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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 老师……非常非常喜欢!谢谢你。”何婉捧着那张启灵的文卷,一缕幽幽的荷香沁人心脾; 眼泪实在没能忍住,喷涌而出; “对不起; 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
她爱文字,爱激扬文字、挥洒文意,涂抹出自己一片世界的瑰丽感觉。她也曾经为之奋斗,为之努力; 拼尽全力将自己的心血化作薄薄一本灵书; 哪怕只是帮到了几个孩子; 也觉得这辈子值; 太值!
不能再以写文为主职,不是不遗憾的,她把自己对文字的爱和全部的心力都奉献给了班里的孩子们。她也曾以为,当满头苍发时,会有一群事业有成的孩子们带着鲜花来探望;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然而,何婉从没想过,心灵收获的日子,会这么早地到来。收到这样美好的礼物,会如此幸福得掉泪。
“您别哭; 女人一哭就跟花脸猫似的了。”程尘对女孩子的眼泪没什么办法。
“小何,你看这个礼物当然是给你的,但是灵卷也是我们龙川的教育成果,能勉励后来人。这个,放在个人的地方收藏,是多么埋没啊!你说是不是?”胡校长语重心长,谆谆教诲,“孩子不懂事,你要做好引导教育么!”
何婉狼狈地擦干眼泪,破涕为笑,拉过程尘,悄悄在他耳边说:“程尘,你把卷子送给老师,能不能信任老师,让老师来处置?”
“送给你的,本来就是你的。”程尘也笑,这么善良的中二热血姑娘,能干出什么事来?他也挺好奇。
何老师深深地望了孩子一眼,道:“放心,交给我!”
她那双弯弯细眉一挑,乌黑的眼珠一瞪,双手叉到了腰上,摆出付精英茶壶的架势,直面一脸慈祥的胡副校长。
程尘顿觉一阵恶寒,一股在超市大减价、马爸爸光棍节等等期间,常常感受到的恶意扑面而来——有·有杀气!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小荷包。
事实证明,女人在逛街砍价上有上天赋予的灵赋加成,她们能踩着高根鞋连逛五个小时不喘气再砍上三个小时价,仅仅为了一款心爱的包包。当她将这天赋随手点到抬价技能上,也不是一个区区中年半秃的小小副校长能匹敌的——哪怕她日常人设是个温柔善良偶尔热血的年轻女老师。
“二十六万!不能再多了!”胡校长一边抹着油汗,一边懊恼,早知道一谈钱小姑娘能变身母暴龙,老早就把这姑娘塞到行政部门和人谈判扯皮去了。
“成交!”何老师志得意满地拿到了合适的价钱,依依不舍地小心卷起卷子,将它递到了胡校长手里。
“程尘,老师特别感激你的心意,谢谢你为我撰写了何仙姑这样美好的仙子。只要有她的万分之一,老师都心满意足了。你的灵卷,我也希望它能留在我们龙川的珍藏馆,让一代又一代的龙川人、后来者,能瞻仰到我们程尘的大作。在那里,它也会得到更好的对待和保护。
你的心意,老师已经珍藏在心底。谢谢!”
何婉笑吟吟地在胸口比了个可爱的心,又对程尘咬耳朵:“我们龙川可有钱了,不坑白不坑,放在珍藏馆里,名利双收,多好?!
嗯,至于胡校长给的二十六万,老师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能不能,能不能拿出小小的一部分,捐给‘青苗基金’?”
“青苗基金?”
