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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门外转溜到关竟下班,也没敢走进去。看到关竟出来,还吓了一跳。关竟看到他,也吓了一跳,又立刻开心起来:“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下班。”陆宁然把心里的事情压下去,笑着道,“给你当司机。”
关竟果然很开心,上了车就按着他吻了一阵才松开。
两人先去附近吃了饭,才慢条斯理地往家开。
陆宁然本来就手生,心里又有事,开车比乌龟爬得还慢。关竟却一点不耐都没有,反而满脸幸福的表情。
陆宁然心里却更加不安,鼓起勇气打算和关竟坦白。
关竟先换了鞋子,刚走了两步,忽然听到陆宁然在叫他,声音有点迟疑:“关竟……”
关竟回头一看,陆宁然手撑在鞋柜上,也不换鞋,表情凝重。
“你怎么了?”关竟一愣,想走回去。
“你站在那里别动。”陆宁然忽然喊了一声。
关竟一愣,站着不动。
陆宁然咬牙道:“我要和你说一件事,我今天去把房子定了,定的是……那套小高层。”
关竟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他之前就感觉到陆宁然喜欢那套小高层了,可是他没想到,陆宁然会不和他打招呼,直接就跑去定了。
“你真的,就那么喜欢那套小高层吗?”关竟也很难过,他也喜欢那套小高层,可是没那么多钱。他以为他已经表达得够清楚了,陆宁然应该能够理解他,可是现在看来,他们之间,好像还是不够了解。
“我跟我爸妈借了一笔钱,我们不用贷款。”陆宁然闭着眼睛,撑着一口气道。
“陆宁然!”关竟有一瞬间真的超级失望,“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些话,你真的一句都没听进去吗?”
陆宁然不敢看关竟,他知道他会生气,他知道他不喜欢他这样。可是,他没办法,控制不住,只要知道关竟想要什么东西,他总会忍不住帮他弄到手。
可是,关竟这一声吼,还是吓到他了。以前,关竟也经常骂他,比这个更激烈的他都听过,可是不一样。陆宁然能感觉到,关竟现在很失望,特别失望。
陆宁然瞬间就乱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也很煎熬,他怕关竟对他失望,怕关竟不再喜欢他。
陆宁然终于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关竟,想要解释一下,却刚好对上关竟失望到有些悲凉的眼神。
陆宁然忽然就崩溃了,他眼眶一热,心里一阵绞痛觉得没有办法面对关竟,脑子一抽,忽然转身跑了。
关竟看到陆宁然被吓呆了的样子,也有点后悔刚才声音太大了,他强忍着失望,想要把他叫过来好好再沟通一番。
谁知道陆宁然却忽然跑了出去!
关竟瞬间真是气得差点晕过去,等他缓过来,却发现陆宁然手机、钥匙、钱包什么都没带,全放在鞋柜上的,顿时头疼不已。
陆宁然出了门,连电梯都没坐,直接从楼道往下跑。
他一边跑,一边骂自己矫情、傻逼,却还是控制不住一直往前跑。
他跑不是因为关竟吼他,是因为关竟失望的眼神,他怕关竟一生气,说出分手之类的话来,那样他会疯的。
陆宁然一直往前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实在喘不上来气了,才按着胃部停下来。
他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周围黑漆漆的,只有远处路灯发出微弱的光,也没什么人,旁边倒是有几条长凳。
陆宁然跑不动了,喘着气在一条长凳上坐下来。
他难过得要死,难过自己的无能,难过什么都不能为关竟做,更难过自己让关竟失望。
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真的很煎熬。
陆宁然傻傻地坐着,脑子里闪过很多事情,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陆宁然吓了一跳,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一个人跑出来,什么都没带,这地方黑漆漆的,也没有旁人。
那脚步声在夜色中听来,有点毛骨悚然。
陆宁然吓得往黑暗里缩了缩,又从地上摸了块石头在手里。
有两个人影慢慢从陆宁然面前走过,却是一男一女在散步,女的咳嗽了两声,声音有点痛苦地道:“你就不能不抽烟吗?”
男人的声音有点恼怒:“这大晚上的,我都困死了,你非让我陪着你出来散步也就算了,还不让我抽烟?”
“可是,咳咳……”女人更委屈,“我肚子里还有宝宝啊,你不管我也就算了,也不管你儿子吗?”
男人又骂了几句脏话,到底还是把烟头扔掉了。
他应该很不开心,扔烟的力道相当大,那烟头滚了几圈,落到了陆宁然面前。
那夫妻俩并没有发现陆宁然的存在,已经慢慢走远了。
陆宁然看着面前明灭的烟头,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他上高一那年,关竟已经上大学了。那阵子他想早点上大学,所以学习特别努力,关竟很开心,便带着他去医大玩。
那天是关竟的生日,原本关竟是想单独和陆宁然过的,可是关竟的室友给他准备了惊喜,为他办了个生日party。
说是生日party,其实也就是在KTV包了一间房,准备了生日蛋糕和酒类。
陆宁然那天运气不好,感冒了,有点难受。当时包厢里好几个人在抽烟,陆宁然呛得咳了几声。关竟发现了,就说自己感冒了,叫他们不要抽烟。
那些人先都给关竟这个寿星面子,没抽了。可后来几瓶酒一下肚,有人醉了,就开始撒酒疯,不搭理关竟的话了,又开始抽烟。
关竟后来怒了,直接带着陆宁然离开,一场party不欢而散。
陆宁然知道关竟没感冒,担心他和室友的关系,心里不安,关竟却不甚在意:“我要是连你都保护不好,算什么哥哥?”
