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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怀介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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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管你弟弟这张嘴?”
    不管在家里如何教育钓钓要懂礼貌,对外时徐盛尧向来护着他。“我觉得他说的对,你成天烟不离手,烟瘾比毒瘾都大。叔叔当年就是因为肺癌走的,你怎么就不长点教训?”
    敖澜仁碰到这对兄弟俩真是没辙,只能无奈把烟塞回口袋,溜之大吉。
    一直到敖澜仁的身影在走廊远处消失,徐盛尧才收回目光。结果他一低头,正好对上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睛。
    叶帆坐在轮椅上,如同小时候一般抬头望他,他嘴角勾起,微微侧头,拉长声音问:“刚才,敖澜仁管你叫什么来着?”
    
    第十三章
    
    徐盛尧那边如何顾左右而言他的转移钓钓的注意力、而钓钓又是如何不依不饶的要求他坦诚“徐惜弟”的来源这件事暂且不提,先让我们看看始作俑者敖澜仁那边又是个什么情形。
    敖澜仁自二十多岁回国开始经营连锁餐厅、酒吧之后,十年间他名下的餐饮公司已经开遍一线城市,虽然每个月的利润无法和他家的产业媲美,但对于维持他奢侈的生活已经绰绰有余。
    他在经营上没有什么建树,干脆雇了专业经理人来运作公司,但是每一家店从选址到装修都是他亲自跟盯——他对于自己亲手奋斗出来的这份产业,远比他嘴上说的看重的多。
    这一次预计在春节开业的餐厅,在新年前已经完成装修,他因为当时在南半球度假就一直没回来验收。现在回国,首要的工作就是去新餐厅视察。
    这次即将开业的是一家西餐厅,走轻奢路线,人均消费三百元左右,装修偏向商务休闲风格。新餐厅的装潢公司之前合作过好几次,设计风格和装修质量让敖澜仁很是认可。这天一早,两方人马在新餐厅门口见面,设计师和施工领队一见到他,赶忙热络的围上来问好。
    工头知道他烟瘾重,特地准备了一盒好烟,见他来了就给他敬了一支,口中殷勤的称呼他“敖老板”。他并不清楚敖澜仁的家世究竟有多好,只知道他是他们的大主顾,虽然对施工质量很挑剔,但是结钱很痛快,为人没有架子,对待他们施工队从来不呼来喝去。
    敖澜仁接过烟猛吸了两口,抬抬下巴示意设计师把大门打开。
    设计师恭敬的请敖澜仁先进,他正要迈步,一低头正好看到手指间夹的那一支烟,脑中不禁回想起昨日在医院叶帆毒舌的称呼他为黑社会寻仇的场景。
    算了,少抽点吧。
    他随手把烟扔掉又在地上碾灭,然后推开大门带着一帮人向着餐厅深处的后厨走去。敖澜仁验收时习惯先看后厨,然后是洗手间、包厢,最后才是大厅,后厨是否干净明亮会影响厨师的心情,而厨师的心情会在菜肴的品质上有充分体现。
    餐厅一般选用带玻璃的金属门来隔开大厅和后厨,不仅可以防止外人乱进,当遇到火情之时,厚重的金属门能帮助延阻火源,为众人的逃生留出时间。
    因为之前几次合作都很顺畅,敖澜仁非常放松,一边和他们谈笑着一边拉开了后厨的金属门。
    谁料随着金属门的开启,浓烈而刺鼻的天然气味道扑面而来,敖澜仁淬不及防的吸了一大口,登时呛的猛咳起来,眼泪鼻涕一起下,腿软的差点栽倒。
    跟在他身后的工头和设计师都闻到了这股浓的要命的天然气味,吓得魂飞魄残,好在他们经验丰富反应及时,一人拽着敖澜仁一边胳臂就把他往后拖。
    众人屏住呼吸,屁滚尿流的退到餐厅外,短短几十米的距离,他们走的心惊胆战,每一步都像是在与死神赛跑。
    敖澜仁在餐厅外猛咳了一会儿才喘过气来,第一件事就是把工头骂的狗血淋头。新装修的餐厅居然发生天然气泄露这么大的事故,如果他刚才叼着烟开门,别看只有一点点火星,也绝对足够炸得他皮开肉绽!
