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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林染回到沙发，打开了电视放着本地的频道，捧着快餐盒就吃了起来，吃几口还夹根肉丝递给窝在他屁股边的波斯猫。
波斯猫吃了两口，就把脸埋进了沙发里，不再理他。
一直到洗完澡洗完警服，顾林染也没听到关于赵中华的新闻。他靠在床头，一边抽烟一边理着案子的思绪……冯雨文这个娘儿们，怎么这回这么不靠谱？！
第13章
幽暗的密林，不停的奔跑，他要追到前面的那个人，脚下是踩在树叶上的摩擦声，身边都是树，压抑的环境，透不过气。
拼命的追……再跑快点，一定要追上那个人。
“别过来！”眼前突然出现两个人，一个穿着防弹背心，戴着军用眼镜的男人站在前面，身后有个人，用枪抵着男人的太阳穴，“再往前我就杀了他！”
“顾老二，开枪，不能让他跑了！”被挟持的男人厉声喝道，“开枪，这是命令！”
不，我不能开枪，我不能……我不能拿你的命冒险。
男人被挟持着一点一点的往后退，身后拿着枪的那个影子……在笑。
“顾老二，你他妈的又想抄书了是不是？！老子叫你开枪！”男人的声音在林间回荡，每个字都像毒针一样，往他的耳朵里扎。
不……不行……
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嘀咕着：“开枪吧，他就要死了，你再不开枪，人就跑了，他还是会死。”
不……我不能开枪……我不能置你的命于不顾。
“吵死了，你一个老爷们儿，嘴怎么这么碎？！”话音一落，“砰”的一声枪响，惊起一群鸟呼啦啦的飞过了梢头。
“齐哥！”他想喊，却怎么也喊不出声。
不要死，不要死！他抬脚就往前跑去，可是越跑却离那个男人倒下的身躯越远。
那个影子转身往后跑去，还向他敬了个礼，他能看见那个影子在笑，肆无忌惮的猖狂的笑。
他往前跑着，抬手连开了五枪，直到那个身影消失在丛林里。他的枪法，如果不是手在颤抖，断不会让猎物逃脱，那个影子踉跄了一下，还是跑了。
齐哥！
他要跑过去抱住男人的身体，可那具躺在落叶与杂草中的尸体，却离他越来越远，任凭他跑的多快，始终碰不到男人的手。
齐哥！
顾林染的意识突然回来，周围天光大亮，甚至有些刺眼。他缓了缓神，才意识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刚才……又做了个噩梦。
每天早上都会被鬼压床叫醒，他已经习惯了，眼睛都还没睁开，就伸手揉了揉猫头。
“喵……”
“白毛，下去，我要起床了。”顾林染拍了塞毛茸茸的波斯猫，伸了个懒腰。
波斯猫直接从顾林染的胸口跳下了床，落地的一瞬间也伸了个懒腰，然后妩媚的去了客厅。
顾林染穿上警服，把猫粮倒满一盆，换了猫砂，就出门上班去了。
在陈建军的小吃店吃早饭的时候，顾林染的神情还有些恍惚，已经很久没有梦到那个画面了，齐队也好像渐渐离他远去了。究竟是什么，让他又突然梦到了过去？
一进办公室，顾林染就把警服脱了下来，换上昨天的那件衬衫，刚想去许如生那里讨论一下案情，余光就瞥见桌上放了一沓什么东西。
走过去一看，密密麻麻的字，颇有蝇头小楷的意思。
顾林染把手贴在纸上，摸着那一行行的字，好像有很多回忆就要蹿出来了一样，曾经自己在禁毒支队翻天覆地的那些荒唐的回忆。
他把那一沓纸用一个文件袋装了起来，封面上画了一竖杠，转身锁进了身后的文件柜里。
