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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那天阿胜还是来了两三次的,小宁模样是真漂亮,白嫩的皮肤,苗条的身段。那长腿往床上一跪,阿胜也硬了。
但阿胜并不尽兴,因为那也是洪爷第一次碰了任哥。
任哥临走前好好梳洗了一番,还问了阿胜几遍,说我这样穿行不行,不知道到时候要怎么搞,洪爷到底喜欢怎么做。
那天晚上阿胜在开荤,洪爷也在开荤。阿胜射了,洪爷大概也射了。
阿胜搂着小宁,也许洪爷也搂着任哥。
本来应该射完秒睡的,阿胜却怎么也睡不着。任哥到底会被怎么折腾,又将发出怎样的声音、露出怎样的表情,他不知道。
那些问题就像噩梦一样缠绕着阿胜,让他睡不了又醒得不畅快。
第二天天没亮阿胜就找到了任哥的旅馆,任哥从旅馆出来时,却已经是中午。他很疲倦,阿胜车他回去之后,他也在浴室待了很久。
出来时他抓了一下阿胜的胳膊,阿胜便顺势扶住他,把他带到了床上。
任哥说,老了,好累。
那一年任哥三十二,在阿胜心里和老一点边都沾不上。
但莫名地,听到这话时,阿胜心如刀绞。
第3章
那是阿胜跟任哥的第二年,记得那年还发生了很多事。
除了任哥和洪爷搭上线,还有任哥晋升,刺头强上位,金爷过世,以及旧城改造,国家重新整顿这座小城,将这里和周围的几个小县份并在一起,更名蝴蝶城。
东西南北重新划分四个管理区,一块大饼四个人分。
蝴蝶城九个城区,势力最大的自然是市中心涵盖四个城区的洪爷。
其次就是任哥,任哥管两个城区,但因为有警察的背景,黑白有路,即便其他城区出了事,他也有能力插一手。
再次便是有渡口的那个城区,管理人是刺头强。
最后则是由并入的县份划分成两个新区,管理这两个新区的办事人——火炮。
刺头强看着只有一个区,地盘最小,但实际上管理渡口,就相当于扼住了蝴蝶城的命脉之一,水路。
无论是走货还是运人,经过水路都比陆路安全。
一开始刺头强是和别人一起管理,那个合作人是洪爷的拜把子兄弟,所以他的铺子也能开到洪爷和任哥的地盘上,三个人一起分成。
但去年那合作人心脏病突发死了,刺头强就不受控了。他还不敢在洪爷的地盘上搞事,可在任哥街区的几家铺子已经很久没有交家用。
这是不合适的,任哥也好脾气地和他提过几次。但刺头就是刺头,硬说上次被水警拦了,几批货血本无归,现在拿不出钱,缓一缓,再缓一缓。
于是任哥缓了一次,缓了两次。毕竟那几家赌场和酒吧一直是刺头强的人在做,如果突然来硬的把他赶走,他们的人难说会不会来闹事。
任哥不喜欢闹事,那会影响到他明面上的身份。所以这哑巴亏他就吃了,也料想自己多催几次,刺头强少说也得还个百分之八十。
岂料刺头强偏不。
这几年刺头强是吃得满嘴流油,也觉着自己有能力和别人叫板,于是小动作越来越多,越来越猖狂,今天赖任哥的账,明天就想把其中一个新区也吞进肚子里。
上一次任哥去的时候,刺头强又是在推脱。
任哥说,你就不要推了,这都缓了你几个季度了,我都亲自来了,你怎么说都给我个面子吧。不给我面,也给洪爷个面。
刺头强喝多了,咧着嘴说任哥,我是真没钱,你要觉得不合规矩,那我把命给你成不?
