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魏燃接着拧开酒瓶的盖子,把酒倒进装了半杯冰块的玻璃杯,夹着烟的手握着杯口晃了晃。
等冰块跟金黄的酒液搅匀了,他把杯子推到傅奕珩跟前。
傅奕珩拿指腹摩挲着反光的杯口,觉得这杯轩尼诗白兰地美得像皇后手中沾了毒的红苹果。
他噙着笑,明知故问:“酒水推销?”
魏燃又推了推杯子:“熟人,八五折。”
傅奕珩哦了一声,晃动酒杯聆听冰块的碰撞声:“那要是不熟呢?”
魏燃:“不熟,八折。”
周遭似乎诡异地消音了一秒。
“不错,还知道宰客要挑熟的宰。”傅奕珩啼笑皆非,一口干了这杯杀熟酒,烈酒入喉,没激起想象中的味蕾体验,他咂咂嘴,嘶了一声,“假的,兑了起码一半的水。”
“差不多。”魏燃不假思索地承认,“放心,不是自来水,矿泉水,回去不会拉肚子。”
头一次遇见卖假酒还这么良心的,傅奕珩噗嗤一声乐了,皱着脸说:“兑少了,我可不想再喝醉。”
“那你少喝点儿,我也不想再背着你按着车钥匙到处找车。”
“你是用背的?”
这句话问的奇怪,魏燃愣住了。
不是用背的,难不成用抱的?
傅奕珩察觉到歧义,纠正道:“别误会,我以为你是把我扛肩上,你懂的,像是码头工人扛沙包的那种姿势。”
魏燃打量着他,抿着嘴没说话,两秒后视线转开,刮刮鼻子再看回来时发现傅奕珩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睛被酒精浸润得晶亮。
“看什么?”魏燃有点不自在。
“你今天看起来有点不一样。”傅奕珩实话实说,称赞道,“很帅,收拾得很漂亮。”
魏燃皱眉,应该是不满意漂亮这个形容词,他扯了扯嘴角:“因为要卖酒。”
“我知道。”傅奕珩给自己又斟了一杯假酒,眼皮不抬,“但你知道,这是个同性恋酒吧吗?”
作者有话要说: 在gay吧卖酒……我们燃哥为了生计也是豁出去了嘤嘤嘤(╥╯^╰╥)
第10章
魏燃抽了口烟,烟雾在肺叶游走一圈,自嘴角缓缓溢出。
他没正面回答傅奕珩的问题,只是说:“这里挣钱比较容易。”
“那倒是真的。”傅奕珩龇了龇牙。
确实,就魏燃这长相,别的不说,骨子里那股桀骜不驯的野性就让人遭不住,帅得跟把匕首似的,刀尖锋利,直往人心窝子里戳。
这种类型不多见,特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在圈子里很吃香。
几杯酒下肚,身上有点发热,傅奕珩捞出杯子里一块冰放进嘴里,嘎嘣嘎嘣嚼起来,说话有点含糊不清:“看来跟我一样的肥羊还挺多,心甘情愿买你假酒。”
魏燃看着他,似乎在大脑中进行了一场仔细的分辨,得出结论:“你跟他们不一样。”
傅奕珩觉得有点意思,问:“哪里不一样?”
“你知道的。”
“知道什么?”
