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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只水晶天鹅。
我脑子里面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就是这样，不用重新再想了。
苏昊天跟电视台领导打过招呼，直接就过来了。我隔着他的墨镜跟他目光交汇了一下，就算也打过招呼。
都这么熟了，用不着装腔作势地显亲热。
他往我旁边一坐，接下来就是倒数开场，我顺手扭开一瓶瓶装水，他旁边的工作人员跟电视台商量了几句，一左一右上前来，一个给他卸墨镜，一个立刻给他眼底补粉。
我斜了一眼，他闭着眼，黑眼圈非常明显。他直到现在没说话，他录音和巡回期间都不怎么开口说话。
不过他一年到头，既没有录音，也没有在巡回的时间，也少。
我搞不明白的是，现在他还是体力巅峰的年龄，完全可以拼。就算加两个工作，不至于把自己累死。
等到了我临死前，才知道上了年纪是多么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回忆了半天，我也想不出来这段时间他到底在忙什么，才把自己逼的这么紧。我打算待会问一问。
我看着苏昊天身边的人左右忙活，突然我自己的化妆师凑上前来，打断了我的想法。
干啥呢我说你？
化妆师笑眯眯地把我往椅背上一按，然后对我说：“老师，我给您吸吸油。”
总决赛开始了。
我没怎么看选手表演（反正都是旧表演），有事没事盯一下放送小屏幕。
我比较关心我在苏昊天旁边是不是真的被对比的满面油光。
好像也没有。
唐心甜的表演一会儿就来了。我知道主持人肯定要抛梗给苏昊天说两句，毕竟这sugar daddy人设还是比较猎奇。
我怕被唐心甜闪瞎眼，一直在评委白板压着的纸上写写画画。
“新曲？”
苏昊天问。
“嗯啊。”我说。这曲子我上辈子就作好了。脑子里编曲配器全盘都已经成型。但总觉得旋律有哪里需要被擦亮的地方，一旦被擦亮，就是光辉万丈。
我一直在脑子里嘀咕。
“你给程子歌写的歌制作完了？”苏昊天问。
我撇了一眼主持人，主持人正点到苏昊天，让他对少女鼓励鼓励。
苏昊天拿起话筒清了清嗓子。“之前我对心甜的评价已经足够多了。这一次好不容易念老师也在，想让他说几句。”
这尼玛的。
看在别人眼里，就是自己上赶着捧小甜心也不够，还要拉动大咖一起下水，作了死地捧。
我不得不接这个翎子，还在摸话筒，苏昊天又补刀：“念老师刚刚一直在写写画画，我也很好奇他的评价是什么。”
“咳咳。”我终于摸起话筒。善良的目光从我这里，投向紧张期待着的少女那里。
她还是很无辜，什么都不知道。
“比起最初看到的时候，她进步很大。”我说。“很高兴能在宇宙台的舞台上看到这么个破茧成蝶的过程。场上三名选手能走到这一步，都拥有过人的才能，他们以后都会前途无量。”
我很擅长官方说话。
突然一瞬间，我看到有一点什么东西比我身边的苏昊天的领夹还闪。
我没多想。有什么就来吧。
由于赛制，唐心甜鞠了个躬就下去了。
“做的差不多了。”我拿笔在手上的纸上圈圈点点。“还改一下。”
我有点犹豫。上一次，差不多也是在这个时间点，苏昊天同样问过我关于程子歌的新歌的问题。
程子歌的团队都盯着他，他也不会不盯着程子歌。很明显的事。
那时候我直接给了他一个U盘，里面是做了□□成的程子歌的歌的demo。
这个没啥，都是业内人士，苏昊天一不会抄袭，二不会外泄，影响不到我的职业道德。
但是我这么干，多多少少也带了点考试泄题的意思。
让他知道竞争对手的水准，就算没什么实际作用，至少心里有底。
那一次，他听完了，找我出来把U盘还给我，对我说：“这个节奏，我很喜欢。”
“喜欢？这种迷幻曲风可不适合你。”我随便答。
“没说适不适合，就是喜欢。”苏昊天也挺随意地说。“这节奏很抓得住人心。”
他的曲子都是自己写，从不外约，所以我们就是客套两句。
这一回，他问我程子歌的新曲，我犹豫了一下，就指了指面前的纸，说：“就是这首。”
却丝毫没有把完成品给他听听的意思。
不过，回忆苏昊天上次跟我的对话，我却开启了一点灵感。他说这曲子能抓的住人的心，我就要让它变得更抓人，更中毒，更欲罢不能。
坐在苏昊天旁边，我脑子里一直满满的都是这件事，在心里也直哼哼。
不知道过了多久。
苏昊天不留痕迹地戳我。
我演观看选手入迷的演技大概只能骗骗电视机观众，骗不了苏昊天。
主持人在CUE我。
我的耳朵接上主持人的话音。
泪光闪闪的美少女站在舞台中央，已经绷不住地一边哭，一边说道：“在最后站上对决台前，我想清唱一首《Be Alive》，就是这首歌将我带到这个舞台。从一开始，从最初开始……”
主持人向广大不明真相的群众解释说，这是那边那坨评委席上念廷煜老师的作品。
我有点尴尬地想撇开目光，理智告诉我不能够。
我知道唐心甜小妹妹是我的死忠，上辈子是，这辈子好像也没改变。
我有点想苦笑。这剧情有点急转直下，这么煽情的前奏一开始，感觉全世界都在等着唐心甜表白。搞不好今夜过去，sugar daddy就会由苏昊天变成me？
我仿佛都听到了节目结束后苏昊天的嘲笑：你岁数都够当她爹了。
