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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唯羿郁闷的转过视线，发现祁涵正在偷自己的爆米花。刚才还有半盒的爆米花，已经只剩下寥寥几颗。
“你做了什么？”祁唯羿眯起眼； 压低声音质问他。
“哦。”祁涵把爆米花吞下去，理直气壮的回答，“刚才看了那个镜头，我觉得应该拯救你。”
“哈？”祁唯羿懵逼的看着他，不懂‘拯救’从何而来。
“你还是瘦点比较好看。”祁涵竖起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以后少吃点甜食。”
祁唯羿身体很健康，并不是干吃不胖体质。在缺乏运动量的情况下，他可以在一个月里把腹肌吃成小肚腩。
原本，祁涵觉得无所谓。反正崽子瘦得快，只要开始工作就会瘦下来。
看到《自闭》电影镜头，祁涵立刻改了主意。
当明星的人，还是瘦瘦的比较好看。
他总把自己吃成小猪，万一哪天还需要拍这种戏呢？
“其实，你可以考虑挑战大尺度。”祁涵比划了一下，“大概露前面和后面。”
“拒绝，你在想什么呢？”祁唯羿痛心疾首的提醒，“我是你弟弟啊！”
“你不是我偶像吗？”祁涵四两拨千斤的怼回去，振振有词的说，“我对你有要求，也是正常的。”
“啧。”祁唯羿眯起眼睛，危险的瞪着他。
祁涵顺手过去，揉揉他头发。
“你把焦糖蹭我头发上了！黏糊糊的！” 祁唯羿暴躁地拍下祁涵的爪子，愤怒的磨了磨牙，看架势想从他身上扯下来一块肉。
“我这只手…”祁涵想替自己辩解，话刚说出口，他蹭了下自己的指腹。
很明显的黏腻感。虽然他没有用这只手抓爆米花，但是刚才拿盒子的时候，还是蹭到了一些。
现在全糊在崽崽头发上了，他那种暴躁的脾气，肯定快气炸了。
“你居然用我的头发擦手，你完了！”祁唯羿愤怒的吼了声。
没等祁唯羿接话，前排女孩警觉的凑过来，越过祁涵往这边看。
“你的声音，是不是有点熟悉啊？”女孩盯着他瞧两眼。
祁唯羿太阳穴跳了下，想要找个对策敷衍过去。
祁涵凑过来，挡住她视线说，“我妹妹最近感冒，嗓子有点哑。”
“妹妹啊，吓死我了！”黑暗中，女孩看不见两个人的脸，摸摸胸口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唯唯呢。”
“…”已经被邻座怀疑，祁唯羿不敢再吭声，安安分分看完电影后半段。
小驹的少年时期看起来凄惨坎坷，实际上，已经是整部剧中最轻松的部分。接下来进入青年时期，他渐渐成熟，以前那些天真也被岁月消磨殆尽。
剧中主角被迫面对现实的动荡，影院内观众也跟着揪心起来，轻易被‘小驹’牵动喜怒哀乐。
他得到喜欢的角色，遇到对他事业有帮助的人，观众为他开心。见他因为拍戏，而必须向资本主义低头，以此换取启动资金。观众无奈之余，又特别心疼小驹。
青年时期结束，小驹事业步入稳定，时代开始发展。正当众人松了一口气时，编剧喂了一点糖渣渣，紧接着跟着一把大刀捅过来。
他还想继续表演话剧，新招来的徒弟却不愿意。
“现在什么时代了？厉害的演员都要拍电视，拍电影，谁还演话剧？”
“听说拍广告能赚好几千块钱，我也想去。师父，你给我找找门路，我不想演话剧！”
“师父，你现在是最厉害的演员，肯定有很多门道吧？”
小驹把新招来的弟子都送到别处，再也不肯收徒。
