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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推着我的皮箱,在一扇门前停下,开锁,开灯,随后我被推进室内。这里面积刚刚好,设施齐全,装饰与秦淮的在E市的房子大同小异:木质的地板,简约风的家具,阳台的绿色植物,柔软的布艺沙发。看样子是秦淮的固定住处。
我换好鞋,跟在秦淮身后。
“随便看看吧。”秦淮脱了外衣,带着我在屋子间走来走去。我穿着御寒的羽绒服,在温暖的室内发光发热。我们经过书房,余光中我看见里面有高大的书架、数不清的书、厚实的地毯和舒服的扶手椅。”秦淮转而用防备的眼神看我,随后当着我的面上锁:“不要试图接近这里。”
我的脸登时姹紫嫣红,却无法说出任何反驳的话。只能脱下外套来解决困境。
我们经过主卧,秦淮带着我进来转了一圈:这里有超级大的床,营养不良的绿萝,宽敞的浴室,能容纳两个人我浴缸。想到他可能与别人在这里翻云覆雨,我的心立刻被嫉妒填满。对接下来的参观兴致缺缺。
秦淮依次打开主卧以外其他几个卧室的门:“你可以随便选一个。”
“那间吧。”我指着楼下最小的那间。那里离秦淮最远,又小又安全,这里除却衣柜、一个单薄的木桌子,一张单人床以外别无他物。
秦淮瞥了一眼那个角落,嘴角抽搐:“别了,换成我的隔壁吧,不然倒像是我在虐待你。”
说着,他不由分说地把我推了进去。
这里没什么特色,除了一个大阳台,我把羽绒服扔在床上。
和秦淮来到阳台上。令人震惊的是,这里有一个沙袋,可能是某宝的神奇的定制款:上面是有一张放大的脸,很丑。
那是我的脸。在过去,我没有留下什么照片。除了应用于整个大学期间 的那一版证件照:由于像素有限,照片有些失真。
我:“……”
我开始担心,秦淮是不是有暴力倾向。
第16章 小剧场与正文无关
1
我盯着秦淮衬衫领口的口红印记,发现自己嫉妒地发狂。
我走到他对面,俯视他,装作不在意地问“你的新约会伙伴?”
秦淮装作没听见。
我生气地瞪着他又问了一遍。“你的新约会伙伴?”
秦淮对着晚间报纸头也不抬,“与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你才是男女通吃,来者不拒。”我讽刺道。
秦淮抬头,眯起眼睛:“你说什么?再重复一遍。”
我后退了一步,深吸了口气,道:“男女通吃,来者不拒。朝三暮四。大、渣、攻!”
秦淮气得脸都青了,他扬起手。向前一抓,妄图抓住我的脖子。
我灵巧地躲开。
“你别跑!!!”
我又不是傻子。
我逃跑,跳到楼上,关紧门,上锁。
秦淮在门口踹门,过了片刻才消停。
楼下一个花瓶随着他的愤怒而炸裂。
我躲在阳台上,盯着自己被放大的脸,依旧嫉妒地发狂,气得打在沙袋上。
唉,真爽,要是秦淮的脸就更好了。
2
夜里,有人把我惊醒,抓着我的肩膀。
“你怎么进来的?”我迷迷糊糊地问。
秦淮狞笑:“别忘了这是我家。你刚才说什么?嗯?”
“我忘了。”我困倦地说。
秦淮开始揪我的耳朵。“回答我。”
我摇头,赶走他的手,怂道:“大渣攻,我的,小废物的大渣攻。”
秦淮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都是你的错,”我委屈道:“以后不许再有口红印。不许抛弃我。不许喜欢别人。“
秦淮松开抓住我的手,没有回答。
我伤心欲绝,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偷偷抹眼泪。
再也回不去了。
3
第二天,秦淮抛给我一个精美的礼盒,我顶着黑眼圈,接住。心里十分惊讶,他都四年没给我礼物了。
这是什么,恶作剧吗?还是对我的报复?
秦淮抬起下巴:“打开看看。”
我打开,精美的包装下是一支外壳靓丽的牛血口红。
“这是什么?”我气歪了鼻子,原来是秦淮讨好小情人的礼物。
“阿临,听话。涂上看看。”
“休想!”我让盒子从二楼坠落。
我缩回了卧室。
我又不是女人。
4
大学时期,我曾被拉入一个群聊,里面全是奇奇怪怪的小姐妹。
他们总是讨论什么牌子的化妆品好,其中就包括现在我手中抓着的这支口红。
我本来没必要参与,可是那里实在好,每天消息99+,购物券就隐藏在其中,可以弄到好多打折的日用品。
我有点好奇了。
5
早上的时候,在客厅的镜子前,好奇压过恼怒。
我一横心,闭上眼睛,涂了自己一嘴。
睁开眼睛,真丑,乱七八糟,像个小妖精。
有人在我耳后轻笑,秦淮悄无声息地出现镜子里。
“转头。”他说,声音酥软,令我我外焦里嫩。
我遵从他的命令。
猝不及防,碰到一个温热的物体,秦淮的脸。
一个口红印,完美的印在他的脸颊。
接着是脸,下巴,锁骨,衬衫。
我变成了他的印章。
“以后不许有口红印?”头顶的秦淮威严道。
“不许。”我答。
他把我抱住,勒紧我的腰:“嗯?”
