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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跳水之前，他已经深呼吸一大口气，还能再忍个几十秒。
齐千然盘算着时间，大叔进来之后瞧见没人，发现他们调虎离山自己被耍了，应该立马调头跑出去。
但保险起见，还是能憋多久就憋多久，咦……等等。
身边的男人似乎在往上游了。
齐千然拽了下，黎文昊继续往上游。
怕是憋不住了。
不能输！
齐千然不允许黎文昊在这个时候拖他的后腿，他想也没想，像海草攀附在黎文昊身上，蛮横地将他往下拉。
黎文昊快要不能呼吸了。
齐千然这边儿还有点气，他凑过去，扣住黎文昊的后脑勺，脸贴过去，撬开他的薄唇将嘴里的氧气输送给他。
黎文昊闭上眼睛，眼前浮现旧木课桌上那两个歪歪扭扭的字。
昊，然。
中间还有个爱心。
*
“阿嚏——”
齐千然打了个喷嚏。
看着刚刚从主卧走出来的黎文昊，发梢跟他一样湿湿的，刚洗完澡出来。
“阿昊。”齐千然从沙发上站起来，不好意思地看着他：“刚刚跳水太冲动了，抱歉。”
黎文昊穿着宽松的家居服，领口略大，发梢上的水珠滴在漂亮的锁骨上。
齐千然浑身燥热起来。
“为何道歉？”黎文昊冷冰冰地在他旁边坐下。
佣人端来两碗姜汤后便悄然退下。
齐千然不知道黎文昊好好的，为何又板着一张冷到南极的臭脸。
他在他旁边坐下，动作极轻，“衣服湿了，你的手机也进水废了。”
齐千然刚要补充自己愿意赔他一台手机，却是肉眼可见地发现黎文昊的脸色明显温和起来。
“没事。”黎文昊的视线落在他的脚踝处，那里红肿起来，“倒是你，痛吗？”
“我没事儿。”齐千然摆摆手，“别再提了，超丢脸的。”
好不容易在水下躲过了保安大叔，却是在爬上岸时扭伤了脚。
齐千然突然想起那天喝醉酒被自己推倒崴脚的陈力，这算是报应吗？
“啊你家有药酒吗？我去拿来擦擦。”
过几天还要回剧场拍戏，超多打戏，齐千然可不想姜焕那小子在自己前得瑟。
“我问问李妈。”黎文昊哪里知道这种东西家里有没有。
“那我去问就好了。”
说罢，齐千然站起来准备去厨房问李妈，但在刚刚站起来使力的瞬间，刺痛感比预料来得猛。
“嘶——”
齐千然身子一歪，猝不及防往后仰。
坐在他旁边的黎文昊眼疾手快揽住他，齐千然的背重重地撞上黎文昊的胸膛，两个人堪堪倒在沙发上。
耳朵后面传来炙热的呼吸，夹杂着一声浅浅闷哼。
齐千然浑身血液沸腾起来，整个宛如刚刚蒸熟的虾。
他迅速转过身，瞧见黎文昊红肿的鼻尖忍不住想笑。
黎文昊也不恼，逆光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他。
两个人在彼此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的脸，很微妙的感觉，心跳加速，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横冲直撞，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小鹿？
不远处传来玻璃掉在地上的声音。
沙发上的两个人齐刷刷看过去——
简华一脸无辜站在玄关处，脚下是打碎的花瓶。
“黎、黎先生。”简华的衬衣后背已经湿透了，“我是来给您送手机的。”
我真的什么也没看见啊！
黎文昊收回视线，对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道：“千然，从我身上起来。”
“啊。”
齐千然这才回过视来，匆匆忙忙打算站起来，忘了自己的脚踝还是肿的。
黎文昊在他刚准备站起来时，稍稍拉住他，齐千然又重新跌回沙发上，身子撞进刚刚坐直的黎文昊的怀里。
哎呀，我好想捂住脸。
“拿过来。”黎文昊简单命令。
简华抹了把汗走过去，递上手机。
“电话卡也补了吗？”黎文昊按下开机键。
