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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超过五个。
莫大先生自然不会担心唐近楼二人会让他难堪,但他身为衡山派的掌门,就算是输,也绝对不能丢失了体面,衡山剑派的脸面,怎能靠别人施舍得来。
他眼睛轻轻一眯,萧索的神态尽去,一派掌门的气度显露出来。观战的众位高手都不由得挺直了身子,观看场中的变化。不少人都不明白莫大先生为何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连左冷禅也收起他紧皱的眉头,惊疑的盯着三人。
忽见莫大先生手腕一抖,长剑在一瞬间攻向了令狐冲。这一剑飘渺变化,精妙异常,以令狐冲之能,当在剑势大起之前便刺向莫大先生破绽,但这一剑一旦刺出,唐近楼和令狐冲联手出剑,只怕一剑一剑使出,莫大先生便再也不用考虑进攻了。但莫大先生剑势一起,虚实相生的剑影中,破绽亦是剑招,便是令狐冲,也不敢轻易出剑,只得后退一步,长剑圆环一般使出,护住周身,莫大先生只与他对了两剑,随即回身,正对上攻向他的唐近楼,衡山剑亦是求险,莫大先生以攻代守,长剑如弱柳扶风,无声无息,一瞬间直取唐近楼的面部。
这一剑倏忽来去,快如电光。唐近楼却像是早就已经料到,他一开始便没有出剑,此刻这一剑快剑刺出,眼看到了他面前,一只长剑却突兀的挡在的半道上,“叮”的一声,将莫大先生的长剑挡开。
此时令狐冲亦是一招希夷剑法中绝招,无声无息的偷袭过来,但莫大先生出了这两剑,气势大盛,剑势也一浪高过一浪,不仅将令狐冲的剑招击退,反而剑气纵横,顷刻间将两位华山少年压制住,只有还手之力,而无进攻之能。
“莫大先生果然高明,这剑招便是看看,也要花了眼睛。”
“十年前有个江洋大盗,莫大先生使出这路剑法,那人还没出剑,眼睛就已经瞎了。”
“这两个少年能够撑这么久,也算不俗了。”
台下的人都是动动嘴皮子,说话当真不腰疼,议论纷纷,台上的比斗已经激烈起来。
莫大先生的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极尽了变化,且以莫大先生之能,一剑未终,一剑又起,当真是连绵不绝,唐近楼跟人比斗,极少放水,今天给莫大先生喂招,却只有第一剑是故意放过,其他时候都是使出养吾剑,将周身护的严严实实,也亏得华山有养吾剑这等剑法,若非如此,他就只能以独孤九剑的法门,以攻对攻,此刻早已分出高下了。令狐冲和他修为相差不远,自然也是一样的感觉,只是他的养吾剑,实在是不到家,因此大多数的压力都是唐近楼分担了去,他却在一旁,用希夷剑法的神出鬼没,试图破开莫大先生的剑招。
这两人的剑术,都已经到了当世绝顶的境界,以他们的修为,任何一人,都能够跟莫大先生公平较量,但要说到放水,两个人就算联手,也还是没有这个资格,毕竟莫大先生的剑术已经圆融无碍,这般打法,两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胜过这位衡山派的掌门。
又强自撑了几招,两人都已经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唐近楼对令狐冲使了个颜色,见令狐冲一点头,顷刻之间,只见两道剑光,同时升起,一道光华灿灿,如红日初升,另一道却是夺人眼目间,却又销声匿迹,正是朝阳一气剑中的“朝辞白帝彩云间”和希夷剑法中的“若伏若匿”,这两记剑招,均是寻隙而入,一剑从左侧空隙攻入,直击胸腹,若是莫大先生变招,或是将这一招破绽的后招使出,便会对右侧的堂皇剑光毫无防范。
这两剑使出,顷刻间就扭转了形势,左冷禅抓在椅子扶手上的手一使劲,顿时将扶手处捏的粉碎。
