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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外深呼吸了几次,萧立推门进去,满室的温情让他的话堵在了喉咙口怎么都说不出来,要怎么说?要怎么在这个时候告诉莱莱他的外公外婆因为车祸去世了?
“立哥?你去哪了?”看到来人,吴英莱拍了拍皮皮的背,把赖在他身上的孩子扯下来走到萧立身边问。
“唔,去了刘爷爷那里。”
刘会计就住在萧家附近,他去的原因还没开口,却听到一个必定会让莱莱伤心难过的消息,上天对莱莱太不公了,怎么总让莱莱承受丧亲之痛?要不是他回来了,他的莱莱该会有多难过?又要躲起来掉多少眼泪?
吴英莱看他两手空空,疑惑的问,“东西呢?刘爷爷不在家吗?”
“刘爷爷在家。”萧立拉着他走到床边按着他坐下,把皮皮抱起来放到莱莱怀里,自己在他面前跪下来,张开双臂把两人抱住,微微仰着头对上他的眼,嘴巴张了几张,却还是没能把话说出来。
吴英莱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抱着皮皮的手紧了紧,“立哥,你是不是……是不是又要走了?”
萧立一愣,顿时明白过来,原来莱莱心里一直都在不安,怕他又丢下他们两兄弟离开,哪怕是他一再的保证他的莱莱还是在害怕,有些信任一旦破裂并不是说恢复就能恢复的。
“莱莱,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我答应过你会带着你和皮皮一起离开,就一定不会食言,你不相信立哥吗?”
“不,不是,我当然相信立哥,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吴英莱看了他一眼又撇开头,声音小了许多,“只是立哥好像很为难。”
原来是他的态度让莱莱误会了,萧立苦笑,收回双臂,改握住莱莱的手,用力抓住,“莱莱,我确实是有事要说,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些,你要记住,不管任何时候,立哥都不会再丢下你和皮皮,一定要记住这句话。”
吴英莱虽然心里不解立哥为什么突然这么说还是乖乖的点头,“那立哥你是想说什么?”
萧立不打算瞒着他,这事也瞒不住,就算莱莱还在吴良那里,也必定会被他外公那边的亲戚接过去。
“莱莱,我刚才去刘爷爷那里听到了一件事。”
“什么?”因为萧立的态度,吴英莱又紧张起来,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紧了紧掌心里的手,“你外公外婆在去县城走亲戚返回的路上遇到车祸了。”
吴英莱眼睛瞪得滚圆,眼中全是惊恐,挣扎着就要站起来,“他们受伤了?严不严重?我我我要去外公家。”
萧立按着不让他动,“听我说完。”
8、再丧(修)
吴英莱紧紧抱住皮皮,他想起去年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他还在学校上课,隔壁的陈婶子跑到课堂上拉着他就跑,老师拦着不让,陈婶子一把推开他,声音很大的喊,“孩子的爸妈都尸骨无存了,你们拦个屁啊!”
那时候他还不能理解什么叫尸骨无存,只知道感觉很不好,跟着陈婶子一路跑回家,就看到原本很整洁的家被炸得屋顶都没了,房子倒了一半,露出里面不完整的家具和各种零乱的物品,旁边还有人说,“幸好这几天他们家的货都出了,没请人在家做活,不然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也是,吴善两口子这么好的人,怎么就落了这个结局,剩下两个那么点大的孩子……”
别人还说了什么他完全听不到了,他只想找到爸妈,去学校之前爸爸还把他抱起来扔了扔,说他重了点,个子也长了,晚上要给他做好吃的,让他长得更高,皮皮眼红,抢着让爸爸抱他,说他也重了高了,肯定比哥哥长得快……
妈妈在一边笑得好开心,说一会去趟供销社,多买些肉回来,晚上做红烧肉吃,他说什么来着?对,他说他放了学就回家,一定不和同学去玩,现在他提前回来了,爸妈呢?皮皮呢?
后来他好像是被立哥抱住了,只能在外面等着,很快就有人把爸妈的尸体找了出来,这时他才知道什么叫做尸骨无存,爸妈的身体都被炸没了,能找出来的都是零碎的肉块,血肉模糊根本分不出是谁的,只能放在一起,最后一起下葬。
爸妈过世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做恶梦,梦里的爸妈连脸都没了,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他很害怕,却又不想醒来,那是他唯一还可以见到爸妈的方式。
后来每次去别人家织鞭炮他心里其实都非常害怕,他怕别人家也和他家一样会爆炸,他也会和爸妈一样变成那样一团一团的血肉,变成无头鬼去皮皮的梦里见他,皮皮肯定认不出他的。
外公外婆只是车祸,又不是爆炸,应该不会和爸妈一样吧!?