“黎先生，已经装上去了。”简华说。
玄关处，李妈正在打扫被简华不小心撞到的花瓶碎片。
黎文昊淡淡地道：“李妈，家里有药酒吗？”
“有的，黎先生，我马上拿给您。”
见简华还不走，黎文昊抬头看着他，“还有事？”
“黎先生，我也是临时接到的安排。”简华觉得自己太难了。
“说。”
黎文昊接过药酒。
齐千然说：“给我吧，我自己来。”
黎文昊已经拧开瓶盖，“把脚抬起来。”
“我可以的。”齐千然强调，还准备站起来。
“然后再一次倒在我身上，嗯？”黎文昊看着他，英俊而强势。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16章 劫难
黎总！您清醒点，还有外人看着呢！
齐千然有时候真的佩服黎文昊，明明是自己出柜，为毛他居然可以做得如此坦荡自然。
为了不让他再说出什么引人遐想的话，齐千然已经乖乖将脚抬起来，放在茶几边上。
黎文昊掌心里倒了点药酒以极快的速度敷在齐千然红肿的脚踝处。
手法虽然生疏，但眼神跟着动作都透着一股子认真劲儿。
齐千然一时之间，连视线都不知道该放在何处。
黎文昊替他敷好药酒，抬起头，略带茫然地看着站在茶几边的简华。
“你还没走？”
简华内心哀嚎，但还是要保持微笑，“黎先生，刚才的谈话还没结束。”
“赶紧说。”
“董事长临时给您改了行程，恐怕您明天早上得去海城一趟。”
又玩这招？
“行了，回去吧。”
黎文昊起身去卫生间洗手，等他转过身时，看见杆在门口的脸上写着我有很多心事的齐千然。
“还不回去休息？”
黎文昊走过去，动作自然地扶着他的手臂。
齐千然也没拒绝，跟着他一起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想到简华刚才的话，齐千然心里就一直忐忑不安。
黎诚绝对不会就此善罢干休，就像当年黎诚要逼原配和离那般杀伐果断。
齐千然对黎文昊，一直都心存愧疚。
都说命运来重来一次该多好，他一定不会为了贪钱而接黎文昊的单子，那么他们就不会有交集。至少在以后，不会反目。
“阿昊。”齐千然坐在床边，叫住欲往外走的男人。
“你以后别管我了。”因为不想成为他人生中的污点，黎宇沉虽然混账，但这句话没说错。
黎文昊停下脚步，嘴唇抿成一条缝儿，“齐千然，你又发什么神经？”
“我只是……”不敢妄想。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台灯。
黎文昊站在半明半暗之中，侧颜的轮廓被一片暖黄色的光芒照映。
齐千然就这样看着他，宛如梦幻般不真实的下颌线，漂亮，坚毅，垂涎。
黎文昊低垂着眼眸，似笑非笑般地道：“你是来还债的，没资格跟我提要求。”
*
齐千然第二天一大早醒来，发现黎文昊已经离开。
但他离开之前，已经将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
齐千然看到放在茶几上的药酒跟新手机，手机屏幕上贴着一张黄色的便利贴。
To：然。
是黎文昊的字迹。
齐千然有点意外，他的手机之前被摔坏后，他让陈力拿去修了。
黎文昊是怎么发现他身上没手机的？
齐千然拿到新手机，率先打电话给陈力。
“你他妈的，我以为是殡仪馆叫我去收尸！”
果然陈力一听到自己的声音就咆哮起来。昨天把他丢弃在那里，又联不上自己，他估计是真急了。
齐千然将手机稍稍远离自己的耳朵，“老陈你冷静点，反正剧组又没戏拍，我当然得去伺候伺候金主爸爸。”
“放屁！”陈力吼道：“你他妈说了几个月的金主爸爸在哪里？”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哪儿去了？”齐千然一边讲电话一边穿鞋准备出门。
“你摸着你的良心，告诉我，你还有诚信可言吗？”
“别说了，爱过。”
听筒传来“嘟嘟”的忙音，陈力的话还没骂出来，卡在了喉咙。
齐千然原本打算出门后坐地铁去高铁站，没料到刚出门，候在门口的保镖便告诉他黎先生已经安排好车，他要去哪里，便送他去。
