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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心吧……”又是那个声音,空灵带着回声,一圈一圈荡漾开来。
“谁!”他紧张地抬头问,手里握紧了上了膛的手/枪。
“果然还是不甘心呐……就差那么一点点……”那个声音说。
“你到底是谁!出来!”极度紧张的藤堂佑辉顾不得那么多了,冒着暴露的危险朝天花板开了一枪。
枪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很响,震得墙上的灰尘簌簌落下来,待到枪声平静,那个声音突然又响起来了,就在他耳畔,爆炸式地不停说着。
“不甘心……
我就快成功了……
一点点……我是社长……
就差一点……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变成这个样子……
就差一点……雅库扎本来就是我的……
我是长子……名正言顺……不甘心……
山口组……该死……陷害者……背叛者……
藤堂和哉……杀了他……雅库扎……藤堂和哉……
杀了他……我的……雅库扎……我的……我的……门……
那扇门……推开它……藤堂和哉……该死……杀了他……门……
推开它……不甘心……失败……丧家之犬……杀了他们……推开它……
……”
藤堂佑辉在脑海里乱糟糟的杂音里失了神,握着枪的手软软地耷拉下来,目光变得呆滞,直视着前方,空洞得毫无一物。他嘴里念念有词,“杀了藤堂和哉……雅库扎是我的……”
起身,四肢僵硬地一步一步走向仓库的大门,像是一台年久失修的老机器,每个关节都在吱呀吱呀叫着。门那边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的人影,那人有着一头漂亮的金发,蓝眼睛深情地看着一步一步走过来的狼狈男人。藤堂佑辉眼里什么也看不到,他一心只能看到那里有一扇门,然后觉得推开它,自己就能杀掉父亲,得到雅库扎。
金发的男人伸出手,像是站在舞台中央一般,优雅地弯腰鞠躬,“现在是魔术时间~欢迎大家观看,Magic Door~魔术门~”说完他打了一个响亮的响指,侧着身子让出通向大门的路。
藤堂佑辉握住生锈的门把手,年迈的锁发出凄厉的呻/吟,在他推开门的那一刹那,金发魔术师的声音轻轻回荡在仓库里,“Magic……”
看着门开了又关上,魔术师站在仓库中央,修长玉立,他再次优雅地鞠躬,“多谢大家的观看~The End~”
这里除了灰尘就没有别的观众了,但这里实实在在的演出了一场精彩的魔术,优雅的魔术师和狼狈的参与者,还有布满尘土的落拓舞台。破碎的窗户外面有风吹过树梢的声音还有清脆的鸟鸣,像是忠实的观众认真地喝彩。
待到一切安静下来,魔术师已经谢幕了。这个仓库恢复了寂静。
迈着僵硬的步伐从仓库大门里走出,藤堂佑辉并没有看到仓库外边郁郁葱葱的乔木,而是进了另一个房间——那扇门联通的,是另一个房间。
这里……藤堂佑辉呆滞地望着房间里的陈设,他认得这里……
藤堂和哉的……书房……
接着,他就看到那个坐在书桌前的男人,那男人两鬓斑白,显得有些苍老。这是他的父亲,雅库扎的社长,害他到这步田地的人……藤堂和哉……
耳畔嘈杂着,那声音像是病毒入侵一般不停地在他耳边诉说着,一刻也停不下来。他的眼珠缩得如同针孔,亢奋地在眼眶里不停打转,这让他看上去像是一个甲亢患者或者一个精神病患者。除了坐在书桌前的男人,他看不到其他东西,别的一切仿佛与他都隔着一层厚厚的膜,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儿子与父亲,下属与社长,杀人者与被杀者。
