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冼子玉说,“不过是一次很棒的机会,我会加油的。如果到时候很忙,就不能经常跟你们一起聊天了。大家也不要再熬这么晚啦。”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崽出息了,替你高兴(姨母笑。jpg”
“小声问,到时候能发剧组生活照吗”
“不如先把上周和上上周欠我们的自拍交出来怎么样(疯狂暗示”
“……”
总被崽崽崽崽的叫,他有种自己还是个小朋友的错觉。
大概是自己的粉丝里大部分都是长辈?
“我拍照不好看呀。”
冼子玉对自己迷之直男角度的自拍水准认识得很到位,用给长辈汇报的语气说,“那这样吧。如果遇到好说话的前辈,就请人帮忙拍张合影发上来给你们看,好不好?”
他说完,舔舔指尖的薯片渣又叹了口气,“如果有前辈愿意理我的话。”
以前在剧组跑腿打杂的时候不是没见过业界很有地位的前辈。其中他特别想认识的也有,但都只敢远远看着。
那些人们身边总是围着一大圈工作人员助理和粉丝朋友,少有闲着的时候,他不好意思凑过去对话合影。
冼子玉心想,怎么说他这次也是个正式演员了,应该鼓起勇气来,不能再那么怂了。
“宝贝不准叹气!叹气会长皱纹得”
“崽崽别方,你这么可爱,前辈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新戏一定要火!加油冲鸭”
“……”
“好。”他笑起来,朝镜头晃了晃自己手里空空如也的零食袋,“薯片吃完了。”
“我要去刷牙了,你们也该睡觉啦。下次再见吧。”
关掉直播,他到卫生间刷牙漱口。吐掉最后一口泡沫,漫不经心地抬起头往镜子里看了一眼,却猛地瞳孔一缩。
洗手台前镜子里的人,模样变了。
浓墨般乌黑的长发披散着,从肩头垂到胸前再到腰际,一直向下延伸到了镜子外面,看不出究竟长度到哪。一双眼睛雾沉沉的,正失神般直视前方,眼底只弥漫着空洞与死寂。
冼子玉的心跳突然一阵混乱,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对峙般站在镜子前,一动也不敢动。
没过多久,他还是坚持不住眨了眼。再看过去,镜子里的人顶着一头短发,刘海睡得乱糟糟,脑后还翘着一撮呆毛。
完全就是他自己半夜睡醒的样子。
“……”
他擦掉嘴边的泡沫,掬起一捧冷水扑到脸上。又往镜子里看了两眼,见什么都没有再发生,才拉过一旁的毛巾往脸上乱揉了一通,回到小卧室里裹着被子躺下。
跟弹幕一起聊天放松下来的心情都被破坏的差不多了。冼子玉侧身躺在床上,无意识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心里一阵发慌。
虽然在他身上已经发生过不少奇怪的事,但都没有像今晚这样来得让人不安。
或许是马上要开始筹备新戏,精神过于亢奋才会产生幻想,看到镜中的人。
或许都是错觉。
但那个人……
跟他长得一样。
**
凌晨的马路上,车灯明亮。
“要不待会儿我们先去,走前面探探情况。”
四人一车。单从语气来判断,穆长川倒像是最紧张的那个,“我怕万一不是,老大晚上回家心碎得不能自已,抱着枕头蒙头痛哭!那场面……”
“长川,”穆沛沛狐疑地问道,“你知道老大他就坐在你后面吗?”
“他也听得见的。”
“……”
穆长川:Fong球了。
常霖开车,握着方向盘还不忘调侃他,“知道你是担心老大。但有些话可以在心里说,你yy得太大声了。”
“我没事。”
连棣一直紧扣着车门拉手。车子停稳的瞬间,就毫不犹豫地打开了车门。
“我只去看一眼,你们不用跟着。”
真没事的人哪会主动说自己“没事”啊。穆长川心里嘀咕着,按照自己临时找来的资料提醒道,“前面公寓楼下有两个监控。”虽然看起来年久失修并没有人会监管的样子。
连棣已经走出一段了,他还在对着耳机忧心忡忡地叮嘱,“他住三楼,外面有棵树正好可以用上,哇好高哦,老大你小心一点。”
“就这么点高度,要不是在片场拍戏我威亚都懒得吊。”
穆沛沛一脸嫌弃,“穆长川你是不是天天蹲办公室蹲的四肢退化了。”
常霖嘲讽x2:“社畜的悲哀。”
穆长川不理他们,再接再厉地朝通讯耳机里喊,“老大你悠着点!我们这个年代不能飞檐走壁了不然会被当成妖怪抓起来的!”
“……”
“我知道。”连棣说。“先挂断了。”
他已经走到了那棵树下。这片城中村的住宅楼规划混乱,周围院落拥挤,它偏长得枝繁叶茂,挡住了邻近公寓三楼的窗户。
连棣站在树下,脱掉了西装外套。
从公司到家再到这,他心思动荡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此时一身冷硬的正装很影响行动。
随手把外套丢在地上,又拽松了领带,他提了一口气。下一秒,一片树叶晃晃悠悠地掉下来落在外套上,人却已经攀在树干了。
连棣调整位置,拨开繁茂的树叶。视野里暴露出三楼的窗户时,突然眉头一拧,心底生出些许愠怒。
房间里的人正在睡觉。
他的窗户没有防盗网,甚至没有上锁。仗着有棵树挡着,窗帘都没拉严实。只要伸出手就能推动窗户,谁都能直接翻到他家里来。
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连棣伸出了手,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手掌轻贴在玻璃上。
说了只是来看一眼,他没打算进去。
房间里,冼子玉正沉沉睡着。
窗帘透光,他嫌月光太亮就戴了睡眠眼罩。大大的眼罩几乎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小巧精致的下巴。平日里看起来是乖乖巧巧的,睡起觉来却很不老实。这会儿半个被子都已经掉下了床,他侧身悬在床边,手腕腾空在床外一截,被月光映得玉一般莹白无暇。
连棣的视线被这一截莹白吸引了。
没有任何印记,干净的一截手腕,白到晃眼。
他看了许久才收回了目光,心底高涨的期望沉沉塌陷下去。
村口的车里,余下的三人正在唠嗑。按照他们一直以来的习惯,谁不在这儿就唠谁。
“我突然想起以前在连营的时候。”
穆沛沛说,“他也是这样。”
在连营不见天日的杀伐训练里,人人都想着努力活命,战战兢兢地将一切其他人视为对手。只有连棣,自己站稳了脚跟还能腾出手来帮他们……
“还记得当时他主动帮我们是为什么吗?”
