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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臻想了想却说“我还没有想好,等以后想到再告诉你。”
其实应臻不是没有想好,他只是想等到他小孩长大那天,再告诉他。
一直以来,应臻都把于航当成自己的弟弟,照顾他保护他,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对于航心动,他也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于航。
可能是于航第一次对着自己笑,他的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晃得自己睁不开眼。可能是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哭,他的眼泪滚烫,灼疼了自己的心脏。
可能是第一次不由自主在人群中牵起他的手,可能是第一次情不自禁把他揽入怀里…
喜欢于航,是应臻一个人的心情,他现在并不打算告诉他,他只想陪在他身边。
等到有一天,他们长大成人的时候,他可能会笑着对他说起。
于航,你看,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你能喜欢我一下吗?
在我十八岁生日的那晚的星空下,你许了我一个愿望,现在还能兑现吗?
我喜欢你,我们能在一起吗?
但在于航长大之前,这些他都不能说,其实应臻也并不着急,他可以守着他身边,他已经很满足了。
世界上有很多种等待,最好的那一种就是来日可期。
对于未来,应臻不着急,慢慢来就行。
…
虽然应臻向于航要了一个愿望,但于航还是想送一点东西给应臻。
于航马上就要离开北州了,虽然于航决定了无论应臻去哪座城市上大学,自己都会跟随他的脚步过去,但免不了还是有几年的分别时间。
于航心中最害怕不安的事情就是应臻会忘记他,毕竟自己对于应臻而言只是一个邻居家的小弟弟。
这几天于航一直在准备给应臻的礼物,这天他坐在书桌前,刚准备在精心挑选的信纸上写下自己的心意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于航连忙把信纸放进了抽屉,才对着门口说,“妈,门没锁。”
门被推开了,来人却不是薛婷,而是薛明。
薛明径直走到于航面前,开门见山的说“听你妈说,你要回源城了。”
于航抬起头看着比他高半个头的薛明,嘴角微微一笑说“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吗?”
于航的存在一直都是嵌在薛明心头肉里的陈年旧刺,虽然早已不再鲜血淋漓,但是每次碰触到还是会隐隐作痛。
只要于航还在他眼前,他就能轻易想起十多年前薛婷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想起父母相继离世后,他去源城想带她回北州重新开始,她却摸着自己的肚子告诉他,她走不了,他们也回不去了,因为她已经有于航了。
薛明之所以今天来到于航的房间,不是因为自己不想让于航走,只是他不想让薛婷因为于航的离开伤心难过,终日郁郁寡欢。
薛明对于航说,“如果是因为我的关系,你完全没必要走,我们不是一直相互无视对方吗?你大可继续无视我就行了。”
于航说,“我回源城不是因为你。”
虽然于航寄人篱下是很难受,但他这次回去主要还是因为他无法拒绝帮助过他的于老爷子的请求。
“你妈她,因为你要离开,很难过。”
“她不会难过很久的,你不是一直陪着她吗?再说还有小小让她操心,过段时间她习惯了也就好了。”
于航其实也挺舍不得薛婷,但薛婷说让他自己选择自己的人生,现在他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一定会按照既定目的走下去。
薛明见于航态度坚决,便也不再劝说,只希望薛婷能随着时间的流逝,习惯没有儿子在身边的日子。
于航在薛明走后,又从抽屉里拿出之前的信纸,提笔写下自己深藏的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不让孩子们早恋影响学习,老母亲可是煞费苦心啊!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致心爱的你
To
One word is too often profaned,
For me to profane it;
One feeling too falsely distain'd,
For thee to distain it;
One hope is too like despair,
For prudence to □□other;
And pity from thee more dear,
Than that from another。
致
有一个字常被亵渎,
我不想再亵渎它;
有一种感情常被轻视,
你岂能再轻视它?
有一种希望近似于绝望,
谨慎到快要窒息;
起自你心上的怜悯,
于我已胜万千。
…
离开前一天下午,于航带着给应臻的礼物,敲响了应臻的门。
应臻给于航倒了果汁,拿了一把于航爱吃的巧克力,两个人就坐在应臻房间的地板上吃东西。
于航不知道怎么开口,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给应臻的信,说“迟到的礼物,等我走了你再看。”
应臻很高兴的接过自己的礼物,紫色的信封,右上角还夹着一朵粉色的小花,应臻笑着说“谢谢小于航!”
应臻起身把信收在了自己床头柜的第一层,想着等于航走了他可以第一时间打开看。
应臻听到身后,于航的声音传来,“应臻哥哥,我明天要回源城了。”
应臻知道于航老家在源城,以为他只是回源城几天有事要办,没有多想顺口就问,“待几天呀?等你回来我带你去若霞山庄,那里新开了一个露天游泳池,背靠若霞山,听说…”
于航打断了应臻的话,“我不知道。”
应臻下意识的没去思考于航的话是什么意思,自顾自的说“听说可美了,我一定要带你去。”
“应臻哥哥,对不起,现在才告诉你,我一直没想好怎么跟你说。”
“你哭什么啊,又不是不回来了。”
于航不知道自己哭了,应臻说了他才知道,他才用手抹了一把脸,手上确实是湿的。
于航把于老爷子来找他的全经过一点一滴都告诉了应臻,最后他问了应臻那个自己最担心最害怕的问题。
“应臻哥哥,你会忘记我吗?”
