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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我每天都很想奶奶。”
“是吗。”
阮星被逗得一乐,抱着小肉团慢慢走到客厅,不舍得撒手。
魏思远站在原地看着祖孙二人,眼里的笑意还未褪去,礼貌地向阮星打招呼。
“陆妈妈。”
“乖孩子,还在等陆野回家吃饭呢?”
“恩,陆野最近工作没怎么忙,每天都会按时回家吃饭,看着时间也快了。”
“那我可真是赶巧了,不介意加我一双碗筷吧,等他回来,我们一起吃?”
“当然不了,您先坐着,我去给您泡茶。”
“好,那麻烦你了。”
“没事儿。”
没过一会,魏思远便端着红茶走出了厨房,小心地将茶杯放在了阮星面前后,坐在了阮星右侧的沙发上。
阮星道了谢,端起面前的杯子,闭眼轻闻其中的清香,嘴角绽开一丝浅笑,吹了吹热茶小口饮下,复抬起头说:“我准备去个远点儿的地方旅行,散散心。走之前,想来看看你们。”
“您一个人去吗?”
“本来,是打算一个人的。不过,因为欠了个人情,就成了两个人。”
“是朋友吗?”
“朋友……大概,算不上。不过,有那个人跟着的话,安全是肯定的,说不定还不用出一分钱。”
“是……陆爸爸陪您去?”
“他才不会陪我呢,那个人醒来后,他连公司都不管了,哪儿还有时间管我。我啊,就是不想再等他,才要出去走走的。”
闻言,魏思远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不过阮星好像也没有打算继续说下去,话题一转:“陆野对你还好吗?”
对于阮星故意转移话题,魏思远并不介意,了然一笑。
“很好,没有人二十四小时跟着,还可以随意出行。”
“是吗?这么多年终于有长进了。之前,真是难为你了,说实话,阿姨很感激你一直陪着他。”
魏思远望着阮星,忽而微哂,说了句“应该的”便低下头,喝起手里的热茶,没有再说话。
“唉,你其实……”
阮星话还没说完,大门那儿又有了动静。
陆野回来了。
只见他一边松着领带,一边向客厅踱着步,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让他显得干练而沉稳,回到家中的他,眼里的锋芒悉数不见,唯余一丝放松慵懒。
“爸爸,你回来啦。”坐在地板自己玩儿的陆幽鸣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仰着头望向陆野。
“恩,乖。”陆野伸手摸了摸陆幽鸣的小脑袋,示意他继续玩儿,目光转向坐在沙发上的二人。
先是微笑着和母亲打了招呼,随后走到魏思远跟前,俯身在他额前轻轻一吻,又顺势揽上他的肩头挨着坐下,动作自然又理所当然。
阮星看着儿子自然毫不避讳地动作,不禁欣慰一笑。
“过些天,我打算出去散散心,走之前来看看你们。”
“一个人去?时间地点告诉我,我帮你安排……”陆野听后微微皱眉,还没说完就被陆妈妈打断。
“就是出去随便走走,有人跟着我,放心。先不说这个,我们可都等着你吃晚饭呢。幽鸣,陪奶奶吃饭了。”
小家伙听到后,扔下手中的积木,眼睛笑成两道月牙儿:“好,吃饭啦。”
当晚,阮星住进了别墅的客房,没有回到老宅,说是在那儿呆了那么多年,有些腻了,出行前就在别墅暂住几天。
于是,陆野出门工作、陆幽鸣去学校后,魏思远和陆妈妈两个人就在家一起喝喝茶,逛逛花园,倒也相处得十分融洽。
两个人喝着茶坐在二楼书房望着窗外的风景闲聊,陆妈妈总是忍不住地说起陆野小时候的事情。
说陆野从小就像极了他父亲,总爱冷着一张脸,周围同龄的小朋友都很怕他,所以总是喜欢一个人玩,又说陆野虽总被人说性格阴沉,却曾为弄死一只蝴蝶而难过了很久,还说陆野虽然话很少,却总记得在节日生日时偷偷地准备让自己倍感惊喜的小礼物……回忆往昔的陆妈妈,眼里充满了慈爱,声音温柔得似天上的云朵。