我会说：你岁数也够当她爹了。
☆、Ch 10。
我还在盘算着可以拿来和苏昊天互损的台词。
却听到苏昊天在一边帮着主持人给我起哄架秧子，让我本人下场，给唐心甜伴奏。
彩排的时候没彩这茬。我不知道琴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知道这群人都是怎么想的。
但是反过来想想，除了我这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人以外，在场的人大概都觉得这是很即兴的事。
别人会起哄，是因为想看我和苏糖师生恋cp的好戏。
而苏昊天会架秧子，是因为他知道这事儿我干能出彩——我这么觉着。
我骑虎难下。干我们这行的人，如果当场拍桌走了，那以后也别在行内混了。
我还得硬着头皮接这个茬。
我笑了笑，勉为其难地站起来：
“好吧，看在我和苏老师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就帮你们带一段。”
我甩锅能力还是比较max的。有什么都甩到苏昊天身上去，这猥亵幼女的锅，这辈子我是不背。
唐心甜还在掉眼泪。
我本来期望她情绪激动唱崩。
结果她没有。
坚韧，单纯，还有源源不绝的生命力。
具有少女的所有美好品质。
不愧是要做大事的人。我按下最后一个琴键，就知道我今天有可能是帮她夺冠了。
这有什么办法，我总不能在琴上装疯卖傻。
奇了怪了，我重生以来，别人都顺风顺水，要啥来啥。
而我是想啥啥挫败，万事不如意。
我有点怀疑，命运把我拖回十二年前，难道就是为了让我体会一下翻不出五指山的滋味？
我还不是特别相信。
大家都在忙着祝贺唐心甜和其他两位选手。
苏昊天对我说：“完了一起吃个饭？”
我：“宵夜？”
苏昊天说：“嗯，我请。”
他请了一大堆人，然后还有我。
我不去计较他跟我不见外到把我算成工作人员。
我们聊天。我问他：“怎么不请选手？”
“今晚上他们有的是应酬。”他说。
“那唐心甜呢？”
他扭头看我。“你不会也这么想吧，我年纪都快能当她爹了。”
我嗤地一声笑出来。“你十二岁就喜当爹？”
“那也说不准的事。”说完了这些，他心情似乎愉快了点。又继续说：“我就是觉得她素质不错，跟电视台商量，想签过来试试。”
我虽然不想沾上唐心甜一丝一毫，但是苏昊天如果真的带她，未必是比之前更好。
对我们三个人都同样如此。
“你得了吧你。”我很进入角色地给苏昊天找理由，不让任何人知道我是看穿了后续剧情发展的bug。“你新专辑忙完还有四十多场演唱会，你哪有时间带她。”
“那你有兴趣吗？”苏昊天单刀直入。
我做出吐血的动作和表情。“我也没时间。程子歌的新单曲做完我也至少忙到三月份，做新人很累的，进棚一个字一个字教，我现在已经没那种闲心。”
苏昊天笑笑。坐在我身边没说什么，后来又吃了半天东西。
过了几天，我听说他真的开始自己亲手调教唐心甜。
他是不是有毛病。
☆、Ch 11。
上一次我出于无奈也把唐心甜交给苏昊天，让他帮我带过一阵子。
我总觉得他制作不了其他歌手，因为旁观者清，而他囿于表现者的立场，会有局限。
唐心甜回来我问她，苏昊天怎么样。她撇了撇嘴，说：“他先是手把手教我怎么唱。完了觉得不行，又要我感受自己的声音的平衡点，想清楚了，继续唱。”
“没啥问题啊，你跟着他感受感受，会有进步的。”
“我跟他又不一样。”她居然不屑一顾。
作为歌手来讲，她比他差远了。但我不会讲，因为唐心甜就是我找到的璞玉，她性子很刚硬，但是在录音棚里，却是我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所以其他时候她冲我发脾气使小性子摔桌子，我都当没看见。
也是上一次，唐心甜转签给苏昊天后，我经常跟他俩吃饭。
苏昊天就顺势让我帮他编曲，而且，可以光明正大署我自己的名字。他这种尾大不掉的大牌，跟唐心甜小新人不一样，不怕被我连累的。
我正好没工作，不愿意也得愿意。
就是编个曲而已，我们都得掐起来，我嫌弃他太死板，他不许我太轻浮。我说：“你知道这块怎么弄，怎么还找我？自己一个人One man band不就完了？你找我，不就是想跳出你自己的窠臼么？”
他说：“是。但是这一块你得……”
我说：“太重了。”
他说：“太轻了，头轻脚重，这一部分就失去平衡。”
他从小被人填鸭式训练古典乐，所以对音乐的形成有很多执拗的地方。归根结底，就是认死理。
如果我跟他认识的时间再提早五年，说不定还能影响影响他，不过青春期以后，世界观形成，旁人的影响基本就没作用了。
我把过去的事情整理了很久。又联系到最近苏昊天自己制作唐心甜的事。
他的变化太大了。以前这个时候的苏昊天，精力分给自己的个人事业都不够，根本不会接受邀约帮别人去写作品。
上一次他把唐心甜重新捧红之后，才突然放飞了自我似的，开始给人写了一大堆轻松轻浮的商业作品。那个时候他变化也挺大的。
话说回来，他胡乱写的商业作品，居然还都卖的很好。这个卖的很好，就涉及到很多其他的营销路线，跟音乐品质没关系啦。
反正他制作的那些偶像团体，用完就扔，新鲜劲头过后，偶像更新换代，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