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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们都忘记了,《童话》本身就是悲剧。
中考结束,成天无所事事。我哥下班路过书店的时候,给我买了几本梁京的书回来,我接过来道谢,笑问他:“哥,以前你不是都给我树人先生的吗?现在怎么换了个调子给我梁京的?”
“树人先生的小说单从浅的来说文风幽默、朴实无华,何况初中课文里多有他的文章,以你当时的语言理解能力,看他的作品会觉得更有意思些。梁京的文字既轻盈内秀,又清冷孤傲,她赋予文章的感情通篇惨淡苍凉。过早的让你接触,你可能会觉得艰深晦涩,枯燥乏味,从而适得其反。”
我接触梁京的文章,喜欢上她的文字,皆由我哥而起。
中考成绩公布,这天刚好是我15岁生日,我恨不得把“物理”两个字给抠得一干二净。中考的理综是物理70分和化学50分组成的一张卷子,不出意料我理综考得很不好,68分,无颜再见心爱的人了。
从学校回来,刚好我哥从厨房里端一盘菜出来放在饭桌上,整个屋子香喷喷的,是我哥给我准备了一大桌好吃的,我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哥,谢谢你。”
“回来了,”他转过身来,又是那一脸温柔的笑,然后风风火火地跑进厨房,又急急忙忙地端着个碗出来,“尝尝这个,今天就只给你做的这碗面,其他人都没份的。”挑起碗里的面来喂我。
我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口,傻笑着说:“好吃。”把筷子从他手里拿过来,也挑起一点,喂给他:“你也吃一口,我喂你。”
晋朝从屋外走进来,看见我在喂我哥吃面条,便也嚷着要我喂他。我只想和我哥分享,其他人门儿都没有,便回他说:“迟了,碗见底了。”
“大人,您看看这小子多抠门。”他指着我朝门边的另一人说。
我也朝门边看过去,这人正是尚书。尚书却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不过一瞬就又恢复了正常,笑着说:“我还正想找借口过来打牙祭,不成想今天一大早平思就给我打电话说邀我过来吃饭。”他走过来朝我碗里看了一眼,“长寿面?原来今天是你过生日呢?”
原来刚才晋朝去路边接尚书了。
饭桌上,我主动提起了中考的成绩。我哥说:“过几天招录的分数线出来了再做打算。”
晋朝说他这几天才在公司升职了。
双喜临门是要喝酒庆祝的,晋朝当先跑下楼去买酒了。我哥去厨房翻碗柜找酒杯,我原本想招呼着尚书继续吃饭,可尚书那双看着我的眼睛,跟侦探一样,我不是错觉。我觉得尚书看穿了我心里一样,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我不再看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一两杯酒下肚,便开始胡嗨起来。晋朝说起他小时候干的那些蠢蛋事,说起在家他妈都叫他“晋晋”;尚书谈起他那未过门的媳妇儿来,是如何的端庄大方知书达理知冷知热;我哥也因为气氛的感染,再不保持平日那“食不言”的良好教养,也说起了他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我小时候,不好带,时常生病,我爸找了一个算命的老先生给我看了看,算命先生建议我爸给我起一个小名,这样好平安养大,于是我就有了一个小名叫‘平凡’,只是离开家乡,来这里上大学后,便再也没用过这个小名了。”
这个生日我还是没开口要求他跟我说“生日快乐”,一碗长寿面已经比这四个字更能证明一切。
填志愿,我听了我哥的建议,填报了市九中,市九中是全市重点高中。虽然我的分数已经达到了省重点的省实验中学的录取线,但却刚好卡在了那个点上。
我哥给我分析说:“安倾,你的分数虽然能进省实验中学就读,但是却也只能被分到平行班里,而在市九中就读,那就能被分进尖子班里。所以,我们要舍掉‘熊掌’而要‘鱼’,别去做那因小失大的事。以现在的教育趋势来看,每一所学校,都会在每个年级设置一两个重点培育班。打个比方:假如你在市九中的重点培育班里,你所接受到的师资力量比起省实验中学平行班的师资力量就会强很多倍,这样便更能事半功倍。你能懂么?”
“你都分析得这么详细了,我怎么会不懂?哥,你放心,我不是一心硬要上省实验中学,只是开始的时候在两所学校间难以做取舍罢了,现在听你这么一分析,真是如饮醍醐。”
05。
日子过得看似一切照旧,也有一丁点不同,我和尚书的关系在同床几个晚上后越来越近。
这天晚上,尚书敲响了我们家的房门,我给他开门,他一步迈进来还没跟我道谢,便拉起我哥就开始吐苦水:“平思啊,我现在无家可归了,你行行好,收留我一个晚上。”
原来,竟是他和他的未婚妻小两口吵嘴,他爹妈偏向未过门的媳妇儿,他便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出来了才想起,要钱没钱,要卡没卡,手机也没带,全身上下就剩身上穿的短袖短裤和一双拖鞋。
“回去拿吧,又觉得没面子。这还没过门呢,就偏心得像是温清才是他们的亲生闺女,而我才是那半进门又没进的女婿。”尚书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牙齿咬着嘴唇,心里愤愤不平。
晋朝看他那心里不平衡又憋屈的样子,就调侃道:“你呀,就少在这儿装委屈,讨人怜,管不住两三天后,又和你的小娇妻一起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羡煞死了旁人。”
“两个人之间吵吵嘴很正常,你一个大男人,多让着她一点也没在外处不是?”我哥说。
“就是就是,打是亲骂是爱,吵着吵着多欢快。”晋朝扭着屁股,手掩鼻唇做女儿家撒娇姿态。
噗……我哥一下子忍不住,大笑出来。
而我早已笑得在沙发上直打滚,指着晋朝道:“你不学文科,不做一个段子手,真是浪费人才。”
说好的,尚书大人在我们这里住一个晚上,哪晓得人家小两口杠上了,真较上了劲儿,谁也不低头,小小的吵嘴升级变成了冷战。苦了我大热天的和尚书同挤一张床,热得根本睡不着。
“安倾,睡着了没?”尚书在我脚那头发问。
“没,你也睡不着?”