    ※
    晚饭时分,徐盛尧在餐桌上接到了敖澜仁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好兄弟三言两语复述了一遍今天发生的事情,说若不是进餐厅前想起了叶帆的毒舌言论他就不会把烟放下。
    就算到了现在,敖澜仁回想起早上的那一幕仍觉得心惊胆战。
    他夸张的说:“我都不知该说你弟是乌鸦嘴还是料事如神了,要没有他,估计我现在就要进监护病房里躺着了!你弟可真是个大宝贝!”
    闻听此言,徐盛尧看了坐在他对面的叶帆一眼,刚好抓到叶帆偷偷摸摸把胡萝卜往桌上扒拉的模样。他的弟弟又嘴贱又挑食,哪里像个料事如神的高人。
    就是这样的他,在回国之后短短的几个月中,每每在最关键的事情上帮到自己及自己的朋友。虽然钓钓时不时会闹些少爷脾气,但与曾经的叛逆相比,现在简直乖的像天使一样。他不仅改掉了说脏话的习惯、也不再和以前的狐朋狗友们联系,他就像是一夜之间长大,老实听话了不少。
    想到这里,徐盛尧起身为他夹了一块他爱吃的糖醋排骨放到了碗里。
    叶帆不可自信的盯着那块排骨看了半晌,又戳了戳,问他:“你会好心给我夹菜?这不会是胡萝卜做的吧?”
    徐盛尧闻言立即把这块排骨从他碗里夹到了自己碗里,然后把排骨盘子里的雕花胡萝卜放到了叶帆筷子下。
    叶帆:“……”
    徐盛尧:“吃。”
    叶帆磨磨蹭蹭啃了两口生胡萝卜就不愿意吃下去了,刚好饭桌下他养的那只小黑狗在挠他腿,于是他趁徐盛尧不注意,偷偷把胡萝卜扔给狗吃。
    这只狗自从进了徐家大门就越长越大,从它被领养到如今才十几天的功夫,就长高半头,体重也重了两斤。在得知这只狗是大型犬后,叶帆第一时间给小墨的家长打了电话。小墨的奶奶之前以为小黑狗是小型犬,故而答应小墨等她病情稳定后把狗接回家,现在一听说这狗是大型犬,两位老人家非常为难。
    叶帆听出她的犹豫,主动表示自己可以领养这只狗,如果小墨想要和它玩,随时可以来自家做客。
    既然决定养它,那就不能总喂、喂的叫它。
    这只狗因为年龄小的缘故,总爱在叶帆身上蹭来蹭去的撒娇,叶帆喜欢狗,每次它一撒娇就会摸它。他甚至为它专门准备了一种密齿方梳,每天傍晚都会一边为它梳理浓密的卷毛,一边轻声说“这里挠挠”、“那里挠挠”,一来二去的,叶帆干脆把这狗取名为“挠挠”,还总当着徐盛尧的面喊它。
    每次他一喊,徐盛尧便瞥他一眼,叶帆故意不与他对视,等徐盛尧把头转回去继续处理工作,他才会把脸埋到小狗的毛里,默默偷笑。
    其实徐盛尧并不会因为与狗同名而感到生气。当初钓钓喊他“挠挠”喊到十岁,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钓钓突然很抵触他,他就像是一夜之间长出了尖刺的小刺猬,对他说话总是咄咄逼人,每次见面时都硬邦邦的直呼其名。这次回国后,钓钓的态度明显缓和,但仍然只叫他名,从来不叫他哥,徐盛尧不以为意,并不在称呼这种事上逼他。
    他等他慢慢想通就好。
    吃过晚饭后,徐盛尧在客厅看报纸,叶帆在一旁与狗玩耍。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场景,但放在三个月前,徐盛尧连做梦都不敢想自己那个叛逆的弟弟会乖乖的呆在自己身旁。
    两人安静的共处了一会儿,忽然叶帆叫:“挠挠。”
    徐盛尧如往常那样撇他一眼,刚好看到小黑狗把爪子往叶帆手里塞。
    过了五分钟,叶帆又叫:“挠挠!”
