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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近楼道:“弟子明白。”
岳不群满意的点点头,又对令狐冲道:“冲儿,福建那边,就由你带着德诺前去吧,记得要每日都给我传信。”
令狐冲道:“是。”
岳灵珊道:“爹爹,他们都走了,我到哪儿去啊?”
岳不群道:“你哪儿也不许去,就呆在华山上,跟我和你娘一起。”
岳灵珊嚷道:“不行不行,我要跟大师哥去福建。”在场弟子都将目光投向令狐冲,似笑非笑,只有唐近楼无论如何笑不出来。
岳不群开始并不答允,但岳灵珊一直缠着他恳求,最后只好由她。
令狐冲脸色微红,上前道:“师父,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岳不群道:“江湖之中,风起云涌,你们越快动身越好。”
令狐冲道:“是,弟子下午就下山前往福建去。”唐近楼也点了点头道:“我跟五师哥他们也下午动身。”
岳不群点头嘱咐道:“江湖凶险,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谨慎,切记切记。”
众弟子齐声应是。
六人下午时候同时下山,他们三人去湖南,三人去福建,商量之下,决定六人同行,从湖北方向走,到了那边再分开。
六匹快马一路烟尘的赶往湖北,华山派众弟子都有些新奇兴奋之意,看到不同于别处的风光,往往大呼小叫,极其兴奋。独独唐近楼一人,一路上却是兴致不高。
六人行了半月,渐渐到了分别的时候。这天,他们在野外一处茶棚停下马儿,准备在这里分道扬镳。茶棚老板殷勤的向众人掺着茶水,不仅因为他们人多茶钱多,而且从打扮上看,是打打杀杀的江湖中人,茶棚老板对于这类人,一项是殷勤招待,以免惹到了他们。只是他不时地在众人面前晃悠却让正要离别的众人有些心烦。唐近楼眉头一皱,将一块碎银子扔到他怀里,道:“你先下去吧,炒两个小菜上来。添茶就不用你了。我们不叫你,就不要过来。”
茶铺老板拿着银子大喜,不停说道:“是,是,谢谢老爷……”
唐近楼看了看苏雁月,苏雁月起身到马背上解下一个包袱,放到桌上打开,只见一大推熟牛肉整整齐齐的码在上面,看起来有四五斤。
令狐冲笑道:“苏师妹真是细心,只是光有好菜,没有好酒,这可不像样子。”转头喊道:“掌柜的,掌柜的……”那茶铺老板刚才听了唐近楼的话,已经远远的走开,为了不让几人看到他心烦,还特意低下头躲在柜子后面,真是体贴之极。听到令狐冲喊他,连忙支起身子问道:“客官有何吩咐?”
令狐冲道:“掌柜的,店里可有酒?”
那茶铺老板道:“酒有,但是本地人酿造,并不甚好。”
令狐冲道:“那也无妨,拿一坛上桌来。”
茶铺老板道了一声:“好呢。”兴冲冲的去取了一坛酒来,放到桌上。令狐冲付了酒钱,打开封好的酒坛,给众人一人倒了一碗。
众人共饮一碗,之后两名女弟子便不再喝,令狐冲生性爱酒,虽然这酒喝起来并不甚好,但他却仍是喝的高兴。劳德诺,高根明也陪着令狐冲喝了许多。反而唐近楼喝得甚少,只是不断吃着牛肉。
六人走的是官道,不时有马匹经过。
唐近楼吃着牛肉,心里想着福建之事,衡山之事,总是有一个疙瘩,心道:福建我去不了便罢了,衡山之事,我总要插上一手才行,若是缩头缩尾,我学这么多年功夫又有什么用处?!
正思索间,外面马蹄声传来,到了茶铺却渐渐慢了下来,唐近楼转头看去,只见一个满面风霜的驼子下了马来,径直向茶棚里走来。
“咦?”唐近楼惊咦一声。这驼子相貌极丑,脸上却隐隐有凶悍之色,显然不是善茬,唐近楼自然而然想到了“塞北明陀”木高峰。
苏雁月问道:“表哥,怎么了?”