迟钝地握紧了手里的枪,缓缓举起对准了那个男人,食指放在班机上一点一点扣下去——他甚至听得见自己弯曲食指时关节的嘎嘣声。他知道下一秒这个男人就会死去,然后所有自己想要的东西都会重新得到,他的生活也会重新回到日常。
“砰!砰砰!”几声枪响,藤堂佑辉的身体随着子弹的冲击力东倒西歪,手里的枪掉在地上。他大口大口地吐血,倒在地上用力仰着头看向那个男人,耳边嘈杂的声音小了下去,眼睛渐渐恢复了焦距,但马上又开始涣散,“父亲……”
“砰!”不知是谁又加了一枪,这回他彻底地低下头没气了。
藤堂和哉坐在书桌上,大口大口喘着气,面上泛着病态的红——他的大儿子方才企图刺杀他,而现在,他的大儿子,正倒在他的脚下。
他是一代枭雄,他知道什么是舍得。藤堂佑辉犯下的错误是不容饶恕的,背叛雅库扎本就是十恶不赦,但身为父亲,他给过他机会,他派人试图抓他回来问清楚事情经过,试图能保下他。可是,天不遂人意,这个孩子太倔强了,也太骄傲了,他带着他的心腹与雅库扎的人针锋相对,兵刃相向,最后在穷途末路时还出此下策,妄图谋杀自己。他算是保不住他了……
就在藤堂浩二前来告知他佑辉企图谋杀自己时,他是不信的。他一点也不信,他知道他的大儿子是个有野心的,他也一直乐见其成——藤堂家的男人没有野心那怎么成。他一直想看看佑辉到底能做到哪一步,他也会为他的成就骄傲。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不与雅库扎的利益有冲突的情况下。那孩子对这个位置执念太深,到现在已经发展成了怨念,但他是万万没想到那孩子会起了杀掉自己的念头,简直愚昧至极!
就算是父子,也有不可触碰的底线。虽然不相信浩二所说的,但身在高位,多疑已经成了本能,他还是在藤堂家本家布下了密集的人手保护自己的安全。虽然一直属意佑辉为继承人,但事到如今……他看着地上冰冷的尸体……还是算了吧,继承人的人选还是要慎重考虑才行。
佑辉胆识一流但智谋不足,如今人已身死就不再考虑了。浩二虽说足智多谋但更多的是诡计,难登大雅之堂也难以委以重任,多智近妖者不会是一个好的领导者。至于琉生……那孩子还小,心地纯良不善权谋,若是委以重任恐怕会被下面的人摆布……
唉……难哪……
佑辉的死总算是给了战斧一个交代,多事之秋在外交方面还是要谨慎处置才行。雅库扎绝不能断了战斧这条货源,他下令让人与战斧交涉,希望能够继续与战斧合作,赔偿什么的都可以商量,希望可以挽回事态。
藤堂浩二在本家的花园里遇到了迎面走来的藤堂琉生,他发现多年不见,自己这个弟弟长大了不少,藤堂家的人都长得好,琉生也不例外,脸蛋白皙漂亮,身上的学生西装乖乖扣到最上面那颗,透着青涩禁/欲的美好,但他举手投足间又不经意地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风致,两种感觉怪异又和谐地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又让人感觉很理所应当。
“二哥。”藤堂琉生微笑着打招呼,嘴角的弧度勾得刚刚好。
“这是琉生吧,都长这么大了。”他呵呵笑着想伸手摸摸藤堂琉生的脑袋,却被藤堂琉生不着痕迹地一躲,他讪讪收回手,“还有两周就过生日了吧,时间过得真快呀。琉生,告诉二哥想要什么礼物,二哥去给你买。”
藤堂琉生笑着抬头,“谢谢二哥。我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
“这样吧,二哥那儿新入手了一辆跑车,还没开过呢,样子性能都是一流的,把它当作礼物送给你怎么样,祝你生日快乐。”
“二哥忘了,我才十七岁,还没有驾驶证呢。要跑车有什么用。”藤堂琉生说。
“哦……看二哥这记性,琉生还是未成年呢,还不能开车呢。”藤堂浩二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那那辆车先放在我那儿,等你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我再送给你。”
