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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让我想起,最初我们曾经同样在一家咖啡馆找到线索,和莱丝丽通话的也是个金发美女,叫戴芬。”克里斯蒂安说。
“不错,我想就是同一个人,她很可能使用化名。”费里安中校沉思着,“我们得把她找出来。下个星期五,我不能允许再失手,一定要查到他们在说什么,不惜代价。”
“我们已经可以监听咖啡馆的电话了。”克里斯蒂安说道,“听起来,她下星期要和亚兰蒂尔·格恩说话,我们只要守株待兔就行了。”
“不够,”费里安中校将手里的烟头用力按向烟灰缸里,“您听到那个女孩说太好了时的语气了吗,她和亚兰蒂尔·格恩一定关系非浅,通个电话就这么高兴,她可能是他的恋人。如果我们只是等下个星期五,可能又会出现意料之外的状况,地点或许也会更换,就像我们一段时间以来常常遇到的那样,不能再扑空了。”
“那按照您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入手呢?”克里斯蒂安问道。
“到行政部门的居民登记处去查所有同样名字的女性,然后排除,年轻的金发美女不会有很多的,能接触到陆军将军的可能只有一个。”
“好的,戴芬和鲍西娅吗?”克里斯蒂安中尉答道。
“不,只查戴芬。”费里安中校说,“我只是有种直觉,那是她的真名。向亚兰蒂尔·格恩的父亲通消息的也是她。如果戴芬也是化名,就算我们白查了。”
在秘密警察忙着去查名叫戴芬的金发女郎时,陆军军部终于从窃听记录中得到了若干收获,星期六,他们听到了亚兰蒂尔和莱丝丽之间的对话,是在餐桌上。
“烤鱼很香,莱丝丽,您的调味水平越来越高了,他很爱吃。”
“我想是因为每星期都做,”莱丝丽说,“您好像很愿意让这孩子吃鱼。”
“吃鱼对头脑很有好处。”亚兰蒂尔说。
“这些天来,他确实越来越听话聪明了,您觉得他快要恢复说话的能力了吗?”女佣不负众望地问道。
亚兰蒂尔的声音停顿了一下,随后说:“他还差一点火候,我给他安排的训练项目还要持续十天左右,就可以做催眠了。”
“我真期待他开口。”莱丝丽说,“您好像说过那得一个月。”
“也许用不了一个月,”亚兰蒂尔说道,“前期的基础建立得很扎实,只要接下来同样如此,催眠的效果是有把握的。再等等吧,莱丝丽,您会看到的。”
他们之间的对话是用德语进行的,军部能直接听懂,但亚兰蒂尔对李默梵说话的中文就成了一道屏障,军部不得不找懂得中文又身份可靠的德国人来做翻译。每天花费几个小时的工作量之后,他们听到的是亚兰蒂尔让李默梵画画,听音乐,照顾宠物,给盆栽的花草浇水等方面的要求与指导,中间还有相关知识的讲解,带着许多小故事,很有趣味。有时他还念几个谜语或者出一道智力题,然后讲解猜谜、答题的思路。从亚兰蒂尔说话的内容和节奏能看出,他的病人对他十分温训,可以说很依恋,很乖地做着有点幼稚的思维训练,但又像比孩子懂得多些。他始终不说话,但偶尔的,会听到发出的声音,像打喷嚏,被呛到时咳嗽等等。李默梵在不安了两天后,渐渐被迫适应了新的日常生活,重温自己还没好转前的状态,按照亚兰蒂尔提供的节奏去做每件事。这实在不难,亚兰蒂尔都设定好了,而他有需求或者想法的时候,往往连写下来都不用,不过是一个眼神或表情,对方就懂了。他心里偷偷感到,自己居然在享受这种陪伴或者说待遇,窃喜并且惭愧。