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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非常开心，看，或许今天我哥和黎井的矛盾就此解开了也说不定！
陆予蹲在黎井身前，温声道：“起来，我们去别的地方点菜吃。”
黎井不理他，蹲在地上抱着碗一口一口地吃，看起来非常可怜，但其实是因为他根本不想抬头看陆予，也不想跟他说话，只能靠这个办法来躲避。
陆予就看着他吃，等到黎井把东西吃完了，他依旧看着他，眼里带着笑意，似乎想看看黎井接下来要怎么逃避。
陆予西装革履地蹲在过道中央看着黎井，黎井裹着棉衣抱着碗蹲靠在墙边低着头，这场景诡异得连服务生都不敢往那儿走了。
黎井盯着空荡荡的碗看了许久，看得那个碗都快害羞了。
“你走开。”他终于开口，“别影响我工作。”
“吃饱了没有？”
“关你屁事？”黎井抬头看他，眼里带着有些疲惫的红血丝：“你好好的饭不吃蹲我面前干嘛？”
“饭有什么好吃的。”陆予伸手拿过黎井的空碗，“还想吃什么，我给你拿。”
黎井：“想抽烟。”
陆予皱起眉：“不许抽烟。”
黎井难得地笑了：“看见了吧陆予，高中的时候你就警告我不准抽烟，那会儿我确实不抽烟，现在你还是跟我说不许抽烟，可是我已经抽了一年多了。”
“你还没有意识到吗？很多东西早就死在五年前了。”
“况且，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来管我抽不抽烟？”
陆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然后说：“是的，所以我说，重新开始。”
黎井真的没心思跟他争了，他抱着头蹲在地上，深深地呼了口气。一天下来除了饿和烦，他其实没什么太大感受，但是此刻面对陆予，他是真的觉得太累了，话都没力气说了。
林队抱着碗和陆湛站在另一头，时刻关注陆予和黎井的动向。
林队：“他俩到底什么事啊？我真的好想知道。”
陆湛：“我也想知道啊，我太想知道了，这个问题折磨我好久了。”
林队：“你没问过陆予？”
陆湛：“问过，差点丢了小命。你呢，问过黎井吗？”
林队：“问过，他差点闹脾气要离开刑警队。”
陆湛&林队：“啧……”
伍程泽开车去了军医院。
他的手差不多已经好了，但是绷带依然绑着，他有理由去医院。
就算他的手完全康复了，他也有无数理由去医院。
目的只有一个，萧一白。
“萧医生？今天还没有下班么？”伍程泽走到正在走廊上看病历的萧一白面前，笑着问他。
萧一白抬起头：“嗯。”
伍程泽看着他漆黑冷漠的眼睛，很想知道，这双眼睛如果被挑起情绪，会是多好看。
“晚饭还没有吃吧？等会儿一起去吃个饭么？”
“不了。”萧一白合上病历，“我还有事。”
“那我就等到你结束为止，我不建议跳过晚饭直接吃夜宵。”伍程泽笑着说。
“不用。”萧一白转身要走。
“今天开会的时候，我碰到陆湛了。”伍程泽不慌不忙地开口。
萧一白顿住脚步：“所以？”
“他结束后留下来跟领导们吃晚饭了，所以估计不能和萧医生你一起吃了吧？”伍程泽看着萧一白，眼神里带着玩味和探询。
萧一白从伍程泽的话里大概已经猜到他看出自己和陆湛的关系了。
早就说过了，萧一白其实根本没在怕的。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毫不顾忌而不为陆湛着想。
“陆湛就算今天再有空，我和他也不见得会一起吃饭。”萧一白淡淡道，“有事找护士，我还有别的要忙，先走了。”
伍程泽拉住了他的手腕，在萧一白终于皱起眉看向自己的时候，他毫不掩饰地说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看不惯我，但是我对萧医生你很感兴趣呢。”
他们就站在走廊上，身边不断有护士和病人来来往往，不少人在经过时都忍不住看向萧一白被拉住的手腕，眼睛里带着掩藏不住的窥探。
“一白？”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萧一白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他向来不喜欢和陆湛以外的人有身体接触，更何况这人还是伍程泽。
他回过头：“师兄。”
来人是萧一白的师兄贺昀，前段时间刚从别的医院调来科里工作。
“怎么了？这位是你的病人？”贺昀在不远处看见萧一白和伍程泽，本来不打算多探究，但是伍程泽突然抓住了萧一白的手，而且萧一白看起来有些不耐的样子，他就忍不住过来看看。
“是的。”萧一白理了理自己被抓皱的袖子，“不过已经康复了。”
伍程泽抬起手，露出那一截绷带，轻笑道：“谁说我康复了？萧医生，你这样是不是有些不负责了？”
“换药是吧？”贺昀瞥了一眼伍程泽的手腕，“这种事你可以找护士，如果你实在需要医生帮你换，我可以代劳。萧医生今天有点忙，可能没时间照应你。”