“嗯,我……有点想她了。”
“切,没出息,是谁白天还在说什么大不了一刀两断的狠话,这会子怎的又起了相思意?”顿了顿,我又说:“想她了,那赶明儿去哄哄她呗。”
“那……晋朝平时惹平思生气,他是怎么哄他的?”
“不知道,我成天忙着上学,他们忙着上班,谁有功夫夜里偷听他们的情话。”
这时候尚书从那头翻身坐了起来,伸手拉开了窗帘,窗外的夜空星星繁多。
“你对晋朝是怎么想的?”他突然转移话题,接着问:“就是你有没有讨厌或者恨他?”
“没有,虽然他这个人油嘴滑舌,一副痞相,但心总是好的。”我答。
“我是说……因为平思,而讨厌他?讨厌晋朝爱着平思?”他正经问。
“这……我没有讨厌他。不管中间因不因为我哥。”我不敢抬起眼睛跟他平视,心虚地问:“你发现了什么?”
“你说我发现了什么?”他心照不宣。
“是不是很明显?我的意思是我表现得是不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我有点紧张,亦有点害怕。心想“如果连尚书都能看出来,那我哥是不是早就发现了?”
尚书笑着摇头说:“至少平思他看不出来,这叫当局者迷。”
“那晋朝呢?”我问。
“连我都能看得出来,你觉得晋朝会看不出来吗?我们这几个人里,恐怕只有平思还没发现。”
“我从没想过要挤进他们之间。”
“缘份乃天注定,我们这些俗人,今后的事情谁又料得到呢。”
“你不反感么?就是……我哥和晋朝这样的同性恋。你不觉得恶心?不排斥?”我问他。
“不会!”尚书正经地答道,“别人我管不着,但我自己却是不会反感和排斥的。同性恋怎么了?不就是爱上了与自己同性的人么?有哪点碍着了旁人?又有哪点低贱得让别人说三道四?”
“不论怎样,还是不被世俗接受。”想到我哥苦苦捱压着自己对晋朝的感情,想到他在外面不能像别人那样光明正大牵着心上人的手的时候,我就揪心的心疼他。
“所以,他们背离所谓的正道,将在这条路上会走得很艰辛。不过,是否能走到最后,我还真有点为平思担心。”
“你是怕我哥会承受不了舆论?”
“不是。”
“那是什么?”
“你觉得晋朝究竟有多爱平思?”
“怎么说呢……晋朝这个人平时看上去不太靠谱,但他对我哥倒是费尽了心思。这几年来,因为有他,我哥变得开朗了很多,也健谈了很多。”我平常心地说。
“你觉得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他笑笑又说:“也真是,要不是有晋朝,就平思那斯文的性子,你们这日子不知过得有多枯燥。人家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换到你们家‘三个男人一家子’,就这么吵吵闹闹嘻嘻哈哈的过日子,还真是羡慕不已。”
“不过,我还是喜欢我哥那斯斯文文的性子。”我脱口而出。
“哟,这不是跟平思表白呢么?”尚书笑着说。
我被他当面说穿,羞得恨不得钻进墙缝里去,口齿不清地说:“你少胡说八道,不然明儿赶你出去。”然后钻进被窝里,不再跟他继续聊下去。虽然他后来转移了话题,但我总觉得尚书应该还有什么没说。也许是我疑心太重,其实压根没什么事呢。想着想着便浑浑噩噩地去赴周公了。
暑假快要完了的时候,我哥又带回来另一个他的好朋友,这个人的名字,早前在他们的谈话中听到过,也和尚书一样,知道我哥的私事。不过也就这二人而已,绝无再多的外人知道。
我跟他一起生活的这些年,听他说过:他对同学的概念仅仅只是同窗而已,同学并不一定是朋友,朋友也并不一定是好朋友,毕业了,就散了,什么都不曾有过,也不存在什么都不再。好朋友也就那么一两个而已,无外乎一个尚书,一个古文,今生知己当足够。
古文是姑苏人,江南的水土甚是养人,古文生得眉清目秀通灵碧透。
古文和我哥、尚书他们是同专业但不同班,可又经常被合在一起上大课。古文喜静,和我哥一样挺斯文的人,先是我哥和古文熟络上的,尚书随后加入其中,后又因为尚书跟晋朝胡扯说我哥和古文两人挺登对儿的八卦,晋朝便时常凑着他们上大课的时候来蹭课,以便原地做侦查,还搞了几多乌龙出来。他们一来二去,你来我往,四人便从同学变成了朋友,几年下来,又成了好朋友。
古文在毕业一年后,突发奇想地又用一年的时间复习备考研究生,还当真考上了。这不没几天就要离开,去外地继续求学三年,我哥心里蛮是舍不得,便一同与尚书小两口请古文过来为其践行。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亦有后会有期日。
9月,我成了高中生。
由于我国教育偏于重视升学率,因此市里高中学校的“补课”就成了不成文的规定。一个周,就只有礼拜天能在家暂休一天。就算教育局或更高层的单位曾发文明令提出取消高中补课,但是,这个明令始终没赢过那个不成文的规定。
因综上原因,我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