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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森犹豫了,他没有回答。
吴老刚想开口对秦森说什么,一阵上楼的脚步声传来,吴悠走进书房里。
“爷爷,医生过来给你做检查了,他在一楼等你。“
吴悠说罢,过来推着吴老的轮椅带他离开书房。
看着那抹背影,秦森想着吴老刚才问自己的问题,最终还是没有点头承认,不是不想,而是他不敢。
☆、ACT 29
除夕这天,秦森的父母和他弟弟很早就来到了吴悠家中,秦妈给吴老带去人参鹿茸冬虫夏草一大堆补品,也并非刻意讨好,毕竟他们家儿子受人恩惠不少,礼尚往来也是应该的。
但可惜的是,这些东西老人家都不能吃,以吴老现在的身体状况,太过补的东西他压根儿就承受不了。可老人家还是礼貌地谢过他们的一番心意,让人把礼物带回房间里。
同时过来吴悠家里吃饭的还有严景和李扬,作为一起长大的兄弟,平时过年过节的时候他们都会相互串门,但一般很少说在除夕这天聚餐,因为这是自己和亲人团圆的日子。可今年的情况有些特殊,虽然大家口头上不说,可心里都清楚这也许是吴老过的最后一个春节了,于是严景和李扬便暂时先放下自己那头的家事,将自己的兄弟摆在了第一位。
“你丫不是嫌这里冷,春节出国度假去了吗?”吴悠拿着一盘瓜子走出来的时候,看见严景大大咧咧地躺在客厅的沙发里。
严景马上弹跳起来扑到吴悠那儿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将他抱住,故意装出一副娇嗲的语气:“人家舍不得你,所以就回来了~“ 说罢,还撅起嘴巴想要亲过去。
“滚!”
吴悠一把将他推下去,严景哈哈大笑。
李扬也走了过来,他瞟了瞟严景,指着他对吴悠说:“那家伙呀,原本已经去到澳洲准备转机前往新西兰的了,在得知你爷爷的状况以后马上就心急火燎地折返回来了。“
“喂喂喂,老扬你不厚道,你怎么可以当场拆穿我。”严景嚷嚷道。
吴悠感慨地吁了一口气,他伸出双手搭在两人的胳膊上,“谢谢你们。”
“谢个毛线,咱们做兄弟的,有今生,没来世。”严景情绪激昂,“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得了你,赶紧过来吃饭吧。”吴悠笑道,这是他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露出真实的笑容。
吃过年夜饭,大家坐在客厅里围在电视机前看春晚,不安分的严景又开始捣蛋。
“别看春晚了,反正每年都差不多,咱们来看恐怖片吧~”
严景抢过遥控要换台,吴悠一巴掌拍向他后脑勺。
“滚!”
两人在大闹,其他人则在哈哈大笑,这幢冷清了许久的屋子总算有了热闹气氛,像回一个过节的样子。
大概11点左右,吴老就觉得困了,吴悠打算带他回房间睡觉,吴老却说:“让小秦送我上去就好了,你跟他们继续玩儿。”
秦森推着吴老的轮椅从电梯里走出来,拐进了房间里。
“小秦,把我推到那边吧。”吴老指了指书桌的方向。
秦森点头。
他看着吴老用瘦黄的手拉开书桌第一格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包,由于里面的钱太多了,红包的口子完全封不上,崭新的红色人民币全看得一清二楚。
吴老把红包封递到秦森手中,“来,小秦,拿好这个。”
“吴爷爷,你刚才吃饭的时候已经给过我了,你忘记了吗?”秦森赶紧将红包还回去,这么多的钱,他实在收不下,也不敢收。
“吃饭那时发的红包是统一给大家发的,这个是爷爷私下给你,没关系的,好好收起来吧。”吴老又一次把红包塞到他手里。
“可这……吴爷爷,你给的太多了。”
“钱嘛,就是拿来花的,这玩意儿现在对爷爷来说也没啥用,钱再重要也不比人重要,你说是不?”
秦森蹲下‘身子,握住吴老的双手,“吴爷爷,谢谢你。”
“该我谢谢你。”老人家那张憔悴的脸庞上爬满宽慰的笑容,如果面前这个年轻人在往后的日子里可以陪自己的孙子一路走下去,该有多好。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迎来中国的农历新年,此时吴老已经躺在床上睡了过去,秦森轻手轻脚离开他的房间然后把门关上。
秦森的家人已经回去了,大厅里只剩下严景和李扬在吃东西聊天,却没看见吴悠的影子。
他人去哪儿了?
秦森正纳闷着,吴悠就给他打来电话。
“你现在在哪儿?”
“刚下客厅,你呢?”秦森问道。
“在楼顶,你上来吗?”
几分钟后,秦森在楼顶看见了坐在台阶上喝酒的吴悠。
他走过去,在吴悠旁边的空位那坐下。
“吴爷爷已经睡着了。”
“嗯。”
“你的兄弟们还在一楼客厅里,你不用去陪他们?”
吴悠将杯中剩下的威士忌喝完,笑道:“他们又不是三岁小孩,用得着我24小时陪着?”
“哦,也是。”
吴悠将空杯举在面前缓缓地旋转,“你想知道华轩的事情吗?”