“这两个小子,攻守间颇有章法,这一剑极精极妙,分明是一种高明的双人剑阵,岳不群竟然说什么华山派没有合击之法,脸皮之厚,真是天下无双。”
他却不知道,在台上的两人,在这一剑击出之后,也是突然开窍,两人同练独孤九剑,在剑术一道,都已经有了不可思议的修为,此时明白了过来,放水也不一定要死守的,更不是不能用独孤九剑,只要两人同出一招,一人引出破绽,另一人出剑攻击,这般的“独孤九剑”,不仅能让莫大先生有喘息之机,也从根本上杜绝了放水的恶名。
两人想到这些,顿生默契,唐近楼和令狐冲一先一后,一剑一剑使出,竟也当真有了精妙剑阵的样子,连莫大先生也在进退之间,疑惑起来,莫非自己当真看错了,这两人竟是真的会一套威力极大的剑阵。
这般比试,渐渐的形势变化,唐近楼和令狐冲将莫大先生的剑招一路路压制,莫大先生于十招间,只得三招仓促进攻的机会,剩下的七招,竟只能在唐近楼和令狐冲钩织的剑网中沉浮挣扎。
这一场比到这里,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如丁勉之类,都是惊骇,唯独左冷禅神色沉稳,面无表情。冲虚道长和方证大师对视一眼,心中有数。至于台下看大戏的江湖客们,却完全被这出戏给震住了,他们的偶像莫大先生左支右绌,分明露出了败相。唯一反应正常的却是最不正常的桃谷六仙,他们从一开始就给唐近楼和令狐冲助威呐喊,到了此刻,自然更是起劲,只是他们六个人虽然武功不差,但默契度实在太低,喊得口号乱七八糟,杂乱无章,竟然从开始到最后,都没有形成一个统一的声音。
忽听一声“停!”的声音响起,唐近楼和令狐冲各退了一步,中间莫大先生有些疲惫的垂下了长剑,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唐近楼,缓缓说道:“一代新人胜旧人,我输了。”
他说完这句话,也不理二人慌乱的行礼,自顾自的下了台去。
这一场分出了胜负,被比斗震惊了半天的观众们终于醒悟了过来,渐渐恢复了喧闹。趁着下一场还没有开始,他们开始讨论起这场比试,很快就分成了两派,争吵了起来,一派认为唐近楼和令狐冲果然是华山派最优秀的两名弟子,二人联手,竟然连衡山派掌门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另一派则认为衡山派掌门实在是吃了个闷亏,这两人任何一人的剑术都不是他的对手,只是靠着他奇妙的剑阵,才勉强赢了他。
这样激烈的争吵发生在每一个角落,而且很快就发生了变化,一些人开始讨论,这神奇的剑阵究竟是什么来历,竟然能让两名“普通的华山弟子”打赢衡山第一高手。
而在五岳剑派之中,这种想法也是层出不穷,唐近楼二人上场之前虽然已经知道自己的目的是击败各路掌门,但别人却不这么看,尤其是二人齐上,分明是无耻的表现。只有华山派众人因为二人迎了一阵儿欢欣鼓舞,其余诸派,都沉默不语。
衡山派的众人自然更加愤愤不平,唐近楼和令狐冲,每一人表现出来的剑术,就已经强过了高根明,他们联手,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请教,分明就是为了要取胜!衡山弟子都是愤怒,一些人低声道:“这般胜法,实在太过丢人,难道一个人本事不够,还要找一个帮手么?若是这般,我们谁也胜不过北岳恒山的剑阵。”这些人低声交流着看法,只是不知莫大先生是否生气,因此不敢说话,但刘箐却没有这么多顾虑,她上前拉着莫大先生的衣袖,又是气愤又是委屈,说道:“莫伯伯,你对那个唐近楼那么好,他竟然这般对你,他们华山派,怎么能如此胡来?”
第168章 微妙法心
莫大先生转过头,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却没有答话,反而看向严鹤,说道:“你刚才看清他的剑招没有?”