    徐盛尧又看他一眼,这次看到小黑狗围着叶帆转了一圈,用爪子挠他胳臂。
    第三次叶帆还叫:“挠挠!挠挠!”
    小狗急得直呜咽,摇着尾巴又是转圈、又是打滚,看上去可怜极了。
    徐盛尧不忍见他总是这么作弄狗,便问他:“你总叫它做什么?叫了它又不搭理它。”
    叶帆抬头望向他的眼,笑意盈盈的说:“谁说我在叫狗了?”
    “……”徐盛尧以为自己听错了、亦或是误解了叶帆的意思,他没有立即应声,待这句话翻来覆去的在脑中过上三遍,才终于敢确定叶帆是在唤自己。
    可正是他这么犹豫了几秒钟,却给叶帆一种错觉,误以为徐盛尧不愿意应和自己。其实叶帆哪有表面上看着那么自信满满,他这一声“挠挠”叫出口时,心中七上八下。他最开始给狗取名叫挠挠,就是想试探一下哥哥的态度,哪想徐盛尧根本不在意这个称呼。
    这一次他直接开口叫他,徐盛尧更是连眉毛都没抬一下。
    ……也对,他哥今年都35岁了,哪还会像十年前一样,因为他一句讨好的“挠挠”就被哄得眉开眼笑,恨不得把弟弟扛在肩膀上,带着他去摘星星。
    叶帆觉得自己之前做的无数心理建设全都泡了汤,他像是一只斗败了又不愿承认自己败了的小公鸡一样,梗着脖子嚷:“徐惜弟,我叫你呢,你没听见吗?”
    徐盛尧见他不知怎么回事又开始闹脾气,干脆放下手中的报纸,静静的看了他半晌,直看到他再也撑不住硬气,羞恼的把头扭向一旁。
    直到这时徐盛尧才慢悠悠开口,他问:“你既然知道我叫‘徐惜弟’,那你说,我更想听你怎么称呼我呢?”
    殷红的颜色自叶帆的脖子爬向耳朵,他咬咬牙,老实喊出了那个一直在他心中萦绕许久的称呼:“……哥。”
    这一瞬间,徐盛尧想到了很多。他想起二十年前他站在医院床前看着那个脸皱皱的婴儿,他想起怀中的孩子学说话时口齿不清的模样,他想起少年在叛逆期桀骜不驯的样子,他想起酒瓶砸在脑袋上时那种火辣的疼痛……这些被埋藏在深处的记忆,在这声“哥”入耳时,自心底翻涌而出。
    “嗯,”一声喟叹,徐盛尧翘起嘴角:“我的好钓钓。”
    这一声“钓钓”喊得叶帆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自从他十五岁之后,就再没让哥哥喊过他一声小名。现在两人都是成年人了,重拾小时候的昵称,实在是肉麻的可以。不过他这次回国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与哥哥和好,现在愿望达成,他恨不得和徐盛尧再腻味一点才好,这样才能补上他曾经错过的那么多年的时光。
    他把小狗抱在怀里狠狠的揉了两把,正开心着呢,忽然觉得头顶一疼,他哎呦的叫了出来,莫名其妙的抬头一看,原来是徐盛尧揪了他好几根头发。
    徐盛尧问:“疼吗?”
    叶帆瞪眼:“当然疼啊!”
    “疼就好。你这么乖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
    
    第十四章
    
    余知乐手术结束后在医院住院观察了一周,今天终于可以出院了。这种关乎男性尊严的手术他不愿让过多人知道,所以并没有通知什么亲朋好友,就连出院手续都是自己跑完,然后回到病房默默收拾东西。
    他正埋头装着衣服,就听身后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诶我说你这干嘛去啊?”
    余知乐不用回头都猜出身后的人是谁,这个敖澜仁是个自来熟,见过两次面后就对他称兄道弟,不过最近一周都不见他的踪影,他还以为这位大少爷终于腻味和他这种古板无趣的人做朋友,没想到居然在他出院这天又絮絮叨叨的出现了。
    他叠袜子的动作没停,口中答道:“我今天刚好出院,早点回家洗个澡休息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那我还来的真巧!”敖澜仁一边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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