台上没有演员，台下没有观众，门庭往来萧条。自家师父留下的话剧院接到拆除令，要被拆了。
他平静的收下文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电影上映之前，大家原本以为，祁唯羿糟糕的演技，肯定无法驾驭如此沉重的角色。
他交出来的答卷超乎预想，完成的非常漂亮。由于本人特殊神奇的体质，恰到好处诠释了角色的波澜不惊。
影厅里许多不明真相的长辈，甚至还夸他稳重，演得好。
“听说演员刚满二十？有前途啊！”
“小小年纪，演得真可以，没糟蹋席老的剧本。”
“那孩子长得挺俊俏，演戏有模有样的，叫什么名字？”
电影在大家夸奖中，迎来了落幕的戏。小驹在整个剧院的火光中，重新穿上最初饰演周萍的衣服，站上台，继续扮演《雷雨》中的角色，直到自己整个人被熊熊烈火吞噬。
世界都安静了，过了很久很久，才响起轻轻的抽泣声。
不明真相的孩子，用稚嫩的声音问小驹死了吗？大人没有回答他，只是摸摸孩子的头发。
后半段在死寂般的压抑中结束，直到屏幕上开始滚动制作组名单，观众也没有退场的意思。
大家盯着屏幕，仿佛等待小驹复活。
在沉重的氛围中，祁唯羿拉着祁涵，顺着边角走出会场。
“呼…”直到离开电影院，祁涵拉下围巾，长长呼出一口气，情绪复杂的看着祁唯羿。
崽崽正在玩手机，看样子还是那么沉稳淡然，处变不惊。
祁涵盯着他看了很长时间，居然无法把祁唯羿，跟刚才戏中的男人联系起来。他仿佛脱胎魂骨般，展现了超凡脱俗的演技。甚至让人开始怀疑，自己平常认识的祁唯羿，是不是真的他。
“都半夜两点了。”祁唯羿慢吞吞走在他身边，抱住手机嘀咕道，“这些人还没睡。”
祁涵接话道，“刚看完电影，肯定睡不着。”
“我是说这些没买到票的人。”祁唯羿把手机翻过来，给他看屏幕上的内容，“他们肯定是受虐狂，抢不到票还要翻影评，被剧透了一脸又来怪我。”
“难道不是你给他们剧透的？”祁涵反问道。
“是啊！”祁唯羿理直气壮的回答。
祁涵：……
这个崽，到底在骄傲什么？
他仔细看了眼屏幕，上面是比赛结束后，那几个人建的微信群。
群名已经由非常老年风格的‘友谊长存’，改成与时俱进的‘买到票的请退群’。里面群员又多了几个，群名透着满满的丧。
胡文星你手速怎么那么慢：首映结束了，啊！
顾刚你手速更慢怎么好意思说我：我已经从影评里把电影看完了，后天什么时候来
遗落在海外的吴小花：我想回国…
唧唧今天也不想上班呢：我也想
neo：哈哈哈哈哈我抢到了！刚看完首映！
想看电影的孙槟：老顾，动手吧！
顾刚你手速更慢怎么好意思说我：踢了这个叛徒！
7v1：看完了！
neo：还有个叛徒，你们怎么不踢！
顾刚你手速更慢怎么好意思说我：崽，好看吗？
7v1：我真好看！
祁唯羿夸了自己一波，翻了下之前的记录。发现那几个空虚的人，因为没办法看首映，便开始互相伤害。
他们在群聊中，发了好多观众影评的截图，内含大量剧透内容。几个人边辱骂剧透可耻，同时全都看完了影评截图。
“影评这么快啊。”祁涵好奇的翻了翻图片记录，找到了影评快的内容。
因为短，大多数人只发表了几句感想。连那几个总是长篇大论，总结祁唯羿戏路的博主，此次都只有简单几行。
…：《自闭》好看！神仙剧本！神仙阵容！神仙演员！
明天来二刷。
…：叙事性很强，看完感触颇多，一时间不知道从那里说。总之，等祁唯羿拿影帝。
…：祁唯羿封神吧！我全程都能感觉到，他没演技，真的没演技！但是这个角色，让圈内男演员来，不会有人比他演得更好