“没什么。”
傅奕珩被绕晕了,叹气:“小老弟,无所不知的,是百科全书,不是傅老师。”
“……”
魏燃扭头看舞池,没搭腔。
酒吧里暖气很足,不知道什么时候,音乐变得低缓缠绵,跳跃的光束也安静下来,落在相拥低语的情人头顶,铺成灿金色的浪漫与温柔,缓缓摇曳的舞姿下有暗潮涌动。
傅奕珩继续摆弄起手里的打火机。
目光飘来荡去,总不自觉地落到左手边那人的身上。
散台没座儿,只能站着。魏燃背靠小圆桌,向后曲起手肘懒散地撑在台面上,他今天穿了件不知道什么颜色的衬衫,被暧昧的昏黄灯光一照,色调偏烟灰。衬衫的纽扣解到第三颗,露出古铜色的脖颈和锁骨,袖子挽起半截,结实劲瘦的小臂比那张脸更具吸引力。
这样的装束,放在这样特定的情境下,他身上属于少年的那部分味道被掩藏得一干二净,只剩下真伪难辨的荷尔蒙。
傅奕珩注意到他夹着烟的那只手,腕子上系着暗色的编织手绳和丝巾,往上,一只耳朵上戳着黑色耳钉,都是些小男生戴着装饰用的小玩意。
这些小玩意本身没多少情趣和审美可言,但它们传递出一种可被肆意解读与揣测的信号。
傅奕珩纵纵鼻尖,在烟酒的熏燎下嗅到同类的气息,询问的话语几次三番滑至舌尖,滚来滚去,又都和着酒咽了下去。
问了显得他对他感兴趣似的,不太好。
“那天你说些什么吸烟有害健康的屁话,我还以为你不抽烟。”魏燃察觉到他盯着自己手上香烟的目光,从兜里掏出烟盒,抖出两根,递到傅奕珩跟前,眼神痞痞的,“做人要及时行乐啊傅老师。”
傅奕珩想说他确实不抽烟,这打火机是他朋友的,他朋友上个厕所上了十分钟还没回来,可能是便秘,也可能是抱着马桶睡着了。
脑子里吧啦吧啦转着,行动却先一步背叛了他的想法。
他竟然伸手接了那根烟。
等他犹疑地把烟蒂塞进双唇之间,魏燃忽然倾过上半身,猛嘬了一口烟,取下明灭的烟头,对准了傅奕珩嘴里叼着的那根,烟头对烟头,紧紧贴上。
红色的火光过渡而来,一并渡过来的,还有魏燃唇齿间喷出的烟圈。
景象有些迷离,味道有些呛人,傅奕珩的视觉与嗅觉被双双俘获。
两秒钟过后,傅奕珩撇开头,魏燃也撤了回去,两人同时退至安全距离,没人开口说话。
香烟静静地燃烧着,傅奕珩就这么干巴巴地嚼着烟蒂,到底还是没抽上一口,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把烟接过来。
过了会儿,有位穿着休闲西服的男士走过来,先看了眼傅奕珩,傅奕珩耷拉着眼皮没吭声,他再转向魏燃,抬手捏了捏魏燃的上臂,掐着嗓子问:“小魏,待会儿跟我们出去玩儿不?”
魏燃没拂开他揩油的手,伸出两根手指,吐出两个字:“两万。”
闻言,傅奕珩的眉头能拧成麻花儿。
那人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儿去,自己就把手拿开了,阴阳怪气道:“大家一起玩儿就图个开心,爽就完事儿了,地点姿势上下随你定,这样还不成?再说了,就算是谈价钱,你这也贵得忒离谱了。”
魏燃将烟头碾进烟灰缸,说:“光买酒能便宜点。”
“啧,你那破酒,我都买了好几瓶了,喝不完都搁家供着。亲爱的,你这样可不太厚道,成天吊着我,也不给口肉汤喝,好狠的心呐。”
那口亲爱的唤得如此娴熟自然,傅奕珩不自觉就往后退了两步。
魏燃的目光瞥向他,眸子里含着笑意,那笑是冰冷的,说话还是对那位“亲爱的”说:“今天打八折。”
那人仍然不甘心,舔舔唇凑近了耳语:“真的只卖酒嘛?我活儿很好的,保证让你爽翻天。”
没有最无情,只要更无情,魏燃冷下脸:“九折。”
“唉呀,你怎么这么坏呀!不理你了!”
傅奕珩冷眼旁观,忽然觉得自己可能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八万块对这小子来说也不一定就凑不齐,虽然方式方法有问题吧,但不得不说…_真是个小机灵鬼。
这时,神秘失踪的周傲总算从厕所挣扎着爬出来了,晕晕乎乎地转悠回来,伸出胳膊搂住傅奕珩的肩膀,跟个树懒似的,就差把腿也圈上来。他指着魏燃,回头拍拍傅奕珩的脸,一副肝肠寸断的表情:“宝贝儿,又瞒着我偷吃?”
傅奕珩被他的措辞给膈应到了,把人从身上扒开,觉得不对劲,凑上前闻了闻,酒味儿浓得熏人,十分诧异:“你怎么回事儿?厕所里的水换成酒,你捧着喝了?”
