没有故意害人。她听的心都碎了,坐在床边哭了一宿,打电话给钟宁海,等到天亮,却也没等到人。
这些年多少流言蜚语,她暗自吞下多少难听的淹人唾沫,她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别无他求,她只希望他好。
吴守兰拍着她肩膀安慰:“都是过去的事了,大侄女,咱往前看。”
李知月说:“我只想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给意意最好的。他那次肺炎后,整整有一个多月不愿意开口说话。我真的什么都不要,只想他堂堂正正长大,健康平安。”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吴守兰说着也难受,她家的儿子,不也是好好一个家庭,非闹成了离婚。感情基础不稳,性格不和。两个大人就那么撇下小孩过各自的生活。
她和老头子相互扶持过了这么多年,反倒要看着这些孩子分分合合。
钟意坐在书桌旁写作业。今天补课老师还让他们带了几张归类的各科题型带回来做。
他趴在书桌上看着数学题目一脸苦大仇深。
宗远躺在另一边的椅子上,悠哉悠哉地翻看从他书柜里拿的一本绘本。
“你怎么不写作业?”钟意咬着笔头,回过头看宗远。
“题目太简单了,不想写。”
钟意瞪他。
他见宗远不为所动,又站起来趴在门上,把耳朵紧贴过去,说:“你猜大奶奶和我妈在聊些什么,还把我们赶到房间里面来,不让我们听。”
他趴着听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什么声音,也不是真的感兴趣,自己觉得无聊,又好好地坐到椅子上。
拿着笔翻开数学题写了一会儿,他又搁笔,转过身趴在椅背上看宗远。
对面的人一本正经地拿着绘本一页一页翻看。
“biu——”
“biu—— biu biu——”
宗远还是不理他。
钟意站起身,走到宗远跟前,皱着眉打量他。
宗远终于抬头看他:“怎么不写作业了?”
“你为什么突然不高兴?”
“恩?”宗远放下手里的书。
钟意说:“为什么?”
宗远拉住他的手。
钟意顺势跨坐在他腿上,捏捏他耳垂,又捧着他脸:“你只要心情不好,就会抿着唇,你看嘴角这边是绷着的,还有这边,是皱着的。还有,不理我。”
宗远搂着他腰把脸贴他胸口,说:“我没有不高兴。”我只是有点担心。你太好了,婶婶也太好了。好的总让我觉得不真实。
钟意摸着他的头发,他很享受宗远对他的示弱。他现在更习惯了被照顾,换过来偶尔这样的依赖他,让他整颗心都跟着柔软下来。
他低头亲他发顶,和他聊轻松的话题:“刚刚我看手机,姚锡聪他们正在画室争当影帝呢,其实我觉得大奶奶才是真正的实力演技派。前天在医务室,我都被她吓懵了。”
“我都要愧疚死了,看到大奶奶因为我哭,后来一班的人一走,她就抹完眼泪过来敲我脑袋,我才知道她那是假哭,你和大奶奶串通好的吧,恩?”
宗远闷笑了一声。
钟意又把他头抬起来。
宗远笑着说:“这是奶奶的绝杀技。”
“我就知道。”钟意又摸他右脸颊,戳他的酒窝。
“以前我跟我爸说要回来这边,他根本不答应。我跟他谈了好几次他都不松口。后来奶奶知道了,在家里发了他一顿脾气,天天闹不吃饭,每天晚上守着我爸回家的点,坐在门口哭,说他不孝顺。”
钟意皱眉,他说:“大奶奶真的没吃饭啊?”
宗远贴过来亲了他一口:“怎么会让她真的不吃饭,我和爷爷都把饭菜先藏好,等我爸不在的时候让奶奶吃。”
“哈哈,连大爷爷都帮着。”
“后来我爸就不得不妥协了,他其实很顾着爷爷奶奶,这么多年,把他们接过去也是为了更好地照顾他们。”
“你干嘛非要回这边啊?”钟意摸他下巴,轻轻地滑过去,有轻微扎刺感。明明今天早上才帮他刮过胡茬,长得真快。
宗远捏住他手指,望着他明知故问的表情说:“不告诉你。”
“哼,不说算了。”钟意抽回手,要从他身上下来,被宗远握着腰。
宗远说:“因为你在这里。”
钟意有点不好意思看他了。撩人的是他,先害臊的也是他。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会在这里吧,恩?”
他靠过来抵着他鼻尖不说话,又轻轻蹭了蹭。
“钟意?”
“恩。”他环抱着他。说:“我们一起考大学,考一个城市,然后在一起租房子住。耳朵俊仔他们最好也在那个城市好不好?”
“好。”
“然后再一起毕业,要不要考研呀?我妈说以后读大学希望我可以一直读到博。”
“我都听你的。”宗远看着他认真打算的表情,笑着说。
“你真的这么听话啊?”
宗远说:“恩。”
钟意用力啵了他一口,再问一遍:“真的什么都听我的?”
