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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看不下去,飞身而下,把纨绔子好一顿揍。他解了自己外套罩住书生,纨绔子见了他的脸吓得直叫爷爷。
出了府。
书生一路都沉默,最终酝酿出一声极轻的谢谢。
他这一句压得少年心沉沉的。
书生:“我回去了。其实你不必……明天我还是要去教他的,这样见了面反而尴尬。”
少年气不打一处来:“那种人!你跟他混在一起,他是记吃不记打的,还会对你动手动脚。你就那么……你!”
书生敛着眉,神色很平静:“我要赶考,不可伸手找舅公再要盘缠,我得靠自己攒钱。”
“我给你!”少年怒吼:“你他妈的,拿我的不行吗?怎么上赶着糟践自己?”
书生微微退后一步,摇了摇头:“我们非亲非故,我不能拿你的钱。”
“那你教我,教我行不行啊?!”少年无奈又气急:“我也缺教书先生,你来,来教我!”
书生依然摇头,眼里有了些许温柔和忧伤之色:“你并不需要,你只是可怜我。”
他说完转身就走,被少年拉住衣角。
“老子他妈的,是心疼你行不行?”
他喊出这句话,书生猝然回身,像是无比诧异,又带着微末的欣喜。少年臊得慌,一把将他按在自己肩膀上搂住,不要他看自己:“路费我出,赶考我护送。先生行行好吧,别再叫我心疼了。”
【8】
书生却被少年的表白吓住。
少年本不是情感细腻之人,却在书生的惊怒里面发现了自己的孟浪。他给了书生钱,又说什么喜欢心疼的话,书生怕是没有当真,只以为他和纨绔子是一样的东西。
少年不免羞愧自责。他昏了头,先是自己吃醋把书生一顿好气,又冒冒失失开口亵渎了这读书人,眼下慌得不行:“我走,我先回去,不是你想的那样。盘缠你拿着,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嗳,你别着急,别哭,我过几天再来找你,我先走,先走。”
少年在爱意面前落荒而逃。
书生掂量了一下钱袋子,除了盘缠还有余。
他回家把银钱倒在桌上,拨出一部分给舅公:“拿上这些,托人给你找个新的地方养老。等我离开去赶考的时候,你也走吧。”
舅公听说了恶霸痛打纨绔子的事,小心翼翼问他:“你和那土匪……”
书生笑了一下,脸色又冷下去:“还有几个月,不忍又能如何?我想安安稳稳,还要平步青云。”
倒是真没再被土匪打扰过,舅公也过上安生日子。
少年想见他,穿了自己最得意的衣裳出门,想看心上人。书生在药堂读书,远远瞧见他来,怕被纠缠,就着手里笔墨写了两行字,叫来一个小童让他送去,还给他塞了一块糖。
小童老实,没明白糖是给自己的,也一并送到少年手里。
少年展信一看,写的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他知道这是一首情诗,心想也对,书生正是备考的时候,他得学会克制。剥了糖纸喜滋滋塞进嘴里,把信纸折好揣入怀中,回去的时候一路都哼着小曲。
【9】
凶巴巴的土匪少年也没想到自己还有那么多的温柔可以给别人。
他知道书生喜欢熬夜看书,想多给他囤些糕点,结果刚一下山,糕点铺就关了门。只好让人踹开门,把老板绑架起来做糕点。
书生知道了很不高兴,像是受了委屈,糕点也没收,少年回去好一番自责。
还想投其所好给书生送书。
少年勉强识字,书读得却不多,不知道怎么选。有一回在路上他碰到一个人鬼鬼祟祟从书店出来,老板还跟那人说“绝对是好东西”,少年就抢了下来。
书生打开一看——龙yang秘戏。
当即红了脸,把书扔在少年脸上。少年这会儿也看到了,脸红得不行,努力装出沉着的样子来解释:“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
书生眼睛红红看着他,是气得很了的样子。
少年心说坏了,这可怎么哄。他沉默想问题的时候,看起来有点凶。
书生扭开了脸,身体微微发颤,开口却说:“我……我不是不可以的,只是,给我点时间。若能金榜题名,我,我定会回来寻你,到时候再……”
【10】
舅公找好了新的落脚地,药堂也已经建设得差不多。他把事情同书生一说,书生沉吟片刻:“那我也可提前出发了。”
少年也在做准备,他听了不少聊斋故事,总怕书生赶考途中路过什么寺就被妖女骗了去。一早就想好,要护送他上京,虽然……少年有点怕遇到他亲爹。
书生听闻他有此想法,自然感到了棘手。这是他早就筹谋好摆脱恶霸的机会,怎么可能让少年一直跟着去。
那段日子舅公也在逐步把店里的东西转移,为了不让少年觉出异样,书生与他表现得情好日密。
中秋那天舅公已经在路上,少年来找书生,问他怎么一个人。书生说舅公去其他地方给人治病了,只有自己过节。
书生给少年做了一顿饭,俩人在院中对饮。
书生隐约觉得少年眼里的倾慕和渴望都是真的,可是他又笑自己多情,那不过是一个小土匪,他能懂什么。他自己呢,也不过是虚与委蛇,交换一段安生日子。
少年喝了酒,晕乎乎来抓他的手:“阿霖,这样好像有家了,以前都没有家人能陪我一起过中秋。”
书生对他粲然一笑,脱口而出:“以后有我陪你。”
可实际上他最恨匪徒,他爹当年若不是因为剿匪被歹人盯上,他也不至于跟着他娘亲四处躲藏。他爹被匪徒所害,剿匪的功绩也被奸人夺去,连同他爹在朝中最好的朋友也受了牵连,被发落到不毛之地去当个小官。
书生他娘亲去世前让他远离纷争,不要再管父辈的事。可是书生没有咽下这口气,他爹是个好官,可也是个正直的笨蛋,因此才为人所害。他发誓此生再不被正直所累,只要他想达成的目的,他可以不择手段。
少年已经醉了,一脸懵懂看着他,贪恋地说:“阿霖,你好漂亮,我想亲亲你。”
书生莞尔:“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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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微博发过,好多人想不起来前文,这里整理一下
【11】
本以为少年醉酒已经醉得厉害,没成想书生收拾行李的时候他却醒了。书生听到动静,慌忙把外套一扔,遮住包裹。
少年揉揉眼睛,狐疑地问:“你在干什么?”