一般这时候,魏思远都是静静坐在一旁,靠在桌上支着下巴,认真地倾听陆妈妈想起的有关陆野儿时的所有事情,听到趣事时还会微微一笑,像是认识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小陆野。
就这样,一个人柔声轻语,一个人安静聆听,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溜走,从太阳高照聊到日薄西山甚至夜幕降临,以至陆野每次到家后,看到的都是空旷无人的客厅,然后不得不亲自去二楼叫二人吃晚饭。
一天,陆野回家又不见这两人的踪影,无奈一笑,轻步走上楼梯,刚走到书房门前,发现房门并未关紧,母亲悲伤的语调悄悄逸出房门,让他顿住脚步。
侧身倚上门旁的墙壁,陆野抱着手臂,低头掩去眼底的晦涩,等着二人结束谈话。
“我知道,陆野从小就不快乐。我和他父亲能真正陪伴他的时间总是很少,和他朝夕相对的,更多的是他爷爷。父亲他是个非常严厉的老人,管教起自己的孙子也是毫不留情,导致从小他就吃了不少苦头。身为他的家人,我们能给他的温情太少,这是我们的过失。所以我的儿子,总是那么的沉默寡言。
可遇见你之后就不一样了,我能看出来,你陪着他,他是真的开心。
我这个儿子,从小都是一张小冰块儿脸,总是习惯把情绪都藏在心底,谁也不给瞧。可是,只要有你在,他的眼里就会带上罕见的笑意,尽管不明显,可我还是看得出来,那是我久未见过的表情。我很感激你,却又觉得很对不起你。
身为母亲,我应该告诉他,爱一个人,不是像现在这样,用尽手段把对方囚禁在自己身旁,而是应该给对方足够多的自由,让对方开心。可我还是太自私。我舍不得他伤心,于是默许了他一直用着这么糟糕的方式关着你。小魏,阿姨真的觉得很抱歉。
可是,每当我想起你受伤住院的那段时间,想起他带着伤守在你床边上,跟丢了魂似的样子,我就没办法劝他放手。那是我鲜有地看到他在哭,就像一只受伤而无助的小兽,蜷缩着身子,胸腔中发出微弱的哀鸣。
你知道吗,他在比幽鸣还小的时候,因为偷看不知从哪儿藏来的漫画,被他爷爷拿着戒尺狠狠打手心,坚硬的戒尺重重地落在那双娇嫩的小手上,才一下就肿得老高,他都能忍住不哭……
他还那么小,被责罚时依旧绷着一张脸,紧紧地盯着打在他手心上的戒尺,一个疼字也不说,硬生生地挨过了这顿责罚。这么小的孩子却不爱哭,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可能越是少哭泣的人哭起来越让人觉得心碎,在看到他坐在你床边,想忍却没能忍住地悲泣时,我的心像是被人揪住似的难受,眼里泛起的酸意挡也挡不住……
你住院的那段时间我一直在自责,是我没有好好教过他怎样去爱一个人,也没能做个好榜样,所以他才会变得这么的偏执。可偏偏是由你来遭受最大的不幸,死里逃生却逃不过失去自由的生活。
将心比心,你也是有父母的,他们要是知道自己的孩子,平白无故地遭受这么多的病痛,该会有多心疼……”
“他们不会心疼哦。停止跳动的心脏,不会疼的。况且,我并不讨厌现在的状态。”魏思远看着眼前眼里写满忧伤的女人,轻声安慰着。
看着一脸诧异的阮星,魏思远继续解释。
“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把我抚养长大的,是小叔和婶婶。父母走了以后,是他们收养的我。对他们来说,我或许是个累赘。他们不会在意我过得怎么样,只是不希望我去打扰他们的生活。”
“现在这样,我并不讨厌。只要陆野不会喜欢上别人,我想,我应该会一直和他在一起。”
“可是,你爱他吗?”阮星好不容易收起了眼里的泪水,像是确认什么似的,殷切地问。
魏思远歪着头,睫毛扫过下睑,沉思了片刻。
“这很重要?”