秦森没料到吴悠会主动对自己提起华轩,他偏着头露出诧异的表情。
吴悠拿起旁边的酒瓶将空杯灌满,递过去给秦森,“你把这个喝完,我告诉你。”
秦森看了看那杯酒,又看了看吴悠,他伸手接了过来,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华轩在五年前,死于一场火灾。”吴悠的语气相当平静。
由于事先已经从李扬那里得知,所以秦森对此并不感到惊讶,但他还是认真地在听。
“但那不是一般的火灾事故,是人为的。那天本来是我和他的订婚大日,我们邀请了双方的家人一起参加,挑的是最好的场地,选的是最好的食物和酒水,一切都很完美。”
说到这里的时候,吴悠突然将话题转换,“我在初中的时候就已经向我的家人出柜了,那时候全家人都不理解我,我爸还扬言要把我打成废人,但我的性格天生很倔,家人越是不同意我越是要跟他们对着干,为了掰直我,他们可谓无所不用其极,高中有一阵子我甚至被他们送去了女校读过一段时间。”吴悠想起这些往事,不禁笑出声。
“在跟家人抗争了六年之后,我升大学了,大一入学的当天,我在路上被人抢了钱包,然后我遇到了跟我同一届的新生,也就是华轩,是他帮我一起追小偷把钱包夺回来的。在和他认识了半个学期以后,我向他表白了,后来我才知道其实华轩在遇见我的第一天,就对我一见钟情,但却因为有所顾忌,始终不敢让我知道。
我们大一的下半学期开始正式交往,那会儿我依旧在跟我的家人抗争,大三的时候,我爸终于忍不住先投降了,我好不容易在这场持续了整整九年的出柜战中大获全胜。
我把华轩介绍给我家人认识,他们也慢慢接受了他。大学的几年里,我和华轩的感情一直很稳定,虽然偶尔会有吵架,但两人都是全心全意爱着对方的,但有个烦恼一直缠绕着华轩。他们系里有个学长对他不是一般的痴情,在明知道华轩有交往对象的情况下他还再三跑去骚扰华轩,有一回,他们系里到外面搞活动,那个学长趁华轩喝醉的时候偷偷把他带去酒店开`房,华轩是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的,那个人渣对他做过什么事情,不用我说你也懂吧。“
秦森的心突然一震,“你当晚没有跟他联系吗?”
“那个礼拜我请假去加拿大参加亲戚的婚礼,等我回来知道这件事之后,我差点没把那个人渣弄残,华轩怕我搞出人命,当时哭着拉住我叫我赶紧收手。当然,只是这么点儿教训绝对不是我一贯的作风,我把那个人渣的告到了学校那里,学校为了不把事情闹大,让他退了学,后来他到外面找工作,我又动用家族的人际关系让他处处碰壁,没有公司敢录用他,反正只要他还留在这座城市里,他就一日都甭想有好日子过,这样的厄运会一直无休无止缠着他。”
“华轩是个很坚强的人,那天的事情虽然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阴影,但他终究是个男子汉,他成功克服了困难从阴霾中走了出来。大学毕业的那天,我向他求婚了,原本我打算跟他飞去哥本哈根登记结婚,但我家人觉得时间尚早,希望我能够在继承家业以后再谈结婚的事情,让我们俩先订婚。我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毕竟拥有一番自己的事业,才有稳定的经济养活自己的爱人。”
“订婚宴进行得很顺利,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亲自安排的,但我唯一没有料到的是,那个人渣居然混了进来,他不知从哪儿得到我和华轩订婚的小径消息,为了对我进行报复,他伪装成服务生进入了会场,当时我在外面跟管理人核对客人的名单,华轩在休息室里跟我父母一起。那个家伙拿着刀朝我走近的时候被场地保安发现,逃跑的时候他误闯入了休息室,那家伙将房门反锁,并威胁说要放火,为了吓唬我们,他真的点燃了房间里的地毯,结果火势一烧起来就失控了……我们当时采取了一切营救措施,但还是来不及……”
想起当年的那一幕,吴悠内心的无助和愤恨再一次如洪水猛兽般涌现而出,他举起手中的酒杯往地上一摔,口中骂着各种粗话。
秦森安静地坐在原处,就这么看着他,什么也没说。
☆、ACT 30
关于那天那场火灾,吴悠有些事情并没有作出说明,秦森后来又跑去问了李扬和严景。
“当时现场那么多人,发生了意外肯定都会第一时间展开施救,既然如此,为什么最后还是酿成这样的悲剧?“
“原本犯人的目标只有吴悠一个,他躲进休息室放火也只是为了吓唬一下保安而已,吴悠本来就对他憎恨至极,加上那家伙当时的所作所为,怒上心头的吴悠对他放话,说等他从这房间出来以后,绝对要让他不得好死。犯人就是因为他那句话而彻底黑化,决定跟房间里面的人同归于尽。”李扬告诉秦森。
严景接着补充:“一个把命都豁出去的疯子是什么都不怕的,没有人能够制服他,而且当时还起火了,里里外外到处一片混乱。”
“那个犯人最后怎样?”秦森追问。
“死了。”严景说,“从27楼的窗户坠落摔死的。当时吴悠的爸爸和华轩为了阻止犯人,和犯人周旋,在搏斗中,犯人被推了下去。但是他们两人也因此被捅伤,加上吸入过多的浓烟昏迷不醒,等到外面的人强行闯入准备救人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严景又道:“正因为这样吴悠才更加悔恨,害死自己爱人和亲人的家伙已经嗝屁了,有仇无处泄,多憋屈。”
秦森躺在床上,他拿出手机打开脸书,再次查看华轩脸书主页的时候,秦森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看着他和吴悠的照片,秦森不禁会去幻想当初他们年少之时的热恋画面,羡慕之余也有那么一点儿嫉妒。
严景告诉秦森,在华轩和吴悠订婚的前一个礼拜,他自作聪明给吴悠举办了一场单身派对,还把拍照发给华轩看,结果华轩在看到恋人和那些小男生搂搂抱抱的亲昵照片以后,跟吴悠大吵架,一气之下在脸书上把吴悠给删了。
现在,所有的事情他都弄明白了,他清楚地知道华轩在吴悠心目中占据了多么重要的地位,而这个重量,是他无论如何也达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