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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英莱就是不理他,这大半年的委屈在看到他时就扑天盖地而来,习惯了躲在立哥怀里哭,习惯了有什么难过就告诉他,也习惯了只要他找时那个人就一直在,可是突然有一天他就不见了,不管难过也好,想爸爸妈妈也好,他也只能忍着,谁也不说,也不在别人面前哭,要实在忍不住了就跑到爸妈的坟头上去哭一阵,擦干眼泪又继续回去忙。
他以为他已经忘记这个人了,平时想起的也少了,可是在见到他时他就知道自己想错了,他其实一点也没有忘记他,这让吴英莱很难受,很看不起自己,立哥都把他丢了,他还想着人家,想巴着人家,太不要脸了,不要脸。
吴英莱的沉默让萧立很不好受,上辈子是他的不对,那么久以后才回去看他,他生病了自己都不知道,可是这辈子他已经提前这么多时间赶回来了,他以为莱莱会欢喜的跳到他怀里,会抱着他大哭一场,像以前一样把所有的委屈都宣泄给他,可是莱莱没有,就算这一次他们只分离了大半年,莱莱还是不待见他。
“莱莱……”
“今天的针打完了?”正在这时刘会计疾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男人,他是横山村的村长吴启平。
“刘爷爷。”吴英莱这下也不好再坚持要走了,顺从的让蹲下来的萧立给他脱了鞋子,双脚移到床上放平,只是还是不看他。
萧立转过身,对上刘会计吃惊的眼神,“刘爷爷。”
“萧立?你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去山上给你爷爷磕头了吗?”
萧立面有愧色的摇头,重生回来的那一刻,他所有的念想都是要见到莱莱,其他事其他人都进不了了心里,更何况在他心里,他爷已经死了好几十年了。
“你啊!”刘会计无奈的摇头,萧老头和他几十年的兄弟,年轻的时候日子不好过,一个窝头也总是一人一半,后来各自成家,他还好,有个老伴相伴到现在,儿女也算争气,可萧老头却没有这个福分,妻子早逝,儿子媳妇倒是一心想赚大钱,结果死在了一次偷渡,这是官面上很不光彩的说法,后来问了人才知道那两人是想去国外淘金,坐了黑船,结果死在海上了。
中年丧妻,老年丧子,最终又把孙子送走,他们那支是独支,死的时候连个捧灵的都没有,也幸得小莱那孩子有心,不然……
刘会计摇了摇头,拍拍萧立的肩,“你爷走的时候给我留了句话,说你要是哪天回来了就转告你,他不怪你,他希望你走得越远越好,越高越好,为萧家争一口气,让人知道你们萧家还有一个争气的。”
这番话萧立上辈子就听过一次,不过不是从刘会计这里听到的,而是从村长那里,那时候刘会计已经不在世了,只是这话他一直记着,自己等不到了就转给了别人,务必要转达给他听。
对于这样的老人,他敬。
“刘爷爷,谢谢您,爷临终有您相送一定走得非常安心。”
“几十年的老兄弟了……”刘会计叹息了声,“说这个干什么,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去我家一趟,我把你的东西都给你,小莱护得紧,硬是没让人扒走一分,连他叔都不知道的。”
吴英莱双手绞在一起,有点不好意思的侧头看向墙壁的方向,耳朵尖都红了。
萧立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莱莱向来替我着想。”
很想把那只手打下去,可是……有这么多人在,吴英莱又不想扫了立哥的面子,只好忍着。
刘会计到底是个识大体的人,很快就记起了来意,轻咳了两声,萧立会意的拉出来两张椅子给两人坐下。
“小莱啊,村长有事和你说,你要仔细听好。”
吴英莱赶紧坐正了身体,“是,村长伯伯您说。”
吴启平是去年新上任的村长,在一众村干部里算是年轻的,他也非常尊老敬贤,老人说话的时候他绝不插话,风评非常好。
此时听得刘会计这么说才温声道:“刘会计来找我商量,说要重新安排你们两兄弟的事,我打了个电话去永平镇你外公家,他们也非常愿意接你们兄弟过去,你愿意去吗?”
