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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的家人们却都一个个从不放弃,努力通往他的内心,试图身同感受地理解他。
“嗨,不辛苦的,妈妈看着你健康长大就很开心了,这种开心是每个母亲都最期盼的。”贺母笑道,“老大说,你谈恋爱了呀?听说有人把你照顾得很好,能够陪你一起,异国他乡的,挺好的。”
贺绽一听,心想,大哥果然没守住嘴,这不转眼就和妈妈透露了。
“……嗯,他对我很好。”贺绽毫无防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长辈谈论自己的恋人,还是同性。恋人。
哪里有男朋友会说女朋友“他对我很好”这种话,看来阿绽又是被照顾的一方,对方要不是强势粗犷的女汉子,那么应该也是个男人。
贺母心思敏锐着,她一听贺绎说“妈,弟弟他终于谈对象了!”就觉得一惊,不过这又是在她的意料之中,所以接受起来也没多大问题。
不过,后来听贺绎似有若无地说他这个小弟媳妇多么体贴、温柔,贺绽和小女朋友感情很好,之类的,贺母心想,老大他这应该是猜错了。
自从上次中秋阿绽带着晏行玉回家,贺母和奶奶细细一谈,她心底里早就已经觉得两人是有点什么的了。
现在看来,更是确定了她的想法。
“阿绽喜欢就好,今年过年你们俩一起回家吧。”贺母舒一口气。
“嗯,好的。”贺绽又和贺母聊了好一会儿,奶奶又出去和老朋友们聚会了,所以没和他聊上。贺父后来也过来了,父子俩说了两三句,贺绽这才结束了本次的视频通话。
贺绽视频完,继续看了好一会纪录片,十点多了,晏行玉还没有回来。他洗了澡回房间静静打坐,晏行玉还是没有回来。
现在已经这么晚了,他都开始担心晏行玉了,幸好他及时发回了信息说,自己差不多就要回家了,让贺绽先睡觉。
这时候刚刚打坐完的贺绽确实困得睁不开眼,刚刚要不是还担心着晏行玉,他说不定打坐着坐着就睡过去了。
贺绽一关灯躺下就睡着了。
他刚睡着不一会儿,晏行玉就回来了,他轻手轻脚,怕吵到贺绽,他进来屋里也没开灯。看到鼓鼓的被子,晏行玉知道阿绽是睡着了,这才悄悄下楼洗澡去。
*
这是他们俩在一起后第一次度过的自己的生日。贺绽原本没想着要什么惊喜的。
毕竟自己前两天才和晏行玉说自己的生日。现在来准备什么也来不及。不过只要他陪着自己过生日,贺绽就已经很满足了。
他一闭眼再一睁眼,就已经天亮了。
贺绽睡前没看见晏行玉,没想到一觉醒来,还是没能看见他。
如果晏行玉睡在他旁边,贺绽肯定不用伸手都能感觉到枕边人温暖的气息。
该不会是一晚上都没回来吧?!
他心里惊了一下,坐起身来,这下子是惊讶地看见了原本属于晏行玉的枕头上,静静地摆放着一束玫瑰花。
一下子清醒过来的贺绽不禁笑了,又给他送红玫瑰啊。
还不止红玫瑰,他看过去,这玫瑰花束旁边还有一个小本本。贺绽好奇地伸手拿起来,这是一本A5大小的笔记本似的东西,掂在手里的分量不重。
他想了想,没忍住好奇心拆开了外面一层的牛皮包装纸,边拆边想:晏行玉是给他送了一本书吗?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小心拆下牛皮纸,露出里面小本本的庐山真面目——这是一本自制的小书,封面竟然是他和晏行玉两人当初初次约会,在童话公园迷雾阵里拍的照。
当时他们俩没有拍合照,只有各自给对方拍的一张张紫光斑驳迷幻的单人照片,但是晏行玉居然特地挑出了两张彼此的照片,放在封面上,乍一看好像两人隔空对望,实在是巧妙得让人心动。
贺绽眼睛瞪大了,伸手轻轻抚摸着小本本光滑的封面,两人的照片底下有一行不大不小的黑体字:
'给阿绽的情书'
贺绽没忍住一下子笑出来,这么直白可爱的话,只有晏行玉会这么对他说出来了。
心里汹涌的暖意和惊喜一下子袭卷了贺绽,他傻傻地笑着,忍住了要翻开“情书”看的冲动,飞快起身,一手抱着玫瑰花,一手小心地拿着情书,下床去找晏行玉。
一出门,在走廊上、墙角边一路都有鲜花花束相随,贺绽惊讶地看着一路一路的香槟玫瑰、香水百合、紫郁金香、黄莺,全都是娇艳绽放、芬芳馥郁的。
昨晚晏行玉这么晚回来,今天一大早就醒来弄这些,贺绽又欢喜又心疼。他的爱人怎么就这么傻乎乎呢。
他手上这本看起来不厚的“情书”,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贺绽心里各种想法喷涌着,小跑着到了外面,看到了正从厨房走出来的晏行玉。
“阿绽,生日快乐。”男人身上还围着围身裙,看样子是在准备早餐。
贺绽一醒来就收到这样的惊喜,面对着晏行玉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他两只手都拿着东西,没法抱抱晏行玉,只能仰着头在晏行玉唇上亲了一下。
晏行玉看他都激动得说不出话了,无奈地笑着把自己的围裙解下说:“阿绽别激动,先去洗漱。我们先吃早餐。”
“等会一起看这个!”贺绽兴奋地拿起手里的情书,在他面前轻轻晃了晃,然后小心地放在了客厅的小柜子上。
一眼就能看得出,他有多喜欢这份生日礼物了。
晏行玉怕他太激动了,默默跟着他进浴室,督促他慢慢刷牙、洗脸。
因为超想和晏行玉一起看情书,贺绽刷牙洗脸比平时快了些。
回到客厅,贺绽看了一眼厨房的灯,暗搓搓决定撒个娇:“晏我们先看那个(情书)好不好。”
晏行玉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像哄小孩儿似的说:“可是锅里的水开了,等会儿吃完长寿面一起看好不好?”贺绽一听,点点头跟着他进厨房。
贺绽瞧见一旁小瓷碟上放着的面条,惊道:“你还亲自手擀了长寿面?!”
