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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定坤收敛动作,然而浑身肌肉却并未放松,他并不记得这金链大汉和师父有什么渊源。
“我二十岁那一年受了重伤,是何大夫救了我。”金链大汉挥挥手,让黑皮女孩放开岑法裕。岑法裕立即如同热油烫了屁股的毛猴一般,嚷着这疼那疼,吱哇乱叫,蹿到冯定坤身旁。
冯定坤看他不停搓着手腕上被绳子绑出的痕迹,向其他人问道:“药酒有没有?”
黑皮少女找了瓶药酒来,隔空丢给冯定坤。那金链大汉还是坐在那里,打量冯定坤。
冯定坤看他们暂时没有开战的打算,于是也坐下来,验看岑法裕身上的伤。
岑法裕挂着个脸看着冯定坤单薄的身形,问道:“阿坤,你动了那个换肾手术了吗?”
冯定坤点点头。
岑法裕立刻蹿了起来,叫嚷道:“我不是叫你等我?!我说了会拿钱回去的!”
“等你?今天要不是我来找你,你恐怕就要死在这里了吧。”
“那也不至于。那天甜口帮的要把我沉海,还是这三位救了我。”
金链汉子拱手道:“我叫王岩,这两位是我手下的小弟小妹,陶华和孙第。”
他既然已经自报家门,又救了岑法裕,暂时就不算敌人。冯定坤也还礼道:“我叫冯定坤,这是我朋友岑法裕。”
冯定坤看了三人一眼,心中已经差不多把来龙去脉弄清楚了。当时甜口帮的大当家吃了官司,二当家于是找到了岑法裕实习的律师事务所,交了酬金请他们打官司。酬金又被岑法裕卷走了,可惜没来得及送到医院,人就被二当家截住,是这三人救了岑法裕,目的是为了请岑法裕帮忙,救下他们深陷牢狱之灾的大哥。
可是岑法裕这家伙还惦记着那一百万,没有酬金便不肯出手相助。
他哪里知道,自己早就将肾卖了。
金链大哥看着冯定坤用熟练的手法为岑法裕推宫过血,开口道:“既然你是我救命恩人的弟子,那今天的事就此揭过。你们走吧。”
一旁的两人立即叫道:“那大哥的官司怎么办?”
金链大哥摆摆手:“我们可以另想办法。”
冯定坤不紧不慢地将药酒放在一边的桌子上,看着他们三位:“你们大哥的事,我既然说了会帮你们,自然就会做到。”
一旁的岑法裕立即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显然是责怪冯定坤揽事情上身。
三人看着岑法裕,岑法裕又瞪着冯定坤。冯定坤眼光来回摇摆,挑起眉毛,感觉甜口帮的这个案子,恐怕有什么隐情。
“这案子怎么回事?”冯定坤询问岑法裕。
“我们打不赢的啦。”岑法裕案情都没说,就先抛出这么一个结论。
“怎么会打不赢?!我们大哥明明是被陷害的!有人在他的酒里加了东西!”一旁一直没开口的小弟孙第义愤填膺地叫嚷起来。
岑法裕叹了一口气,看着那小弟,又转向金链大哥,问道:“那你们知不知道,这事情究竟牵扯到了哪些人?”
王岩沉吟片刻,开口道:“我只知道,那件事发生的两个月前,有几个老板带人过来,想要收我们甜口帮在秋沙的那块地。二哥想卖,但是大哥说,以后的弟兄们都得靠那块地吃饭,不能干这种杀鸡取卵的事,没同意。然后大哥就出事了。”
“那你们知道,那几个收地的老板,是谁吗?”
“是谁?”
“是冯家的小少爷!冯宇鑫!你们大哥的案子,如果冯宇鑫真的插了一手的话,就是请高律师过来,也不可能打赢。”岑法裕说完,看向冯定坤,一副“我们快走吧别趟浑水了。”的模样。
陶华孙第听了冯家的名字,都是一脸灰败脸色,只是王岩沉吟半晌,脸色肃然,抬起头看着冯定坤:“这案子内情既然这么复杂,我也不好再厚着脸皮拖两位下水。二位请便吧。”
岑法裕皱着眉头看他:“听你的意思,你这官司还是要打?”
王岩黝黑的脸笑了笑:“大哥对我恩重如山,我就是舍了这条命,也会为他洗刷冤屈。我知道冯家手眼通天,但是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他们能颠倒黑白一时,也不能颠倒黑白一世。”
岑法裕拱拱手:“这位兄弟,我敬你是条汉子,咱们就此别过!”说完就要拉着冯定坤跑路,哪知手上如同拽了个秤砣一般。他转头瞪着冯定坤,后者笑了笑:“你知道感恩图报,我难道就不懂得一诺千金了吗?”
岑法裕闻言,顿时两眼一黑,恨不得就此人事不知,再也不用看着冯定坤这个二百五才好。
他浑浑噩噩跟着冯定坤坐回原位,众人说了什么,他都充耳未闻,仿佛神魂出窍了一般。等到他好不容易神智慢悠悠醒转过来,便听见王岩说:“当时大哥喝的酒里,应该添加了致幻剂一类的药物。他的尿液血液检测单,却没有检测出来。”
“是在哪家医院做的检测?”
“和光医院。”
冯定坤睫毛颤动了以下,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王岩继续道:“这家医院还是二当家要求的。现在想起来,恐怕是他、冯家还有医院都串通好了。他把人送到医院,检测单却被和光医院换了。”
冯定坤想了想:“真正的检测单,应该还在和光医院。”
“为什么这么说?”