书生心虚,不由分说亲了上去,手指尖都在颤抖:“之前我说不是时候。楚越,现在……我……”
少年一下子清醒过来。
书生对他予取予求,让少年简直不知今夕是何夕。少年餍足地抱紧他:“阿霖,我好喜欢你呀。”
书生欲哭无泪:“你怎么还不困?”
最终是用了藏在枕头下的迷药,少年意乱情迷之时嗅到异香,虽有察觉,却又疑惑是不是这场颠倒大梦里的幻觉,于是沉沉睡了下去。
书生忍着异样爬起来,利落收拾好一切。他的匕首在接近少年脖颈的地方停下,最终却未能落下。既然是匪徒,就有属于匪徒的下场会等待他。
少年依然沉睡在那个旖旎梦境里,而梦境里的另一人早已起身退场。
他给自己改了名字,编造了一个完美的身世去赴赶考的路。他冷静又聪明,放榜之时他站在喧嚣的人群之外,听到有人念他的假名字,叫他状元爷。
他在朝中也有同班辈的友人,好友下朝时问他:“我记得当初备考时你最崇拜楚相,还读过他不少文章。今日朝堂之上为何跟他对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各为其主。这样往后的路可怎么好走?”
书生淡淡一笑:“就事论事罢了,不必担心。”
他跟楚相有一件事倒是能达成一致,那就是剿匪。皇帝最怕听一家之言,新状元能跟楚相杠上,让皇帝非常开心,有了制衡的方法。这二位明显立场不同,又能在这件事上达成一致,皇帝也就不犹豫,准了。
【12】
少年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
他叫着阿霖的名字,跌跌撞撞冲出去,才发现连院子也空了,药堂也空了。
他在难以置信中明白过来,这是一场筹划已久的出逃,否则也不至于离开得这么干净。
他第一反应就是去找,找镇上的人打听阿霖的下落。可是每个人都怕他,没有人肯跟他说话。
药堂唯一剩下的物件是他们昨夜吃剩的饭菜,少年一言不发去把昨夜的碗洗干净,然后静默地在药堂坐了很久。碗洗干净了,就还像家。
阿霖摆脱他的意图这么明显,他却还是想进京,怕万一书生在路上遇到什么麻烦。却不巧重病一场,估摸着书生是个新手,迷药剂量太大,给他留了点病症。
每天昏昏沉沉在他的山贼窝里念叨阿霖的名字,有时候生气,有时候想哭。
病快好的时候他已经清减了一圈,听到山下传来消息,有了新的状元爷,名字里面有个霖。
他忽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见对方。
阿霖成了状元,而他还是个土匪。
他其实一开始不想做土匪,他爹想教导他成为剿匪的英雄。
他爹真的当了英雄却也为自己的正值付出代价。最好的兄弟惨死,他爹被流放。仍有歹人要害他们,他爹只身引开追兵,让他和他娘亲先走。
娘亲后来也走了,他被一个山贼救下。
他当时抵死不想吃山贼喂的饭,山贼哼哼一声:“我倒是听过你爹,那是个大英雄。可惜他被奸人害了,百姓现在没一个敢说他好的。你不信便从我这儿出去,到山下说你是楚大人的儿子,看有没有人敢施舍你一口饭。”山贼说的是真的,他是英雄的儿子,到头来,却只有这老山贼敢给他一口饭吃…
老山贼死后,他当了小山贼。
他恨这些懦弱的百姓,虽不伤人,可又很愿意搅得他们不得安生。
他这辈子太简单了,后来就遇到了阿霖。喜欢上阿霖,睡了阿霖,阿霖又不告而别,应该是对他始乱终弃了。
他心底有那么一点点企盼,阿霖当了状元之后还会不会回来找他。
他其实已经不想当土匪了,可是他怕他走远了,阿霖回来找不到他。
终于,他等到了京城来人。
他心心念念的阿霖成了剿匪的钦差。
“快点,”他听到为首的官兵叮嘱下属:“赶紧解决了好跟状元爷复命,贼窝里的一个不留。”
【13】
书生在朝堂见到楚相,这是他十几年来最开心的时刻。尽管当时他年纪还小,可这位和蔼的伯伯给他印象深刻。
楚相当时是异地为官,妻儿都在老家,他跟书生父亲交好,经常下了朝来书生家里蹭饭。
然而世事无常,这两个热血有抱负的年轻人最终还是敌不过官场诡诈。书生的父亲惨死,而他的楚伯伯也被流放。
阿霖和楚相事先没有沟通过,却有非凡的默契,让皇上下了剿匪的圣旨。书生临行前悄悄去拜访这位前辈,两人相对垂泪。
书生问起他妻儿可好。
楚相沉默了。
“早已……不在人世。”
书生大惊。
楚相说当时他夫人带着幼子出逃,被人追杀到一片深山,而那里正是山贼聚集的地方。“我当时正被流放,无力遣人去救。花了很长时间,到处求人凑齐了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