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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碑的出现纯粹是意外,可是他这一哭,却哭松了很多人心中的不安。
原本只是想给茂十一和祁歌送别的妖兽群,面面相觑、各自犹豫起来了。他们倒也不是怕什么,就是没人当那个出头鸟,谁也不敢妄动。
蛇骨婆也哼哼唧唧地从她丈夫的坟头上滑下来了:“如果有人愿意替我看着我夫君的坟不让坏人捣烂,我愿意去西南指挥部看看。”
即便这一看可能要付出的代价是自己的生命。
“那。。。那要不我们哥俩也去看看?”
“喂,兄弟,你想去看看吗?”
“我就是从西南来的,没什么好看的,就除了山啊就是山,也有很多人类的城市,很好看的地方,我都看腻了。不过。。。怎么说呢,指挥部我还没看过,稍微有点好奇。稍微,嗯,稍。。。稍微。。。”
“有些东西吧,百闻不如一见。”
“要不去看看?”
“看看就看看!”
就这样,蛇骨婆无意中的一句话,在众妖里瞬间炸开了锅。要说蛇骨婆这句话也真是有魔力,将无异于送人头的行为说成了轻而易举地去西南指挥部看看,沉重话题的乌云一下子散开了。大家在谈论这个大西南的时候,也没那么多苦大仇深了,浮春山上的气氛轻松了很多。
祁歌稍微有点头疼,他只是想找几个不怕丢性命的勇士,然后他们几个人就可以互相鼓励着快马加鞭、轻装上阵,用最快的速度到达那个传说中的西南指挥部。现在这结果看来,自己和茂十一可能需要带一支大部队了。
加上墓碑,两个人对想要去西南“看看”的人进行了一次筛选,筛掉了年幼的、年老的、受伤的、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就这样,还是有包括妖、灵、道士在内的两百多位。
“我。。。”蛇骨婆扭着身子来到祁歌身边。
祁歌:“你。。。”
“你别去了,留在这里看家吧。”茂十一忽然插嘴道,“老树精受影响太深,不知道还要昏睡多久,很有可能在我们救出大山神之前一直醒不了。浮春山很大,没个能在这儿立得住脚、做得了主的不行。我和祁歌又不在,想了想,你跟大伙儿关系都不错,出了事也能商量着来。你就别看了,守坟守到底,送佛送到西。”
蛇骨婆答应了,还发了重誓,说:“你们放心吧。你们走时浮春山什么样儿,回来时浮春山还什么样儿。少长一棵草,随便你们挖坟。”
祁歌尴尬笑道:“免了免了。”
茂十一和祁歌带着一支大队伍离开了浮春山。他们中绝大部分都是妖怪,或多或少会御风的法术,便聚集在一起,一同往西南方向飞。遇到有神明庇护的地方,不允许妖怪飞掠高空时,他们便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要多团结有多团结。
在共同的敌人或灾难面前,天敌也能变成队友,仇家也能暂且放下怨恨同吃同住。
不只是人,任何有生命会思考的生灵之间的感情,真是复杂而多变。
为了我们自己。
☆、第五十三章 九方宝石
遇见阿让,是在别鸣去找林鹿医师回来的路上。
离开茂十一,是别鸣主动做出的选择,所以他没有从恋爱到恢复单身之间的那种自暴自弃,认为全世界都背叛了自己的情绪。他很平和,与往常没有两样,也可以昂首挺胸地大着胆子出门了。
跟茂十一在身边陪伴着他时一样。
别鸣并不是说非要跟一个人谈一场正儿八经、普通平常的恋爱,如果有人愿意来到他身边教授他一些处于恋爱状态中的相处技巧也可以。但他最主要的,是想检测一下自己,看看自己是否能在没有茂十一照顾得情况下在把自己照顾好的同时,也把自己的心情和生活照顾好。
想跟茂十一过一辈子的话,还是应该要有照顾自己,以及在某些情况下照顾茂十一的能力。
别鸣知道,在一段感情里,尤其是重视到想要一生一世的感情中,最忌讳的就是一个人总想着索取,总想着被人无微不至地照顾,而另一个人总是倾尽全力地在付出,劳心劳力。
不平衡的天平会倾斜,不平衡的生活易害病,不平衡的感情难长久。
别鸣往家走的时候,看见了一个很奇怪的年轻人。他一只手撑着一个看起来比较厚的笔记本,另一只手抬到胸前比比划划,低头看一眼笔记本,再抬头看街道上行人的脸,嘴中念念有词,似乎是在说“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
一开始别鸣觉得,他是一只可以完美伪装成人类的妖怪,可后来停下脚步站在路边再仔细看时,却发现街上的行人都在避让这个人,有时走过去了还会不解地转过头来看他。
那就是人了。
别鸣松了一口气,微微低下头,目光追着前一个人的小腿肚往前走。
沈让在找一个人,一个他不认识,据他的专属“siri”说,这个陌生人却是他不得不见的一个人。
既然是“siri”的话,更准确的说是“siri”给他下的命令,不管是做什么,他都得听,并且得想尽办法地完美完成。他没有被任何人洗脑,也没有被任何人控制。只要他想,他也可以很轻易地将他的“siri”扔掉,但是他没有。
他稍稍有点喜欢“siri”命令自己去做什么事。
“站住。”沈让对着笔记本上的彩铅画,拦住了一个比自己矮,但看起来年龄比自己大的男生。
别鸣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面向自己而站的蓝色运动鞋,以及一只直立立竖在眼前的手,他心里一紧,紧张到手心里开始出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接着,别鸣又听见他说“抬头”,于是便慢吞吞地僵着脖颈抬头,却看到了一个十六七岁皱着眉的男孩子。
“那个。。。”别鸣想打个招呼缓解一下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可是一句“你好”就是卡在喉咙里,咳出不来也咽下不去。
沈让故意臭着脸,傲慢的小眼神在笔记本和别鸣的脸上来来回回几遍,确认无误后说道:“你是什么人?”
