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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潘轩德沉默抽烟的样子,又加了一句:“不过,拍电影潘导还是按照自己的意思来,我这只是个人感受。”
潘轩德没说是还是不是,电影照旧顺着拍,小镇戏份拍完,中途又换了两个地点,秦深因为公司的事情也离开过一阵子。
突然有一天晚上下了戏,潘轩德把几个主演叫上,宣布:“剧本改了,明天发给大家,改动有点多,大家担待一下。”
说着抽着烟背着手离开,唐松等到潘导离开,就兴奋的说:“哎?潘导这是准备拍大团圆结局了!”
穆潜想了想,说:“不一定。”
第二天拿到新的剧本,几个主演马上就翻开。
原本的结局是几个人求告无门,王老头因为子女的要求选择退出,张鱼被学校开除,片警赵争受到上级警告,石雷也坚持不下去,决定老老实实留在镇上娶妻生子,后来为了生活还去了镇外边的工厂。
章树则离开小镇,抱着方秀红的骨灰去外面打拼,后来做成了小生意,回到小镇上来看,发现物是人非,他找人打听石雷,最后得知石雷去世了,两年前。
因为尘肺病。
新改的剧本倒是换了,写的是章树他们的行为和坚持,被一家报社的主编得知,最终决定为他们做一期报道,在社会上引起了很大的反应,也有很多人寄信件表示支持。
他们一路奋战,受了许多苦,最终还是迎来了光明。
唐松得意的扬眉,拿着剧本扇风,对着穆潜道:“看,我说什么来着,大团圆!”
潘轩德刚好走过,直接一巴掌挥了他动个不停的头:“兴奋什么,背台词!”
唐松摸着后脑勺笑起来,穆潜也跟着笑起来,快到初夏的天气,阳光很好,透过树洒下光斑,笑容一个一个的传,最后全剧组的人都笑起来,潘轩德调试着机器,嘴角也现出笑纹。
秦深处理完公司的事归来,他知道剧本改了,台词已经背好,就等着拍。
每天拍着戏,下了戏整个剧组的人会围在一起聊会儿天,再对下戏,日子像是流水一样的过,拍大结局的时候,每个人心情都是愉悦的。
“工厂那边已经被勒令整改了!”赵争拿着一个文件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王老头笑得站起来,他的老伴儿就是被这个病害得,一向有些佝偻的腰板都直起来,他爬上桌子上坐着,拍着腿笑。
石雷激动的抱住章树:“树哥!我们成功了啊!成功了!树哥真棒!”他脸上被打得青肿还没散去,眼中却在发光。
后面的少年们跟着大声喊:“树哥真棒!”
章树被抱得一趔趄,他状若凶狠的打了石雷的头一下,随后却不好意思的笑起来,笑容越扩越大,是一个逐渐成熟却还带着青葱少年意气的笑容。
潘轩德的镜头拉近。
“卡,过…………”
“哦!!!!!”
“杀青啦!”
一群主演从戏里出来,欢呼。
穆潜喊了一句:“潘导真棒!”
整个剧组的人都跟着大声喊起来:“潘导真棒!”
潘轩德收拾机器的动作顿了下,若无其事说道:“等会儿剧组一起吃杀青饭。”
“啊!我要吃排骨!”是压抑了这么长时间的唐松。
穆潜眼中染上笑意。
一群人收拾好了去市里吃杀青饭,唐松最后喝醉了,拉着穆潜不放手:“潜哥,树哥,不,潜,潜哥,我以后还和你拍电影。”
他经纪人一言难尽的扶住他把他拉走,那隐隐无奈的表情看来是很清楚唐松什么德性。
最后走的时候,穆潜去敬潘轩德的酒,周围人讲话聊天的火热,潘轩德依然一个人站在包房的角落里抽烟,大家都知道潘导的性格,也不来打扰,穆潜走过去递给他一杯酒:“潘导,还没问这部电影的名字?”
