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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林染突然站起身，往门口走去：“我出去一下，不用等我了，早点睡吧！”
“顾林染！”钱子衿紧张的跳了起来，“你要去哪？”
顾林染顿了顿，转身看着钱子衿：“林耀今晚就要带杜梓鑫走，我要去拦住他。”
钱子衿跑上前，拉着顾林染的胳膊：“你要怎么拦，拿什么去拦？如果你还想要林耀这个表哥，就不能——”
“不能？”顾林染满脸怒火，“不然我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他跟灭门仇人双宿双飞，看着杜梓鑫逍遥法外，从此过上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那些无辜死去的人就活该含冤九泉？！”
“在你没拿到证据之前，杜梓鑫就不是罪犯！”钱子衿吼道。
“证据需要时间！”顾林染转身就走，“不管用什么方法，先把他留下来再说！”
钱子衿再一次拉住了他，眼神坚定：“我跟你一起，万一他再打你，我——”
“他说过再也不会打我了！”顾林染说着，拉着钱子衿就出了门，“正好，开车去！”
钱子衿开着车，顾林染给林耀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哪。
林耀正在去机场的出租车上，接到顾林染的电话，心里又有些犹豫，反正都要走了，那些线索，能给的就告诉他吧。
“二十分钟以后，老地方见吧。”林耀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他在心里盘算着，哪些信息是对杜梓鑫没有威胁的，可以告诉顾林染，哪些是自己坚决不能说的，“师傅，不去机场了，石洋港码头。”
到了石洋港，顾林染让钱子衿在车里等他，自己下车往码头岸边走去，远远的又看见一个男人，背靠着护栏，低头抽着烟。
钱子衿没敢掉以轻心，他知道万一顾林染情绪一激动，再跟林耀因为杜梓鑫的事发生了争执，林耀肯定不会轻饶了顾林染。他把车调了个头，停在能看见他们两个人的路边，降下车窗，死死地盯着那个方向。
林耀看见顾林染走到了他身边，递了支烟给他：“我有消息告诉你，四大分局，都不可信，宁江大多数当权者，都牵涉其中。南山深处，在和永安交界的地方，有个基地，里面人员众多，枪支弹药足够武装一个市局，宋谦的弟弟叫宋让，双胞胎！”
“双胞胎？”顾林染愣了一下，难怪一直查不到线索，“是用一个人的身份吗？”
“不是，”林耀抽着烟，“宋让是学机械的，那些枪支基本上都是他组装的，这一切跟杜梓鑫都没有关系，主犯是宋谦，他胳膊上也有那个S，代表着宋的S，够说明问题了吧。”
“宋谦？”顾林染根本不相信，“宋谦今年才24岁，不可能是他，耀哥，你别被杜梓鑫骗了，他是要把责任全部推到宋谦头上，你还没有看清他这个人吗？他不值得信任！”
林耀转过身，不敢再看顾林染：“我说了，跟他无关！这些不是他告诉我的，是我自己查出来的！你可以着手准备搜山抓人了，搜查令直接找唐副市长，注意保密，其他人……都不可信。”
“林耀，你什么时候这么没脑子了，杜梓鑫他明明……”顾林染突然顿住了，林耀不是这么大意马虎的人，不可能只看表面的线索就下定论，“你……你是在包庇他？你知道了是不是，杜梓鑫那么对你，肯定没有瞒过你，你现在跟我打这种马虎眼，你疯啦？！你还知道自己是谁，还知道自己姓什么吗？！”