别鸣:“。。。。。。”
明明是他把自己给拦下的,却来反问自己是什么人。。。
“我叫别鸣,那个,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别鸣还是有些紧张,看着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别鸣忽然想起来了,一拍手道,“我想起来了,你的名字是叫阿让吧?”
沈让很明显一愣,但还是揣着,抿着唇,冷兮兮地一点头。
别鸣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终于露出了一抹微笑,目光柔软地看着他:“阿让,你不认识我吧?”
“啪”地一声合上手里的笔记本,沈让略不友好地瞥了别鸣一眼,脱口便道:“这不废话么。”
别鸣尴尬地笑了笑,然后稍稍别过脸去做了个沮丧的表情,还以为年纪小的比较好相处,可听他说话的这个语气,就感觉这个人好像很不好惹的样子。
说话一点儿也不客气,眼神里也好似一直有怒气似的,跟他印象里的那个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人的小阿让简直相差万里。
沈让问:“你怎么知道我名字?我第一次来这破地方。”
听见有人说自己的家乡是破地方,别鸣心里有些不快,加快了往家走的步伐:“有人告诉我的。”
沈让跟得毫不费劲,心想,一定是那个多事的“siri”告诉他的。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要来找你了,那你就一定知道我来找你的原因。我不喜欢废话,也不喜欢拖拖拉拉、婆婆妈妈,就赶紧把我要找的东西交出来。这样,你也方便,我也方便,速战速决,干净利落。”
别鸣不禁叹了口气,说着不喜欢废话,却还是一个人自顾自吧啦吧啦地说了很多废话:“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也不知道你要找什么东西。”
本来想说一句“放屁”,沈让还是在开口前硬生生忍住了:“放。。。胡诌!”
“真的。”别鸣停下脚步,十分诚恳地看着沈让,点了点头道,“那天有个男孩子的声音在我脑袋里,他说,有个叫阿让的要来找我,让我照顾照顾。”
“有个叫阿让的?”沈让反问的语气很奇怪,又皱起了眉,似乎是要生气的前奏。
别鸣再次诚恳地点头:“嗯。在我看见你之前,我连你的性别都不知道,更别说你要找什么了。”
“你先带我去个安全点的,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我再详细地告诉你。”沈让双手环胸,一副施号者的高傲模样,手里的笔记本一下一下地拍着上臂,“还有别叫我阿让,叫我沈让。”
别鸣无可奈何地一点头:“好好好,沈让沈让,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怎么说呢?
别鸣想,抑郁症治好了就不可避免地会有其他方面的烦恼了吧?就像现在一样。如果是一年前的自己遇到这种情况,绝对会当作什么都看不见地无视过去,不,是连家门都不会出,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每天面对各种各样的人,每天都会遇到各种不同的社交烦恼,这究竟是一件好事呢,还是一件坏事呢?
回到家后,别鸣在养生壶里放上荞麦茶,端到阳台上的底座上煮,跟沈让隔着一台小桌子并排坐着。
沈让看着外面不算蓝的天出神,别鸣就转过脸看着沈让的侧脸。
沈让不是时下里流行的那种白净文弱的小书生形象,也不是四肢瘦弱却靠黑眼线粗眉毛装man的鲜肉少年。他给人一种很结实、很抗打的感觉,利利落落的板寸,一双眼睛澄明,睫毛不翘,很直,唇色有些淡淡的水红,整体感觉尚且稚嫩。
可他看向天空的目光却给予了别鸣老练且深沉的感觉。
好像他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旁若无人地以这样防御却孤独的姿势看过很多种不一样的天空一角。
直到荞麦水煮开了,谁也没说话。
别鸣给他倒了半杯,终于是忍不住开口问他“为什么来这里”、“你要找的是什么”。俗话说,风水轮流转嘛。先前别鸣的抑郁症还比较严重的时候,一言不发干坐着的能力可比沈让强多了,也不知道茂十一怎么忍过来的。
沈让道:“我要找的东西十分重要,关乎于整个世界的存亡。”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荒诞和中二的话从沈让嘴里说出来,竟给了别鸣一种不得不相信的错觉。沈让这张脸,天生就合适传达一些严肃的指令或悲壮的消息,好似不管如何不可能的事,只要是他说了,就一定是真的,一定会发生。
别鸣吹着杯子里的热气,安静地等待沈让的下文。
“九方宝石原本是一整块,被昆仑神脉压着,九种创世神力在宝石里相互制衡,所以我们所处的世界才能安然有序地前行。但是有人把它挖出来,宝石真的碎成了九块,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我的任务是在平衡被打破之前把它们收集起来,维持平衡,说不定还能加强创世神之间的联系。”
沈让一本正经地说着,别鸣一本正经地听着,却没当真。
哪怕是不相信沈让说的话,别鸣还是象征性地问了几个问题,以表明自己确实听了他的话:“谁是给你布置任务的人?”
沈让答道:“他现在还不是人,只能算是一段意识,我只能听见他的声音。我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找到他的身体,不过他说,找不到也没关系。不过我猜,他可能是九方宝石的实体。”
“他,能听到我们说话吗?”
“原来能听到。但我来到这里之后,就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