但在独处时,他心里的记忆就会蔓延上来,他发觉六年来的回忆变得连贯起来,仿佛穿过岁月的长廊,他看到每个阶段中惊惶无助的自己,身不由己地被摆布左右着,总是吓得魂飞魄散,意识的回归一次比一次缓慢艰难。那种当时的无力感令他如今总是想去毁掉点什么,比如拿起一把抢,像对克莱娜那样用一串子弹摧枯拉朽地结果掉她。因为既不能忍受折磨他的人继续存在,又不屑于花费心思或时间去把曾加诸己身的痛苦奉还给仇人。那是一种出自本能的厌恶与冲动。但他知道,这些也仅仅是想法而已,在真正的现实中是不存在的,做成每件事都需要大量付出心血代价。他想他喜欢抢,亚兰蒂尔将来会教他的。
他和亚兰蒂尔每天晚上会关起门来说一会儿话,李默梵把想到的说出来,听亚兰蒂尔为他分析,再讲一些外面的情势,他很想多问,但又怕自己的问题增加不必要的麻烦,他也帮不上忙,又怕说的时间太长,亚兰蒂尔会睡眠不足。他心里常常像拧麻花一样纠成一团,在纠结中等待后面的安排。
星期六晚上,他等到的是亚兰蒂尔宣布,再做几次催眠。
第30章 第三十章
星期日的晚上,费里安中校收到了居民资料调查的结果,四名秘密警察在行政部门泡了两天,查出三百多个名叫戴芬的女性居民,其中金发的有一百一十五名,年龄在十八岁到三十岁之间的三十二个,能称得上容貌好看的只有六个,其中三个的职业分别是小学教师,工厂女工和修女,怎么看也不像能和陆军扯上关系,另外三个戴芬则是推销员、护士和服装店店员。把她们的照片拿到格林伍德咖啡馆让侍者辨认后,立刻被否定了。
“全军覆没,”克里斯蒂安中尉如实报告,接着小心翼翼地说道,“要不要把我们的人撤回来?”
费里安中校心想,或许是查错方向了,但他又有些不甘心,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后,他想起一件事,停住了脚步,“不要撤回,再去查柏林的外籍常驻人口登记资料,她有可能不是德国公民。”
柏林的外籍居住者数量自然比本地人少多了,这次只用了一天,星期一的傍晚,克里斯蒂安中尉兴冲冲地向他禀报,“我们找到她了。”他很为自己部下的工作效率而骄傲,拿出一张小小的翻拍相片放在办公桌上,“戴芬·德蕾尔,美国籍,二十四岁,舞台剧演员,银色光辉剧团的台柱之一,竟然是她。”
费里安中校拿起只有一英寸大小的相片,端详着上面的人,只是一张最普通的证件照而已,她的容貌却使黑白的画面增添了光彩,真人想必更动人,难怪咖啡店的侍者印象深刻。如果说有人能让陆军的军官们愿意吐露点什么,她是够格的。
“非常好。”他难得地夸奖了一句,“监视戴芬·德蕾尔,我们要找出她在和陆军中的什么人交往。”
星期二的上午,帝国保安总署的署长诺科特洛夫听费里安中校讲述了新的发现,也同样表示赞许,跟着,他说道:“目前虽然是合作关系,但先不要把此事透露给陆军那边,直到查明了与这位戴芬小姐有来往的陆军将军是谁。”
“丝毫不能透露吗?” 费里安中校问道,“您知道,陆军每天送来录音带,还有别墅的电话记录,如果我们总是什么都拿不出来,他们就会摆出趾高气扬的架势。”
“他们得意不了多久了。”诺科特洛夫说,“您想想,如果我们现在把调查所得告知他们,目前能提供的证据,并不足以让陆军采取行动,逮捕亚兰蒂尔·格恩。即使他们这么做,对我们也没有任何好处,医生和病人都仍然在他们手中,我们插不上手。而他们闻讯后更大的可能是,在内部查找与戴芬·德蕾尔交往的高层是谁。那位将军将得知戴芬小姐的可疑之处,并且回想起曾对她说过什么,也就是亚兰蒂尔可能从她那里听到了什么,并针对这点来应对。