“是的,你知道我们的世界有好多好多孩子,即便能出生,也无法得到及时的启灵。政府的公益总是有限的,有太多的孩子需要更好的帮助。‘青苗基金’就是为三年以上还暂时不能启灵的困难家庭孩子们设立的。希望能让更多的孩子活下去,能够坚持到启灵的那一天。
即便是杯水车薪,也总要试一试。老师也是这个基金的志愿者,基金的账目非常公开透明,网上有专门网站公开的,能最大程度的保证资金安全。
当然,这笔收入是你的,你完全有资格和权力全权决定,老师只是提个小小的希望。”
何老师越说越小声,有点不安和惭愧,但仍是充满希翼地望着他。
胡副校长也点点头,说:“青苗基金还是相当正规化的‘民间组织’,如果要捐助,没什么大问题。”
震惊!龙川乙组同学考场答灵卷,学校回购热心助捐“小青苗”——胡副校长脑海里已经在斟酌头条标题了。
“老师,我把礼物给了你,所换回来的收益,都由你处置。如果一定要问我,全部捐也没事。你别忘记了,我可是乙组土豪小学生,不差钱!”
“嗯!好孩子。”何婉笑得眉眼弯弯,用力点点头,抬手摸了摸程尘软软的黑发,不知不觉,孩子都长大了呢!
“嗯!等等,校长,我还要在卷子上补几个字。”程尘拿过卷子,掏笔在卷头端端正正写下:谨以此文,献给我热情善良可爱的何婉老师,愿她永如荷之高洁、芬芳。
何婉看着这行字,只觉得:完蛋!又要泪崩了。
目送亲密的师生俩走远,胡远略缓缓从隐蔽的抽屉里,掏出一张艰难辗转才求得的名片,拿起了坐机话筒。
名片是淡绿色的厚卡纸制成,衬着极淡的金线,低调中透着古意盎然的奢华。边角处水墨白描着一个长袍古装的文人侧影,茕茕孑立,对月邀杯。
正中,只有一个墨迹森然的草书字——“越”。
其下,则是一行细小的手持电话号码。没有任何头衔、地址或是其他。
“喂?您好您好,越先生,冒昧打扰。鄙人姓胡,是离州龙川学校的行政副校长,有一位叫程尘的同学……”
※
越峻挂了电话,坐在书房里深思良久。那个孩子的消息,他有很久很久没听到了,是五年,还是七年?
按下呼叫器,他说:“安子,让阿岩来我这里。立刻!”
半个多小时后,书房的门被“碰!”一声重重踹中,而后又是一声惨呼,门被规矩地打开了。
“我的脚,我的脚!大哥,你这门什么时候包了铁啊!真坑!一定是安子对不对,这小子……”满头大汗,从热辣的无遮Party匆忙赶回家的越家老三——越岩痛得捂着脚蹦,他新到的意国高订小羊皮靴啊啊!他的脚丫子啊啊啊!
越峻默默地签完最后一份文件,不经心地给弟弟解释一句:“安子说你这个月零花钱不够用了,免得你再掏钱换门。”
“啊呀!他这都知道!CIA混过的吧?不过,老大啊!零花钱真是少,太少,非常滴少啊!老大,再给点,武风那小子新买了艘58英尺的‘大白鲨’,咱老越家可不能丢人,你那扬帆号大是大,都什么年代的老土了……”
“再多说一句,下个月的分红扣光。”越峻摞起手指,撑在书桌上,看着小弟快四十的人卖萌耍赖。
越岩双目圆睁,紧紧闭牢嘴,两根细白的手指交叉放在嘴上,生怕漏出半个字。发可乱,鞋可破,钱钱不能断!
“收拾一下,去趟离州,安子和你一起。”
“啊?!离州?干嘛?程……不是,怎么突然想起让人去那?我这忙得分不开身,分分钟几十万的人,让老二去呗,反正他挂着个副总裁也屁事没有。”
“分分钟花几十万的人,别在我面前啰嗦。让你去就你去!”越峻横了他一眼,挥挥手,这是示意小岩子可以领旨退下了。
越岩耷拉着脑袋回屋,老大圣旨已下,这是没法扛了。
离州……这个让他厌恶又伤怀的破地方!
