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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一条灰白身影飞纵而至,火光电石中,“降雪玄霜”触身弹开,玄即便又飞快地转回到了我的手中。这时我忙挥剑搁开丘山的龙爪手,点足之下“浮光掠影”换位诀又迅捷地避开了眼熟长者的筘兵尺。
此刻才见到原来那条救助于子菱的灰白身影,正是那“血宗”主公“瑞香”。若我猜想不差,这位“瑞香”一定也是经过易容来的了。适才也怪自己过于大意,俗语有云:世间万物,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想不到自己居然也会着了他们设下的“易容”圈套,以至于让这位真正的“血宗”主公,轻易间便摆脱了我的控制,更导致了后面的全局被动。
以前就听蓉蓉给我说过,猜测他们“血宗”组织中,或许就隐藏着一位易容高手在里面。例如:丘山此人,就是一个再实在不过的完好样板。“一子错,满盘皆输!”这些古人的训导,再次回荡在我的耳际。
这不过是转瞬间发生的事情,但言词描绘起来却甚是繁复。
我虽暂时阻止了于子菱的攻击,若再想依样画葫芦,只怕已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因为此时那八名短枪客见状后,已纷纷转枪向我袭来,顿时之下,我便被他们十人围攻在了中间。
于子菱心有余悸地望了我一眼,转对身旁的“血宗”主公道:“适才那诡异的剑法,真是那楚留香使出的?”
“血宗”主公颔首道:“于姨,你并没有眼花。此种剑法正是那楚留香新近创出的‘御剑之术’。据探子回报,他可控剑飞行如同人亲御,并幻化作万千剑招,伤人于无形之中……”
我心中震惊着这位“血宗”主公,居然对我的事情了若指掌,暗忖着今rì的局面又当如何再次逆转。一道惊呼声中,已有一名短枪客的左肩被我御剑宝刃所伤,而同一时间,我也险险地避过了丘山的“折骨绵掌”以及另一名短枪客的致命一击。侥是如此,我的衣衫一角,仍被丘山的龙爪之手划开了一道不小的破口。
丘山原本已是越战越心寒,暗忖此时凭己和眼熟长者二人之力,居然难伤楚留香分毫,这简直与以前在“乱石谷”时遇到的楚留香完全判若两人。此刻终于见到楚留香已有不支的迹象出现,心下焉能不大喜?于是在大喝一声之下,更是精招尽出,似欲即刻便想把楚留香伤于手下。
眼熟长者闻言后,已扬声道:“此子不除,将来必成咱们‘血宗’的心腹大患。主公,现在你可不能再惜才了。”
转瞬之间,我顿感手中压力大增,看来眼熟长者此话一出,已引得“血宗”人众尽施杀手的了。
就在我和忘嗔大师分身不暇之际,猛闻“雪山三狼”中的田不飞提声叫道:“各位弟兄们,此刻正是一举铲除少林寺的最佳时机,你们还在等什么?建功立业可就在当前啦!”他此言一出,立即引得“血宗”门人呼声大起。
顷刻之间,如同蜂窝被捅一般,黑压压地一大片“血宗”门人席卷而至,顿时便有十数名中毒少林弟子命损当场。
我心急如焚,奈何此时已是自顾不暇,弹指之间,虽然又伤得数名靠前的“血宗”门人,但是予以事态的发展,显然已起不到丝毫的影响作用了。
就在这个万分危机的紧要关头,忽然一道划空的长啸响彻四方,一条形同幽灵般的鬼魅身影迅捷地窜入了“血宗”门人群中。转瞬之间,已有数十名“血宗”门人呆立当场,动弹不得。
紧接着,又是两条身影一前一后尾随即至,在一片掌影、指风之中,冲刺于前的“血宗”门人,犹如倒积木一般,淅沥哗啦地倾覆当场。顿时,场内便陷入了极度混乱的局面。
眼见倒地、定立、痛呼、叱喝人众越加剧烈,“血宗”主公急忙扬声呼喝道:“‘血宗’众弟子,即刻后退不得有误!”她此语一出,“血宗”门人纷纷撤势后退,就连围攻我和忘嗔大师的诸人也弃人远遁。顷刻之下,局面又恢复到了两势对持的事态。
此时我方才有机会看清,刚才济人之危的三条身影原来竟是一僧两俗仙风铄铄的老者。只见此刻他们面容严谨之中带着慈睦、不怒而威之中含着肃然。令人猛然间望去,不由得心生敬怯。
这时其中一位身躯微胖、头顶精光、赤着脚丫、面容可鞠的老者长声一笑,转对那老和尚道:“老贼偷就是老贼偷,天下间跑路就数他第一,看来咱们二人这辈子都别想再赶上他的了。哈哈哈哈……”
那老和尚面目慈祥,飘逸的白须配在他那瘦长饱满的脸上,真是再完美不过的事情了。只见他闻言后,合十微笑道:“阿弥陀佛!想不到近二十年的光阴,仍抹不掉你心中的不平,那你为何不去向朱老弟亲身讨教一番呢?”