“没没没没有!你调皮!”周傲这会儿说话都大舌头,“靠,路上被一个小崽子撞着了,他调戏、调戏我!拉着我非要跟我喝嘛,哥、哥我来者不拒,从来没怂过……”
“得得得,可把你给骚的。”
傅奕珩把打火机揣回他兜里,一转头,发现魏燃已经跟着西装男走了。
傅奕珩想了想,没跟上去,先把走路打滑的周傲往卡座里拽,撂沙发上安顿好之后才发现魏燃他们就在对面的卡座里,隔着一个舞池的距离,中间是不疯魔不成活的蹦迪选手。
“奕珩,我可能醉了。”周傲突然直直地坐起来,喝了点水,凝重地宣告。
“你已经醉了。”傅奕珩托着腮转杯子。
“待会儿我要是不省人事了,你把我拖回你家随便扔哪儿,给我一床被子别让我冻死就行。”周傲语速极快地交代身后事,看起来神志无比清晰,“哦,对了,卡在我钱包里,用那张金色的,有积分,随便刷。”
见怪不怪的傅奕珩点点头,叹了口气,然后伸出一只手,掌心朝上。
心中默数三秒,一颗沉甸甸的脑袋失去意识,磕在他手上。
傅奕珩把人放趴在桌上,摆了个看起来还算舒适的姿势,之后就翘着腿,一边喝柠檬水,一边眯着眼睛,默默注视着舞池另一边。
他没戴眼镜,看不清楚具体情形,只瞧见那群人要了五瓶轩尼诗白兰地,边喝边玩儿,桌子中间躺着一只空啤酒瓶,时不时转两下,看起来像是真心话大冒险之类的游戏。笑着闹着扑腾着,傅奕珩注意到魏燃被不停地灌酒。
抬起手腕看看时间,凌晨一点半。
卡座里两三个醉倒的人睡醒了,酒意消散了一点就满世界找手机,收拾东西叫网约车,拨空还跟傅奕珩寒暄一轮,乍一看傅奕珩挺清醒一人,还很不习惯,问他是不是没喝开心,怎么搁这儿干坐着也不回家。
“等人。你们先回。”傅奕珩这么回答。
旁人便不打听了,等人等谁等了做什么那都属于隐私了,谁打听谁不识趣。
两点。
傅奕珩付完账,百无聊赖地刷起了魏燃的朋友圈。
翻了翻,发现意料之外的,不那么乌烟瘴气。
十条里有八条都是分享音乐,种类包罗万象,从布鲁斯爵士摇滚到死亡重金属,酒吧里太嘈杂,傅奕珩就没点开听。往下继续翻,偶尔有自己编辑的文字,叙述都很简洁,习惯性地不加标点符号,头像里那只丑花猫几次入境,魏燃隔一段时间就发个朋友圈替它寻找靠谱的主人。
但显然都无疾而终。
太丑了。傅奕珩感慨,人爱猫人士也在乎颜值,这么丑,领回家放家里辟邪吗?
去年元月是个分水岭。这之前,魏燃发朋友圈的频率明显增多,信息量也更丰富,出现关于游戏朋友青春感悟的常见话题,文字里多了温度和活力,偶尔吐槽,骂骂脏话,抱怨这抱怨那,操天日地,有些措辞还挺可爱挺跳脱,更像一个年轻小伙子,与之后沉闷单调的音乐合集截然不同。
傅奕珩联想到刘颖超提及的那些灾难。
去年元月发生过的剧变,严重到足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情。
两点半。
傅奕珩等不下去了,将剩下的半杯柠檬水喝完,拢拢衣服径自跨越舞池,拨开跟随音乐摇来晃去的重重躯体,来到魏燃跟前。
第11章
男人侧过半边身子,慢慢将手探进西装上衣的内置内袋。
他屏住呼吸,紧张极了,像是条搁浅失水的鱼,不停吞咽着口水,试了好几次,才成功地用颤抖的食指和中指,将那层薄薄的透明塑料封膜夹起来。
封膜里装着碾碎的硝西泮片粉末,强烈镇静剂的一种。
粉末在半边身子投下的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