“当然。”
“可如今不相爱却一起生活的人有那么多,多我一个,也不多。”
阮星哑然。
对话戛然而止,房内陷入沉寂。门外的陆野,刹那间觉得有些累,仰起头靠着墙壁,深深吸了一口气,待到力气恢复过来,才站直了身子,犹如悬崖边上屹立不倒的劲松。转身敲了敲房门,立于房门一侧,对着书房内的两人若无其事地说:“母亲、小远,该吃饭了。”
阮星闻言挤出一丝微笑,故作镇定地朝魏思远说:“瞧我们,又聊了这么久。你该饿了吧,走,吃饭去。”
“好。”
魏思远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跟在阮星身后朝房外走去。
怕被发现自己哭红的眼圈的阮星,先一步下了楼。魏思远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跟上,走过房门时,被安静守在门外的陆野拉住。
垂眸看了看两人握在一起的手,魏思远歪着头,很是疑惑。
幽深的瞳仁犹如深渊,两人无言相视了许久。
“都听见了?”
魏思远眨了眨眼,好笑地看着眼前这个似乎在撒娇的男人。
没有摇头,那就是听见了。
男人沉默无言地站着,魏思远心情愉悦地抚摸了下他的头,声音悦耳:“走,吃饭去。”
言罢,牵着男人朝楼下走去……
一周后,阮星的旅程开启。
出发的前一天晚上,她陪了可爱的小孙子很久,看着睡着的幽鸣乖巧稚嫩的脸颊,细细地轻抚了一遍又一遍,像是怎么也摸不腻。第二天一早,趁小家伙没醒离开的,因为看着可爱的乖孙,会舍不得走。
那天,从清晨起,一辆高级黑色轿车就一直停在别墅外。车里的在车内安静等着,隔着暗色的玻璃看不清那人的模样,那人也没有露面的意思,只坐在驾驶座上,耐心等着。
阮星走前将陆野单独叫进了书房,桌上,摆着两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
“替我和他说声对不起。”
将协议书交给陆野后,阮星释怀一笑。
陆野低下头,淡淡地看了眼这两张薄纸,又抬起头无言望着阮星。
“所以人都以为是你父亲关着我,可一直放不开手的其实是我,从开始就是。
是我先喜欢上他的,也是我耍了小手段让他不得不娶我。别人都以为,他是为了让你外公扶持他上位,才费尽心思地和我结婚。他知道了也不解释,任由别人胡说,就像默认了。
你父亲他啊,从来都是个不在乎别的人怎么看他的人,倔强又坚毅。”
阮星抬头望向窗外,窗外阳光正好,尽管漫天枯叶凋零,即使遍地杂草衰败,却依旧让人看见了希望与美好。
“以前,我总害怕他会离开我,可现在我终于明白,心如果不在一起的话,离得再近,也还是觉得远。即使我在他身边,他看起来,还是像孤零零一个人,因为我走不进他的世界。听说那个他一直小心看护的人醒了……他终于等到了他爱的人;我也该放手了,我早该放手的。”
阮星将视线从窗外收回,眸光流转,视线投向陆野:“妈妈不希望你走我的弯路,你应该知道的,他要是喜欢你,你放开手他也不会离开你;他若不喜欢你,人在你在这,心却不知在哪。”
视线迎向母亲,近乎透明的阳光映入眼眸,像被吸收了似的刹那不见踪影,陆野没有说话,表情仍如峰顶千年不化的冰川般冷峻。
“你呀,从小就是这么倔,他要是喜欢你,我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可他若不喜欢你呢?”
“我不在乎。”
第9章 第九章
阮星眼眶微微泛红,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温柔地抱了抱陆野,让他好好照顾自己,又又亲昵地拉过魏思远的手,谢谢他这些年对陆野和幽鸣的照顾。
阮星乘上门口的黑色轿车走了,陆野揽着魏思远的肩膀,站在别墅的大门前目送着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