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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平一哑口无言,他确实越来越烦庄扬了。
别人喜欢他崇拜他,他是享受的;若有人想觊觎他掌控他,那他是拒绝的。
庄扬单纯地一心为他时,他还挺感动,毕竟庄扬是他认识了很多年的“孩子”,这小孩眼巴巴地仰视了他这么多年,现在还舍命救他,换谁都会动容的。
但现在庄扬开始索求回应了,他便开始不耐烦了,想处理又觉得为难,因为一来这孩子这些年和他关系一直还行,二来这孩子刚救过他,所以他在想一个妥善的办法来解决这事。
他不太想跟辛瑜说这事,谁会想把自己恶劣的一面暴露在自己在意的人面前呢?不过现在他知道了,辛瑜对他这点事,了解得很清楚……这也意味着,就算他想解释,也没必要再解释了。
他失去了最后一丝侥幸。沉默良久,他说:“一定要分手吗?”
辛瑜道:“是的,说要在一起我是认真的,说要分开我也是认真的。我是真的想清楚了,我们该分开了,不是在故意找茬折腾你——我不会这么做的,在任何时候。”
“……我宁愿你这么做。”乔平一低声道,“我知道了,你让我想想。”
“嗯。”这次辛瑜算是见识到了乔平一的忍耐力了,他居然没有在激愤之下立即做决断,这情形很少见。
之后,辛瑜继续打扫卫生,打扫完后,他去冲了个澡,然后整理好床铺,上床睡觉去了……真的非常累,仿佛可以就此长睡不醒。
第二天,他被手机震动声吵醒了,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揉了揉眉心,过了会儿,才回过神来,哦,是在自己“老家”。他拿起手机,一看,是乔平一打来的,他接了起来,“小乔?”
乔平一道:“你在睡觉?我吵醒你了?”
“没事,现在几点了?”
“十点二十一。”
辛瑜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过来,原来已经是第二天了,这一觉睡了真久,但感觉似乎才睡一会儿。“找我有事?”
“……”乔平一道,“不管怎样,我们都是朋友,对吗?”
嗯?辛瑜很快反应过来了,乔平一是在说分手的事,他回道:“对。”
“还是和以前一样,是吗?”
“嗯。”
乔平一道:“小瑜,你总是说话算数的。”
“……”辛瑜不知道乔平一为什么特地强调这点,他谨慎地道,“我尽量说话算数。”
乔平一道:“只要别挑战你的忍耐力?”
辛瑜失笑。
乔平一道:“你现在在哪?这个问题可以问吧?”
辛瑜想了下,含糊地道:“我堂妹结婚,我要回家一趟。”
“哪个?剪学生头的那个?还是说话很娇气的那个?”辛瑜就两个堂妹,乔平一当年都见过。
“说话娇气的。她也没有说话很娇气,就是带点鼻音而已。”
“好吧。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现在说不准。”
“哦。”乔平一没有追根究底,“我没事了,你先去吃饭吧。”
“好,拜拜。”
辛瑜是饿了,但厨房是空的,他又不想去超市或菜市场,那就点外卖吧,点好后,他发了会呆,然后下床打开电脑开始上网——幸好网费是一次交了一年,否则断网了还挺麻烦。
他打开了聊天软件,发现留言挺多。他先看了一下盛夏他们的留言,如他所料,是催他写四游记的。不怪他们催他,是他现在越写越慢了,以前他一次能发一整节故事,现在他一节要分好几段发,而且大概每半个月才发一段,不是故意要这样,是因为他就只写了那么多。
粱惟也有留言给他,是问他候玮那事的后继。
辛瑜回复:他被送去精神病院治疗了。
粱惟:哦。早该对他进行心理干预的。
辛瑜:是的。问你个事,你那有因为失恋而去找你做咨询的人吗?
粱惟:有。
第101章
辛瑜:失恋后都很痛苦吗?
粱惟:不一定,一般多少会有一些影响。当然,会来找我的人,都是非常痛苦的。你现在也很痛苦?
辛瑜失笑,在决定问那个问题时,他就知道会被粱惟看穿。
他回道:不,我不痛苦。
不痛苦,也不轻松,而是种木木的感觉。他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不痛苦,因为他真的很冷血?
粱惟明白他的意思,说:你话说得太早了,过几个月再看吧。分手几年后,才反应过来并要死要活的,我都见过。
辛瑜无言,要死要活?那是他所想象不出的感觉。他认为不管是他还是乔平一都不至于到这种程度。
粱惟:想聊一下吗?
辛瑜:现在不想。
粱惟:如果以后想聊,别客气。
辛瑜:(微笑)谢谢。
粱惟又多说了句:其实婚姻中出现问题,也可以考虑心理干预的。
一对夫妻间出了很难调和的问题,如果早点去做心理咨询,也许能早点化解矛盾,当然,也可能在咨询过后双方会清楚地认识到彼此间的问题是无法调和的,那也能早点分手……
辛瑜:我知道,我们这分手是突然了一点,算是我一时冲动吧。
打完这行字,他长叹了一口气。
是冲动,但不是彻底的冲动,是压抑了很久缓慢累积起来的那种冲动。如冬季的雪灾,一开始只是一片片小雪花而已,最后却能压垮一棵大树。
冲动暴发的那瞬间,他觉得自己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茫然四顾,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走上了绝路,无路可走了,也就不得不停下了。
抛开不可控的细节,从全局来说,其实辛瑜更愿意走正常的流程,也就是:他和乔平一继续沟通,经过多次无效沟通后,他将严肃地强制乔平一和他一起去见心理咨询师(乔平一不喜欢心理咨询,他稍微提及,乔平一便想转移话题),然后他们可以理一下各自的问题……最后,不管是分是合,他和乔平一应该都能握手言和。
定好的流程是这样,但最终他没按这个流程来,也就是说他没给乔平一一个缓冲期,所以乔平一就懵了……现在想来,他觉得挺对不起乔平一的。
粱惟:冲动通常意味着后悔。
辛瑜:不算很冲动。但本来可以更加和平地分手的。
在他理智清醒时,他并不想让乔平一伤心,但人没办法时刻理智。
粱惟:无妨,瓶子不重要,重要的是里面装的东西。
反正不管搞得多体贴,你的目的都是分手,该伤心他还是会伤心。
辛瑜开玩笑道:我做广告的,有职业病,习惯了包装东西。
粱惟:(笑)你状态不错,继续保持。
辛瑜:直到另一只靴子落地?