胖身老者鼻中轻哼一声,道:“此时才要我向这个老贼偷讨教啊?那我岂不成了他的师弟?不成!不成!此事万万是做不得的。即使我老儿愿意吃上这个大亏,此刻地上坐着的那个家伙,一定不会放过我的,我这身老骨头可还想再多活上几年呢!”当他说到那个“他”字的时候,便把手指冲我这边指来,而说到“地上坐着的那个家伙”时,却把眼睛瞅向了一旁的胡铁花。
那一身黑衣、骨瘦如材、双目微自凹陷的老者,接口道:“诶!铁老儿,你此言可大为不妥。想那姓楚的小子,原本就是老和尚的嫡传弟子,老夫几时又成了他的师傅来着?这么大顶高帽子,你还是留给别人戴去。”
他们言语至此,我心中已然明白,如此看来这老和尚一定就是楚留香的授艺师尊、少林老一辈的高僧渡难大师,而这位面容可鞠的微胖老者,想来便是胡铁花的师傅,江湖上人称“赤足汉”铁中棠的铁老英雄了。
不过这位黑衣长者又是何人?听他们言词之意,仿佛其对楚留香也有授艺恩泽,难道……他就是古龙大师小说中曾提及过的“夜帝”朱棘朱前辈?
此时但闻空问大师出声道:“少林空问,见过师叔及二位前辈,请恕空问身中‘松功软骨散’,无法施礼于前。”
渡难大师罢手道:“少林目前的处境老衲已了然于心,你们暂且先于一旁休息,此事老衲等人自会有所安排,你也勿须顾虑太多。”
空问大师闻言后,心中方定,忙依言再次瞌目调息,惟希望能尽早把毒素给逼出。
我见机忙上前行礼道:“徒儿楚留香,见过师傅及二位前辈!今rì之事,弟子实在是罪责难当,望请师傅责罚!”
渡难大师看着我,捻须轻笑道:“香儿,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今rì少林多亏有得你和铁花二人的全力帮助,否则等为师等人闻讯赶来之时,只怕此地早已是一片生灵涂炭的了。”他顿了顿又道:“适才为师见你控剑悬空、幻式精妙,莫非近来你又有奇遇?”
我忙应声道:“此话说来太长,容请弟子稍后言明。”
渡难大师颔首道:“我见你身上此时已有几处小伤,不妨暂于一旁调息静观,此处之事有为师等人处理就可以了。”
我点头应是,心中着实对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师傅尊重到了极点。
此时铁中棠靠来我身边,嬉笑道:“楚小子,坐地上调息的那位小姑娘,可是你新近骗来的媳妇?”言毕,他把嘴巴冲蓝雅茹那边呶了一呶,完全一副“为老不尊”相。
我干笑一下,忙道:“这个嘛……”
铁中棠不等我把“这个”道完,抢口又道:“这丫头长得还真够标致的,不过我老人家可得事先提醒于你,你小子可别是个喜新厌旧的种,特别是不能做出一些对不住苏丫头她们三个的事来,否则我老人家第一个便不会放过于你。”
'备注:今天因为要去探望一位好朋友身患重病的母亲,所以耽误了更新时间,在此特向各位读者说声抱歉。另外祝愿我那位好友的母亲能早rì摆脱病魔的纠缠,重新燃起生命的火花。'
三十一 弹指神通(中)
我心中暗忖道:“这还用得着你说吗?我爱她们都还来不及,又岂会忍心伤害于她们?”不过口中却含笑道:“晚辈不敢!”
