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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你的时候你已经站到罚球线那了,投中一个就往后退一步,没中就继续来。……我看你投了有□□个球,没等到你换个位置重来,不过我猜你是从三秒区投起的。
命中率还挺不错的。你自以为中了三分球之后还原地蹦了一下……嗯,你踩线了来着,是两分。
我唯一记得的,就是那条弧线很美,空心入网的声音就像水花一样。”
沈华怔楞许久,才慢慢打出一行字:我们竟能重逢。命运真是太奇妙了。
谭景和一挑眉,“不是命运,是早有预谋。那次相遇之前我可是做了功课的,不然勾搭不到你怎么办?”
“你究竟是什么时候……”
“喜欢上你的?”谭景和往沈华绒绒的肚子上轻轻一弹,笑道:“那时候还没有图谋不轨,只是单纯地想和你做个朋友……没想到后来关系会那么好,也没想到后来会喜欢上你。后面慢慢喜欢上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温水煮青蛙地慢慢熬,每天都毫无理由地期待着你突然也能喜欢上我。”
谭景和轻声道:“沈华,你改变了我。是你让我变成更好的人。”
沈华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喃喃道:“我亏了,你知道我以前如何,我却不清楚你过去是什么样的。”
“没关系。”谭景和笑得像偷了腥的猫,“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足够我慢慢讲给你听。”
作者有话要说:
化用了水花兄弟。
第17章 十七章
有那么一刻,沈华觉得自己是真心实意地信了的。
沈华好像看到很多年后,他变成一只已经懒得上蹿下跳的老猫,四仰八叉地躺在谭景和的怀里,眯着眼睛听他说笑。
而谭景和的手指仍然温柔地搭在他的颈侧——和现在一样令人安心。
多么美好的时光。
遥不可及的明天。
沈华每天都要经受拆解重组之苦,精神不可避免地萎靡了下来。
每一次“醒来”之后,沈华都会把自己卷起来,一动不动地窝在谭景和腿上很长一段时间。
不知道为什么,沈华在当中受到的痛苦竟然一直延续到了现实。在这阵苦痛横行肆虐的时候,沈华甚至分不清现实与虚妄的边界的。
因此他只能浑身僵硬地蜷曲着,借着谭景和一点微薄的体温,在一片狼藉之中蹒跚前行。
假装前面有微笑着伸出手的你。
沈华平时一抖尾巴谭景和就知道他想要干什么,此时一反常态的蔫巴很快就引起了谭景和的注意。
谭景和问过沈华几次,都被沈华搪塞过去了,倒有点摸不清头脑。
生病了么?有不舒服说出来就好,咬牙死扛算什么回事?
谭景和本打算观察几天,再考虑要不要带沈华去看医生。没想到就在这几天里,又生变故。
沈华直接在谭景和身上睡着了。
并不是眯着眯着渐渐沉入梦乡,而是沈华正在一边做些比如扯扯谭景和头发、捏捏谭景和耳朵的小动作,一边听谭景和讲往事的时候,睡着了。
前一秒沈华的尾巴尖还翘得高高的,被谭景和用指尖点着玩,下一刻却已经无力地耷拉下来,像是一个黯淡的、戛然而止的省略号。
一语未完,却不能再续了。
谭景和把挂在自己身上的沈华摘了下来,哭笑不得地拨了拨他的脑袋,对他这等说睡就睡的行径无言以对。
但是沈华被拨之后毫无动静,脑袋无声无息地回到原位,连耳朵都没有一点抖动。
谭景和这才感到有点不对。他接连尝试了推、叫、拎等方法企图叫醒沈华,但不论他做了什么,沈华仍然八风不动地“睡着觉”。
像是一个精致的模型塑像,摆着倒也熠熠生辉,然而到底还是无知无觉,无悲无喜。
死物一件。
谭景和不敢下手太狠伤了沈华,普通动作他又全无反应,只好在一旁战战兢兢地等。
即使沈华看起来十分安详,谭景和却还是不安。
他有种沈华正在经受苦难的错觉。毫无由来的,他就是心疼。
等到日暮时分,残阳如血,沈华才睁眼。
他眨进的几缕微弱光线乱得他脑壳疼,忙又阖上眼,在安静的黑暗中奄奄一息地喘了口气。
沈华默默地估计了下他睡过去的时间,有种大势已去的无力感。
真……累啊。
这种倦怠的情绪盘旋了一会,被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打散了。
谭景和伸手拍了拍他。
沈华见状勾住谭景和,不想让他撤手。
冷也好,只要你还在。反正我毛厚,足以温暖你。
谭景和的姿势其实有点不舒服,但是他没挣扎。他看出沈华精神不太好,然而对此无能为力,只好给出一点微不足道的、冰凉的陪伴。
直到沈华抖了抖毛,重新站起来活动四肢时,谭景和才问道:“沈华,你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失去意识?”
沈华一惊,这才意识到他这次竟然是在和谭景和玩闹之中睡着的!
……就是说,他接下来和谭景和相处的时间也会是支离破碎的了。
他一睡长达半天,如果时间碰上了,是能把谭景和在家的时间完完全全地盖过去的。
他们的时间那么少,少得谭景和讲不完,沈华也听不到。
沈华沉默着一点点把事情给打出来,把个中滋味一笔带过,只简单说了剥离的时间渐次增长和已经不分场合的事。
至于这意味着什么……实在是不言而喻,沈华就轻轻略去了。
本就忐忑,不必再特意拎出来宣判死刑。
好像这样还能护住那一线飘摇的希望似的。
然而谭景和既没有和他心照不宣地沉默,也没让他打太极,而是单刀直入地问道:“疼吗?”
