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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穆萧被“滕江颜”这句话说的背脊发凉,整个人都像是被抽去了脊椎骨一样瘫软无力起来。
他用力的吞咽了几次,才用有些紧张的声音问:“那……他跟我告白那次呢?”
“哦,那个不是我。”“滕江颜”笑眯眯的着朝他摆手,“我才不会跟你这种人告白。”
穆萧看着面前这人顶着这张脸说这句话心里挺别扭的,但也是如释重负。
“别闹了,我们说正事,小颜他是不是暂时回不来了?”韩梓开门见山的直接问。
“他不醒过来的话,是的。毕竟我也叫不醒他,就只能暂时顶着了。”“滕江颜”看了看自己打着石膏的腿,指着那儿说:“反正这里插着一根钉子我又不能去哪儿,不会暴露什么的。”
“我不是担心暴露什么,我只是好奇小颜为什么会突然沉睡。你是不是想起来了小颜所有以前的事?”韩梓盯着“滕江颜”说:“我去调查过,会产生多重人格的人,一般是因为童年有巨大的阴影,而这个童年阴影,大多为受到性侵犯。”
“你倒是猜对了,不过你得让我缓缓。”“滕江颜”捂着自己的心口,他感觉自从醒过来的时候就一阵阵的心悸,尤其是穆萧在旁边的时候,心中的酸涩就如同进到了血里面一样,弄得他很是难受。
“其实我一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把一切全想起来了,可能小颜给我的全是他好的一面,所以才能跟你们在这儿谈笑风生的吧。我就是没由来的乐观,一点儿负面情绪都没有,换个正常人……说一半就得崩溃。”
韩梓和穆萧都等着他说话,趁着这个空档,韩梓开了录音笔,近乎诚恳的说:“滕江颜,以下录音均出于你的自愿倾诉,你并没有受任何胁迫对吗?”
“我是滕江颜,录音出于自愿。”“滕江颜”十分配合,他说完有些紧张的瞥了一眼穆萧却又马上扭头回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接着说:“我希望于我曾经的继父少谦能被抓起来,还有我的母亲能被救出来。我被逼成这个样子,全部拜他所赐。说实话,我不算太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有着怎么样的想法。”
“因为我出生的时候姐姐就病了,所以父亲的全部精力就是去照顾姐姐,家里就剩我和母亲。不过母亲也不常回家,总是说去朋友家暂住,可是母亲有一天就带了一个男人回家,我当时应该是正在客厅写作业。”
“我打断一下,你这意思是你母亲当着你的面把男人带回了家吗?”韩梓有些惊讶,因为按常理来说,大多数父母即使是出轨也不会愿意被自己孩子撞见,冉红语这个举动真是的有些出乎韩梓的意料。
“嗯,我没有记错,是母亲当着我的面带了一个男人回来,那个男人穿着很斯文,带着黑框眼睛,有一股很绅士的感觉,就是于少谦。他第一次刚进我家的时候,我其实也并没有太过疑心他们的关系,我以为他也只是母亲口中的朋友之一。”“滕江颜”说到这里脸颊突然变得绯红,有些不好意思继续往下说的意味。
但是他看了一眼韩梓手上亮着红灯的录音笔,顿了一会儿,终究还是继续说了:“我当时喊了他‘叔叔’,但是这个称呼让他看起来很生气。他突然走过来很严肃的让我叫他‘爸爸’,但是我告诉他说我爸爸叫滕德,不是他,我不能叫他爸爸。然后他笑得挺恐怖的人,然后……唉,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说。”
“他干了什么事?”韩梓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追问着。
穆萧倒是猜到了什么一般,皱眉看着“滕江颜”,沉声问:“他打你了?”