“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我的任务完成了！”林耀突然转身揪住了顾林染的衣领，恶狠狠的瞪着他，“我最后告诉你一次，跟杜梓鑫无关！不准再盯着他！抓你的人，立你的功去，那么多有头有脸的人背地里都是一片肮脏邪恶，你偏要揪着杜梓鑫不放？还是费费心思去挖宁江上层社会的毒瘤吧！我知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用你管！”
林耀说完，把顾林染往外一推，转身就走。
“林耀！”顾林染追了上去，一把按住了林耀的肩。
林耀脚步一顿，反手一拉，就把顾林染整个人翻了过去。
顾林染腾空摔了下去，砸到地上之前被一个人接住了，他抬头一看，钱子衿皱着眉正瞪着他。
“我不知道他做过什么，我只知道，有宋谦两兄弟和夏伯尧给你带回去立功，已经够了！”林耀指着顾林染低吼着，“我不干了，后半生，你就让我安稳的度过吧，就算是对我前二十年卧底生涯的补偿，求你了！”
顾林染想要往前冲去，钱子衿拉住了他，他只能瞪着林耀，指着他低吼：“林耀！你是个警察！”
“谁知道？”林耀轻声说，他面无表情，不知道对这见不得光的身份是庆幸还是怨恨。
“我知道！齐哥也知——”
“齐队已经死了！”林耀吼了一声，又冷静了下来，“顾林染，你放过我吧，我不当警察了，你电脑里的资料，删了吧！反正我的身份也没有见光过，有没有我这个人，只有你一句话。”
“你疯了！林耀，你已经疯了！你为了个杜梓鑫，什么都不要了？！你的家人，你的信仰，你的一切，你就这么扔了？！”顾林染嘶吼着，码头上早已夜深人静，呼啸的风吹过，三米之外寂静无声。
“除了他，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林耀皱了皱眉，转身就走。对于感情，他比顾林染坚定，也比顾林染决绝。
“林耀！你他妈给我回来！”顾林染挣扎着，“杜梓鑫不是好人，他会害了你的！跟他走了，你会后悔的！你知不知道他都做过些什么？！”
林耀背对着顾林染，一脸冷漠：“不会，他不会害我，我也不会后悔。对不起，我今晚就走了，从今以后，小舞拜托你了，就当……我十几年前死在缅甸了吧！”
“林耀，你个王八蛋，他杀了你爸妈，还要杀我，你他妈这样都要跟他远走高飞，你还是不是人？！”顾林染看着林耀的背影，嘶吼着，在钱子衿的怀里慢慢的往下坠，然而逆风的声音，注定传不到已经走远的林耀的耳朵里，顾林染的声音越来越小，蹲在了地上，被钱子衿紧紧的抱在怀里，“你回来，别走！别走！耀哥，你不能走！他不是好人！”
“顾林染！顾林染！”钱子衿摇晃着顾林染的肩，“算了！算了吧！我们先回去，能抓几个是几个，抓回来严审，不怕抓不到杜梓鑫的证据。你跟林耀耗这些已经没有用了，他那么坚决，已经铁了心要护着杜梓鑫了，你再硬来，会两败俱伤的。你特长不是玩心眼么，起来吧，我们回去跟他们玩心眼去。”
顾林染突然抬起头看着钱子衿：“我不会让他走的！妈的，就算法律制裁不了他，老子玩也要玩死他！”
说完，顾林染撑着地面爬了起来，拉起钱子衿就往路虎跑去。
杜梓鑫一只手托着下巴，眼神迷离，嘴角带着笑意的看着阿让在跟夏伯尧玩石头剪刀布，谁输了就说一个秘密，宋谦从小到大的事情已经被扒了个干净，连小时候在防空洞里放了个屁，回声响了几十秒这种事，都被阿让爆了出来。
“伯尧哥，你又输了！还有没有秘密了，没有就喝酒！”阿让捏着夏伯尧的脸，眼神也已经有些涣散了。
“谁说我没有秘密了，”夏伯尧身形有些晃动，一巴掌拍在桌上，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被阿让伸手扶住了，才没有躺在地上，他看着阿让，伸出食指晃了晃，“又不是只有你哥才有一肚子秘密，老子也有！”
“说说说！”阿让拿着一支筷子，敲着他的碗，兴高采烈的摇着头，“秘密，我要听伯尧哥的秘密！”
“夏律师也有秘密？”宋谦也有些好奇，自己的底都被扒干净了，他也想听听别人的隐私，“我也想听。”
