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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一群少年正聚在那里玩牌。
“王炸; 哈哈哈哈哈哈,八倍,来来交钱。”叼着烟穿着背心的少年转过身来。
一个星期前穆潜刚在颁奖典礼上看过这张脸; 是唐松。
“哎; 老大来了。”唐松趿拉着拖鞋就走过来,他这幅样子,几乎让穆潜不敢认,潘轩德在旁边严肃的说:“穆潜,你这段时间就和他们在一起,混熟并且找到感觉,让唐松带着你。”
穆潜点点头; 他知道严格导演会让演员提前体验情景; 而且他非常需要这种体验情景。
等潘轩德走了,唐松懒散的笑道:“怎么,潘导是不是很严肃。”
穆潜笑着点头; 唐松看着他那副温和严谨的样子,突然开口:“其实我很不服你。”
穆潜放行李箱的手一顿。
“许云芝选你做男主; 潘轩德还是选你做男主; ”唐松吐出烟; 放在脚底碾碎:“不过我现在明白了,你能演好闵戚就是能力出众,反正我现在不能从你身上看出闵戚的影子。”
“接下来半年好好合作,重新认识下,唐松。”
穆潜笑着伸出手:“章树。”章树是穆潜这次要演的那个少年。
唐松笑出一口白牙:“不是我说,你现在可半点不像章树。”
穆潜也跟着笑起来:“现在不像,不代表以后不像。”
唐松竖了大拇指,转头就又叼着烟跟着那群人打牌。那些少年有些忍不住偷偷的观察穆潜,看着他站在那里不动如山的笑,又缩回目光。
等到他们打完了牌,唐松带着穆潜回到住的小屋,出乎他意料的是,穆潜对许多陈旧的用具半点生涩感都没有。
“哎?我以为你不会用这种东西。”唐松躺在床上看着他。
“那是你的错觉,”穆潜打开水龙头直接对着自己的头发冲去,随后拿起旁边的一把剪刀把自己的头发几刀剪成一个狗啃头:“章树肯定会。”
“嘿,我说你,”唐松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穆潜背影:“你说石雷该是怎么样的?”石雷就是他饰演的角色。
“狡猾的泼皮无赖。”穆潜淡定了下了结论,拿起毛巾擦自己狗啃头。
唐松拿起床边的一个拖鞋就向着穆潜怼去:“去你的无赖。”
穆潜躲过去,两人一起笑起来。
他们现在这样倒是开始符合电影了,嬉笑怒骂,年少轻狂。
第二天早上5点多就得起来,他俩得去跟着那群少年一起上学,学校离得远,电影里他俩还会晨跑,起早那是必然。
一路边贫嘴边吃着饼往学校跑,到了学校上早课过后,那群少年自动的以唐松为中心围成一圈,有昨天没去打牌的少年,好奇的看着穆潜:“雷哥,这人谁啊?”
“啪”的一下,唐松给了那少年一下:“瞎喊什么,你树哥!”
少年挨了一下也不生气,挠挠头就对着穆潜说:“树哥好。”
穆潜知道这是唐松的好意,让他尽快融入环境。
笑着点点头,他开始试想着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脑海里慢慢勾勒起来,这个少年是个内温外狠的人,平时看着脾气好,遇到大事反而扛得住,他比同龄人要成熟一些,想事情也长远,有头脑身手也不错。
但这个少年也有缺点,少年人都会有的冲动性格他肯定有,而且自尊心很强,不喜欢丢面儿,总爱特立独行,狗啃头就是最好的证明。
一群少年就这么过,中间有次还发生了冲突,有个少年不服气穆潜,非要和他打一场,最后穆潜当然是赢了。
毕竟穆潜打工时候就练过,后来做了偶像还每天健身。
他这种看着没肉的瘦削身材蕴含的能量,不是这些营养不良的少年能比的。
这些少年大多是土生土长在这个村里长大的,很多都是留守儿童,又变成留守少年,他们也不知道两人来是干什么,就知道是来体验一下。这个地方在山区,没人认识他们,两个人完全是放飞自我,彻底的感受电影的角色。
穆潜跟着他们学了不少小动作,把章树这个人物一点点丰满起来。
他慢慢坐稳‘老大’的位置,有时候会不动声色的给这些少年加餐,请他们吃饼的时候总让加鸡蛋。
有时候他也分不清是穆潜想这样做,还是章树想这样做。
“你太可怕了!”有天晚上唐松睡不着说了这句话:“你不怕吗,有时候我都分不清你到底是谁了。”
穆潜睡着翻了一个身,他现在连睡觉都是‘章树’,睡得四仰八叉,不像‘穆潜’睡得那样规矩。
“不怕。”穆潜想了想,原先他可能会犹豫,现在却不会,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身影,想要出戏很简单,回到别墅,和深哥说几句话,他就能做回穆潜。
“我做不到你这样。”唐松咕哝。
穆潜笑笑。
这段时间,他两人带着一群少年骑着自行车在道上飞驰,放声大笑,在游戏厅挥洒时间,下了晚自习一群人去吃烧烤,中途甚至打了一场群架。
开拍的时间越来越近,潘轩德来了一次,只说,让他们俩一个星期后去片场报道。
两人要走的时候,一群少年你推我我推你,最后居然一起鞠躬。
“树哥,雷哥别走!”
“树哥,雷哥别走!”
“树哥,雷哥别走!”