“萧医生不论忙不忙，都没时间和我多说的。”伍程泽笑着，转头看着萧一白，“萧医生，那下次有机会我再请你吃饭吧，你千万不能再拒绝我了。”
他说着，也不等萧一白回答，就转身走了。
贺昀看着伍程泽的背影：“他怎么回事？”
“不知道。”萧一白的语气有些烦倦。
察觉到萧一白的异常，贺昀说：“你今天确实太忙了，现在也晚了，你要不先回去吧？”
“嗯，我查完几个房就回去，很快。”
贺昀拍拍他的肩：“一白，以后有什么事喊一声，别一个人应付。我听说这人好像挺不简单的，你记得注意一点。”
萧一白点点头，伍程泽的不简单之处他不需要多问就能感受出来，他现在担心自己和陆湛的事会被伍程泽当成把柄。
他暂时还没想到要怎么去应对。
99。
这边的晚饭终于结束了，林队他们又要上阵一路护送领导们回去。
陆湛把黎井拉到一边：“唉，你行不行啊，要是累了就跟林队说说，让你先回去呗？”
他看黎井自打跟陆予面对面蹲完墙角以后就一副不想说话的冷冷神色，怕他因为心情影响工作效率，万一挨批了怎么办？
黎井皱着眉：“大家都在呢，哪有我先走的道理，你是不是想我明天在局长办公室里喝一天茶啊？”
得，我好心怕你挨批，你倒先倒打一耙。
陆湛推他一把：“那你去吧你去吧！就你这吃了屎的表情，我劝你离领导们远点，指不定被谁看见了说你面露不快，消极怠工。”
黎井突然乐呵呵地笑起来：“行了行了，知道你是为我好，我清醒着呢，送完了就回去，大不了明天睡晚点迟个到。”
陆予正往这边走，看见黎井的那个笑容，脚步愣是滞了一滞。
他接着走过去，把一条围巾往黎井脖子上缠。
黎井当时就跳起来：“干什么？！”
陆湛被他吓一跳：“这不就是给你围条围巾吗……”
虽然他也不是很懂他哥为什么突然要给黎井系围巾，但是好像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毕竟这天儿确实挺冷的……
黎井伸手要把围巾扯下来，陆予不依不饶地再往上系，到最后两个人都快打起来了，陆湛和林队怕他们当着领导的面撕扯起来，连忙上去摁住黎井。
陆湛：“黎井，你就听听话吧，这么冷的天，我哥也是为你好啊。”
林队：“黎井，你就别任性了，万一你冻感冒了，咱们刑警队可是少了一大支柱啊！”
黎井咬牙切齿地任由陆予把围巾缠在自己脖子上，心里想着回了家以后一定要把它给剪碎了。
领导们很尽责，站在寒风中接受记者们的采访，就我市的科技发展前景进行一番美好畅想。陆湛他们站到一边，不是很想出现在背景板里。
林队看着黎井被包在围巾里的那张清瘦的脸，感叹：“唉，黎井，刑警队有你真好。”
黎井：“谢谢，爱我就给我加工资。”
“加工资这事儿也不是我说了算啊，我个人倒是可以出钱每个月多给你买两只棒棒糖。”
黎井：“你不嫌寒酸的话，可以。”
林队转头看向陆予和陆湛：“唉，我看黎井天生就是当刑警的料，胆子大不怕死，虽然瘦，但是紧实啊，身轻如燕！主要是他身上的社会气息特别浓重，骂起人来一个顶仨，犯罪分子见了他都以为是同伙。就是这张脸长得太好看了，要是能再普通点就好了。”
黎井在寒风中冷笑：“都怪我太帅了，给您添麻烦了。”
林队：“没有没有，刑警队的整体长相水平都给你拉高不少，我还挺自豪的。你知道吗，别的部门有挺多小女警喜欢你唉，你要不考虑下？”
一直笑着听他们说话的陆予，终于收起了笑容。
“什么小女警？我在咱们局里待了一年多了，除了几个四十五岁往上的阿姨，根本没见过女警好吗？”黎井白了林队一眼。
“你他妈成天闭着眼走路，除了案子什么都不上心，当然发现不了美啊！”林队揽着他的肩，“上回啊，财务处那个刚来的小姑娘就跟我问起你，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女朋友。”
黎井把脸缩在围巾里，瞥他一眼：“那你怎么说？”
“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你丧偶了吗？我就这么跟她说了，她说没想到你年纪轻轻，感情路途这么坎坷，还挺心疼你的呢。”
陆湛快笑到地上去了。
黎井的脸色相当复杂。
陆予倒是笑了一下：“黎警官的情感阅历还挺丰富的。”
“还不是拜你所赐。”黎井冷着脸接了一句。
陆予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陆湛和林队开始对望，试图从对望中获取一些共鸣。
黎井深知自己说错了话，指指前面：“林队，要出发了，走吧。”
“哦……”林队最后再和陆湛对望了一眼，两人坚定的眼神撞击在一起，总算确定了一个事实。
难怪黎井这么恨陆予，原来是陆予害黎井失去了一个女朋友！
终于破案了！妈的！
黎井坐在车里，只要一呼吸就能闻到围巾上好闻的味道。
是跟五年前不一样的味道，少了清新的阳光味，多了清淡沉静的香水味。
可是好像不论是五年前还是现在，黎井都没有办法抗拒陆予身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