梁惟:平常心。
辛瑜:(微笑)
失心人哪来的平常心。
把心情收拾好暂放到一边,辛瑜理了下最近要做的事,好像最重要的事就是回去参加婚礼,他便去定了国庆前两天的回家火车票。
然后,他又思考了一下,最后决定,在回家前就窝在屋里上网以及写四游记了。别人失恋了可能会想去旅个游疗个伤,他现在没这个欲望。
没人干扰,心里也没搁着事,他码字的效率提高了很多,这是相比前一段时间而言,实际上仍不高,如果说他最快的速度是十的话,那现在大概是五或六的样子。
他先把之前一直拖着没写完的那节《雪漠》完结了,然后又写了一节新的,叫《霜崖》。
李云深他们看了后,都反应说这两节故事有点黑暗有点冷。
盛夏道:好,我们可以做个“暴力美学”的副本。
刘东来:剧情不错,我喜欢这种激烈的剧情。
李云深:大鱼,你和小乔终于吵完架了?
辛瑜:……怎么这么说?
盛夏:当然是因为你的手速终于恢复正常了。
辛瑜:对,是吵完架了。
刘东来:(大笑)那就好,之前我们不好多说什么,现在你们终于合好了,我们也就放心了。
辛瑜:不,没有合好,我们分手了。
刘东来:……
李云深:同上。
盛夏:同上。
这同什么上啊,辛瑜无语。
过了会儿,刘东来道:还是我先来发言吧,我没想到你会现在分手,我以为你至少能撑个两三年。
盛夏:分不分都行,我倒没多想什么。
李云深:(大笑)
盛夏:你是在笑我?
刘东来:还是我?
李云深:大鱼,你真特么有魄力,总能刷新我对你的认知!
辛瑜:……
盛夏:李先生疯起来很吓人啊……
刘东来:你们认识他久了,就会发现他有精神分裂的症状。
李云深:是啊,这么多年,你可得谢我不杀之恩。
刘东来:喳!奴才谢主龙恩!
……
几人说笑起来,仿佛辛瑜分手的事只是浮云。
过了会儿,盛夏道:既然分手了,你要不要来云城?来管一下文案那一块吧,正好我对文案不是那么懂。
辛瑜:我也不懂游戏文案,没法管。
盛夏:没事,你有基础啊,不都文案?相通的嘛,不熟可以学,都不用你交学费,我还发你工资。
辛瑜:……
李云深:一看就是周扒皮,不,是盛扒皮,大鱼,跳坑需谨慎。
盛夏:诶诶,你别坏我事啊!
刘东来:大鱼,你来我工作室吧,我需要一个懂文案和策划的合伙人。
盛夏:卧槽,你们俩干嘛呢?!
辛瑜:(大笑)我再休息会儿,十一后再说吧。
工作还是要做的,总不能坐吃山空,但具体做什么,真得好好想想。
刘东来:十一有什么安排吗?我们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辛瑜:我得回家,有个妹妹结婚。
李云深:我也得赶稿。
……
几人断断续续地聊着,一直到晚饭时分才陆续撤了。
辛瑜没叫外卖——最近他经常叫外卖——准备煮个面。正煮着时,突然接到了郝高兴电话,他很意外,也有点受惊,难道乔平一出什么事了?他接起来就问:“老郝,什么事?”
郝高兴道:“辛瑜,最近大乔工作特别卖力啊,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辛瑜当然不知道,“怎么个卖力法?”
“他一天飞两个城市,来回折腾,还天天加班到深夜,这对他来说也太反常了。”
辛瑜想了想,“怎么回事?是音乐节出什么状况了吗?”
“没啊,我的意思是,大状况没有,至于小问题,那免不了的啊。”郝高兴很心大的说。
辛瑜道:“你没问他怎么回事吗?”
“问了,他不说,是不是你们吵架了?”
“……”辛瑜无言,郝高兴还不知道他们分手了?嗯,如果乔平一没说,那他似乎是没法知道。“也不算吵架……”
“哦,我懂……大乔有时是很能折腾……”郝高兴自己把剧情脑补全了,“反正他现在的状况我已经跟你说了,你看着办吧。”
“……”辛瑜想了想,算了,他就不跟郝高兴说他们分手的事了,让乔平一去说吧,他那边的朋友,解释权归他。辛瑜把注意力放到眼前的问题上,“他按时吃饭吗?睡眠充足吗?”
“我觉得不按时,也不充足。”
“……好,我知道了,我会和他聊一下。”
“好嘞,那就交给你了。”
挂掉电话后,辛瑜想起了他在煮面……一看,那锅面已经煮糊了,只能倒掉重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