“没有没有,他就是……就是当着我的面把我母亲衣服脱了,然后把母亲按在我面前的茶几上……做……嗯,我说不下去。”“滕江颜”说完露出一个很恶心的表情,“他一边那样还一边让我喊他爸爸,我母亲……都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我简直都惊呆了,整个人话也不敢说,就只傻站着。”
“我当时很害怕,但我还是拼命的想要把他从母亲身上扒开。我力气没他大,他反手过来掐着我的脖子,把我也按在桌子上,非常扫兴的跟我说,‘可惜你又不是你姐姐’。我当时大脑一片空白,咬了他的手一口就跑到了我房间把房门反锁了。”
“……”
韩梓不知道该说什么形容自己的心情,脸上的表情介于“我的天”和“怎么可能”之间,看的滕江颜有些莫名想笑。
穆萧正常多了,掏裤兜半天总算是掏出根烟叼在了嘴里,没有抽,就光叼着,然后把一只手插到了自己头发里,一脸愤世嫉俗的模样。
“母亲最后给了他钥匙,我还是被他抓住了。他没对我进行性侵犯,只是从他黑色的公文包里面拿出一堆瓶子,给我喂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药。我反抗不了,真的,他的劲好大。然后吃完药我整个人就迷迷糊糊了,其实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挺难吃的。”
“他一直在我耳边说‘你恨你姐姐,你恨不得杀了你姐姐’之类的话,一直给我灌输“就是因为我姐姐,我才爹不疼娘不爱的”的念头,还给我讲了好多因为父母偏爱而导致兄弟姐妹相残的故事。他还会把我绑起来逼着我说他想听的话,如果我不说,他就会当着我的面折磨的我母亲。对,他还让我正常的去上学,不准我跟别人说这一切的事,如果我说了,他就杀了我的母亲,然后当着我的面吃掉她。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都不敢去警察局,只一个人去学校,连跟同学讲话都不敢,生怕被他误以为是我在告密。可能现在说不出来那种害怕的感觉了,这个‘我’太奇怪了,真的一点负面情绪都没有,我做不到那种感觉
。”
“那段时间父亲一直都没有回家,整整一个月,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挨过来的。只能说庆幸他分离出来了我,我替他承受那些所有的痛苦,才让另一个‘我’如此正常的活着。”
“他对你进行心理暗示和一些催眠,让你产生幻觉,让你觉得你姐姐很讨厌你,所以你更加抗拒见到你姐姐,也是见到你爸爸,是吗?”韩梓声音都变了调,语气有些颤抖。
“或许吧,我搞不懂你们这些搞心理的人对我做的事,不过我是我真弄不懂他怎么想的。后来,我的另一个人格,也是主人格在他的灌输下,越来越坚定姐姐很恨自己,觉得自己的阴影不是他而是姐姐,还因为记忆常常断片而产生很严重幻觉,几度自残……应该是自残吧,他疼的时候一般都是把我喊出来,我每次出来发现就他一个人。说句实话,另一个人格,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小颜,我觉得他可能根本就不怎么记得于少谦这个人,因为面对他的毕竟都是我。他可能觉得,姐姐的死和母亲的虐待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阴影吧。”“滕江颜”无所谓的说着,脸上甚至还出现了一抹可疑的笑容,似乎在嘲笑“小颜”的愚蠢。
“那个时候我正放高一的暑假,马上就要高二了,也是认识穆萧的那一年结束后。我姐姐病重的消息不知道怎么就被我母亲知道了,我那个逆来顺受的母亲可算是非要跟于少谦闹离婚,不过她这一闹啊……”“滕江颜”脸上带了些心有余悸的表情,“又连累我被于少谦灌了药绑在凳子上,凳子他放着靠着墙,我的手被墙和凳子挤得生疼的。他把我母亲按在我身上……做那些事,应该挺粗暴的吧,我记得母亲当时疼到大喊大叫到哭哑了嗓子。她用指甲一直在抠我后面的墙,划过去划过来的声音听得我浑身难受。他就那一晚上,把我母亲连着又在我房间的各个位置按在我身上干,然后让我睡在那个满是指甲划痕的房间里面。”