严鹤虽然也是气愤华山派二人为了取胜而同时上场的行为,但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说道:“弟子只觉得他们二人的配合十分精妙。”
莫大先生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你接着看。”
严鹤见莫大先生并无气愤之意,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但那股愤懑之气,却渐渐平息了一些。
嘉宾台上,冲虚道长亦是感叹:“这二人的配合之妙,便是我武当的两仪剑法,也不过如此了。”
方证大师呵呵一笑,说道:“两仪剑法是武当派的绝学,练到高深处,堪比太极神剑,他们这路合击,却是纯凭了对独孤九剑的理解,这两者怎能混为一谈。”
冲虚道长叹道:“正因为他们根本不会什么剑阵,只是单凭自己对剑术的领悟,才更加难得。”接着苦笑了一声,说道:“我那两个师弟,练两仪剑法,已经数十年,如果今日看到这两个少年的剑阵,不知是什么想法。”
方证道:“这二人的剑术是风清扬所传,他们都是天赋出众之人,有这等剑术,也不奇怪。”
冲虚道长说道:“我却是没有想到令狐冲的剑术也如此出色,不过……以唐近楼现在的修为,只怕左冷禅也不是他的对手。”
方证微微一笑,说道:“何以见得,他虽然也学了独孤九剑,但毕竟年轻,左冷禅的剑术,可是已经臻至化境……”
冲虚道长呵呵一笑,看着自己的老朋友,说道:“唐近楼中的奇毒,便是少林寺配出了解药,也决不至于让他的内功反而大进,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吧?”
方证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说道:“你看出来了……没错,少林寺所配的丹药,无非是固本培元,并非什么解毒良药。”
冲虚道长神色一肃,说道:“难道,你竟然将《易筋经》教给了他?”
方证摇了摇头,说道:“《易筋经》虽然不过是一本武学书籍,但毕竟干系重大,随意流传不免遗祸武林。我少林寺千百年的古训,非本寺弟子,不得修习此经。”
冲虚道长有些疑惑,说道:“难道还有什么神功,能解此毒?只是,他现在的修为,分明已经超过了当时,虽然看不分明,但毕竟有所进境,这可不是一般的内功心法能够做到。”
方证大师苦笑,说道:“道长却是小看了这少年了。”
冲虚道长眉头一扬,说道:“哦?”
方证大师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并没有传授什么内功心法与他,讲经十日,便是真真正正,为其讲经。”
冲虚道长有些不信,但他深知方证大师为人,又不得不信,只得问道:“这怎么可能?”
方证大师说道:“千真万确。当时我看他虽然内功被废,身不由己,但其实呼吸之间,暗合神妙,分明是以剑意引导,呼吸之间,圆融无碍,前趋后退,左顾右派,无不如意,虽然他内力全无,但内功修为,岂是那一团真气所能尽说?”
冲虚道长闻言一震,说道:“难道他那时候,就已经有了现在的修为了?”
方证大师说道:“他那时候,对这玄妙境界,无知无觉……我猜测他或是无意之间触碰到此门,又恰好身受重伤,因此并无感受。”
冲虚道长点了点头,说道:“只是便是他内功如此精妙,那毒性之强,断然不能轻易驱除。”
方证大师说道:“我见他已有如此境界,便于禅室之中,为其宣说无上甚深微妙之法,若果能导引其明了其中奥妙,这毒性再强,终不至伤他性命,老衲修行少林寺‘醍醐灌顶大法’已有三十年,自信也有些把握,只是出关那天,老衲却是大吃了一惊。”
冲虚道长问道:“那天有何事发生?”
方证大师说道:“我以大法力为其讲经,已经渐渐引导,让他认识到修行之本,但没想到最后一日,我重新讲起《觉经》,并提一问……”他说到这里,住口不说。
冲虚道长等了一会,忍不住问:“然后怎样?”
方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