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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哧呼哧喘了几口粗气,梁戚零还是意难平:“我看你就是想气死我!我才出门一个月,你就被猪拱了!”
“你才被猪拱,”梁冬西当即想也不想地矢口反击,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又觉得哪里不对,继续补充反驳,“你才是猪。”
自家小孩胳膊肘往外拐,梁戚零被气得牙痒痒,好不容易维持住最后一分理智,尝试刺探敌情:“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坦白从宽,到底怎么被他勾搭上的——你不是偷溜出来玩吗?怎么玩到把自己都给卖了!”
梁冬西没敢再蒙混过关,老老实实把前因后果交待清楚。
结果刚听他说了个开头,梁戚零整个人就被惊呆了:“什么——”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声调瞬间高了好几个key,“……你居然陪他玩恐怖游戏!?”
曾几何时,自己只是因为买错票带他看了一场恐怖片,事后这个小混蛋可是气得闹别扭好几个星期没理他!
“……”
梁冬西干巴巴地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他该怎么解释自己当初其实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梁戚零的怨念已经快要突破天际了:“我想打他。”
看他一言不合就想动手的老毛病又犯了,梁冬西皱着眉头断声否决:“不准。”
“……”
梁戚零倒抽一口凉气,瞪着他的目光几乎显得有些委屈,只是语气还强撑着恶狠狠的:“我要打死他!(╯‵□′)╯︵┻━┻”
梁冬西白了他一眼,有样学样地作出威胁:“你打他,那我也去打傅子均。”
“……傅子均?”梁戚零眉间也跟着一皱,“你打不过他啊,要不我先帮你把他绑起来?”
“你——”
梁冬西顿感喉间一噎,一股闷气堵在胸口:“你怎么不按套路来啊!”
一通苦口婆心的劝说,总算把对方的暴力倾向扼杀在摇篮中,好不容易避免了兄弟双打的惨案上演,梁冬西只觉得心累满满。
打架想法被打消,满腔怒火却丝毫未见,梁戚零还在生着闷气。
对于自家哥哥表现出这么大的反弹,熬过最初那点的心虚过后,梁冬西心里微微冒出了点不服气的情绪:“你自己不也在谈恋爱嘛……我怎么就不行了?”
面对弟弟的据理力争,梁戚零丝毫不打算让步:“你跟我的情况能一样吗?我是成年人,你还小,谈什么恋爱?”
“……”
梁冬西听着这番歪理差点气笑起来,简直觉得他无理取闹:“我也是成年人好吗?”
他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啊喂!
梁戚零不为所动,继续语重心长:“你只是伪成年,心理年纪才三岁呢。”
说着他想到什么,语气再次义愤填膺起来,“可恶啊!居然连三岁小孩都不放过!这该死的恋。童癖!我要去告他!”
梁冬西终于忍无可忍:“你神经病!”一扭头转身就走。
可没走出几步,又被拉了住。梁戚零抓着他的肩膀抵在玻璃上。
“……干嘛?”梁冬西惊得睁大眼。
“嘴巴脏了,我得给你消消毒。”梁戚零说着捧住他的脸凑近过来。
四道泛着凉意的目光从背后的方向刺过来,梁冬西心里发毛,连忙一偏头躲过了。
“你回来的路上难道没跟傅子均亲过吗?我才不信!就算今天没亲,以前也不知道亲了多少次了!你自己都不纯洁了,凭什么给我消毒!”
“……”
——他说得很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梁戚零点点头:“你等着,我去刷个牙再来。”
……等你个头啊!
梁冬西已经陪他闹够了,冷酷无情地往阳台出口继续走。
亦步亦趋地负气跟在他后面,临到头梁戚零再一次不死心地扯住他,执拗地要一个回答:“我跟他比谁重要?”
“都重要啊。”
“啧!”梁戚零凶巴巴地瞪着他。
“……”
要是不能让他满意,估计接下来一整个晚上都要耗在阳台上了,梁冬西无奈作出让步:“你你你!行了没有?”
明明听到了理想的回答,梁戚零还是觉得不满,语气里满满的气苦埋怨:“这种问题为什么还要想这么久?”
“什么叫这种问题……这种问题本来就很奇怪嘛!”梁冬西尝试让他设身处地地换位思考,“那要是我问你,我跟傅子均在你心里谁更重要,换作是你能怎么回答呢?”
“废话!当然是你!”
梁戚零想也不想地破口大骂:“傅子均算个屁!”
“……”
他们俩此时已经站在阳台尽头的门口,室内的人只要不是身患耳疾,不出意外都能听清这句嚷嚷——梁冬西默默为被扎心的傅大少点了根蜡烛。
不过对于自家哥哥的刀子嘴作风,他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你根本就是嘴硬……之前他刚被征召那段时间,你不是天天晚上担心失眠吗?”
被当面戳穿了小秘密,梁哥哥顿时老脸一红,故意粗声粗气地道:“没有的事!”
梁冬西撇撇嘴:“到底有没有,你说了不算,我两只眼睛看得清清楚楚。现在还来怪我……你忘了自己当初谈恋爱瞒了我多久吗?”
翻起陈年旧账,他的底气更是回升不少,气哼哼地道:“明明是你先抛弃我的!”