“谢谢你了。二哥。”藤堂琉生疑惑地看向藤堂浩二身后,“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乱糟糟的。”
“琉生啊,你还小,有些事不懂。大哥他……死了。”藤堂浩二做出悲伤的表情。
“大哥?怎么会这样!”藤堂琉生吃惊道。
“唉,那都是大人之间的事,琉生你还小,知道太多不好,去玩吧。我也要走了。”藤堂浩二说。
藤堂琉生疑惑地点点头,看着不远处乱糟糟的人群,欲言又止,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对了,二哥,我过生日的时候二哥一定要来啊。”
藤堂浩二笑着回答,“那是一定的。我一定会到的。”说完就要走了,在与藤堂琉生擦肩而过的瞬间,余光里他似乎瞧见藤堂琉生嘴角勾起了邪恶骇人的微笑,心脏顿时为之一颤,定睛看去时发现藤堂琉生目光清澈表情纯净,仿佛刚才看到的都是幻觉。
察觉到藤堂浩二停下脚步观察自己,藤堂琉生抬头,“怎么了吗,二哥。”目光是少年特有的无辜无垢。
“没,没事。”藤堂浩二慌乱地离开了。
他的身后,藤堂琉生在凉亭的阴影里勾起嘴角笑了一下,整个人都浸泡在黑暗里。
☆、幸运轮 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藤堂琉生躺在克莱尔的大床上笑得到处打滚,床单被他揉得皱皱得,他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一想到就想笑。
克莱尔坐在一旁的躺椅上端着一杯咖啡,“琉生君,你已经笑了半小时了。要喝杯咖啡吗?”
藤堂琉生捂着肚子擦着眼角的泪,“你说大哥怎么能那么天真呢……哈哈哈……你说我二哥怎么就这么坏呢……”
“你大哥死了,你二哥的注意力就会转移到你身上来,恐怕你要危险了。”克莱尔眼中透着深深的担忧,“你还在笑,等他把手伸向你你就笑不出来了。”
“那我还要哭吗,老师。”藤堂琉生似笑非笑地看着克莱尔,“而且,你知道并不是'等'他对我下手,而是他已经向我下过很多次手了。”
克莱尔看着他,“那你会怎么做。”
藤堂琉生湿漉漉的棕色眼睛锋利如刀,“老师,世上被淹死的人大都是善于游泳的人,要是一个人不会游泳,那么水对于他就永远没有危险。二哥他心机过人,而这也是他致命的弱点。伤人者,总会为人所伤。这是天命。”
“琉生君,你比我初次见你时成熟了许多,也危险了许多。”克莱尔听着藤堂琉生的分析点点头。
“人总是会成长的。”藤堂琉生说,“周围的一切都在迫使我改变。我要是不变这场战斗我就赢不了,要是不变我就会死,我就会失去你。我不想重蹈大哥的覆辙,到死也不知道是谁害的自己,做鬼也是个糊涂鬼。”藤堂琉生盯着克莱尔的蓝眼睛,“而且,我知道,我的变化,是老师希望的。”
“别摆出这么可怕的表情嘛琉生君。我现在还真是有些怀念那个动不动就害羞脸红的琉生君了呢。”克莱尔苦笑着轻轻拍着藤堂琉生的脸,“那时候的你多可爱呀,稍微一逗就害羞,一害羞就不说话,像个小丫头。”
藤堂琉生笑一下,伸着脖子吻了一下克莱尔,“我倒是不知道你的口味是那样的。你知道那样的我活不了多久。”
“害羞的琉生君和主动的琉生君都是一样可爱,我都喜欢。有了你大哥的前车之鉴我自然是希望你有自保之力,其实你还可以变得更坏一些,反正你身边有我,伟大的魔术师会满足你所有愿望。”
“所有愿望?老师,与恶魔做交易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且与恶魔的交易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