为了保全自己的名誉和地位,他最大的可能反应是三缄其口,不再与戴芬小姐交往,也不承认曾说过什么;即使因为忠诚于军部,他说出了内情,以便军部采取相应的措施,陆军也绝不会告诉我们,他们会选择保全那位将军,同样是为了名誉和权利。而我们从中毫无所得,反而把主动权交给了陆军。而戴芬小姐应该再也无法得知任何情报,也没机会接近那位将军,我们掌握的这条重要线索就断了。因此,费里安中校,什么都别说,自己查,直到掌握足够的证据。”他朝窗外陆军军部的方向作了个手势,“没有比戴芬小姐更好的诱饵了,我们会网住不止一条大鱼。”
“是,上校。”费里安中校心领神会,“已经布置下去了,今天中午前就能全部就位,这位小姐将受到严密的监视。”
戴芬确实很想从伏尼契将军那里听到更多关于亚兰蒂尔的进展和决定,但是伏尼契将军星期一晚上临时接到一项任务,让他到德国南部视察几个坦克师的新装备和军容,加上来回行程,需要四天时间。他给戴芬打去了电话,为自己的突然离开致歉,并且保证星期五一定回来,主要是约定好的度假不会有变动,就启程了。他的秘书仍然给戴芬定时送去鲜花和巧克力。
星期二的上午克里斯蒂安中尉到陆军军部去。按照合作协定,帝国保安总署每周不定时地要为陆军提供目标在别墅外的监视监听记录。这周根据上面的命令,特勤三处交的基本是白卷,但是那也得去。陆军方面接待他的是艾伯尔将军的副官斯特林·格林威尔中校。
“这么说,您那里只是发现那个女佣打了两次市内电话,并没能听到她在说什么,也不知道对方是谁。”斯特林草草浏览了简短的报告,说道。
“我们找到了一些线索,但是要在查实后才能提供。”克里斯蒂安中尉说道,被斯特林居高临下的目光看得很不舒服。
“我不得不说,与我们获取的监听记录比起来,您的部门取得的成果非常有限。”斯特林说,“而您为了这点发现,”他抖了抖手中的纸张,“专门过来一趟实在是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只要打个电话就行了。”他明白自己的态度傲慢了些,但不想收敛,艾伯尔将军连日来为这桩合作一肚子火气,他也受到殃及。
克里斯蒂安中尉被他毫不掩饰的轻蔑气得七窍生烟。你们只是一群被蒙在鼓里的饭桶而已,却在耀武扬威,他心想,下面的话冲口而出,“我们当然查到了更多,和女佣通话的很可能是那位医生的情人,是位金发美女,我们连她的名字都查到了。只是为了进一步坐实,才没有在此次文件中提及。恕我直言,您下个星期恐怕就说不出这种话了。”
“我拭目以待,但愿您下次会带来惊喜,中尉。”斯特林说,他有些意外于对方说的话,但仍保持着高傲的姿态。
克里斯蒂安中尉有些后悔自己的失言,但也无法收回。他离开军部后回想了一下,觉得并没有说出什么实质内容,也就只好不再多想。回去后,他因为心虚,没向费里安中校汇报此事。
另一边,斯特林捉摸了一会儿听到的事情,觉得很有意思,但是既然报告上没提到,他也就没有对艾伯尔将军说。他能升到这个位置,就是因为很懂得与己无关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的思绪转到了伊丽莎白·格伦西亚身上。前阵子她到叔叔的别墅居住,他们的交往中断了一些日子。但最近,她回到了柏林市区,他们还约会了两次。斯特林觉得伊丽莎白对他是有感情的,每次相会都很愉快,但她似乎心里还有什么顾虑,不肯与他确定关系,会是因为还对亚兰蒂尔有兴趣吗,还是嫌他的家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