这样的事并不是第一次说了,在他休学的那天起就陆续有人来家里做叔叔的工作,也会在他赚钱的时候来找他,他当然是愿意去外公家的,但是……叔叔会肯吗?
“村长伯伯,这个以前不是说过了吗?我叔不肯。”
“我问了学法律的亲戚,他说可以向法院提出诉讼,更换监护人,只要你外公那边同意就没有问题。”
真的可以吗?吴英莱眼睛亮得像在发光,他不想天天做事,不想天天提心吊胆的,还要被叔叔打婶婶骂,他想上学,皮皮明年也要上学,可是,“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以前是我们不知道可以走这条路,他还说要是你愿意的话他可以来替你打这个官司,不收钱。”
吴英莱激动得双颊通红,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知道一直点头。
萧立眼睛眨酸的揉揉他的头,动作温柔,同时心里又浮出一个疑问,既然莱莱会被他外公接走,那当时怎么会在横山村病成那样?
吴英莱在卫生院住了两天了,这两天,吴良夫妻没来过一趟,倒是傍晚时吴英敏偷偷来了,送来了她省下来的两颗糖。
“哼,以后你可别说我和我爸一样,我和他不一样,你一定要记着。”
当着她的面,吴英莱把两颗糖都剥了糖衣,一颗塞进了皮皮嘴里,一颗放进了自己嘴里,笑得很温和,“很甜,谢谢。”
吴英敏又哼了一声,四处打量了下没见到萧立奇怪的问道:“立哥不是回来了吗?还找你找到家里来了,怎么没看到他?”
别扭了一阵,吴英莱还是回道:“说是去给我熬粥。”
吴英敏又想哼哼了,“我就知道立哥只对你好。”
吴英莱没有接腔,这两天就算他不理立哥,他还是在这里陪着他,连晚上都是搬张凳子伏在床边睡,半夜醒来却会看到他睁着眼看着他,一眨不眨的,到后来他都不敢睁眼了,只觉得立哥出去了一次变得好奇怪。
其实他已经原谅立哥了,在他这么难受的时候立哥居然回来了,就像知道他差点死掉一样,他回来了,在他最需要他的时候。
可是,他现在却不知道要怎么和立哥相处了,再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就在立哥面前哭,他也觉得做不到了,可要他不再理会立哥,他也做不到,只有他知道,立哥回来他有多高兴,高兴得冒泡。
“喂,和你说话呢,怎么不理人。”吴英敏不满的推了床上发呆的人一把,真是的,亏得她还来看他。
“对不起,你刚才说什么?”
吴英敏翻了个白眼,正想发飙,有人推门进来,正是萧立。
看到吴英敏也没觉得奇怪,向她微微点头就端着一个大海碗走过来,“用骨头汤煮的粥,莱莱,你要多吃一点。”
这么大一碗他哪里吃得完,还是执着的不想和萧立说话,吴英莱在心里腹诽。
萧立仿佛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对皮皮招了招手,让他帮忙把腋下夹着的碗拿出来,“皮皮,你去陈医生那里,我给你留了。”
皮皮欢快的跑了出去,萧立把碗装满递给吴英敏,“吃碗粥垫垫,回去正好赶上晚饭。”
这么隐讳的送客吴英敏当然没听懂,也不管自己来的路上吃了不少糖一点也不饿,笑得眼睛都不见了,接过碗吃得呼啦啦响。
6、重建信任(修)
端着大海碗,萧立坐到床沿,舀起一调羹放到嘴边探了探温度,觉得有点烫,吹了吹后才送到吴英莱嘴边。
吴英莱别开头,小声道:“我可以自己吃。”
“莱莱听话,碗很重,你两只手都有针眼,我来喂你。”
看小孩还是闹别扭,萧立又是高兴又是无奈,“莱莱,立哥还没吃。”
那你去吃啊,心里这么想着,嘴已经自觉的张开了,把嘴边那一调羹吃了进去。
萧立一定不知道他此时的表情有多温柔,都能滴出水来,吴英莱低着头也没看到,却是一直在偷偷打量立哥的吴英敏看到了,虽然还是在不知事的年纪,却莫名的红了脸。
摸了摸发烧的脸蛋,吴英敏疑惑,她在脸红什么?