他原本只是顺口说的那句话,梁戚零却听得倏地一怔,嘴角抿得死紧,一声不吭地看着他,眼圈微微红了。
“……”梁冬西见状,顿时整个人慌了下。
在他的记忆印象里,从小到大,一次也没有看到哥哥哭过。由于父母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就因为意外去世,梁冬西只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作曲家,母亲是钢琴老师,除此以外就没有多余的有关双亲的记忆——梁戚零说得一点也没错,自己的确是他一手拉扯大的。
梁戚零用父母留下的遗产送他学钢琴,学作曲,读大学,吃穿住行半点不舍得委屈他,自己却只是中学没读完就半途辍学。当年梁冬西还在读初中,某个周末提前回家才偶然得知,原来他瞒着自己偷偷在打地下拳击,只为了给他挣足下个学年的学费。
那天看着他身上的一块块淤青,梁冬西难过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泣不成声地说自己也不要读书了。梁戚零只能手忙脚乱地哄他“只是看起来严重”、“其实一点也不痛”。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确实是相依为命,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他们俩被教练领养之后,才开始好转起来。
但无论生活状态再怎么改变,梁戚零从始至终都没有变——不管碰到什么事,他从不会示弱或是掉一滴眼泪,总是像座小山一样地保护在他身前。
五年前他手受伤的事,如果说世上有谁比自己更难受,那么毋庸置疑就是梁戚零。他曾无数次满头冷汗地在晚上被噩梦惊醒,梁冬西心里清楚,他在悔恨为什么受伤的不是他自己。
“我……我不是想……”
沉默良久,梁戚零终于开口,嗓音微微沙哑。
“笨蛋!我开玩笑的!”
梁冬西打断他的话,叹了声气:“我怎么可能会怪你呢?知道有其他的人能陪在你身边,我当然也会舍不得,但是更加为你高兴!”
伸手擦掉他眼角那抹濡湿的痕迹,梁冬西微微踮起脚尖,仰头在他脸颊边印下亲吻,郑重其事地告诉他:
“你永远是我唯一最重要的哥哥。”
——
怀柔政策取得奇效,梁戚零本想乘胜追击,结果没过多久得知了梁冬西要在这里留宿的消息,瞬间怒发冲冠,重新开启了战斗机模式。
如果他只是自己一个人回来,梁冬西可能就乖乖跟他回家去了,但看他这么携家带口,那点回家的想法就坚定蒸发了——回去当电灯泡吗?才不要!
眼看他留意已决,梁戚零简直气急败坏,最后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僵着语气道:“那我们只好也跟着在这里借住一晚了!”
放他们两个孤男寡男共处一室——那是想都不要想!他可没忘记之前开门的时间看到那混蛋把自家崽按在钢琴上一副要把人吃干抹净拆吃入腹的架势!
梁冬西听得囧了一下,正要解释客房被锁掉的事情,下一秒忽然听身旁淡淡一声——
“可以。请自便。”
江牧随手从口袋里取出一串钥匙递了过去。
“……”梁冬西一脸反应无能地呆呆看着他。
——
等进了各自的房间,洗漱完毕,由于白天在飞机上睡了太久,梁戚零完全没有要休息的意思,背着手来回踱着步子苦思冥想,半晌后终于灵光一闪,心中另生一计——
他暗戳戳摸出手机登陆微博,企图利用自己大v号的流量施加舆论压力。
“@Zero_零零戚:凉冬今天分手了吗?没有我明天再来问!@凉冬”
这条微博一发不出去,底下网友评论顿时嘻嘻哈哈笑开了锅。
“零神酷爱够!不要闹!”
“您要的弟控已上线——”
“一听说West谈恋爱我就知道Zero要炸哈哈哈!”
“老公挺住!老公坚强!嫁出去的弟弟泼出去的水!以后你还有我!”
……
不耐烦地刷新了好几遍,终于看到梁冬西的回复。
“@凉冬:不分!明天也不分!不分不分就不分!'略略略'”
“……”
为什么!为什么软的硬的啥套路都不好使!他家小孩是被灌了迷魂药吗!?
梁戚零一仰头瘫在床上,深呼吸了几下,还是气得直想摔手机:“姓江的这个杀千刀的人。贩子!把我儿子拐跑了!”
傅子均在桌前没有抬头,只是无奈地叹了声气:“……清醒一点,他是你弟弟。”
梁戚零理直气壮地无理取闹:“我弟弟就是我儿子!不然你生得出来吗?”
面对这个硬核反问,傅大少爷略一沉吟后放下公文笔,起身朝床边走过来:“我们努力一点,说不定可以?”
“……”
梁戚零顿时脸色发黑,强装气势撑起上身瞪着他:“……不可以。”
傅子均微勾着嘴角,手指解开领带:“可以的。”
——
正当梁戚零被拉着探讨后代传承可能性论题的同时,另一厢的梁冬西也拿出小算盘,开始啪嗒啪嗒算账。
他盘腿坐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人:“前天晚上,你不是说没有那个房间的钥匙吗?”
信口开河被当场拆穿,江牧先生脸不红气不喘地开始圆谎:“前天晚上确实没有,那是我刚刚从郑方那拿来的。”
梁冬西听得半信半疑:“……那现在可以再拿一床被子给我了吧?”
江牧微一挑眉,深表遗憾:“储藏室的钥匙,郑方今天刚好没带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