“凭什么告诉你啊？！”夏伯尧笑着，“你都讨厌我了，我还跟你说秘密？！切……来，阿让，我悄悄告诉你！”
“干什么要悄悄的，”杜梓鑫也坐直了身子，按了几下太阳穴，宋谦立刻就把手按上了杜梓鑫的头，“我也想听，带我听一个，见者有份！”
“七哥，都说了是秘密，还能到处宣扬吗？”夏伯尧撅着嘴，难得一副撒娇的表情。
“我的秘密，你们都宣扬到现在了！”宋谦帮杜梓鑫按着头，醒醒酒。
“就是就是，我们四个一条心，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秘密也要一起听！”阿让停下了敲着碗的筷子，双手托着下巴，一脸期待的盯着夏伯尧。
夏伯尧的眉心颤了颤，有些犹豫，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阿让的眼睛，沉默了片刻，好像突然酒也醒了：“你……真想知道？”
“快说快说！再不说我就让七哥把你的叉子收回去，你就打不过我了！”阿让突然伸出双手捧着夏伯尧的脸，揉了起来，如果不是喝醉了，他根本不会对夏伯尧有如此亲密的举动。
“我……”夏伯尧的眼神躲闪着，脸被阿让揉的渐渐泛红，“我喜欢一个人，很多很多年了。”
“我操！”三个声音同时响起。
第129章
“真是天下奇闻！”宋谦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用眼角瞥着夏伯尧的动静，“夏律师这心思，也能为别人动？”
“哪家姑娘？”杜梓鑫饶有兴趣的抬起头，一筷子就把阿让的手抽了下来，看着夏伯尧已经被揉的通红的脸，“也没听你提起过，追了吗？”
阿让揉了揉被筷子抽红的手背，激动的瞪着夏伯尧：“谁啊谁啊，我认识吗？好多年了？多少年？在你来之前就喜欢了？泰国人？”
夏伯尧从背包里拿出一管药膏，抹在阿让的手背上：“让你随身带着，就是不听！”
阿让低头看着夏伯尧给他上药，原本火辣辣的地方突然变得清凉：“不是有你嘛，你带着就行啦！快告诉我，到底是谁，我好好奇啊，快说快说，不然我要七哥把你的叉子收回去了啊！”
“收回来干什么，”杜梓鑫笑着，“坐飞机又过不了安检，不过……伯尧，我也很好奇，阿谦是面冷，你是心冷，谁能让你喜欢这么多年？”
“七哥，我哪里冷了？”宋谦轻轻按着杜梓鑫的头顶。
夏伯尧有些为难，开始坐立不安了，一桌人等着听他的情史。他坐直了身子，喝了口酒定定神：“秘密说完了，十一点多了，七哥，要去机场了。”
杜梓鑫看了眼手表，点点头，站了起来。
“啊？走了？”阿让也站起身，“还没说完呢，到底是谁还没公布呢！伯尧哥，你不诚实！”
“他诚实过吗？”宋谦说完，用手机扫了桌上的二维码。
“不行，不告诉我晚上睡不……”阿让还想缠着夏伯尧问那个女人是谁，突然手机响了，他走到一边接电话去了。
宋谦去找老板买单，只剩下夏伯尧陪在杜梓鑫身边。
“七哥，一路平安。”夏伯尧笑着，“到了给我们来个电话，或者发个微信。”
“嗯。”杜梓鑫点点头，低着头笑着，他马上就能看见林耀张开双臂拥抱他的样子，马上就拥有全新的人生。
夏伯尧搭上杜梓鑫的肩，搂着他慢慢的往车边走去：“七哥，你觉得自己傻吗？为了一个人，丢了一切，你原本可以称霸一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但是现在……他能给你什么呢？”
“他能给我……我想要的一切。”杜梓鑫笑着说，“你还说我傻？你也聪明不到哪去，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夏伯尧心里一惊：“七哥，我——”
“慌什么，你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