那个时候,关竟一直以哥哥自居。
可是,后来陆宁然听齐源说,关竟一一去给那些人道过歉,毕竟别人好心为他庆生。
陆宁然忽然从椅子上跳下来,拼命地往回跑。
他跑到小区门口的时候,远远地看到关竟在那里徘徊,路灯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看上去特别孤单无助。
陆宁然一下子就怔住了。
关竟一回头也发现了他,他也怔了一下,似乎生怕陆宁然再跑掉,飞快地冲了过来。
只一眨眼的功夫,陆宁然就被关竟抱进了怀里,耳边是他压抑到极致的声音:“你想怎样我都依你,你别跑了好不好?找不到你,我害怕……”
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时间我爸急病去世,一直很忙,很抱歉断更这么久。这两天家里的事稍微少点了,开始恢复更新,但是我现在状态很不好,不能保证日更,尽量隔日更吧,希望大家谅解。大家一定要注意身体,还有尽孝要趁早。
☆、信心满满
陆宁然立刻就崩溃了; 那么优秀那么骄傲的关竟,到底是有多在乎,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又想起上次,关竟找不到他的时候失控的表现。陆宁然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他用尽了全身力气,回抱着关竟:“对不起,关竟; 我错了。”
关竟只是抱着他,却不再说话。
两人抱了很久,关竟忽然咳嗽了两声; 陆宁然回过神来,匆忙道:“我们先回去吧,别感冒了。”
一进到屋子里,陆宁然就咬住了关竟的唇。关竟推了一下没推开; 也就不再试图沟通,疯狂地吻了回去。两个人像野兽一样; 亲吻像在打架,唇齿间很快就尝到了血腥味,却也舍不得放开。
谁也不记得闹到了多晚,反正最后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就各自沉沉睡去。
第二天,关竟没能去上班,他发烧了,陆宁然也发烧了。
两个人早上醒过来的时候; 还紧紧搂在一起,互相摸摸,觉得都是正常的。
只是身体的反应到底骗不了人,关竟摸索着找了温度计来一量,都快到39度了。
他苦笑一声,又去找了退烧药来,两人分别吃了。
这时候也不怕谁传染给谁了,关竟也懒得动,又躺回床上,陆宁然自动往他怀里钻,两人四目相对,又同时伸出手去摸对方被咬破的嘴唇。
“对不起。”陆宁然先开口,声音沙哑得吓人,“是我想岔了,我都听你的,你别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关竟爱怜地看着他,说,“你是为了我吧?你是不是以为,我很喜欢那套小高层?”
陆宁然有点惊讶,他虽然的确是因为知道关竟会喜欢,才想买的。但是他从来没说过,关竟怎么会知道?
“你从小到大都这样。”关竟道,“你从来不在乎身外之物,房子对你来说,可以住就行,你根本不会太在乎好坏,更不会执意想要买哪一套。可是,你对我喜欢的东西,却向来很执着。”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很甜蜜的事情,脸上的表情温柔得不像话:“很多事情,你大概都不记得了吧?从小到大,只要是我喜欢的,你都会想方设法帮我弄到手。比如小时候,把所有的蛋白都剥给我吃。比如攒一个学期的零用钱,帮我买喜欢的汽车模型。比如,冬天下雪的夜晚,跑几里路去帮我买一份喜欢的宵夜……”
陆宁然有点茫然,关竟说的事情,有些他记得,有些他已经完全没印象了。他记得的,全是关竟为他做过的事情,他一直觉得自己什么都没为关竟做过。
“你跑出去以后,我就明白了,不是你想要那套房子,只是你以为我想要,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地去买。”关竟说,“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你不要说对不起。”陆宁然侧头亲了他的手心一下,“是我钻牛角尖了,明明你之前都已经和我说得很清楚了。是我不对,我们把那套房子退了吧,不买了。”
“嗯。”关竟点点头,又耐心地解释,“我不是不想住好房子,可是,我们不能连累父母。我们买了房,还要装修,根本就不会有余钱。全家人手里都没钱怎么行?万一遇到点突发事件怎么办?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也就算了,可我们不能让爸妈跟着操心,总要留一笔救急用的钱。”
他顿了顿,又说:“不过,如果你心里真的过不去的话,我们也可以买那套小高层。不过,我们分期付款,爸妈的那笔钱,我们不能动。”
陆宁然摇摇头,无比坚定地说:“不用了,我有信心,哪怕是在小房子里,我也能让你过得很幸福。”
关竟立刻就笑了:“我现在就很幸福。”
陆宁然给小刘打电话,问可不可以退房。
小刘一听他的声音,顿时吓坏了,慰问了他几句,才说可以帮他操作。陆宁然也不好意思,他自己任性,搞出一堆事情来,到处连累人。小刘却很理解,还笑着说,早就预感他会换了。
陆宁然觉得奇怪,小刘听不下去他的声音,说等他感冒好了再聊。
当天下午,两人烧退了一些,就一起去了趟小城故事,把换房的手续办了。
小刘看着他们一人戴着一个大口罩,声音都跟砂纸打磨过似的,忍不住笑着打趣:“你们俩昨天晚上……是不是也太激动了一点?”
陆宁然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小刘的意思,感觉整个人又烧了起来。急忙岔开话题,问她怎么知道自己迟早要换房。小刘说,因为她看得出来,关竟并不想买那套小高层。她还说,关竟的想法是对的。其实,两个人住,真不用那么大的房子,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