吴英莱在心里拼命安慰自己,在他的认知里,爆炸比任何天灾人祸都要恐怖,只要不是爆炸就一定没事。
看着这样的莱莱,萧立心疼得无法言语,他多希望这样残酷的事再也不要出现在莱莱的生命中,哪怕是全要他来承受,他也甘愿。
站起身把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全拥入怀里,“莱莱,不怕,我陪着你,皮皮陪着你,我们去外公家。”
谢家在永平镇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两口子都是老师,镇上不少一家人都同是他们的学生,逢年过节的也总有人从外面回来拜访,两老遭遇不幸整个镇上都动起来了,四处都能看到脚步匆忙的人和吆喝声。
吴英莱和吴英湖两兄弟的出现让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尤其是看到大点的孩子额头上还贴着纱布更是纷纷叹息。
谢家的房子是上下两层的楼房,前边还带了个院子,现在外面已经扎起了棚子,摆上了桌子,有人在写着什么,有人在抹着眼泪,气氛哀凄。
这样的场面吴英莱记忆犹新,去年比现在要迟一点的时候,他家里也扎了这样的棚子,也有人掉眼泪,看到他时也像他们一样眼睛红红,带着他不喜欢的神情。
紧紧牵着皮皮疾步往里走,他要看到外公外婆,要看到,他们一定只是受伤了,不会像爸妈一样的,一定不会。
在院子里帮忙的都是和谢家沾亲带故的,看到他进来都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这一双苦孩子。
堂屋里放着两副棺材,下面都燃着油灯,穿着孝衣的人跪在那里守孝,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两个孩子不由得惊呼出声,“小莱,皮皮……”
可吴英莱这一刻什么都听不到了,棺材,这是装死人的棺材,堂屋里挂着各种神仙鬼怪的图,做法事的人穿着鲜艳的衣服……和他爸妈死的时候一样,一样的。
外公外婆也死了?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受伤,感冒,发烧,胃病,身体的极度虚弱让吴英莱根本无法再承受丧亲之痛,一头往地上栽去,把皮皮吓得尖叫,“哥……”
一直紧跟在两人身后的萧立眼疾手快的把人勾到怀里抱住,低头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心疼得都木了。
守灵的正是吴英莱的小舅谢武,比萧立反应慢了一拍,但还是很快的走过来,焦急的问,“小莱怎么了?他这伤是怎么回事?”
“被吴良打的,今天才出院,小舅,我是莱莱的哥哥,叫萧立,莱莱身体不好,你看能不能找个地方先让他躺躺?”
“我操他的吴良,萧立是吧,抱得动吗,要不我来抱?”
“不,我抱得动。”
谢武看他确实抱得不勉强,也不多说,牵着急得眼泪花花的皮皮走在前面,领着人往楼上走去,“萧立,你是小莱的朋友,他一定没少受你照顾,我也不把你当外人,现在家里事多,又乱,公家还时不时来人找我们调解,我一时也顾不到小莱和皮皮,你受点累照顾好他们,等事情了了,我再好好谢你。”
萧立小心的拢了拢怀里的人,摇头道:“莱莱和皮皮是我认下的弟弟,我照顾他们是应该的,您去忙,他们两兄弟我都会顾好。”
上了楼,谢武拍了拍萧立的肩膀,叹了口气不再说话,谢家到底是冲了什么太岁?先是姐姐死于事故,现在老父母又横遭不幸,等这事情了了他得去庙里拜一拜。
“这是我姐姐以前的闺房,和姐夫回娘家的时候也是住这里,平时我妈都有好好收拾,都干净,你把小莱放床上去。”
看萧立一个人做得很好,谢武也没有上前,摸了摸皮皮的头,满眼心疼,“皮皮,叫舅舅一声。”
皮皮不像他哥哥已经记事,毕竟才五岁,四岁之前一年会来这里几回,可这一年里却是头一回过来,对谢家人陌生了许多,这时候他最担心的是哥哥,根本就不想理其他人,可又记起哥哥教过的要有礼貌,还是小声的叫道:“小舅。”
“乖,小舅一会给你拿些吃的上来,你乖乖的在楼上不要下去好不好?”
“好。”
“小舅,你去忙吧,这里有我。”
萧立一声声小舅喊得顺口,谢武也应得大方,再交待了几句就匆匆忙忙的下去了,很快,一个个子娇小,长得却秀气的女人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腋下还夹了一个杯子,手指上勾着开水瓶。
“萧立,我是小舅妈,这里有些吃的,开水瓶也是满的,你们先将就着吃点,有事随时来找我。”把东西放下,小舅妈没有多讲客气,把东西放下又怜惜的给吴英莱压了压被角,给脸上还挂着眼泪的皮皮擦了泪,叹息着离开。
外面很吵,就算把门关上也挡不住那嘈杂的声音,萧立把眼巴巴看着哥哥的皮皮抱到床上,看他自觉的睡在哥哥身边,萧立觉得自己也想叹气了。
懂事的孩子怎么看怎么心疼,尤其这两个大的是他心心念念了许多年的心上人,小的是要当作弟弟疼的人。
倒了半杯水凉着,萧立坐在床沿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走神,先是父母,再是外公外婆,这个地方对莱莱来说就是个伤心地,不能再呆了,他的计划得提前。
筹钱的方式他早就想好了,上辈子他把莱莱接走后派人详细查过他从小到大的生活,顺便的,也就知道了横山村的发展变化,现在看着还是山好水好,可是六年后,这里有些人变得有钱了,可却把整个环境给毁了,黑污污的路,黑污污的水,连空气里都是黑色的灰尘,鼻孔常年是黑的,一件白衣服穿出去半天回来就变了色。
当年村里人找不着他,属于萧家的所得收益归了村里,后来知道后也没要,可这辈子他可不会放弃,他不缺经验,不缺头脑,唯一缺的就是原始资金。
而吴家也同样是有的,可能是真的人在做,天在看,当时兄弟分家时什么都是一分为二,吴善心好,让弟弟先选,吴良把那份表面上看起来各方面都要比另一份要好的选走了,吴善没有多说什么,收起了剩下的那份。
可吴良却没有想到,当横山村勘测出来有大量的煤时,他那份一点没占到,而吴善那份的两座山头却存量丰富,当然,上辈子毫无疑义的两份都被他吞了,莱莱也不过是争取到了让皮皮读书而已,这辈子,吴良你想独吞那是做梦。
萧立冷笑,老天爷让他重活一回大概就是回来收拾吴良的。
就算因为各种原因不能来谢家,他也要想个法子让监护人变成谢家小舅,莱莱那份钱就算让谢家占了便宜,他也绝不要便宜了吴良那混蛋。
至于他的,虽然他才如今十六岁,但现在可没有电脑存档,户籍档案混乱得很,塞包烟重新办个户口本,让年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