“贱，第四个人脸出来了吗？”顾林染走出办公室，大喊了一声，紧接着就吼道，“不准再说没有！”
许如生早上六点就到了局里，埋头趴在桌上就睡着了，被顾林染吓得猛的一下抬起头，定了定神：“头儿，那个，弄清楚了，但是没有一张正脸的，面部识别对比不了。”
“那就别闲着了，来来来，交单子，五百块！”顾林染敲了敲电脑旁的桌面，“去找张红云的人还没回来？去日本啦？要找一夜？”
许如生赶紧拨通了电话。
“负责赵强国的人呢？”顾林染又吼了一声。
立刻蹿过来一个小警察，哆哆嗦嗦的汇报说，赵强国的确是去借钱的，赵中华不在家，被张红云唠叨了几句就离开。他之前也找了份工作，于是两个警察还去工作单位了解一下赵强国这个人，说他偷东西，就把他给开除了，没看出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就留了一个人盯着他了。
顾林染赞扬的拍了拍小警察的肩，就让他回去了。
“头儿，张红云一夜都没有出现，家里也没人，到现在还没有回过家，”许如生挂了电话，转身对顾林染说，“一个人在她家附近守着，还有一个去了她工作的人民公园，张红云这个人为人老实，做事也勤快，跟她一起打扫公园卫生的几个人，对她的印象和评价都挺好的。”
“没回家也没去上班？”顾林染阴沉着脸，“干嘛去了？”
“潜逃了吧？！”窗边传来钱子衿懒洋洋的声音，顾林染眉头一皱……有可能。
他指着钱子衿骂道：“那也是你打草惊蛇了！”随即立刻吩咐许如生，“查她有没有出宁江的交通记录，飞机火车汽车轮船都要实名制，除非她骑共享单车潜逃！通知银行，封锁她所有的账户。”
“好。”许如生应道。
“梨花，通知交管部门，把张红云的照片发下去，限制张红云出境，不能让她离开宁江，”顾林染站在大厅的正中间，一声令下，身形突然显得有些伟岸，“一组全给我出去，搜捕张红云，这种节骨眼上消失，她有重大嫌疑。”
“好嘞。”樊希弹了起来，跑出去了。
顾林染看到樊希跑出去的瞬间，才想起来自己还没跟他说陈默的事，算了，回头再说吧，儿女情长也不急着一天两天的。
“头儿，没有出境记录，各个道路关卡的监控也没有拍到她，应该还在宁江范围内。”许如生查了一遍，汇报着。
顾林染沉思着，眼睛不停的扫视着整个大厅，梅英男已经被安排给廖恒美学徒了，也好一段时间没看到她打王者了，两个女人坐在一起，叽叽咕咕的一边聊天，一边干着手里的活。
钱子衿坐在窗边的位子上，靠着椅子，不知道在想什么，手里一支笔不停的转着。
“唉，地主家的傻儿子，”顾林染晃悠到钱子衿的身边，往桌上一坐，“你觉得这个张红云，是凶手吗？”
“八九不离十。”钱子衿看见顾林染过来了，椅子一转，背对着他继续转着笔。
“那她为什么要杀家里的劳动力呢？”
“杀了他，有一百多万拿，够过下半辈子了吧。”钱子衿不屑的说。
“那为什么这么好的条件，赵中华都不肯搬呢？”顾林染还是有很多疑惑没解开，有些事情不合常理。
“贪心呗，柒鑫越是退步，他就越不可能松口，会哭的孩子有奶吃。”钱子衿说。
“那你这么会哭，也没在我这吃到奶啊？！”顾林染笑道。
钱子衿猛的一下坐起身，扭头看着顾林染那张奸笑的脸，又忿忿的瘫了回去：“你他妈有奶么，人妖啊？！”
“哈哈哈，”顾林染站起身往许如生那边走去，“我就是告诉你，一哭二闹三上吊，在我这统统无效，我的地盘，就得听我的，谁说都没用！”
钱子衿一愣，难道被他知道自己找过孙局的事了？！不知道会不会又给自己小鞋穿。