知道莱莱胃不好,萧立很控制量,并不打算把碗里的粥全喂给他,胡医生说了,粥养胃,但是并不是吃得越多越好,最好是少食多餐,而且莱莱现在的胃口已经很小了,突然吃多了他会受不了。
一想到这大半年时间莱莱连顿饱饭都没吃到,萧立就忍不住抱怨,既然让他有重生的机会,为什么不能让时间更早一点,要是再早个半年,他的莱莱就不用吃这么多苦。
看了看碗里还剩着的量,萧立取过床头挂着的毛巾给他擦了擦嘴,“先吃这些,三个小时后再吃。”
这两天两人一直是这么相处的,吴英莱就算别扭,心里还是和萧立亲近,一点也不觉得两人这么亲昵有什么不对,倒是吴英敏在一边看得羡慕不已,立哥果然只对吴英莱好啊,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又不是女人,要是女人的话,她还能想着是想追着当媳妇,吴英莱又不能做人媳妇。
当许多年后,唯一和这两人还有联系的吴家人吴英敏在得知两人的关系后不得不为自己的先知先觉而骄傲,也为立哥的早熟叹息,立哥是在吴英莱多大的时候就对他好的?这是恋童吧,这正常吗?当然,这些话她只敢在心里想想,对立哥和莱哥她是感激的,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并没抱希望的一个电话却把她救出了水火,给了她另一种人生。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这时候的吴英敏还只是觉得这两人未免也太好了吧。
看着刚刚自己吃过的调羹又送进了萧立的嘴里,吴英莱嘴巴半张瞪着眼睛看着他,巴掌大的脸上那双眼睛尤其显得大,那上面有他的口水吧,立哥怎么就……怎么就……
看他都把碗里的粥吃完了,吴英莱闭紧嘴巴撇开头,他什么都没看到。
眼角余光一直在他身上的萧立把他的神情看在眼里,心情愉悦的端着空碗起身,“不要担心皮皮,我会看着他,一定让他吃饱,英敏,你陪莱莱说说话。”
“哦……”对于这个任务不甚满意的吴英敏扁着嘴,等萧立一走就跳下床,“我要回去吃饭了,你别和立哥告状说我没陪你。”
吴英莱摇头,“不告状。”
吴英敏这才满意的一蹦一跳来到门前,打开门先探出半个脑袋,确认外面没人后才大摇大摆的打开门,再大模大样的回头朝吴英莱挥手,“我走了。”
“等等。”吴英莱打开病床旁边的柜子,里面有不少东西,他拿出一些后又填出个袋子,“你带回去吃。”
想到自己只是带来两颗糖,带这么多走好像不太好,但是看到那柜子里满满的,吴英敏也就不客气了,走回来接过,看到都是自己喜欢的更是喜上眉梢,其实对这个年代的孩子来说,没有什么是不喜欢吃的,只要能吃,就算是酸得牙都能倒掉的青桔子也是能拿来磨磨牙的。
“英敏,你和你爸不一样,我记着的。”
走到门口听到这句话,吴英敏突然觉得心里很不好过,其实她也没比她爸好多少,但是她以后一定要比她爸好。
萧立再进来时也没有过问吴英敏怎么不在,打来热水拧了帕子就要给床上的人洗脸,吴英莱脸一撇,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