“……嗯,如果不好吃的话,下次再整好吃一点。”晏行玉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第一次擀面、甩面条。”
“不会,我好开心啊。”贺绽抿着嘴唇偷笑,他何其有幸啊。
他站在旁边,看着晏行玉煎了蛋,下了面条,面条滚了之后再加入各种配料,不一会儿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出锅了。
“好了,我帮你端过去,快去洗手。”晏行玉盛好面条,让人去坐好。
“那你吃什么啊?”贺绽乖乖洗了手,跟着他走出去。
“我也吃面。”晏行玉自己端出热在另一个锅里的面碗,贺绽看一眼,面条都已经泡胀了。
应该是起得太早了,然后饿了只好给自己煮了面条,还没来得及吃,自己就醒过来了吧。
“要不要换一碗。”贺绽说道。
“不用了,只是有点儿丑丑的,还热着呢。你也快吃。”晏行玉坚持,贺绽只好小心地夹起自己的面条,一根没断,一口气吃完了整碗的面条。
晏行玉和面的时候应该加了蛋黄液,这碗面条虽然不是颜色鲜艳、香气扑鼻,但是吃在嘴里的美味谁吃谁知道。
“好吃。”贺绽两颊鼓鼓的,还没咽下去,就对着晏行玉说。
对面的晏行玉拿着手机,认真地看着他吃,刚刚嗦面条的时候认真呆萌的阿绽已经被他录了个小视频。
“嗯。”晏行玉放下手机,也跟着他一起吃了起来。
贺绽吃完,意犹未尽地抿了嘴唇:“好好吃,你多早起来就开始准备了啊?”
“没注意看……我自然醒的。”为了早起,又生怕吵醒贺绽,晏行玉只能在睡前给自己反复下了催眠,明天早上要早起,这种心理暗示素来有效,所以今天早上他天还没亮就起来了。
和面之后,等着面团发酵,晏行玉把屋子清扫整理了一遍,等到七点整,他提前预定的花店送花上门,他又下楼去取花。
“昨晚很晚才回来,今天又起得早。那你都没怎么睡好。”贺绽看着他的眼睛说。
“没事,我不困。你刚刚不是想看情书吗?一起吧。”晏行玉看他早就按捺不住了。
“……好!”
*
两人一起窝在沙发上,贺绽特地洗干净手,擦干了才捧起这一小本不薄不厚的情书,在两人中间展开。
他翻开封面,扉页前的左下角还若有其事地打印了一小段出版信息,原来这么薄薄的一本有52页,全都是滑面彩页。作者一栏竟然写着“最爱阿绽的晏”。
贺绽没想到,“情书”真的是情书,第一页竟然是晏行玉码下的一行行铅字,上面写的是他们在4月7日初见的事儿。
当着作者的面,看他剖解自己的内心,俩人都瞬间青涩了起来。
“刚被人背叛、毫不留情地要自己粉身碎骨,转眼间就遇到一个温柔的人——虽然你那个时候面无表情,冷冷的小模样也很是可爱,我只觉得好虚幻。”
“所有的一切都被我留在另一个世界了,遇见阿绽是我最大的幸运。”
下一页是两人第一次看电影的票根图片,想不到他还留着这种小东西。
旁侧是一小段配文,晏行玉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而贺绽总是不经意之间就领着他接触这些新鲜事物。贺绽还不知道,原来这一切带给晏行玉还有这么多新奇的感受。
从他的文字里,贺绽对他当时的心境又有了更深的了解。
原本捧着小情书看得兴致勃勃的贺绽忽然停下来,转过身来,给了身边的人一个拥抱。
晏行玉被他忽如其来的抱抱弄得不知所措。
“没事,就想抱你一下。”贺绽靠着他,和他一起继续翻看。
接下来,是晏行玉给自己拍的露了锁骨、脖颈的照片,上面是贺绽第一次送给他的深海之心项链。
还有他送给贺绽的那一大束玫瑰花、两人第一次约会等等的照片,晏行玉敲下了很多文字,记他第一次和贺绽约会、记突如其来的表白、记第一次工作、记第一次出国等等,所有的都是与贺绽有关的一点一滴。
贺绽没敢一一细细看完,因为他只看了一篇,就被晏行玉的文字触动,他觉得很神奇,晏行玉的笔下两个人都是一起的,仿佛这个人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和自己挂钩了。
他怕自己看着看着要热泪盈眶,于是悄悄加快了翻动小情书的速度,只看那些晏行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拍下来了的照片。
“有些是我偷拍的照片,阿绽不要生气。”晏行玉见他看起了照片,忽然心虚。
“……不生气。不过,下次我们俩要一起拍。”贺绽都不知道,原来他悄悄拍了自己的照片,大多数是俩人一起出去玩儿的照片。
“嗯。”晏行玉为了把他的阿绽拍得好看,还特地在网上学习了。
慢慢翻看完了一整本52页的小情书,贺绽只觉得自己眼眶都湿润了,整颗心好像都软绵绵地漂浮在半空了。
他郑重地把小情书合上,放好,才吸了吸鼻子对晏行玉说:“怎么办,我好欢喜,不过心脏好像要蹦出来了。”
晏行玉笑着抱过他,抽了两张纸巾给他擦擦眼角。
“没事,我接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