他们拍了这么长的时间戏,潘轩德一直没说电影的名字是什么,有人去问过,潘轩德说还没定下来。
“烈阳,”潘轩德恍惚了下,确定下来:“这部电影叫做,烈阳。”
穆潜看着潘导严肃的面容,问道:“潘导,能问下,最后为什么还是换了剧本?”
这个问题他确实有些疑惑,潘轩德不是那种为了迎合市场就随意改编剧本的人,何况在改剧本前,一点征兆都没有。
“因为,我想给章树一个好结局。”潘轩德看着站在眼前的穆潜,穆潜确实演的很好,潘轩德说道:“他值得一个好结局。”
穆潜想起潘轩德讲的那个少年,了然,他举起酒杯:“敬章树。”
潘轩德碰杯,声音沙哑:“敬章树。”
*
杀青宴完了,穆潜和秦深坐车一路回到酒店,穆潜喝得不少,赖在秦深的身边不肯走,秦深把他带到套房,他看秦深去洗澡还要跟着进去。
秦深站在洗浴间的门口,笑着问穆潜:“钱钱,想好了吗?确定要进来?”他的声音低沉,带着蛊惑意味。
穆潜喝醉了,居然站在那里认真思考,片刻才高兴的讲:“现在还不行,深哥,等我带你去影剧院!”
秦深第二次听到这个地点,挑了挑眉。
看来这个地点对穆潜很重要。
“真的,信我!深哥,明天去!”穆潜眼神认真。
秦深笑起来,温柔的把手覆在穆潜的头上。
“好,明天就去。”
第47章 玫瑰
一路回到榕城,是在下午。两人开车过去; 穆潜带着秦深走到一栋小楼。
这里他已经有将近五年没有回来; 住在这里人也仿佛将他遗忘; 从来没有过一个电话。
穆潜熟门熟路的爬到五楼; 敲门,他知道自己的母亲的个性; 乔青是一个固执的人; 譬每天的早餐都是规定好吃什么; 吃多少,譬如周六的下午一定要在家看书。
门从里面打开; 一个中年女人隔着外面的一层网眼防盗门看着穆潜; 穆潜没有做声,秦深笑着也不说话。
“进来吧。”女人打开门; 她说话时表情严肃; 鼻翼两侧法令纹颤动。
穆潜和秦深走进去,里面的装修很冷清; 地板上纤尘不染,家具的摆放少; 除了窗台那里的一盆多肉,几乎没有其它有人气的事物。
坐到沙发上,乔青开口:“你今天找我是说什么?如果是为以前的事,”
“我去找过穆义; 他说当年他离开的理由是因为我没有演戏的天赋; 所以之后你才会一直想要让我演戏; 对吗?”
乔青扶在沙发上的手轻微颤抖了一下,点头承认:“如果你说是以前我逼着你演戏的事情,我承认,是的。”
闭闭眼,穆潜又睁开,他和乔青生活那么多年,怎么会不理解她呢,乔青就是这样一个人,固执到偏执的地步。
她爱穆义,为了穆义她情愿未婚生子,放弃自己的舞蹈前途,后来穆义离开他给她这样一个理由,她就信了,不仅折磨自己,还折磨穆潜。
“今天我来,是想给你一笔抚养费,今后我每年都会给你固定的抚养费,其余的,抱歉我做不到。”穆潜坐在沙发上平静的讲。
乔青沉默了会儿,点头:“不用抚养费,我对你也没负什么责。”
“我会按时打到你的银行卡上,要是换了卡号记得告诉我,你存着也好,不管也行。”穆潜很坚持,他认为这是自己该承担的责任。
就这么几句,穆潜也不准备多留,带上口罩和帽子就牵着秦深准备离开。
两人走到门那里,乔青站起来突然说了句:“钱钱,”
穆潜转头,乔青依然那副严肃的样子,憋出一句:“祝你幸福。”
穆潜点点头,眼睛弯了弯,拉着秦深离开。
“我现在不恨她了,深哥,是不是很奇怪,我的人生许多痛苦经历都来源于她,最后我却没法恨她了。”穆潜牵着手和秦深走在僻静的林荫小道上,这边是老城区,有很多弯弯绕绕的小路都没人走。
何况穆潜现在也不害怕和秦深在一起被拍到。
“或许是因为我深知她的性格,也可能是我现在过得足够好吧。”穆潜笑起来,对秦深说道:“深哥,走,我现在带你到影剧院。”