应臻笑着摸摸于航的头,“你说呢?”
于航认真的看着应臻的眼睛说,“我怎么知道,不过应臻哥哥,等那边的事情一解决,我一定会去找你。”
“好,我就在北州等你回来!”
…
于航走的那天,北州下了这个夏天难违的一场雨,雨水淅淅沥沥冲刷着大地,空气里尽是泥土的味道。
于海的车就停在薛明家门口,薛明撑着伞,伞下薛婷拉着于航的手依依不舍的说着体己话。
应臻撑着一把黑伞站在不远处,直直的望着于航。
于航跟母亲道完别,走到了应臻的面前。
还没等于航说话,应臻看着他的眼睛先开了口。
“愿望,你一定要回来!”
应臻没头没尾的话,于航却听懂了,笑着对他说。
“我知道,我许给你的愿望,我一定会实现的。”
应臻突然把伞一倾,用黑伞挡住了于航身后所有人的目光。
应臻俯身下去吻住了于航,片刻之后,在他的耳边说,“我也对你倾心。”
于航整个人都懵了,要不是于海等了太久下车催促,于航可能一直会站在应臻面前,直到日落天黑。
于航心里的花都开好了,应臻读懂他藏在英文诗里的爱意,还给了他回应,于航被巨大的幸福冲昏了头脑。
坐在车里,于航看着撑着伞站在雨中的应臻离自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于航的心像是被一双手狠狠的揪着,生疼生疼。
这才刚刚分离,他对应臻的想念已经开始肆虐。
应臻目送载着于航的车远走,应臻把于航许给自己的愿望提前用了,但是没有关系,应臻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在于航给自己的信里,在几百年前雪莱写下的这首情诗里,他已经得到了他的小孩给出的答案。
I can not give what men call love:
But wilt thou accept not
The worship the heart lifts above
And the heavens reject not;
And the desire of the moth for the star;
Of the nigth for the morrow,
The devotion to something afar
From the sphere of our sorrow。
我给你的并不是世人所称颂的爱情,
不知你是否能够接受;
这颗心对你的仰慕,
连上天都难以拒绝;
犹如飞蛾扑向星火,
又如黑夜追寻黎明;
怎样才能不让悲惨的尘寰
对遥远的美好倾心?
作者有话要说: 确定心意成就达成!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他离开以后
夜晚,应臻站在自己的窗前,拿着于航给他的信,看着对面那扇黑着的窗,眼睛渐渐湿润。
睁眼从深夜到天明,应臻早上起来,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又红又肿,吓了一跳。
今天是周末,应臻不自觉的如平常每一个周末的早上一样,跑到于航家门口,按响了门铃。
应臻却没有见到自己心中想见的那个人,薛婷抱着薛小小把门打开,看到门口的应臻很是惊讶。
应臻挤出个不好意思的笑容,对着薛婷说,“对不起,阿姨,不小心按到的。”
应臻说完便匆匆离去,没有回头去看薛婷的表情。
买早餐的时候,应臻习惯性的买了两份,当老板递给他两份蛋饼时,他才发现和自己一起吃早餐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应臻原本以为人生很长,他们可以在一起吃很多的东西,去很多的地方,看很多的风景。
他没想到最后连简单的在一起都成了奢望。
应臻怀抱着内心的小小希翼,高考的志愿单上只填了一个学校,北州大学。
都说时间是治愈人心最好的良药,多少刻骨铭心也敌不过岁月的侵蚀。
然而在于航离开的一年里,应臻却始终没有能够习惯,他不在他身边。
尽管他不在他身边了,应臻每次和同学出去玩,所有没有去过但还算有趣的地方,他都会偷偷在心里记下,想着以后要带于航来一次。
在没有去过的餐厅,吃到还不错的食物的时候,他也会暗自留意,想着以后要带于航吃一次。
在电影院看到喜爱的电影,他也会记下片名,等在网络上线的第一时间下载到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想着以后要跟于航再看一次。
逛超市看见巧克力,虽然宿舍和自己房间已经堆满各式各样的巧克力了,但他还是像以前一样挑几盒放入购物车,想着以后可以一起拿给于航。
就这样,明明应臻的生活里已经没有于航了,但又处处都有于航。
应臻在原地等着于航,等待最难捱的,并不是时间,再漫长的时间总是会流逝过去的,最磨人的其实是未知。
既是对未来的未知,也是对对方的未知,因为未知,所以恐惧。
大二那年的寒假,与于航分离了一年半以后,应臻终于决定,他不要在原地继续等了。
他要去源城找他!
正逢春运,他揣着一盒从众多巧克力中挑选出来的榛子口味巧克力,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硬座之后,到了源城。
于家从古时起就做陶瓷生意,从于沧那代起,开始大规模工业生产,凭借老口碑,短时间内于家积累了大量的财富。
近年来又赶上了互联网金融的兴起,生意越做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