“我不知道他最后为什么真的同意了我母亲跟他离婚的请求,但是我最觉得奇怪的是我母亲逃出去了,却闭口不谈关于于少谦的所有事,只专心照顾我姐姐,还因为怕我告诉我父亲,而疯了一样的毒打我。后来我父亲在他和母亲的房间里面看到了于少谦的名片,以为是母亲的朋友。正好嘛,他又准备带我去看心理医生,就干脆把我从杭州带到武汉去见于少谦,说白了,又把我推到火坑里面去了。”
滕江颜说完之后脸上总算是出现了一个还算落寞的表情,带着叹息说:“此后,我的幻觉就越来越严重了,我……甚至连我,都有段时间意识混沌不清的,应该是药的原因吧,我也不清楚他有没有对我做什么,所以……嗯……”
他有些心虚的看了穆萧一眼,发现穆萧整个人已经哭得像个林妹妹了。
“别说了,小颜,别说了。”
穆萧感觉自己心中紧绷的一根弦终究是崩断得彻底,断开的弦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弹得血肉模糊。他仓皇的站起了身,踉踉跄跄的捂着胃走了出去,只留下沉默不语的韩梓在那儿不知所措的捏着录音笔。
滕江颜盯着穆萧逃也似的背影,浑身仿若是泡了很长时间热水澡一样的酸软无力,那种酸涩又从他心里蔓延而出,遍布全身。他虽然之前与拥有主权的滕江颜没有交流,但是多少会因为身体的自主化学反应而在见到穆萧的时候大脑大量分泌多巴胺。
有时候他也忍不住想,他会这样大概就是因为那个掌握主权的滕江颜必定是非常在意穆萧吧。
而关于滕江颜会喜欢上穆萧的原因,他在得知了所有记忆后,也是心生感慨,有些莫名的感动和羡慕。
滕江颜一直是个好孩子,又乖又听话又懂事还学习好。因为他也只能通过优异的学习成绩和令人赞不绝口的生活行为来吸引父母的注意了。按理说,一个成绩好长得帅的人在学校应该是非常受欢迎的,但是那个人格太极端了,极端软弱,极端自卑,扭扭捏捏,完完全全就像是个女孩子一样,而且还有于少谦的威胁。所以他就算再耀目,他也不爱搭理人,别人对他的也只有四个字——敬而远之。
穆萧是第一个没心没肺接近他的人。穆萧成绩上并不优秀,性格上却是个积极乐观内心强大的人,他就像是一团火,把滕江颜世界的灰暗一点点的焚烧殆尽,一点点的带他树立自信,一点点的带他重拾勇气,一点点的给了他活下去和反抗的勇气。
他闭着眼睛靠着病床上的枕头,翻来覆去想了半天,脑海里面不由得浮现了一句话:“救命之恩,无以回报,便只能以身相许了。”
“我把录音笔关了,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你了。”韩梓的声音有几分沉重,他的情绪现在很低落,让滕江颜有种他下一秒就会哭出来的错觉。
滕江颜绞着自己的手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不辛苦,梓哥你别这样,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过去的都过去了,我现在能想起来,能主动说出来就是好事了,我们得往未来看。”
韩梓失笑,摇摇头说:“反倒是要你来安慰我了。”
自录完音后,滕江颜又住了一个星期的院,伤口便好的七七八八了。伤口一好,他就跟穆萧吵着闹着要出院,穆萧拿他没办法只得给他办了出院手续。洛君他们来探望滕江颜的时候,乍一见这么活泼的人还有些适应不过来,但是也没看出性格变开朗了是什么毛病,全权当是脑震荡后遗症,碍着穆萧的心情,都心照不宣的不多提了。
穆萧要训练,只能抽空去找律师拟定律师函,不过他也记得顺便把先前在滕江颜家的照片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