“那你现在帮我把桌子上的数学卷子写完。”
刚说完就被宗远抱起来扔到床上,不管他怎么叫嚣,压制着挠他痒。
一直到他喘着气求饶,发誓今晚一定自己把卷子做完才被放过。
他老老实实地又坐到书桌旁写作业。
第三十五章
白马过隙,仔细回想起高中几年的生活,还是多的数不完的回忆。
每一天满满的课程和每一周每一月大大小小的考试;堆得高高的课本和永远写不完的作业习题;往后掉的成绩和只敢往心里念的那个人的名字。
压抑和苦闷,灰心和失落。日复一日的枯燥学习和昏昏欲睡的厌烦情绪。
并不是只有这些的。
仔细回忆起来,远不止这些。
“仰望天空时,什么都比你高,你会自卑;俯视大地时,什么都比你低,你会自负;只有放宽视野,把天空和大地尽收眼底,才能在苍穹泛土之间找到你真正的位置。无须自卑,不要自负,坚持自信……定下目标,决定远方。”
高二学生的国旗下演讲终于结束,操场上响起一片掌声。
姚锡聪扒着钟意刚准备讲话,就被从队伍后面过来的李则楷抓个现行,他敲他脑袋:“都高三了,还没个正经样子。”
等李则楷走了,祝俊和任航肆意嘲笑他。
姚锡聪委屈的无名火无处可发,他指着刚从主席台上往下走的男生说:“这演讲稿写的真差劲,肯定是在网上抄的吧!”
钟意好笑:“人家招你惹你了?读给你听就不错了。”
“哎,程静不是才得了什么什么杯作文的一等奖,他读给我听我就愿意听。”
祝俊削他脑袋:“美得你!”
“我艹我让程静读给我听碍着你了。”姚锡聪回头踹他。
祝俊一躲,踩到任航左脚,只听见嗷的一声,他发出惨叫。
周礼娟从女生队伍里回头看这边,皱着眉对姚锡聪小声说:“别吵了,老许在前面站着,你们想死啊。”
没人理她。
任航回踩祝俊,他一躲又撞到姚锡聪,三个人反复循环,打闹成一团。
钟意远离战场贴着杨睿站,往左边眺望,看到宗远显眼地站在离他很远的一班的队伍里,似乎在很认真地听主席台上已经换成副校长的讲话。
李则楷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都不想骂这几个小混球,揍得再狠,过几天又变成原样。
他咬牙切齿恨恨地说:“等下升旗结束,你们三个给我多在这儿待半个小时,上课再给我回去!今天上午的课也给我站着上!”
走过队伍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又给他们几个狠狠一个爆栗。
终于熬到结束,每个班散场往食堂的大部队。
操场上还站着四个人。
钟意被姚锡聪和祝俊一左一右夹着,他挣了好几次,都没能挣开,笑着骂他们神经病。
“好兄弟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今天必须站这儿陪我们。”祝俊抱住他左手胳膊。
“老大,你再怎么反抗都是没用的,乖乖的,站半个小时,要不要我唱歌给你听哇?”姚锡聪拽着他右手胳膊。
任航拿一只手挡太阳,凉凉地说:“宗远来了。”
拽住他的两个人同时放开,笑嘻嘻给他拍了拍衣服。
程静问:“你们站在这纳凉?”
姚锡聪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呵呵呵。”
祝俊一脸我酷我愿意。
“不去吃饭?”宗远问钟意。
任航说:“你看从这边看我们学校的风景,视野怪开阔的。”他抬头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明晃晃的太阳:“现在也不算太热,要不咱们就站这儿聊聊天?”
“哦,你们三个慢慢聊,我们先去吃饭了。”钟意搭程静肩膀,走人。
宗远站着最后看他们一眼,略一沉思,说:“被罚站了?”
三个人齐刷刷往左看,装作漫不经心的表情。
宗远说:“值得表扬,这种事就不应该带上钟意,做得好。”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来来往往的同学总有人会往这边看。
他们早就习惯别人的注目礼,祝俊面无表情说:“交友不慎。”
“对,都是一帮禽兽!”姚锡聪委屈地嘤嘤嘤。
任航表达愤慨:“太禽兽了!”他真的好饿啊。
钟意和程静还没走到食堂就前后各打了一个喷嚏。宗远说:“我怎么也觉得鼻子有点痒。”
一个和平常无多大差别的星期一早上,闹了一点小动静,被施了一点小惩罚。
这是高三的第一个学期,是九月开学后的第十五天,是即将各奔东西去往远方的倒计时。
高考的钟声终于敲到了他们头顶上。
大概站了十几分钟,李则楷过来又过来看着这几个让人头疼的熊孩子不忍心,手一挥让他们滚去食堂吃饭。
钟意他们早就帮他们买好了早饭,连冰牛奶都有。三个人刚到食堂,就收到钟老大的短信,早点已经带到班上,等他们回来吃。
三个人又一头大汗地奔回班里。
姚锡聪急急吃了三个包子,又灌了半盒牛奶,说:我记得高一时候老班也带我政治课,那时候他上课的声音温柔地能滴出水来。”
“老子正在吃饭呢!别瞎几把乱用形容词!”祝俊抢走他跟前的一个烧麦。
“高二老班才带我们的时候也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