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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深深天色黑黑,黑得我已经看不见他们的脸了,也看不到到底是谁在哽咽抽泣,也许是我哥,也许是晋朝,也许……他们两个都有。
凉亭进口处那团模糊的身影,缓慢艰难地转身,朝来时的路回去,那个还在凉亭中的人影,蜷缩成一团杵在那里。
这个“结婚的消息”,换成是别人的,不知道该有多高兴,不知道会得到多少祝福。可偏偏落在了他们身上,没有快乐,没有幸福。这个消息,哪里仅仅是他们两个的难过,更是我们三个人的痛苦不堪。虽然自春节后,我哥变好了很多。但是,面对一个深深爱了几年的男人,怎么可能几天就忘得一干二净。想要彻底放下,重新开始,那也要时间来抚平。
我独自一人走在街上,街上的人,吹来的风,欢声笑语,我充耳不闻。我没勇气去追那个缓慢转身回去的人,也没力气去找那个撕碎了我喜欢的人的人。
我坐在塞上江边吹了大半夜的冷风,等脑袋清醒了,才起身回家。
到家是凌晨1点。
推开他的房门,借助客厅的灯光,看到床上的人才安下心来。
翌日早上,我们闭口不谈,他不说他去和晋朝见面的事,我也不解释半夜才回家的理由。彼此沉默着,前后出门,他去上班,我去上学,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又好像一切都终于结束了。
可终究还是不放心。
中午放学,坐公交回家去看看,到底想要看什么我也不知道,家里还是早上离开时候的样子,不过就是少个人而已。
“哥,记得吃午饭。”我坐在沙发上,给他发信息。
一分钟、两分钟,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一直到下午,都没收到回信。
下午放学,我再回家。
下午六点十分,家门紧锁,空无一人,还是那个样子,怕是路上堵车了,我坐在沙发上等着归人。
下午六点四十分,往常,那个归人早就归来,归来后会做饭,会看书,会做好宵夜等着我下晚自习。
下午六点五十分,怕是根本没堵车,他会去哪里?
我慌忙拿出手机打他电话。
“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我不信,再打,“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这下彻底慌了。
我转身朝外飞奔而去,拦住一辆车。
“师傅,去城东……”
“师傅,您能不能快点。”
“师傅,麻烦您再快一点。”
我不停催促。
“哥,你在哪儿,速回。”我在车上不停地给他发信息。
傍晚,七点半,到了地方,我急忙付钱下车。
这栋办公大楼早就人去楼空。
“大叔,请问……今天您有看到……周平思吗?”我喘着气,爬在门卫室的窗台边上,断断续续朝里问。
“同学你是他什么人?”他看到我穿着市九中的校服,打量着问我。
“我……他是我哥,大叔您今天看没看到他来上班?”我都快急哭了,这值班大叔还一副悠哉的样子。
他正在吃晚饭,放下碗才说:“周平思啊,他早就回去了,中午的时候,他就打我这儿出去,说是生病了请假了,那脸色啊极其的难看。”
“什么?生病了?……他中午就走了?”事情越来越不妙了。
我转身又飞奔而去。
“同学,你先回家看看去。”值班大叔的声音,在我身后传来。
我都没空也懒得再跟他说话道谢。
晚上八点十分,我再一次回到家,房门还是紧锁,灯没开,一切还是那个样子,根本没人回来过。
发出去的信息也没收到回复。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手机仍旧打不通。
“尚书哥,我哥不见了……”
我给尚书打电话,跟他讲了今天的事情,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语不成调。
温清也和尚书一起过来了。
看到尚书,我拉住他就问,“怎么办?怎么办?”
我已经吓得慌得六神无主。
尚书拉着我就往外面走,“走,快报警。”
“同学,你说的人联系不上,从中午到现在也才几个小时,又没有其他证据证明这个人会受到人身安全伤害,而且他还是个成年人,这不够成我们为此立案的条件。”辖区值夜班的民警确实很为难。
“那能不能出警力帮忙找找?”我已经极力忍住要爆发的脾气。
“你有相片吗?不然这所里的人都不会知道你哥长什么样子?”
“这……出来得急,没带在身上。”
“走我们会去拿。”尚书拉着我就又是转身回去一趟。
复又回到派出所,我急急忙忙地把手上的相片递过去。
“不是很清晰,不过,我们尽力而为就是了。”
“谢谢,谢谢……”我连忙道谢。
近一个小时过去,我坐立不安走来走去。
“同学,我们这里所有人都出警了,我还联系了周边其他的派出所让他们注意没有异常情况发生,可惜,到现在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那要怎么办?能看监控吗?”我问。
“我们派出所无权查看监控,是要往上提出申请的,就算被批准下来了,可我们这片的监控也只有像京溪路、族楠大道这样的主道上才安装得有,其他的小道小街都是没有监控的,看监控这个实在是无能为力。”
“我求求你们,求你们申请一下,看看监控。”我心底升起无助之心,害怕得哭着求诉着,“求求你们帮帮我,再找不到他,他肯定会出事的,我不能没有他。”
“这……我们……”
“安倾,我们走,我来想办法,”尚书拉起我就走。
他把我拉上他们的车,温清在前面开车,尚书跟我一起坐在后排,他不断轻声安慰我。
“去哪儿?”我眼泪花花儿地问他。
“看监控。”他答。
尚书家家大业大,别说在本市就是在全省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富,这样的生意人家是黑白两道通吃的,看个监控只消和公安厅打声招呼送送礼就能搞定的。
一阵铃音响起,是尚书的来电声音,我以为是我哥的,赶紧凑脑袋过去看。
“是古文。”他明白我的意思跟我说。
他接通电话开启扬声器。
“古文,怎么了?”尚书问电话那头的人。
“平思是不是出事了?”古文焦急问。
“你怎么知道?”
