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嘱咐了林木几句,袁故告诉了林木自己要搬出去住的事儿。林木点点头,没有什么异议。袁故看着他那副样子,忍不住又提醒了他一遍工作的事儿。一直过了好久,他才出门。
结果下了楼,他震惊地发现,谭东锦居然还在,他居然还在?
听见声音,袁因回头看向袁故,那眼神清清冷冷,看得袁故咯噔一下。刚才他不在,袁因不会和谭东锦打了一架吧?
袁因倒是没提什么,只是缓缓朝袁故说了句,“走了。”
就在袁故朝袁因走过去,和谭东锦错身而过的一瞬间,谭东锦忽然伸手拽住了袁故的手臂,他没有看袁故,冷声道:“和我回去。”
袁因的眼神一瞬间就锐利的起来。袁故则狠狠皱了下眉,他看向谭东锦,逆着昏黄灯光,谭东锦的脸色很阴沉,平静之下全是压抑。袁故缓缓伸手把谭东锦的五指掰开,“你有病吧?谭东……”
“我和方净之间没什么。”谭东锦的声音忽然响起来,他平静地看向袁故,“和我回去。”
袁故先是被他的话弄得愣了一下,接着,他忍不住轻轻笑起来,“谭东锦,你和方净之间有没有点什么,和我有关系吗?”他扫了眼谭东锦的脸,“还是你以为,我们之间的问题,真的只有一个方净?”
“没有别人。”谭东锦忽然开口,“一直只有你。”
夜色弥深,谭东锦的眸子里一片沉沉寂静。他的手微微颤抖,却没有再去拉袁故。
注视着那双漆黑的眸子,袁故轻轻笑了,“谭东锦,我真的挺欣赏你的,做事绝断,手段漂亮,最重要的是,伪装一流。和你打交道,我怕了你了。你的话,每一句我都得花心思猜真假,我累了。才南京城那么大,咱老死不相往来,成吗?”
谭东锦没有说话,他只是死死盯着袁故,那双眸子在夜里幽幽的宛如狼眸。袁故也迎着他的目光,不躲不避。
隔了那么久,袁故第一次那么平静地注视打量着谭东锦。他看着这张脸,这双眼,这个人,容颜依旧,人心全非。那一瞬间,他想起了许多的往事,最后只剩下一句轻飘飘的,“谭东锦,这样吧,我今天问你一句实在话,你爱过我吗?”
谭东锦浑身就那么微微一僵,他注视着袁故,抿唇不语。气氛仿佛一瞬间冷滞了,只听得见风过街巷的冷啸声。许久,袁故勾了勾唇,“谭大少,我刚才那话矫情了,你别放心上,你我之间,就这样吧。”
他踏步离开,袁因一直抱着手臂倚在车上注视着这一幕,见袁故朝自己走过来,他伸出一只手拉开了车门。
就在袁故上车的一瞬间,谭东锦的声音忽然响起来,“那你还爱我吗?”清冷的冬夜里,谭东锦的声音显得尤为低沉。
袁故扶在车门上的手,就那么微微一颤。很快的,他的声音就响起来,语气平淡如常,“不恨。”他俯身坐进了副驾驶。
袁因给他关上了车门,走到另一边上了车。期间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谭东锦,那男人一动不动地立在风里,漆黑如墨的发丝微微浮动,背景是狭窄天街,一线夜空。这个角度,袁因看不清他的表情,无法揣测这男人心中所想。
谭东锦没再拦着两人,却一直立在原地注视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开出去很远之后,袁因扫了眼后视镜。谭东锦还站在原地,一身黑色风衣在月光下有如披了清霜。他就那么站着,在沉默的背景里有如石刻。
一路上,袁故都没有说话,他抵着窗,眸光沉沉地看向前方。
袁因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敲了敲,接着又敲了敲,不知道在思虑些什么。他忽然开口道:“我先送你回我的房子住一晚,明天中午带你回家吃饭。”
袁故抬眼看向袁因,许久,他点点头,没有说话。袁因的安排,总归不会出什么岔子。
“记得气色好一点,别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袁因转了转方向盘,拐过一个街道,“这事我会先瞒着爸这件事,让他先适应一阵子。”
袁故再次点了点头,半晌,他想到什么似的开口问道:“那妈怎么办?”