这时黑衣老者一旁轻笑道:“我说铁老儿,咱们都这么久没见到小香了,你怎么一见面就给人家来个下马威呢?太有失长者风范了。”
铁中棠一翻白眼,道:“你这老贼偷夜猫子又能好到哪里去?就知道教这小子偷鸡摸狗的勾当,现在可好了,他终于青出于蓝了,此刻连人的心都照偷不误,你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在二人一阵说笑之中,我方才予以确定,这位黑衣老者一定就是“夜帝”朱棘无误了。看来楚留香的绝世轻功“浮光掠影”,非其亲授莫属。虽名义上他不承认自己是楚留香的师傅,但实际上二人的师徒情分,早已是天注地定的了。
转机,铁中棠又走到胡铁花身旁,轻叱道:“铁花,你这小子也着实没用,三两下就坐地上起不来了。看来我老人家以后真得再多收一两个徒弟,省得每次都被人给比了下去。”
胡铁花没好气道:“你去中下‘松功软骨散’试试,我倒要看你是否还能这么活蹦乱跳不!”
铁中棠惊道:“哎哟!几年不见,你这小子别的本事不见长进,斗嘴功夫却是更胜一筹,可是跟着李丫头、宋丫头这些学的?”
这两个哪象师徒二人,简直就是一对“忘年交”。无论从品行、嗜好、性格上来说,都是属于“臭味相投”那种。我也实在不知道该是替他们高兴呢!还是“悲哀”。
“血宗”那边此刻也各自暗中心惊,但想到己方人多势众,对方也不过就来了三个老不死的家伙,相信予以局势的转变应该起不了本质上的作用。
于是丘山当先开口道:“三位前辈不去游山玩水、自逸得乐,却大老远跑来这里自寻烦恼,岂不是一件大煞风景之事?兴许你们原本可以多活上几年的愿望,也会就此泯灭,在下实在替你们不值啊!”
渡难大师冲他细作打量后,含笑道:“小施主,你便是‘百年老人’ 萧桐的嫡传弟子?”
丘山冷笑道:“是又如何?”
渡难大师摇头道:“试想当年萧施主一代英雄,没想到其弟子竟会沦落到如斯地步,实在是可悲可叹……”
丘山怒道:“在下尊重你是位得道高僧、江湖前辈,才会语出谦让,但你也别以为就此便可在我面前倚老卖老起来,丘某人可不会吃你这一套!”
渡难大师也不理会于他,又道:“令师当年凭借一套‘折骨绵掌’和‘玄龙幻影’叱咤整个中原武林,老衲今rì幸得于此遇见故人弟子,实想替令师考察一下你目前的修为如何,小施主你可愿意?”
丘山猛然想起“百年老人”萧桐在札记中曾书道的话语,生平憾事之一便是未能再次与少林渡难大师一决高下,心念转动间,便应声道:“能与前辈高人一较身手,实乃在下之荣幸,不过在下可有话需得言明于前。”
渡难大师道:“小施主但说无妨。”
丘山道:“普通较技甚是无趣,咱们不妨多加个赌注进去。”
渡难大师诧异道:“哦!但不知小施主你又准备如何个赌法呢?”
丘山含笑道:“若在下侥幸获胜,就请大师你连同另外两位前辈急速离去,并答应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之事。”他顿了顿又道:“反之,丘某一定全力说服主公即刻全部撤离少林,并保证以后都不再来少林滋事。不知大师以为如何?”
渡难大师颔首道:“既然小施主你信心满满,老衲又怎好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