顾林染坐在许如生的身边，抽着烟，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现在还有几个疑点，出现在监控视频里的人究竟是谁，如果真的是张红云想杀赵中华，保额为什么这么低，还有，为什么二十年了，他俩没有孩子？”
“我说你是不是反射弧迷路了，”钱子衿说，“你管人家有没有孩子干嘛？”
“事出反常必有妖，”顾林染说，“也许……这条线索也有用呢。”
“我看你才是妖，没孩子的多了，轮得到你来管人家为什么不生？！”钱子衿不屑的哼着。
顾林染没有理他，直接招呼了剩下的警员去调查赵中华一家的老邻居，了解赵中华和张红云的情况，越详细越好，吃喝拉撒都要问。
“顾叔叔！”门外突然传来一个稚嫩的男声，紧接着一个身影就闪了进来，一头撞在了顾林染的肚子上。
“大圣！”顾林染低头一看，一个八九岁大的男孩抱住了他的大胯，“怎么跑我这来了？”
“天天，别跟顾叔叔胡闹！”刘雅竹跟在后面走了进来，三十多岁正是有韵味的时候，“林染，把这小猴子先拴你这一会，我要去医学院开个会。”
“是我爹唤的，还是我娘唤的？”顾林染把男孩抱了起来，往窗边走去。
“顾教授，说让我去帮个忙。”刘雅竹笑了笑，“天天，听顾叔叔话啊，不然他罚你抄书，妈妈可不管你。”
钱子衿一愣，突然抬起头，傻傻的看了看顾林染，又看了看刘雅竹。
“没事，嫂子，你走吧，我看着他。”顾林染一边逗着男孩，一边回头向刘雅竹抛了个媚眼。
刘雅竹一走，男孩就像是脱了金箍的孙悟空一样，抱着顾林染的脖子，顺着就滑了下来，在地上翻起了跟斗。
“哟，这是刘法医家的儿子吗？”梅英男扭头看着活蹦乱跳的男孩，“几岁啦？”
男孩没理她，在大厅里四处跑。
“大圣，过来！”顾林染招呼道，“不听话我就把你关停尸房去！那里全是你妈妈放出来的鬼，专门咬小孩的手指头！”
男孩陡然定住了，三两步就跑了过来，抱住了顾林染的屁股。
“站好了，这里有叔叔阿姨是新来的，还不认识你，来做个自我介绍，声音大点。”顾林染一声令下，男孩站的笔直。
“我叫齐天，今年八岁，上小学三年级，我是个纯爷们儿。”男孩稚嫩的童声逗的梅英男咧着嘴笑了起来。
廖恒美走了过来，把一个表格扔给了许如生，在齐天面前蹲了下来，揪着他的鼻子说：“哟，这句是顾叔叔教的吧，还纯爷们儿，来，让阿姨看看你纯爷们儿的标志。”说着就要扒齐天的裤子。
“顾叔叔！”齐天捂着□□转身就躲到了顾林染的身后。
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
“干什么你，”顾林染笑骂道，“逼我徇私枉法啊？！你个老流氓，回家扒你男朋友裤子，看他的标志去！”
“大圣，说了你多少次了，离廖阿姨远一点，”许如生笑着说，“裤子都被扒了多少回了，还不长点记性。”
“去，”廖恒美一个纸团砸过去，正中许如生的头顶，“你想让我扒我还不扒呢，金针菇，辣眼睛。”
许如生捡起纸团丢进了垃圾桶：“你怎么知道，你偷看过我洗澡啊？！”
“看你洗澡？”廖恒美不屑的冷笑了一声，“你有东西给我看吗，要看我也看顾队洗澡！”
顾林染把齐天往钱子衿面前的桌上一放，说：“看我洗澡门票可贵。”
“没事，你整个pos机，我刷卡，”廖恒美伸着脖子，一脸期盼，“买你的，再送个小钱的半价呗！”
“那我也要，我也要看！”梅英男一听，也伸长了脖子喊了起来。
钱子衿唰的一下又红了脸，手指间的笔嗖的一下就转飞了出去，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