整整齐齐的三声喊下来,唐松偏过头:“艹。”他想哭了。
穆潜坐着沉吟了会了,说道:“二磊。”
站在前面一个少年赶紧抬头。
“我们走了,你来当老大。”
“可是,”
“不许拒绝!”穆潜的声音强势又绝对,这还是他和秦深学的,随后缓下语气:“咱们成绩都不好,以后还是得谋个出路,我是管不了,但是你得管,不然一大帮兄弟怎么办,一起做事也好有个照应。”
二磊抬起眼看着穆潜,张口不知道说什么。
“好了,别搞这副玩意儿了,记住我说的,歌厅舞厅酒馆不能去,能读书的读书,家里没钱读的,兄弟们都意思下,上不了学的去学门手艺。”
一群少年跟着点头,跟可怜巴巴的狗狗似的,这幅画面又搞笑又泪目,唐松叼着烟笑起来。
“来,把我的电话记下来,有大事给我打电话。”
二磊连忙上前记电话。
两人背着包就走了,穆潜挥挥手:“好了别送,就到这了。”
一群少年在后面看着。
唐松问:“给电话的是穆潜还是章树?”
穆潜笑道:“都是”
第43章 雪薇
穆潜拍戏渐入正轨; 秦深这边也准备做早就准备要做的事。
开车前往疗养院,秦深走进疗养院的时候,回忆突然侵袭了他。
秦深在15岁前一直活在一个假象中; 他的父母那几年貌合神离,两个人为了让老人满意; 为了这个家,勉强维持着幸福假象,秦深那时候觉得自己的人生没什么好操心的; 他家庭优渥; 身高相貌优越,学习成绩好,在任何地方都是佼佼者。
等到了年纪,去名校读书,然后回来继承家业,再娶一个家世相当的妻子,不失为平淡幸福的一生。
可惜命运这个东西; 就是在你以为自己走的是条一眼望到底的大道的时候; 突然给你拐弯,秦深的父母在他十五岁这年终于忍不下去了。
那年,一直称得上他的人生导师的爷爷离世; 他走进病房,紧紧的握着爷爷的手; 却只能看着老人的手慢慢的失去力气; 最后无力的垂下来。
周围人都说老爷子这是年纪到了; 无病无痛命可好了,是喜丧,可对于秦深来讲,死亡没有那么多的含义。
死亡就是,你这辈子接下来的每一天都再见不到这个人的面,都只能依靠记忆进行怀恋。
“小深啊,你以后要做自己的热爱的事,尽全力去做,别管别人怎么讲,你要知道,爷爷永远支持你。”爷爷在病床前是这么说的。
窗台的绿萝生机勃勃,秦深逐渐长大,他开始明白很多事情,包括不得已的离别。
在父母离婚的前夕,秦深做了一个决定,他决定去做演员,人的一辈子好像不太长,他想去体验更多人的人生。
秦深走在疗养院的回廊上,往昔的回忆像是潮水一样向他袭来,又悄无声息的退去,可能留下了痕迹,可能没有。
门打开,温婉的女人坐在椅子上正织着一件毛衣,看到他进来,露出一个微讶的笑容。
藤萝在窗台上开的旺盛,秦深走进去。
“最近感觉还好吗?”
秦深走过去站定,他的手里拿着一束鲜妍的花,递给女人。
“还可以,医生说比以前好很多。”女人接过花,转身把花插在玻璃瓶子里。
这个温婉的女人是他的母亲,她的人生就像一束花,还没来得及完全绽放,就被摘下制成花束,最后在不属于她的温室里枯萎。
医生打电话说今天她的精神状态不错,秦深就过来,完成自己一直想做的事。
秦深慢慢蹲下,然后坐在女人的腿边,就像小时候一样,坐在那里,靠在母亲的腿上,两人聊着很多东西,西方的戏剧古代的诗歌。
现在他长得高大,坐起来的时候早就超过了母亲的腿。
“妈,我找到相伴一生的人了。”坐了会儿,秦深开口。
林雪薇织毛衣的手停下来,她顿住,手有些微的颤抖,然后笑出来,越笑越大声,最后笑出眼泪,泪眼看着秦深:“真好,深深,真好。”
秦深温柔的仰头看着她。
三年前,林雪薇还不是这样,除了唠叨自己总不找对象,剩余的时间就是在弹琴做家务,有时会织毛衣。
突然一天,她就疯了,从二层的阳台下一跃而下,好在下面是柔软的草坪,除了骨折没有其它大伤。
秦深去医院,整整半个月,医生多方面的观察,最后确定,林雪薇精神出了问题。
他当时极度自责,不明白明明那么多机会挽救,怎么自己就是没发现一丝端倪,他怪自己的粗心,他怪自己的大意。
医生建议他做点让林雪薇期望的事情,让林雪薇高兴一些,或许精神状态就会稳定一些。
秦深思来想去,好像林雪薇一直让他找个伴侣,这是林雪薇对他唯一的要求,他却总是敷衍,有次为了躲避林雪薇不停的追问,甚至直接编造了一个暗恋对象,当时脑海里闪过小小穆潜的身影,又想到自己在酒吧饭店碰到的服务生穆潜。
鬼使神差的把这个暗恋对象安在了穆潜头上,林雪薇当时又是欣慰又是担忧,担心他和自己一样恋爱没个好下场,欣慰在于终于他有了个喜欢的人。
为人母亲总是这样,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
秦深最后决定找个隐婚对象,思来想去还是去找了穆潜。
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决定真的让他找到了相伴一生的爱人。
林雪薇抚着秦深头发,这几天她是难得的清醒:“深深你的头发总是这样硬,脾气也硬为人又冷淡,对心爱的人可不能这样。”
秦深也不反驳,应声。
“深深,是他吗?”林雪薇问道:“你带来我见过的。”
秦深讶异,他带穆潜来见过母亲两次,一次是林雪薇清醒的时候,那次之后林雪薇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还有一次林雪薇休息了,他没想到林雪薇会记得。
他温暖笑着回应:“是的。”
“确定了吗?”疗养院的风很清阳光很好,母亲坐在那里温柔笑着问他。
“他挺好,哪里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