任哥没法和他说,可临走还没到门口,就听着刺头在里头和兄弟的嘲讽,说他妈就一靠屁股上位的,也好意思来要面子。
当时阿胜就想发飙了,但任哥拍了一下他胸口,让他不要发作。
出到门外时,任哥让阿胜给自己点了根烟。他叫其他兄弟都先回去,自己和阿胜在街上慢慢走。
这条街道十足热闹,晚上十二点过了,还像七八点一样人满为患。
繁华,意味着有钱。有钱,意味着不想挪窝。吃惯了肥的,要现在把这盘菜让出去,确实没那么容易。
走到红绿灯时,任哥转过身来,远远地看着那连开了一路的酒吧。
刺头强的场子数一数二地大,闪烁的霓虹像炸开的烟花一样灿烂。
任哥轻轻地叹了口气,说,唉,刺头这么搞不行的。下个月吧,阿胜,下个月你再去收数,把数都收齐了。
阿胜说,怎么收,任哥你也看到刺头的态度了,要是不做点什么,恐怕——
“做点什么吧,”任哥把烟灭掉,没点明,只是喃喃地道,“随便做点什么……你自己看着办吧,阿胜。”
阿胜明白了,看来任哥也忍无可忍了。
所以得了通行令,阿胜今晚终于可以做点什么了。
第4章
但事情仍然是很艰难的。
他见到了刺头强,在对方常去的麻将馆里。他并不想动粗的,所以把闸门一拉,双方的兄弟一个都没走。
刺头强说,胜哥,正好三缺一,你要不要来。
阿胜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望着刺头强。
麻将馆不大,也就四十多个平方。几张桌子歪歪斜斜,几张椅子也随意摆着。现在坐在椅子上的人都站了起来,还有个人碰掉了个烟灰缸,玻璃和烟灰糊了一地。
阿胜只带了两个人来,对面加上刺头强大概有十个。
不过阿胜不是来打架的,他是要说道理的。任哥总是告诉他能和平解决就不要动手,就像阿胜能躺着绝不坐着一个道理。
所以纵然他们纷纷把能当成武器的东西握在手中,就等着阿胜先行动便蜂拥而上,把这早就想斩成肉泥做丸子的胜哥搞定,阿胜也只是坐着,简明扼要地表明来意——“我只是来拿家用的,不用个个都抄家伙吧。”
刺头强咧嘴笑了,笑出一口烂牙。
他这笑阿胜已经见过无数次,每次他就这么无赖地向后一靠,嘴一咧,双手一摊——“我说了,没有,紧张。现在奶粉钱都凑不齐,哪挤得出油水交家用。”
“任哥说了,不能拖。”阿胜道,“今晚八折都不能给你打了,连本带利,全部得收齐。”
“阿胜,这你就为难我了。你说我也好歹叫一声任哥,长辈哪有为难小辈的道理。”
他摸出一根烟点上,就着那满是烟屁股的烟灰缸掸了掸,皱起眉头,“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什么都在涨价,我能撑着场子没让它倒,我也不求任哥感激。大家就不要剑拔弩张,多不好。”
阿胜并不接话,他向来不善言辞。看着刺头强一副打死就是不给钱的样子,再看看周围一圈的“反正你们人少打不死我”的兄弟,阿胜无奈。
“好吧。”阿胜点点头,朝身旁两个连刀都没拿的同伴下令了。
刺头强还行再胡搅蛮缠一会,到底前几次这么缠着就过去了,但这回阿胜没允许。
因为阿胜今晚一定要拿到钱,他们确实人少,也确实没有刀,不过没关系。
他们有枪。
蝴蝶城禁枪,黑市都高价,不要说普通的小混混了,即便是刺头强这种管渡口的,搞得出毒品,收得了人蛇,都未必能顺利地购进军火。
但阿胜可以,因为任哥有明面上的职位——警察。这就是跟着朝中人吃饭的好处,可以最大限度地不受政策的影响。
阿胜也把枪拔出来,点点桌面,说,钱。