沈华含糊道:“有点,不影响。”
谭景和见他竟然还在装,一时间又是气闷又是心疼,只好把数落和着担心全揉进一口气里,压抑着低低叹了出来。谭景和低声说:“那你为什么精神不振?为什么要休息那么久?为什么浑身僵硬?”
沈华见糊弄不过去,只好干脆闭嘴,收回爪子,重新趴下来,安静地看着谭景和。
谭景和无计可施,伸手拽了他一把毛,反而气笑了:“又是这样,你又不跟我说!”
“是要我无知无觉地乐呵呵,还是要我懵懵懂懂地惶惶不可终日?……还是要我在最后那天幡然醒悟,才知道我最好的日子早已经通通过去了?”说到最后,谭景和声音轻柔下来,“告诉我,沈华,你想怎样?”
沈华无言以对,只好再度祭出闭嘴大法,只是看着他,湿润的猫眼里盛着一点点如星光一样细碎的柔软……和歉意。
其实谭景和方才那一通只是激动之下的无理取闹,不用问他也知道答案。
因为如果是谭景和,也会这样做的。
一个人受苦就算了,没必要搭上另一个人的心疼。
失望与苦痛并不是值得分享的东西,而他只想给他最好的。
让他每天都能微笑着。
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沈华在一次连续三天都把相处时间睡过去后,终于出离愤怒了。他受不了每次有限的睁眼时间都得面对无限的孤寂,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地打开文档把一腔毫无营养的絮絮叨叨开闸泄洪一般倒了个干净。
他一口气打了一大段,通篇都是废话,然而又好像都围绕着一点隐晦的“我想你了”中心进行展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倒也称得上形散神不散。
沈华时常会突然有些奇奇怪怪的感想,这时他就拾缀拾缀全部都放进这篇离题万里的“情书”里去,也不管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有多跳跃——通篇看下来,竟然有小一千。
要是沈华中学时期写作文有这个劲头,他也不用那么费力去编佶屈聱牙的名人名言凑字数了。
至于谭景和看到作何感想,沈华是不晓得的。
……反正他第二天发现谭景和给他回了篇六百多字的。
有时候沈华觉得他们是真的若无其事,有时候又觉得这只是披着一层若无其事的惴惴不安。
谭景和曾经和他讨论过,剥离有没有可能是变回人的前奏。
沈华当时沉默了很久,没忍心打破这个脆弱的希望。
他们真的太需要一根稻草来救命了。
当时他变过来可是没打一声招呼就变了,没理由现在跑出个如此痛苦的前奏。
而且沈华每次经受苦痛时都觉得这是极限了,下次却又能微妙地更难以忍受一点。
他跟“困意”拉锯了这么久,臣服的次数也并不少。沈华说不准他有幸坚持下来时是因为什么契机,大概只是想到谭景和时那一刹那的柔软吧——多挨了那么一瞬,然后就胜利了。
可惜胜利了还是要昏迷,并没有发挥什么作用。
如果这真是所谓前奏的话,说不定他还没变回人,就会先碎成粉末状,迷失在痛苦里了。
在极偶尔的时候,沈华会升起直接听之任之的念头。
直接睡过去就好了嘛,没有痛苦,没有零乱,只有永恒而宁静的黑暗。
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可惜他到现在都没敢付诸实践。
不怕别的,他只怕如果真的毫无波折地沉入睡眠,他下次就再也没有苦熬的勇气了。
那不是要他自己放弃他们朦胧的未来?
所以还是算了吧。
第18章 十八章
谭景和披着一身清寒匆匆进了屋。
一进门,他心头那点明明灭灭的烛火就倏地暗了下去。
这几天他总是一得闲就急忙忙地往家里赶,生怕错过一点沈华醒着的时间。在路途之中,即使是心急中夹着忐忑与担忧,到底是怀着一点灿烂的希冀的。
……或许玄关处正懒懒地趴着一只油光水滑的黑猫,在等着他回家呢?只要他一开门,就会敏捷而轻快地扑在他身上,把脑袋搁在他肩窝里滚,喷出的鼻息都是一团暖呼呼的烟火气。
可惜他一开门,面对一室冷清而寂静的空气,就知道这点幻想十有八九只是幻想。
可是谭景和实在是很想和沈华坐在一起,一起逐字逐句地看他那些鸡零狗碎的感想,然后一句句地,亲口告诉他自己所遇所感、所思所想。
你说杨柳发出新芽,我便告诉你,今日绵绵春风卷起了一朵碎梨花,落在我手上。
花瓣很软,很嫩,泛着香。
我想改日和你一起去看一树梨花开得烂漫,让你也去闻闻满园的香。
谭景和从口袋拿出这朵已经发皱的花,轻轻嗅了嗅。
这花都已经掉落了好几个小时,谭景和也没有仔细保存,自然是面目全非了。
……但是仔细闻,好像还是有一点幽幽的香气,不屈不挠地昭告着它以前也曾柔软地盛放过。
谭景和把整朵花放在沈华鼻下,心里期待他能早点醒来,这样说不定还能闻一闻未尽的香气,摸一摸花瓣里残存的湿润。
来自一窗之隔的、清新的气息。
他一路匆忙的希望落空,一时间并不想干正事,只想做些乱七八糟的恶作剧把这一段低落的心绪敷衍过去,才好收拾出一副若无其事。
于是谭景和就把沈华颠来倒去地揉,随心所欲地左一捋右一抓,把他整身毛都搓得乱蓬蓬的。
谭景和满意地倒退了几步,远远地望过去,发现沈华这样显得胖乎乎的,乍一看还挺有生气。
他这才露出了一点吝啬的笑意。
谭景和端详了好