我们都很惊讶,远在另一个城市的古文怎么知道我哥不见了。
“就刚刚我才收到他的短信。”
“真的?他发了什么?”这个问是我发出的声。
“安倾?平思怎么了?”古文不答反问。
“我哥不见了,”我哭着说,手抖得错按了挂断的那个键。
就一两句话一两秒的功夫,尚书和我的手机前后不差一秒的短信铃声响起。我立马打开看,来自我哥的,“安倾,谢谢你。”
很不好的预感,这五个字含有诀别的意思。
我随手立马拨过去,“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又关机了。
尚书翻开他的手机短信,“尚书,谢谢你。”
尚书拨通古文的电话,“古文,平思给你发的什么信息?”
“古文,谢谢你。”古文答说。
“出事了,出事了,我哥肯定出事了,怎么办?尚书哥。”我在边儿上已经不敢想象接下来会面对的是什么。
“古文,先挂了,我先看着安倾,不然他再出事,那就真麻烦了,如果平思联系你,你一定要稳住他!其他的,你也别乱了阵脚,我来想办法。”
到了公安厅,尚书先进里面去打招呼,温清在外面陪着我。
将近十多分钟,有两个人一同和他出来,很尊敬尚书的样子。
“尚少,这边请,”其中一个和尚书年龄差不多大的人,伸出手作邀请的姿势。
查监控的人,重心放在城东和我们住的城南这两个区域。
虽说是省城,虽然这座城市在近几年里是突飞猛进地发展,但并不是如现在这样遍布“天网”。
市中心繁华商业圈那个小范围内到处有监控,但是城东、城南也不过就是主要干道上安装得有监控,其他角角落落的小街小巷里却是没有的。
我盯着一块块四四方方的监控摄像格子,看到眼睛胀,眼睛疼,也不敢眨一下眼,生怕一眨眼的功夫便错过了我哥出现在监控摄像里的镜头。
凌晨2点已过,仍旧一无所获。
我明白,监控也是帮不了忙的了。
尚书对刚才的那两个人说请他们也注意一下有没有异常的事态发生,明天一早,请他们给下面的人打招呼,准备人员失踪立案之类的请求。
走出公安厅大门,尚书跟他们连连道谢,还说待事情完了,请他们吃饭什么的。
我们从公安厅出来,还是温清驾车。
在车上,尚书打电话托人找电视台,在明天的早间新闻里发布寻人启事的新闻。
凌晨将近三点半,回到家,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一丝烟火,没有一丝人味儿。
尚书倒了杯水递给我,“安倾,你先休息一会儿,你一直绷着神经,会受不住的。”
他也递了一杯水给温清,温清喝了点润润嗓子,也对我说:“尚书说得对,你不吃不喝这么久了,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谢谢你们。”我除了连声道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尚书低声跟温清说了几句,温清就歪在沙发上闭目休息。
我看得出来,尚书是心疼她大半夜的跟着我们跑来跑去,不过温清也确实是一脸倦容,一身疲惫。
连累他们这么辛苦跟着我找我哥,尚书把能用的人脉关系都利用起来。
我心怀歉意,央求他们睡觉休息,自己却睁眼到天亮。
早上六点多一点,天边已经亮起来。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
“哥,”我欢喜,鞋都顾不及穿上,就去开门。
来者是古文,一身半干半湿。
“我不放心,就连夜买了火车票赶过来了。”古文坐在沙发上,也是一脸疲倦。
“古文哥……”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今天天气差到极点,其实从昨晚下半夜开始就已经在淅淅沥沥地下雨,只是这时候更大更猛。
他们三人在早吃店随便买了点东西应付。
“安倾,吃点吧。”古文递过来一个包子和一杯豆浆。
我接过来,咬了一口包子,实难下咽,又吐了出来。“古文哥,对不起,我真的吃不下。”
他们也不好勉强。
尚书提出就在这方圆十多里内地毯式搜索分开寻找。
他凑到古文耳朵边嘀咕几句。
他和温清分开各自找各自划定的区域,古文却是和我一起的,我知道他们是担心我一人单独寻找的过程中出事。
我们找过大街小巷,找过书店商场,找过网吧KTV,温清和尚书还开车在N大新校区老校区都转了个遍,总之该找的能找的都找过了,可终究还是没找到一丝影子。
中午的时候,天上的乌云更密布,天色也暗淡,雨势大得撑伞都遮不住,我们一身淌水。
我心里冰凉如寒冬到来。
整整一天过去,没有联系也没有消息,还有那诀别意味的五个字,我真的很害怕,我们都清楚,我哥十有八九难逃这关,但是不敢说出来。
古人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心如死灰,就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