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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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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玻璃的碎裂声响起,光洁的地面上顿时洒落了咖啡的污渍。李昂痛苦的捂着胸口,身边的人见状立刻扶住他:“LEO,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扶着他的人是从纽约跟来的同事,他们正在开会。
李昂正在指出技术分析报告中有问题的地方,大家在探讨。谁知道他刚端起咖啡杯就晃了晃,杯子应声碎了,而他也差点倒下去,好在旁边的人及时扶住他。
李昂的脸色很难看,刚才一刹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拽了下,疼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在他身处的地方不缺医生,一番检查下来大家都松了口气。他只是还没适应新环境以及过劳引起的心颤,症状不算严重,只要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李昂谢过众人的关心,虽然他不想拖慢工作的进度,但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感觉到心慌,后背几乎被冷汗洇湿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会有这么明显的症状,只能听从同事的意见,先回去休息。
他回到办公室,脱去白大褂后,正要换上自己的衣服,有人敲门进来了。
来人正是刚才第一个扶住他的人,代替雷蓓娜作为他副手的克伦。
“LEO,你真的没事?”克伦腋下夹着一叠资料,进来的时候递了一瓶药给他:“这是秦医生叫我拿给你的,如果还有心颤发作的话就吃两颗,可以缓解症状。”
李昂接过瓶子,抱歉的看着他:“我不想因为自身的问题而耽误进程,所以今天下午的例会你来主持,剩下的明天我处理。”
克伦皱着眉道:“你不必这样,项目刚刚启动,还有很多交接的事情没有处理清楚。现阶段我们也不能马上着手研究的事情,你还是听秦医生的,好好休息几天。等身体调整过来了再回来,不然你这样大家都会担心,万一你倒下了,我可怎么向雷蓓娜交代。”
克伦的表情有点无奈。雷蓓娜在他临行前千叮万嘱,让他一定要看着李昂,别让这家伙工作起来又不顾身体了。结果才几天时间,李昂就真的把自己累出毛病了。这让他如何跟雷蓓娜交代?
李昂是知道雷蓓娜私下和克伦的关系不错的,也猜到克伦会为难。于是他退了一步,道:“好吧,那我先休息两天看看状态,如果有任何问题记得第一时间汇报给我。”
克伦总算松了口气,笑道:“放心吧,工作日志一天不落的补给你。”
李昂拿着车钥匙去了停车场,他本想打个电话通知下宋一丞今天提早回去的,但又想给宋一丞惊喜,于是开着车找到了一家花店,买了束新鲜的小雏菊。
看着迎风招展的雪白花瓣,李昂忍不住嗅了嗅,清恬淡雅的香气,就像宋一丞发丝间的味道。
他不知道宋一丞是否明白小雏菊的花语,如果不明白的话,他就一直送下去,直到某天宋一丞自己发现为止。那样长久积累下来的爱意沉淀,应该能让宋一丞感受到,他对他的爱,真的已经深藏很久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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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先生,接下来怎么做?”
陈学唯头疼的看着已经暂停拍摄的手机画面,虽然宋雅言要逼他强暴宋一丞,但他却不是真的被气疯了丧失理智,他还懂得分析利弊的。
如果真的强暴了宋一丞,那万一事情东窗事发了,那他等于同时得罪了宋周两家。如果周子深不肯保他了,那么等待他的,绝对是无情的铁窗生涯。
他可不会真的把自己赔进去。
他看着床上已经陷入了昏迷的人,对身边人道:“把现场布置一下,做出强暴的假象来。在他身上弄点印子,不然太干净了别人会怀疑。”
那两个赤裸着身体的男人已经穿好了衣服,听陈学唯这么一说后,其中一个人道:“那需不需要找个东西捅一捅后面?”
陈学唯瞪了那人一眼,照着那人的脑门一巴掌扇了下去:“蠢货!如果真的捅了,等他醒了不就误会是真的了?那我还费那么多力气吓他干嘛?!”
第41章 “你这样,会让爱你的人痛苦的。”
宋一丞醒来的时候,身体像不是自己的了,从每一寸关节里都散发出难以形容的酸痛。
陈学唯打进他身体里的不是催cui*药,而是一种市面上的违禁品,会让人感觉到浑身肌肉酸痛,难以动作,就像真的遇到过那种事一样,而且会昏厥较长时间。
所以他分不清到底过了多久,但他本能的往身上摸了摸,发现自己穿着衣服,还是原来的衣服,但口袋里空空如也,他的手机和钱包都不见了。
脑海中想起了昏厥之前发生的事,他咬紧牙关,逼自己不准去想,不准把注意力放在那上面。好不容易挨过了最初的疼痛后,他终于能坐起来了。
陈学唯没有再绑着他,房间里一片漆黑,连扇窗户都没有。他颤巍巍的站起来,凭着之前的记忆摸到了门的位置,转动把手后立刻有光从缝隙间挤了进来。
他挡住光,眼睛还是感觉到了刺痛。他侧耳凝听着,外面很安静,等眼睛适应了以后,他悄悄的走出来,发现这是一个废弃的公寓。
房间根本没有装修过,就是毛坯的房子构造,不过在角落里放着一些老旧的画架和画具。
他扶着墙,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大门口,再一次转动了门把手。
一阵细微的风拂起了鬓边的发,带着点咸湿的味道,还有隐约的狗吠声。他谨慎的观察了片刻,发觉确实没有危险后就打开了门。
他居然在海边。
这是一栋四层的水泥楼房,周围没有其他的建筑,打开门就能看到前方一望无际的海。
温暖的阳光穿透云层,粼粼的洒落在海面上,金叶子一样的涟漪不断摆荡着,宁静而美好。他走到护栏边往下看去,下面是的建筑垃圾,但有一条小路歪歪扭扭的伸向了沙滩。
他又往左右看,走廊上一点声音都没有,但有一只不知名的鸟儿落在转角的栏杆上,正歪着头打量着他。
耳畔传来了沙沙的海浪声,伴随着这样与世隔绝的环境,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如果不是之前发生过那种事,他一定会走到沙滩上,去享受一下这么美好的早晨。
早晨?