“我如果是和光医院的院长,冯家这么大的一个把柄抓在我手里,我自然要把证据留着,以后多敲几次竹杠。”
王岩抬头,与冯定坤对视一眼。
“今晚我去一趟和光医院。”
“那我去一下院长家里。”
计划暂且这么定下来,冯定坤累了一晚上,终于找到了岑法裕,他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也支撑不住,就在仓库的小床上躺了下来,一觉睡到傍晚。
他起来吃了晚饭,找出和光医院的平面图,定好行动路线。和光医院他住过很久,对那里比较熟悉,院长室就在医院顶层,想要进去,他得想办法避开监控。
岑法裕坐到他身边,叹了一口气:“阿坤,我本来是想帮你的,没想到反而给你添了麻烦。”
“别这么说。”如果今天身陷囹圄的是他,岑法裕一定也会毫不犹豫地来救他。
“对了。”冯定坤想起昨夜想要害他的小海,把事情向岑法裕说了。
“是他受人指使想要谋杀你,和你没关系,不用担心。”
“话是这么说,可是毕竟是一条人命,我……我说不定可以救他的。”
“那种情况下,如果你去救他,自身也难保。”
夜幕降临。
医院忽然接到了急诊,救护车一路呼啸着,把伤者送到医院门口,那里有两位医生等着。车上的急救医生将病人推出来,匆忙交代了伤者情况,并请求立即安排手术。
病人家属一路跟着推车上了九楼,看着伤者被推进手术室。手术门关上,他抬头看了一眼角落里的监控,走到监控死角下的交谈室。里面没人,医生护士都被今晚的急诊叫走了,匆忙间还没有人过来接班。
他带上手套,打开交谈室的窗户,翻身爬了出去,踩着大楼外□□的水管爬上了十楼。
楼上就是院长的办公室。
像伪造化验单这种证据,院长想必不愿意假他人之手,由他亲自保管证据的可能性更高,冯定坤决定从他的办公室着手。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钢丝,将办公桌的锁撬开,把里面的文件翻出来,嘴里咬着小手电一一查看。
没有发现化验单这种东西,他将文件一样样放在地上,继续翻找下一个抽屉。就在这时,一本文件袋装好的合同映入眼帘,他将合同拿起来扫了一眼,并不是自己要找到化验单,正要放在一边,却一眼瞥见合同下自己签的字。
冯定坤顿时心生疑窦,他将文件袋打开,里面除了合同,还有一些其他单据。他取出合同打开,里面是自己签的换肾手术的单子。这个他有印象,字也的确是自己的字。
然而下面还有一张手术单,他将小手电移过去,打在签字人的地方。那里签的名字是:冯定乾。
自己换肾的对象是冯定乾?!
冯定坤一时间感觉头晕目眩。
他定了定神,继续翻看下一张单子。那是一张DNA鉴定单,对象是他和冯定乾。鉴定结果是,他和冯定乾的DNA,有99%的相似度。
冯定坤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他闭上眼,想起几年前自己签过的那个合同,放弃遗产继承权的合同。
“阿鑫才是我弟弟!你根本就是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你这个婊 子生的!”
冯定乾曾经骂他的话,这时又一字一字地敲击着他的心房!
冯定乾告诉他,他和他只是同父异母,是自己占据了原本属于凌宇鑫的生活,在自己享受着冯家给他带来的一切时,凌宇鑫却在辛苦地讨生活。
正是因为这种“自己占有了别人的东西”带来的愧疚,他毫不犹豫地在放弃遗产继承权的合同上签了字。
连DNA鉴定都没有想过要去做。
因为他相信冯定乾不会骗他。
可是,现在这张放在自己面前的DNA鉴定单子,却是比冯定乾的话有力一百倍的铁证。DNA相似度达到99%,他们只可能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冯定乾骗了他,然后让凌宇鑫取代了自己,难道真的是因为他喜欢凌宇鑫?可是据自己的了解,冯定乾恐同啊。
他把合同收进文件袋里,放在一边,继续翻找那张检测单。可是心潮却一直起伏不定,心绪难平。
手机震动了一下,王岩传来消息:找到了。
冯定坤立刻将东西放回去,收拾好自己留下的痕迹,而后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走了那个文件袋。
他顺着原路爬回九楼,没有等手术室里那个不认识的倒霉鬼出来,径自坐了电梯下楼。
这时候已经是深夜,他找了家24小时便利店,把文件夹里的东西全部复印了一遍,拨通了岑法裕的电话。
岑法裕开了王岩的车过来,冯定坤走到路边,把复印好的文件交给岑法裕:“我今晚要去一个地方,这些东西交给你。如果我没有回来,你再打开。”
岑法裕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阿坤,你要去哪儿?那张检测单我们已经找到了!”
“我要去讨个公道。”冯定坤没有多说,拍了拍岑法裕的手:“我明天早上没回来,你再打开,到时候你知道该怎么做的。记住了吗?”
岑法裕只能点头。
冯定坤转身走到马路对面,坐上了夜间公交。
此时,和光医院的张院长在家中卧室醒了过来。他感觉有些口渴,起身拿起杯子走到楼下倒了杯水。他将水送到唇边,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楼书房的门是虚掩着的。可是,他明明记得,自己上楼前将书房的门关上了!
张院长想起这间书房藏着多少见不得光的东西,不禁惊出一身冷汗。他放下杯子,快步走过去打开灯,里面空无一人,什么都好好的,一切都和他晚上离开前一模一样。
张院长松了一口气,然而,一向多疑的他在这时想起了自己位于和光医院十楼的那间办公室,里面虽然没什么重要文件,但是就在两个月前,他往里面放了一份重要文件!
一份他自认为能把冯家操控于股掌之间的证据!
张院长再也坐不住,他叫醒家里的司机,立即赶往和光医院。
医院值班的护士们没有想到这么晚了院长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