唐近楼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木高峰向来喜欢在塞外活动,就算是恰好来了中原,几个人也未必有那么好的运气能在行路之上碰到他,更何况就算这驼子真是木高峰,那又怎么样?
那驼子一人独自坐在角落里,闷声饮茶歇息。唐近楼更加不去关注他。
不一会儿,那驼子歇息完毕,又闷声不响的独自离开了,马蹄声远去,众人也没有关心。
饭后,几人解马离开,高根明却愕然发现,他的坐骑竟然不见了,不禁惊怒不已,大叫道:“掌柜的,掌柜的!我的马呢!”
掌柜畏畏缩缩的过来,几乎要哭出来:“客官,这……这……这不关我的事啊,我真的不知道啊……”
唐近楼心中一动,大声道:“是那个驼子!”
众人看向他,唐近楼道:“是那个驼子把他的马偷偷跟高师兄换掉了!无耻!”高根明再去看,果然一共有六匹马绑在柱子上,除了五匹好马,还剩下一匹极普通的马儿,高根明郁愤不已,恨恨骂道:“卑鄙!无耻!”
几人骑上马,经历此节之后,都有些闷闷不乐。良久,令狐冲道:“高师弟,唐师弟,苏师妹,我们就此别过了,再过两个多月,衡山上再见吧。”
高根明点头道:“我们在衡山打点好一切,到时候你们来便是。”
师兄弟几个又说了一会儿话,令狐冲带着岳灵珊和劳德诺,先骑马走了开去。唐近楼看了一会,道:“我们走。”
一提马鞭,向另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唐近楼三人一路上极少停留,只在路过的村镇之中买些事物便会离开,偶尔留下来吃饭。傍晚左右若能赶到城镇还好,若是不能,三人还要露宿野外,只是唐近楼早有准备,他的马上携带的大包袱里裹着三张大大的帆布,晚上三人找些木枝便可以搭起三间大大的帐篷。这天下午,阳光和煦,临近冬日的时节这样的天气十分让人欣喜,三人在路上纵马狂奔,眼见衡阳城也离这里不过百十里路程,心中更是升起一股劲来,连日的疲惫也不禁消散了不少。
转过路口,唐近楼猛然看见前面路上稀稀拉拉的摆着些箱子,马车,地上还横着几具尸体。
“停下!”唐近楼喝了一声,一把拉住了马缰。
三人下了马来,慢慢向尸体靠近。马车横在道路当中,车已经翻在地上,马儿也因此困在原处,不能动弹。唐近楼深吸一口气,上前在尸体上挨着探了探鼻息,一番行动下来,叹息不已:“一共死了十个人,有两个在马车里,看起来是主人,其余的可能是雇的镖师或者家奴,箱子都打开了,里面都是空的。”
“劫财害命!”唐近楼说完,高根明和苏雁月就想到了这个词语。这年头本来就不太平,山贼强盗虽然不是处处都是,但偶尔也常常能够冒出来为祸一方。三人碰到了这种事情,自知实在是管不了,不禁黯然神伤。
忽的远远有马蹄声传来,瞬间却是越来越近,显然来者骑的是一匹上等的好马。又过了一刻,那人转过路口,高根明胸口一震,眼睛里要冒出火来,竟然正是那天在茶棚里换马的驼子。
那驼子虽然做了这样的事情,但却显然对唐近楼三人印象不深,他一眼看到了地上的许多尸体,却也没有掉头就跑,反而下了马来,似乎也是个江湖人物。
高根明上前一步,怒道:“驼子,还记得我吗?”
那驼子抬头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嘿嘿笑道:“你是什么人?驼子我从未见过。”
高根明冷冷道:“哼,你偷换了我的马,却连我是谁都没有记住吗。”
驼子哈哈大笑,拍了拍自己乘坐的马,那正是之前高根明的好马,笑道:“这匹马的确是我不小心拿错了的,嘿,江湖中人,何必计较这等小事,我那匹马,你不是也骑的好好的吗?”