齐千然没料到，黎文昊这么细心，意外之余满满的感动。
齐千然回到剧组，下午没戏拍，姜焕便拉着他一起玩游戏。
两个人玩了一个下午的手游还不够，吃过晚饭，姜焕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辆摩托，载着齐千然去附近的网吧通宵PUBG。
凌晨6点。
两个人从网吧出来。
齐千然腿脚不便，搭着姜焕的肩走出来。
本来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剧组日常，结果当天下午齐千然还在补觉，就被匆匆赶回来的陈力吵闹。
“老齐，给我开门！”
齐千然强忍着困意爬起来给陈力开门。
门开了，陈力冲进来就赶紧关上门，然后做贼心虚地小声问：“你……跟姜焕？”
“哈？”齐千然困得要死，径直又倒回床上。
“你给我起来！”陈力把他的脸从枕头上掰出来，“姜焕是不是知道你是弯的？”
“怎么？他全网向我表白了？”齐千然睡眼惺忪睁开一条缝儿看着他，“你有屁快放。”
“你他妈又上热搜了。”陈力激动地说：“后援会从今天上午开始一直猛涨，已经超过200人了。”
齐千然把头埋回去。
“款？”陈力又拉出来：“我话还没说完呢。”
“说重点啊哥哥。”齐千然痛苦哀嚎：“我昨晚通宵了，你他妈能不能别烦我。”
“微博跟DB现在冒出一群CP粉，是你跟姜焕的！”陈力说：“你们两个昨晚在网吧打游戏，被姜焕的私生饭拍到发超话，然后就爆了。”
陈力怕他等下不耐烦直接一拳挥过来，干脆把热搜点开：“你自己看。”
齐千然带着一股子怒意坐起来，凤眼从一条缝儿逐渐变大。
乖乖，有生之年第一个绯闻，居然是跟男的。
齐千然脾气不好，控制游戏太情绪化，不是落地成盒，就是被人收快递，从来没苟活到决赛圈。
姜焕看不下去了，手把手教了他几个回合，被粉丝偷拍以0。5倍速放上去搞事情。
最要命的是，齐千然上次脚扭到了，行动不便，姜焕一路扶着他，动作温柔。
粉丝1：这两个人的互动为毛看起来超甜？！
粉丝2：我是姜焕哥哥的毒唯，这对可以，我先嗑为敬！
粉丝3：听工作人员爆料两个人在剧组同进同出，住一间房。
粉丝4：姜焕哥哥上次跟乐天仙组综艺，连碰都不愿意碰别人，说是有洁癖！
粉丝5：真香，焕哥，脸疼不？
粉丝6：这剧本怕不是要改编成耽美剧辽。
……
还他妈同进同出，造谣光凭一张嘴。
“我太难了！”齐千然仰倒在床上，“老子趁着空档期打个通宵的游戏，就被人编排出一场神仙爱情剧。”
“姜焕真不知道你弯的？”陈力重点在这上面。
“你啥意思？”齐千然睨他：“我需要全网公布自己性向吗？”
“不是。”陈力说：“我就以为，他真的知道什么，然后对你也——”
“没有没有。”齐千然无语：“就聊得来的同龄人而已，朋友，懂？”
陈力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说：“那也行，反正这波热潮虽然是CP粉的YY，至少帮你提升了流量。”
“无聊。”
*
于芊芊发声明正式退出娱乐圈，新女主由刚刚获得最佳新人奖的月蓝加盟。
第二天剧组恢复正常拍摄，月蓝也将在两天后正式进组。
齐千然跟姜焕两个可以先把自己单独的戏份提前拍摄。
两个人莫名传出绯闻，刚在组剧碰头时，四目相对下，齐千然笑了。
“谢谢焕哥，让我蹭了你一波热度。”
“千然，其实这事儿，是我粉丝引起的，对不住啊。”姜焕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啊。”齐千然不以为然地说：“我被黑习惯了。”
“你真不介意？”姜焕看着他。
“不啊。”齐千然不介意，他介意的是黎文昊介不介意。
齐千然跟以往一样开着玩笑，姜焕起初的那种不自在渐渐消失。
两个人不受绯闻影响，正常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