常霖也被她带回那段记忆,忍俊不禁道,“让我们帮他放风。”
穆长川:“好偷偷翻出去找小公子呗。”
你一句我一句地将往事补充完全,他又开始纳闷,“你们说,那时候我们偶尔出趟外务,几天见不着面两个人就想念得跟什么似的。”
“怎么到了这,老大就能忍得住三年不去找人呢。”
“哎。”
穆沛沛敲了敲车窗,提醒道,“都别说了,他这就回来了。”
“这么快?”
常霖闻言也有些惊讶,往外望去,见连棣正拎着外套稳步走过来。
却不知为何,心里一沉。
作者有话要说: 玉崽:麻麻我怕!镜子里的那个人长得跟我一样!
tu荼(慈祥):镜子里的人长得跟你不一样才可怕吧?
玉崽:……(陷入沉思。jpg
第4章
本以为会难以入睡。冼子玉闭上眼睛,却像被莫名的力量生拉硬拽着,转瞬间便进入了梦境。
他梦得很不安稳。耳边是缠绵的雨声,时近时远,却无止无休,好像永远都没有尽头。
周围潮湿阴暗,他好像是在什么逼仄狭窄的洞穴里,伸手就能摸到凹凸不平的石壁。寒意侵入骨缝,刺得生疼。他听见有人在说话,音量很低,被雨声遮得断断续续,听不清楚。
“别怕……别怕……”
场景突然变了。
室内燃着温暖的炉火,熏香清淡雅致。一身黑色夜行衣的高大身影突兀闯入,停在他面前。随行而来的是冷冽的风,风里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那人单膝下跪的动作似曾相识,右手紧贴在胸口,像是某种效忠的姿势。
他气息颤抖,低声说着什么。
冼子玉努力辨认着他的样子,却始终都看不真切,只模糊地听清了最后一句。
“从今往后,我便是你的了。”
掷地有声的话音落在心里,滚烫得让人忍不住颤抖。
冼子玉突然很想哭,挣扎着醒来,发现枕头早已湿了一大片。
背上都是汗,睡衣贴在身上湿得难受。他摘掉潮湿的眼罩,看见自己依旧躺在熟悉的小屋里,静悄悄的。外面隐约传来人声响动,似乎是买早点的阿姨在张罗着出摊了。
他抬起手臂遮住眼睛,躺在床上长舒了一口气。缓过神后起身去冲了澡回来换上干爽的衣服。
天光大亮,梦里阴暗寒冷的阴影却怎么都驱不散。
他站在床边,默默擦干头发,对着窗外摇曳的树枝发了会儿呆。收回目光后写了一条微博。
“@冼子玉:梦里梦到醒不来的梦。”
**
冼子玉是个不愿意在家里待着的性子。吃了早餐就出门,他在图书馆里泡了一整天,顺带着还找到了想要又舍不得买的书。
全套有四本,图书馆里暂时只有第一本,但是聊胜于无。晚饭时他抱着借回来的书下了公交,刚走到村口,脚步猛地刹住,困惑地眨了眨眼。
昨天在电梯里偶遇的那位模特先生……为什么会在这!
连棣正靠在村口的石牌坊底下等他。
有风经过,悬在檐下的铜铃叮叮咚咚地响了起来。晚饭时间,周围有不少路过的行人,声音嘈杂。但他依旧准确地辨认出了冼子玉的脚步声。
那熟记于心的脚步声,在距离他不过两米的地方犹豫着停下了。没过几秒,就开始离他越来越远。
连棣抬起头,目光迅速锁定了一只内心过于尴尬于是企图无视他绕道偷溜的冼子玉,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他根本没隐藏自己的意思,甚至还有意无意地加重了脚步。一直走到云姐粉面馆前,冼子玉再也没法儿假装察觉不到身后跟来的人,无奈地站住,转过去。
“你干嘛跟着我啊。”
一见到他,连棣再多的话都堵在嗓子眼。憋了许久才给出个蹩脚的回答,“我……认识你。”
“……”
冼子玉把他的话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努力理解,“你的意思是说,你是我的粉丝吗?”
连棣被他启发了新思路,毫无障碍地接受了这个说法,“是。我是你的粉丝。”
冼子玉不大相信:“可我们昨天见面的时候你还问我叫什么名字。”
“……”
连棣实在不擅长撒谎,一时答不上来。
但他擅长面无表情。这样的神态反而容易被理解出各种含义,此时落在冼子玉的眼里,就多了几分尴尬无措的意思。
好像问得太直接了。想想自己要是见到喜欢的演员,说不定也会激动得手足无措的,话都说不利索。
或许他也是这样,才会有那么奇怪的举动。因为突然见面,难以置信才会那么问的?
冼子玉清了清嗓子,想挽回尴尬的场面,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问道,“那你现在知道我叫什么了吗?”
连棣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