高根明怒喝一声:“放你娘的狗屁。”呼的一声,长剑已经刺向了那驼子,唐近楼眼神一亮,高根明剑法竟然大有进步!
那驼子眼神一厉,呼的踏前一步,高根明回剑一撩,驼子冷哼一声,一掌摆在了高根明剑脊之上,高根明后退了两三步,这才站稳,脸上一阵通红,似是受了内伤,那驼子脸露哂笑,冷冷的看着高根明。
唐近楼眉头一扬,上前一步,挥掌抵在了高根明的后心,高根明登时大为好转,脸色迅速恢复如常。
唐近楼向那驼子行了一礼,道:“原来是‘塞北明陀’木高峰木前辈,晚辈三人真是失敬了。”
那驼子笑了笑,道:“华山岳先生的高徒,果然不凡。今天你们虽然有不对的地方,但毕竟是晚辈,我也给岳先生一个面子,你们这就走吧。”原来他果真就是“塞北明陀”木高峰,木高峰本来是来衡山凑热闹来的,他人品极差,看到六人所骑好马,自然而然就动了偷换之心,如果不是因为高根明那一手剑法是华山手法,只怕他还会倒打一耙,追究起高跟明的不是来。再加上唐近楼出手让高根明缓了过来,这手内功也让他多了些心思,怕这人是岳不群得意子弟,惹得太急更加得罪了岳不群。
唐近楼心里并没有胜过他的把握,因此借坡下驴道:“晚辈们还有要事,也不敢打扰前辈。我师兄休息完毕,立刻离开。”
木高峰“嗯”了一声,并没有离开,却向二人走了过来,唐近楼心中一紧,暗自戒备。木高峰却是径直从两人身前走过,向马车走了过去。
苏雁月暗暗舒了口气,唐近楼也放下了搭在剑柄上的右手。只听木高峰问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唐近楼道:“晚辈三人也是刚刚到,不过看起来似乎是遇到了强盗。”
木高峰嘿笑一声道:“带着这么多箱子走江湖,便是驼子见了,也会忍不住想看看箱子里是什么东西。”
唐近楼心知他品行卑劣,倒是极有可能做出这种劫财害命的事情来。三人都觉得心中一阵厌恶。高根明本无甚大碍,心里实在不愿呆在这里,向二人使了一个眼色,三人便准备上马离开。
却见木高峰一双手在尸体上掏来掏去,竟是在看有没有值钱的东西剩下。高根明问道:“木前辈在做什么?”木高峰道:“人死不能复生,更不能再用他们的钱财了,嘿嘿,箱子里东西都被拿光了,驼子我实在是穷苦的很,便是能在衣服缝里找到一两文钱也是好的。”
唐近楼心中厌恶至极,忍不住高声说道:“木前辈,这些人已经死于非命,你又何必再去打扰他们的遗体,再说,若是这件事情传扬出去,只怕也对木前辈的名声不好。”这里就只有四个人而已,若是传扬出去,不用说一定是唐近楼传的。
木高峰冷哼一声,道:“驼子本来就名声不好,又去想它作甚?”一双手仍在尸体上来回搜索。唐近楼怒不可遏,正要说话,忽的苏雁月站了出来,厉声道:“你立刻住手,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唐近楼一惊,看向苏雁月,只见她神情愤怒,脸色竟微微有些发白,眼中微微有了泪水,胸口一震,知道她定是想起了自己的父母,霎时间自责愧疚之情涌满胸膛,心想:唐近楼啊唐近楼,什么时候你变得如此畏首畏尾,这木高峰是个什么人难道你不知道吗?你毕恭毕敬,究竟是怕了他什么?!
木高峰冷笑两声,道:“小女娃娃,驼子给岳不群面子,可你也不要不识好歹!”又看了唐近楼一眼,道:“把他们给我带走,不要让驼子生了气,免得一个也活不了。”
高根明冷哼一声,忽然从唐近楼身边冲了出去。苏雁月一惊,高根明已经从她身边掠过,长剑一出,直刺木高峰面颊。二人大惊,刚刚木高峰一招逼退了高根明,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