“……大哥让你·去·离州!他是疯……哼!”岑芳华稳稳坐在红木的梳妆台前,细细地描绘她的弯眉,鲜红润泽的唇吐着刻薄的话,到底还是不敢对主掌家族生杀大权的越家老大不敬。
“让你去离州,是让黄鼠狼去探望□□鸡?呵呵,这个笑话能让我笑上一年了!你们越家的男人有趣,当真有趣。兄弟情深,穿一双破……”
“闭嘴!看你这嘴脸,能留在我越家是祖宗十八辈烧了不知多少高香,反正相见两厌,我就不碍你的眼了!程柔怎么也比你像个女人。”越岩火烧脑子,一嘴伤人心的话就秃噜出去了。
他看着妻子惨白却妆容精致的脸上,泪意殷然,张张嘴,到底没再说什么。懊恼地抓了把头发,甩门而出。
“越家,越家……越家的男人心如铁石!阿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
岑芳华迟迟才回过身,盯着镜中芳华未逝的美人,喃喃自语。轻轻拭去妆湿的泪,又拿起了眉笔。
相厌两难,舍弃不甘。
何况……她还有儿子,他老越家这一代唯一的男孙!
为什么要退?为什么要让?为什么要忍?!只因为,就算强大如越峻,也不过是个生不出蛋的废物!等他百年之后,这庞如山越的古传越家——就是她岑芳华儿子的囊中物!
第41章 心里住着的人
越岩蹑手蹑脚打算悄悄开溜; 销魂的美人哪里没有?何必去离州找晦气。老大也没说什么事,只要天没塌下来; 山南越氏有的是人出头,就不用他爱好妞; 擅长泡妞的越老三出马了。
啧!女人成了老婆就是小心眼; 死揪着当年不放,何必呢!话说回来,要不是当年的狗皮倒灶,他越老三何至于早早弄回个岑氏的女人,把大好青春葬送在爱情的坟墓里。
没声没息摸到侧门边; 一只“虎爪”横格; 猛然抓落; 正如猛虎扑兔; 又如野鹤凌空,牢牢揪住了越三的胳膊。
“嗷!痛痛痛!小安子,你放开!安哥,安哥,哎呦!安大爷; 我知道你这虎鹤双形牛,它再牛也不能往你家三少爷身上使啊!”
“三少爷,我是怕我不抓牢,您就又消失几个月。先生交待的事做不好,我没办法交待啊!”越长安微微一笑,拎起吱吱哇哇挣扎不已的越三就往外走; “您的行李我已经让小青她们整理出来,航线刚刚申备好,再不走该迟了。”
“行了,那您倒是轻点,我不跑还不行吗?哎哎哎!安大爷你听到没……”
坐在宽敞的真皮沙发上,越三向躬身为他倒酒的轮值空服菲娜,桃花眼一眨,习惯性地抛了个媚眼,换回白眼一双。
越家三兄弟,老大是钻石铁心男;老二是隐形人;老三么,只有点分红股,家里还有母老虎,唯一的优点勉强算是风流不下流。好好的高薪富豪私家空服不当,招惹越老三?切!
看着水蜜桃似的丰臀妖娆扭过,越三吃吃地笑,也不放在心上,拿起红酒杯,转头搂住越长安的脖子:“好兄弟,透露下,老大到底让我去离州干啥?总不会真让我去探望小柔吧?这都这么多年没见了,好尴尬哟!”
越长安是越家上一辈选培的武从,五六岁上跟着越老大,至今三十来年。人才干练,掌管越家内务,又是难得一见的内家高手,名义是“从”,实际上连越老大都不以仆从相待。
越长安轻轻推开越三树藤似的怪手,略带悲悯地看了他一眼,说:“十六年前,柔小姐曾经在离州生过一个孩子。”
“这事我知道,当时不还闹得挺凶,后来我哥不是还找了一堆人帮这倒霉孩子启灵,也没听说成……噢!他醒了?!还是死……”
“醒了!”越长安打断某人的扯淡。
越三恍然,悲悯地摇摇头,叹息:“我可怜的大侄子,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老大这一把年纪,总算是有条根了。也免得别人老说他生不出……咳咳咳!哪谁,我大侄子还好吧?”
十五六才启灵,这可忒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