刺头强也有些发怔,但当然他没全然失掉气势。有枪可以干掉小的,可不能轻易干掉他。
帮派的话事人是选出来的,他要被任哥的人杀了,洪爷就算再给面,也没法不追究任哥的责任。
所以刺头强还是能笑,他说,钱没有,命一条。你有种就把我干掉,没种,就和你大哥一样学乖一些。
阿胜点点头,他表示自己知道了。
然后把枪收回来,枪口一转,一枪打在刺头强的脚面上。
阿胜确实不能干掉他,但不意味着不能折磨他。违背合约是刺头强在先,即便把这事摆上台面讨论,其他几个老大也不敢说任哥没有讨债的权力。
何况,这钱又不单纯为任哥讨的,还他妈有洪爷的一份。顶多任哥要装装样子,扇阿胜几个耳光,说自己小弟做事没分寸,以后不再这样罢了。
这一枪崩来,刺头强嗷了一声。其他兄弟想动,另外两人又分别开了一枪。
三把枪,全满上了子弹,就算一颗子弹打条腿,也能把十个人弄趴下。
但阿胜没再开枪,他站起来,走到刺头强的身后。
刺头强伛偻着身子想抱住脚,阿胜却猛地拽过他胳膊,一边手将其两边手腕扣住,死死地摁在台面上。
“我要钱。”阿胜说,说着把枪插上后腰,握住了刺头强右手的食指。
“你敢!”刺头强嚎道,“你他妈要——”
要什么,阿胜不知道。他一发力,把握住的手指往上一撅。
只听轻微的一声脆响,刺头强发出了更厉害的嚎叫。他挣扎着想从阿胜的钳制中逃脱,但他是打不过阿胜的,他们这些老大身边的打手,要一对一的话几乎没人能和阿胜单打独斗。
其他兄弟马上要动作,所以又响了第二声和第三声枪响。
两个人腿一软,单膝跪下。
“我要钱。”阿胜又重复了一次,握住了右手的中指。
刺头强脸红脖子粗,他咬紧牙关,牙缝里挤出威胁——“你等着,你今天做的这些事,我要——”
又要什么,阿胜也不知道。他再一发力,二次将中指掀起。
其实他很奇怪,他就一打手,敢过来收数伤人,意味着是任哥给了他这样的权力。即便刺头强想威胁放狠话,也是当面对任哥放才有用。
否则他还指望阿胜能违背任哥的命令?
不,不能,阿胜可不想断掉手指的是自己。
阿胜握住了无名指,第三次重复——“我要钱。”
那天晚上阿胜还是很佩服刺头强的,非得弄断了三根手指,才他妈愿意把几块金条摆桌面上。
看来钱真的很有用,让人的痛阈提高,耐力增强。
阿胜把金条装好,又清点了几小叠钞票。大概凑够刺头强的数了,才再把闸门打开,让外头的新鲜空气透进麻将室里。
他打了个电话给任哥,跟任哥汇报了一下,并让任哥不要出来,他这就把钱送过去,以免等会刺头强喊人了,把任哥一围,误伤了就不好了。
任哥却说,哦,不用,我就在家里。你送来吧,洪爷也在。
阿胜心里咯噔一下。
“那……我还方便过去吗?”阿胜问。
“来吧,洪爷说没事,”任哥回答,“正好也把洪爷的那一份给了。”
洪爷不在乎这点小钱,所以来也不是为着收数的。他能亲自去到任哥的家里,无非是昨晚不够尽兴,今天想继续接上。
挂断电话,阿胜狠狠地抓着方向盘。
过了好一会深吸一口气,连连骂几句操你妈逼的,才猛地踩下油门,向着任哥的家飞驰而去。
第5章
任哥的屋子亮着灯,小小的别墅区,只有他那一栋的灯最亮。
阿胜有任哥家的钥匙,这是一年前给他的。
那时候阿胜第二次帮任哥挡了一刀,只不过这一刀不在正面,在反面。
那一天阿胜去接任哥从警察局出来,晚上还要去开个帮派内部的会议,所以只能就近在一家泰国餐馆随便吃点。
岂料刚从餐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