“明天穿得厚实一点,哭了小半年,妈的脾气没以前那么好了。”袁因的声音悠悠的。
袁故沉默了许久,“哥……对不起。”
“行了,我不想听。”袁因注视着前方的街道,“回家把那卷录像带给我,先立案。我给你找的那律师这两天在鄂尔多斯放羊,还得一两天才到南京。”
“鄂尔多斯?”袁故下意识问了一句。
“嗯。”袁因不咸不淡应了一声。
“哥,我和你说个事儿,方净……方净这人挺难对付的。”你找一个鄂尔多斯放羊的……
“我听说过他,方净。”袁因眸子里一片淡漠,“刀锋很利,很久没见过这样的人了。让他和温乔来一场,估计有点意思。”
袁故和袁因的朋友圈子基本是错开的,毕竟两人差了七八岁,一个在商场一个在学校,袁故对温乔并没有印象。但是袁故对这名字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他看向袁因,“他行吗?”
深深看了眼袁故,袁因缓缓道:“他啊,我见过的律师里最不讲理的人。”法律边边框框里,那人偏偏能剑走偏锋,这本身就是一种魄力。
不讲理,袁故琢磨了一下这三个字,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情绪。一个律师,不讲理?袁故觉得有些难以想象。他想起方净那模样,心里有些没底。其实客观地说,方净的工作能力的确是很强,而且他这人跟刀锋一样,不问缘由对错,出鞘就是伤人见血。道德根本限制不了评断不了他,他心中自有一种准则。这种律师,谁用谁知道。
想着方净,就不免再次想到谭东锦,思及谭东锦,袁故的眸子蓦地有些发沉。
忽然,袁因的声音响起来,“你要是真和谭东锦断了,就断的利落点。袁家人不至于连个男人都找不到。”那话题转折太快,袁故一时之间竟是没有跟上他的思路,他下意识看向袁因。
接着他就愣住了,半晌,他有些结巴地问:“哥,哥,你接受……接受我喜欢……喜欢男人了?”
袁因平静注视着前方,没有说话。那模样怎么看怎么漠然,可袁故却觉得心中骤然亮堂了起来。
☆、第54章
袁家。
时隔近半年,袁故终于再次走进了这栋小区。当袁家出现在他视野里的那一瞬间,他有一种极为奇异的感觉。他以前总是不能理解一句诗,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时至今日,他忽然就明白了那是种什么滋味。
袁因也不催他,他跟在袁故的身后,细细打量着袁故如今的模样。清瘦高挑的少年,穿着件寻常的运动衫,冬日澄澈天光下,少年像是画里走出来的模样。袁因看了一会儿,慢慢别开眼。这辈子,他袁家大少竟也有不敢直视的场景,袁因低头自嘲地挑起一抹笑意。
就在两人走过一片绿化草地的时候,忽然从一旁窜出来一只半人高的狗,朝着两人就扑了过来。看着就要撞上的一瞬间,它却猛然用爪子扒着地,收住了势,停在了袁故一米开外的位置。深褐色的眼就那么直勾勾盯着袁家两兄弟。
袁故差点就没忍住。他缓缓低身,和那只阿拉斯加平视。一人一狗就那么隔着一米的距离,打量着对方,袁故看着那小子歪着头的模样,心里某一处酸得厉害。没有说话,也没有其他的动作,他只是静静看着那只阿拉斯加。
妈的,袁大头这一身膘,这贼贼的眼珠子。
许久,那只名叫袁大头的阿拉斯加慢慢踏过草甸子朝袁故走过来,它在袁故半米处停下了脚步,耸了耸鼻子。人与人身上的气息不一样,这是许成的身体,自然也就不是袁故原本的味道了。察觉到不同,但是又不能确定,袁大头抖了抖耳朵,哼了一小声,又往前又迈了两小步,嗅了嗅袁故身上的味道。
这一回,它足足盯了袁故半分钟,然后犹豫着往后退了一小步。袁故看着他抖一下又抖一下耳朵的模样,知道这小子心里肯定在各种犯嘀咕。袁故不说话,就那么静静注视着他。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一个头发灰白的中年男人慢腾腾走过来,腿似乎有些微微的瘸。他看见袁因时,展开一抹温厚的笑。“回来了?饭菜都备好了。”
“嗯。”袁因点点头,看了眼那只阿拉斯加,“老徐,你带它出来溜圈?”