…：我的小驹呜呜呜呜…感觉谈了场恋爱，又失恋了
…：为什么没人说！露背那个镜头太短了！孟导敢不敢再加半个小时！
“看来，大家反应都很好。”祁涵同样刚看完，感触和其他观众差不多。
崽崽或许演技差劲，成片中的一个镜头，背后或许卡了十次二十次，大家费尽心思把他带入角色中。
可他只要进入的状态，就是戏里的小驹，那样美好纯洁，爱戏如痴，黑白分明。
最后为了坚守自己的底线，选择在炙热中和挚爱的话剧院永远融为一体。
“嗯，因为我很棒。”祁唯羿捏捏发尾，烦躁的说，“我现在只想快点回家，洗个头。”
头发上的都是祁涵摸上去的焦糖，黏黏糊糊的，让他觉得非常难受。
“知道了，我送你回去。”祁涵难得想感性一次，无奈崽崽极度不配合。
“下次不许偷吃我的爆米花了。”祁唯羿还是很气。
祁涵说，“下次不买了。”
“那我就不陪你看了！”
第274章 光芒
回到自己公寓； 祁唯羿立刻钻进浴室，嫌恶的洗了整整三遍； 才把祁涵抹在自己头发上的黏腻感洗掉。
美男子出浴时，已经接近凌晨四点。
困极了的小朋友什么都懒得想，倒在床上甚至不需要做惯例的睡前滚床单运动； 迅速进入梦乡。
醒来又是下午，他揉揉眼睛抓过手机； 看了眼时间。
“糟糕； 我快要日夜颠倒了。”这些年，即使祁唯羿生活方面毛病再多； 诸如挑食什么的，起码作息还算规律。
他甚至保持即使到国外； 也坚决不倒时差的良好品质，每天到了某个时间固定犯困。结果这两天都是凌晨睡，下午起，身体已经开始适应这种作息。
“今天必须要早点睡觉。”崽崽随口立了个flag，打开‘勿扰状态’时，收到的众多未读消息。
圈内圈外； 认识他的人，都给祁唯羿发来了《自闭》观后感。甚至还有几个，约他去影院二刷n刷。
祁唯羿懒得回复； 将需要处理的人情全部转给聪敏，打开席君发来的消息。
那个老头，还是固执的不肯打字； 发来长长的语音。
“我讨厌听语音。”祁唯羿揉揉眼睛，皱着眉瞧了会，认命的点开席君发来的长语音。
“小后生，新年快乐。昨天你拍的那个电影上映了，我跟老安准备去看，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老安说你肯定还没起床，还说你这孩子麻烦又矫情，肯定不愿意陪我俩老头子看。我想也是，就叫了别人陪我。”
“我们已经到电影院了，等会看完再跟你聊。”
最后一条语音消息，三分钟前才发过来。祁唯羿挠挠头发，不知道他到底叫了谁。
刚准备发条消息追问，下一刻，席君把照片传过来。
照片里除了席君和祁远安，还有一位久违的小屁孩，阿沐。
前年祁唯羿拍综艺《养成系》，成为他的生活教师。后来综艺结束之后，两人还经常联系见面。
只是去年阿沐开始读全封闭小学，每年被关起来九个月，周末还要写作业，所以小半年都没碰过面。
“唯唯哥哥。”阿沐长大了两岁，知道祁唯羿比自己年长，不能随便叫弟弟。他正在换牙，隔着语音都能听到说话漏风，“我好想你啊。”
祁唯羿手指动了动，打字过去：你怎么在那里？
“席君爷爷带我来的。”阿沐清脆的回答。
这俩人，曾经给祁唯羿某场商业晚会上，同台当过搭档。准确来说，应该是给魔术当托。
原本以为晚会结束，他俩就没有联系。结果在祁唯羿不知道的地方，他俩已经偷偷勾搭了。
“小后生，你醒了啊。”席君声音又飘过来。
7v1：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