一个念头忽然闪过脑海,他记得和母亲是约了吃中饭的。吃完后他就晕了,醒来后他就在刚才的房间里。
可一切怎么会那么巧合?
吃饭的时候姐姐也在场,所以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宋雅言逼他不成,所以找陈学唯来做这么下贱的事报复他?
可这是不是太荒唐了?
宋一丞踉跄了两步,脱力的靠在了墙壁上,捂着脸滑了下去。他很想笑,真的很想笑。他一直在低估他的亲姐,现在不止是亲姐,就连亲妈都帮了把手。
他不知道他们到底为什么这么恨他?如果说宋雅言是因为得不到沈枫,怪他救了郑希,那他无话可说。可他亲妈呢?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助纣为虐?
就因为他不肯娶个老婆给家里传宗接代?还是因为他不肯继承家业?所以家里事事以姐姐为中心,甚至连姐姐这么扭曲的念头都能被父母接受?
他搞不懂,他真的搞不懂。这一刻他忽然清晰的意识到,他可能并不属于那个家庭。
他们三个才是一个完整体,而他,应该是哪里捡来或者领养的吧?
宋一丞自嘲的笑了起来,他笑的越来越失控,可捂着脸的掌心间却有水渍慢慢滑落。最后他笑不出来了,把脸埋在了膝盖间,没有再动过。
栏杆上的小鸟见他许久都没有动静,不由得扑棱着翅膀靠近他,在离他几步远的地面上继续打量着。
宋一丞闭上了眼睛,放空脑子,让自己陷入了一片安宁的世界。这是他经常对患者做的一种暗示性催眠,多用于那些PTSD反应激烈的患者。可他万万没想到,上课学到的本事,却在情绪崩溃的关键时刻被身体记起,本能的遏制了他的失控。
他逼着自己去想刚才的那片海,听着耳畔的沙沙声,渐渐的沉静了下来,紧绷的肩膀也放松了。
小鸟感觉不到他身上的气息,就再一次靠近,直到停在他脚边,轻轻啄了啄他的脚踝。
宋一丞没有被打扰到,但意识却渐渐的不受控制了,脑海中的画面变成了异国的那个乡村,他和李昂坐在海边,李昂教他看星云的那一夜。
他知道,那时候他就已经动心了,只是潜意识让他不敢迈出一步。哪怕李昂一直在暗示,在主动,可他就是不敢去相信。
他依旧记得那片星云有多么的绚烂美好,就像手伸出去,就能抓到一把星星。他记得李昂的笑是那么温柔,轻易就能抚平他心里的任何伤痛。
可他却再也不配拥有这样好的人了。
李昂可以接受他们在一起之前的那些视频,但是能接受他们在一起后,他还被陈学唯强*的视频吗?
宋雅言能让陈学唯做出这种事,不管目的是威胁他去拆散沈枫和郑希,还是用来拆散李昂和他,都是他不能接受的结果。
不管李昂能不能接受这样的视频,可他不能再接受这样污秽的自己陪在李昂身边了。
他又自嘲的笑了起来,明明前几天,他还在想,要健健康康的活着,给李昂一个可以向往的未来。可几天后,命运却给他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
HIV的检测报告还没出来,他却又被弄脏了。
他紧紧抱着自己的手臂,紧到呼吸都有些困难了,还是无法制住心头奔涌而出的痛苦。而他的视线,也在看到敞开的领口间的红痕时,羞愧的无地自容。
这么脏的他,有什么资格回到李昂身边去?
被亲人这么算计的他,又有什么意义再撑下去?
他忽然感觉到累了,很累很累,那种厌世的情绪像是随着呼吸进入了身体里,细细密密的爬满了每一根血管。
他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
他撑着墙站了起来,麻木的往楼下走去。
脚边的小鸟被他惊到了,扑棱着翅膀飞过他眼前,他却连眼睛都没有眨过,好像什么都看不到一样。
他穿过那条扭曲的小路,在沙滩上留下了一串脚印,直到冰冷的海水漫过了大腿根,海浪轻抚着他最敏感的地方时,他才停了下来。
这种轻抚的感觉像极了李昂第一次碰他的时候。
干涸的泪水再次决堤,他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海平面,闭了闭眼,继续往前走。
海水漫过腰间的时候,他已经有些站不稳了。正想着再走几步就沉下去,身后却传来了隐约的犬吠声。
这声音让他想起了刚才开门的时候,也隐约听到过。
他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只见岸边站着一个老人,老人身边则有一头黄色的狗正焦急的来回奔跑着,不时的向着他吼叫。
老人似乎也在朝他喊着什么,距离太远,他听不清,但老人花白的头发和那身红毛衣却让他想起了老师。
拉斐教授也养了狗,是一个亚裔留学生送给他的,叫哈尼的柴犬。宋一丞每次去拉斐教授家的时候,哈尼都会等在门口。一看到他就扑上来打转,还会亲昵的蹭着他的裤脚。然后拉斐教授就会笑着叫他先进来穿拖鞋,别老是习惯光着脚踩在地板上。
无论春夏秋冬,拉斐教授都会这么说他。因为老师家的地板是大理石,很冰的。
熟悉的记忆像是一串珠子,有一颗浮出水面了,其他也就接连的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