“是啊。”老徐笑了一下,冲那只坐在陌生少年面前的阿拉斯加招了招手,“二少,走了,回家了。”
袁故的背忽然就僵住了。那只名叫袁大头的阿拉斯加听见了中年人的招呼,噔噔噔就朝着老徐跑过去。袁故扭头看向老徐,轻轻勾了勾唇。老徐其实算是他家的管家,因为腿脚不方便做不了什么粗活重活,就在袁家帮忙处理些琐碎事儿。这一呆就是二十多年,算是看着袁故和袁因长大的。
袁故缓缓站起来,低头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灰。就在这时候,袁大头忽然就不愿意动了,他蹲在老徐脚步,一瞬不瞬地打量着袁故,头微微侧着,深褐色的眸子有些发愣。
老徐拍了拍它的脑袋,轻声说:“走了,二少。”
袁大头还是没动。那眼神看得袁故心里一酸。他伸手打了个响指,“大头,过来。”
那只体型巨大站起来几乎半人高的阿拉斯加就那么愣住了,几乎是瞬间,它眼中猛地一亮,朝着袁故就撒腿狂奔了过来。
袁故低身抱住它厚实的绒毛,妈的,那一瞬间袁故忽然就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这么些天,他受了那么多打击,即使在袁因面前都没掉一滴眼泪,可是当冤大头笨重的身体蛮横地蹭着袁故的脑袋时,袁故忽然就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乖。”他伸手摸了摸袁大头的脑袋,抹了把脸,抽了下鼻子,略显冷硬地开口,“别哼唧。”
袁大头哼哼唧唧伸出舌头就往袁故脸上舔,袁故一脸嫌弃地去推它,没推动,袁大头扒在他身上,几乎就跟一大坨皮草一样。袁故红着眼,抱着它的脖子,捏了把它的肉,用极低的声音在它耳边碎碎念,“妈的,老子不在,肥了那么多斤。”
袁大头不管不顾的,一个劲儿地舔袁故的脸,袁故扭头直躲,抱着袁大头脖子的手却没有松开。
一旁的老徐就那么看呆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袁大头那么亲近一个陌生人。他愣愣地看向袁因,想问一下这孩子是谁,结果就看见袁因静静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脸上挂着极淡的笑意。老徐想问的问题就那么卡在了喉咙里,他多久没看见袁因脸上露出这种表情了?
被舔了大半天,袁故伸手就往袁大头的脑袋上敲了一下,“你意思意思得了啊,给你惯的。”他想站起来,结果袁大头的爪子死死扒着他的腰,袁故半天无语,伸手把袁大头捞了起来。
那么一只膘肥体壮的大型犬,□□十斤重,就跟个巨婴似的埋在袁故脖子里,哼唧个不停。袁故抱着袁大头,扭头看了眼袁因,无奈道,“我总不能抱着他回去吧?”
袁因看够戏了,缓缓走到袁大头面前,挑眉静静看着袁大头。袁大头立刻不哼唧了,耳朵一抖一抖的,看起来极为乖巧。袁故伸手拍了拍它,把它放下了。袁大头没敢再扒着袁故,就是在袁故脚边不停绕圈。
袁故看着这一幕,忽然笑了笑,“它在向我打小报告,你这些天怎么虐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