“不许。”我嘴硬。
他把我乱糟糟的头发梳向脑后强迫我抬起头来:“再说一遍。”
“不——”秦淮封住了我的嘴。
我无法呼吸。
第17章
所幸接下来的几天秦淮还算正常。
具体来说,我的生活与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地点发生了变化:从C城的一角平移到另一角。
这里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除却书房和出门的禁制;这对于不爱出门的我来说形同虚设。
秦淮的家比我的出租屋更大更舒适,我也不再拘谨,堂而皇之地在这里安顿下来。只过了一天,我就恢复了本性:在秦淮的鼻子底下搬空半个书架;用万能钥匙破开不堪一击的WIFI密码;吃掉秦淮所有的储备粮。
我没心没肺,既而乐不思蜀;书籍,网游,美食纷纷就位。
秦淮一日三餐在外解决,家于他而言无足轻重,是用来休息的床垫,也是囚禁邪恶东西的牢笼。
秦淮东山再起,以一个的成功者的姿态,开展对背叛者的报复。
事实注定让他失望:我没有任何不适,白天的时候,我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所有电视台的节目被我如数家珍。这里采光很好,只要是晴天的下午,我就悠闲地躺在躺椅上,对着沙袋上我那张愚蠢的脸愉快傻笑。
秦淮料定我不敢出去,他是对的。我不断折腾,有足够的时间伤春悲秋,多愁善感。我的姐姐因为春节的事情伤透了心,我的好朋友们发来公式化的问候,我一一回复,然后话题终结。
元宵节过后,我和余佳的店铺重新开始营业。
像所有大龄女青年一样,余佳被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一起拉上了相亲之路,竟然遇到了多年暗恋的初中同学,他们俩一拍即合,顺理成章走到了一起。从此以后,蛋糕店后继有人,我们找到了新的学徒——余佳的男朋友。
我再也不用在人群前披着伪善的面具装模作样了。这个结局普天同庆,皆大欢喜。对此不高兴的只有邢萱和秦淮。
邢萱每天在微信上大吵大闹,威逼利诱,她曾经觊觎球球,我便把球球托付给她照料,结果球球成了她要挟我回蛋糕店的把柄。我无动于衷。自从不用换猫砂,选购猫粮以后,我肩上的负担更轻了。
我把这些讲给秦淮听,秦淮失了面子,开始恼羞成怒。
“是我的疏忽。”秦淮说,“那只蠢猫我会让助理接走,以后房子里的所有工作都由你来做,免得你整日惹是生非。”
我被收走手机,充当起小时清洁工和厨娘的角色,尽管秦淮从来没有吃过我烹饪出来的任何东西。
我曾以为他会使用什么暴力手段,就算剥掉我的皮,我也只能会闷声不坑。结果,秦淮秉承“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准则,进行温文尔雅的报复:他只是不停的羞辱我,打断我正在做的事。
对此,我表示十分理解,毕竟,就连碰我一下,他都恶心地要吐出来。
用餐时,他会夺走我的筷子,我对着什么东西津津有味,第二天,它就会在食材清单上永久消失。
秦淮记得所有我讨厌的东西:姜片,芹菜,青椒,白菜,苹果,香蕉,豆制品,大蒜,海带……
他喜欢用筷子挑起我的下巴,看我艰难地吞下午餐,对着难吃的姜丝白菜反胃。然后大笑。
我想把东西甩到他的脸上,但碍于惧怕惹怒他的后果,我只能忍气吞声。我开始沉默寡言,一个人久了,语言最终成了不必要的东西。
我玩游戏,会被一只手按住键盘,死在胜利的前一刻。
我对着哪本书笑,书就被夺走。秦淮扫上两眼,然后开始嘲笑我的品位。
“你能看懂吗?江临?”
“这本书倒是适合你,一样的自私狡诈。”
“你在干什么,对着儿童读物傻笑吗?”
我不明白,所有这些都是他的藏品,难道秦淮在疯狂暗示自己是一个没有品位的、沽名钓誉的、志趣低级的傻瓜吗?
第18章
总得来说,事实有点挫败。秦淮阴魂不散,恶劣到令人发指。
但万物总有两面性,秦淮倒是不再侵扰我的梦了。梦里假冒伪劣的秦淮褪成了虚影,被我赶走,捏碎,再也不能引起我的恐惧了。我的睡眠情况越来越好,偶尔还能睡到日上三竿。
当新年在人们的叹息中被送走,春天姗姗来迟的时候,我已经失去了活力。
我抛弃了游戏,聒噪主播大杀四方,建功立业,一统全服的豪迈言论令我瞌睡连连。
书被我扔进了杂物间,系统音的逐字朗读成了我忠实的伙伴。
难吃的东西,等秦淮走开,我就想尽办法吐出来。
秦淮对我恶语相向,我越开心他就越生气。仿佛只有痛苦才能化成复仇之剑。我不明白,只是爱上一个人,为什么会给生命带来如此多的变化。难道曾经的爱的海誓山盟到头来都是虚情假意吗?
我变得越来越无趣,忍气吞声,任凭秦淮侮辱,只要堵住耳朵,待他失了兴致,世界便能海阔天空了。
秦淮确实感到无聊,他低劣而幼稚的报复逐渐减少,我与他见面的次数逐渐减少。
就快结束了,我想,仇恨总会有消弭的一天,也许秦淮已经厌弃这种无聊的报复。
我只要再忍受几个星期,就能重获自由。
“啧。江临,地这么脏,你真的是什么都不会。”秦淮挑剔道。
我蹲在餐桌的一角,旁边是打碎的盘子。
秦淮已经连续七天没有回来了,一见面自然是要我加倍痛苦。
我知道这只是他的例行嘲讽,但我就是没办法不受影响,我站在厨房中央,身着灰色睡衣,系着花生油赠送的蓝色围裙,衣服上还有盘子里抛出来的油渍。
“废物。”秦淮的嘴无声开合。
废物。我在心底重复。难过得手臂酸痛,双手颤抖。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乎他说的话,我们明明毫无关系。
我张开嘴巴,眼睛盯着地面,声音沙哑:“你可以让我离开。免得污了您的眼。”
秦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