穆潜带秦深到影剧院的时候,大门紧闭,门卫室也是一片漆黑。
穆潜轻车熟路的带着秦深转到后面,一条小巷子,只在巷子口有一盏昏黄的路灯,越往里走越黑。
“我小时候常常走这条道,因为练习完大门关了就出不去。”穆潜往前走笑着说。
走了大概十分钟,眼前豁然开朗,是一个大院子,旁边有块地还种了些月季,有些地方零零碎碎的种了小葱和青菜。
“小时候总以为这是玫瑰,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月季。”穆潜指着那些花儿笑,他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给秦深分享关于他的过往。
拉着秦深穿过院子,到了后门,果然没上锁,穆潜笑道:“看来还是这样,晚上剧院后门不会锁,因为总有人会在这儿训练到深夜。”
“谁在那里?”一个中年男声问道,不是多严厉的语气。
手电的光照过来,男人看到眼前的两个人呆了一下,喃喃道:“穆潜?”
穆潜记得这个男人,是那时候影剧院的负责人,平时选角色排练,包括影剧院的运营等等事务,都归他管,穆潜没想到现在还是这位。
“张叔您在这里啊,难怪影院后门没关。”穆潜笑得眉眼弯弯。
张叔抹了把脸:“是啊,没想到你会回来看,这大半夜的,还真是你的风格,总是摸黑训练。”
“我给你们开灯光。”张叔披着自己的大衣,打着手电筒往里面走。
穆潜拉着秦深的手跟上,这十多年,剧院里面还是有些变化的,椅子变成软的可以放下来类似于电影院的那种,上面的台子也重铺翻新过,穆潜扫过去,看到音响和灯光也换了。
“这边又拨了经费修了一遍,不过现在没什么人来这里演戏了,都是做演出,也几乎没人来这里练习,位置偏远不方便。”张叔边走边跟穆潜讲话:“哪像你们小时候,每天晚上练到不知道好晚,我也只好陪着你们折腾哈哈哈。”
张叔拿出钥匙:“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那边控制室开灯和音响设备,现在控制室都要钥匙才能开。”
顺手把话筒塞给穆潜,张叔就走过去了。
两人静静坐在第一排的位置等,秦深握着穆潜手。
不到十分钟后,‘啪’的一声,舞台上的灯光亮起,整个舞台被映照的像是仙境。
穆潜看着舞台,对着秦深笑笑,一步一步走上台去。
拿起话筒,穆潜有些紧张,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看到秦深坐在下面正中间温柔的看着他,心中突然充斥起勇气。
“嗯,先给大家唱首歌吧。”穆潜说出话,然后轻轻的唱起来。
“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
是一首童歌,秦深在下面听着笑起来。
穆潜刚开始唱还有些紧张磕巴,后来越来越顺,逐渐轻快起来,还搞怪的改了些词。
“不开不开我不开,秦深没回来。”
唱着唱着自己也笑起来。笑够了才继续说话。
“深哥,这是我第一次唱的歌,当时剧院里要排一出森林儿童剧,我妈想我争取里面那个王子的角色,王子要唱这首歌,我就反反复复的练。”
小小的穆潜,在父亲离开之后,母亲把错误怪到他身上,他不明白这些弯弯绕绕,只是听母亲的话做些事。母亲让他演王子,他就努力准备,王子要唱小兔子乖乖,他就夜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